第八十五章 來自朝廷的重視

「那會不會太過工程耗費了？據我所知，打造這一間浴室，顓孫家就費工費時大概兩個月！」瑜然不無擔心地解釋，儘管她也很是期待，畢竟地處北方偏冷地界，冬季取暖洗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用那樣麻煩，只是在這浴室內，單獨建造一座純木質房間即可。那等密封熏蒸空間並無可供沖洗水源，還是需要與浴桶的浴湯水清洗！那種特別設計的木屋，由專門設計爐子加熱火山石產生高溫，屋內溫度及濕度可根據使用者感受及需要自行調節，一般入內熏蒸盞茶時間就要出來洗一次溫水澆浴，需要幾次輪流，直到淋漓盡致，那種舒爽，就是泡在水溫始終絕佳的浴桶里一整天，也體會不到的！」

「單純蒸汽衝擊體膚表面？」清綺愈加感興趣了。

「差不多吧，在木質房爐中的高溫石頭上，潑上一小勺水，驟然間可產生大量蒸汽，可使木屋內熱量瞬間提高數倍，使人體承受特殊環境熏蒸，再經冷水進行收縮毛孔及血管，然後放鬆休息片刻，使身體恢復正常體溫！如此往複，此時會感到渾身舒泰、徹底消除疲勞，而且身上再頑固污漬也會蕩然無存。」

「哈哈，那就馬上着手準備，我這幾天就要使用上！正文哥哥，你只管設計出木屋和火爐圖樣，我們家有專門木匠師傅，準保兩日之內就能建起來！」瑜然雀躍起來。

事實上建立起來也並不困難，原本桑拿木屋中土製火爐就是用木材做為燃料加熱石頭，加熱同時，木材燃燒產生的熱量與氣味混合一體,充滿了整個木屋,屋中人有一種心曠神怡、酥酥麻麻的感覺,如脫胎換骨一般。

有專人侍候房間內柴爐也不是問題，此間浴室中一整套暖閣結構設置完備，僅需要其中火道與木質房子內火爐相同就是了。

「我出去后就着手準備圖樣尺寸，另外還需要打造一個金屬鐵箱，石頭放在火爐上面的金屬箱裏，通過石頭下方的金屬導熱，可將石頭與火完全分離，會更安全一些！」

「那我們從下縣裏回來，就順道取來神仙石，身為一個女人，僅僅是有一個幾乎完美的冬季洗浴條件，就是一種福分了！」清綺同樣喜笑顏開。

「如果我們此次實驗成功，完全可以專門打造一種可來回搬運木質熏蒸房，我想打開銷路還是輕而易舉的，畢竟眼下取暖洗浴條件太過艱苦！」李之進一步產生嶄新念想。

「到了哪裏也忘不了你的商人本性，真是服了！不過這主意不錯，便是當做過年時候送給長輩的年禮也好，較之普通金銀財物要實用太多！」

李之眼前一亮，「我還真是有些過於財迷心竅了！用做生意還是算了，即使效果再好也只是貨賣一時，被更多人模仿后，也就沒多少利潤可圖了！」

「就是，相比於宣紙、絕品絲錦，乃至火藥，都是天下間絕無僅有品質，哪一種不是可傳世之物？將這些經營好已是不易，切莫貪慾無厭，良好基礎奠實后再多做考慮吧！好了，我倆要做事了，等一切準備妥當再脫衣服！」

清綺推著李之自行去暖閣地基結構去查看，與瑜然着手清理洗浴相關。

整個洗浴過程，在一個時辰后結束，來到顓孫家主院，早有一干人在等候着。

瑜然依舊臉上紅暈未消，首次幫男人清洗令她終生難忘，雖不曾發生多少羞人事，打破傳統封建禮俗枷錮的場面，足以讓她面紅耳赤得幾能烘焙食物了。

僅是那一具稜角分明肌肉凸起男人身子，就令她回味許久，儘管僅是參與了李之的長發清洗，但當時教她怦然心動情形，足足影響到她幾日心緒。

過程里，清綺沒對她有半句調侃，不然這個妮子還不知要被羞澀困擾多久。

昨日裏自行離去的莫俊來早早來到，算上兩位郡主各自身邊丫鬟，郡王府護行人員，吃罷早飯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奉鄔縣，算來也有五十幾人。

擔過一任宰相的顓孫家家祖上，同樣具有實力高強護衛，此行不僅家主顓孫呈逸給了二十幾人隨行人員，祖輩顓孫雲山也把他貼身護衛其中兩人交給了瑜然。

五十幾人隊伍之外，就是顓孫家二十幾人先行探路，等來到臨淮郡王府別院，近百人隊伍還是引起許多路人駐足觀看。

把前來考察幾人交代給別院的封管家，這人是長安城臨淮郡王府封長祿封師爺近親，如此看來那封家也算是傳統家務管理家族了。

封長祿此時正在對面不遠處的李家大院裏主持搬遷工作，應該是動工不久，如今郡王府別院內，尚無幾個李家人身影。

隨意帶着幾人來到，如今偌李家大院內，靠院落圍牆處一溜建築，已經成為大規模作坊群。兩個出入口，甚至院外圍牆處，都有裝備齊整軍士巡守，另行圍落的木質柵欄內，更多巡護軍人密集存在着，不時可見一排排隊列整齊身影，來回穿梭不停。

遠遠地，封長祿就快步趕來，身後不出意外的跟着他孫子封行封浩闊，那個年輕人看到李之身影，很明顯表情就激動起來。

早先他爺爺將其引薦的目的，就是希望李之予以妥善安置，他封家再有專業治家傳統，也免不了後輩人中心性更大者，渴望更廣闊發展機會。

關於這個問題，臨淮郡王曾親自交代給了李之，顯見封家人在郡王眼裏也極為看重，眼見一直忙碌的未來主家出現，封行心內喜悅也是正常。

簡單寒暄后，李之回身望向清綺：「浩闊兄今後就跟在你身邊，負責幫襯你往來與造紙廠之間訊息連通！」

轉而再望向封長祿，「郡王大人也交代與我，看看浩闊兄日後在商業上會有何發展能力！封師爺，今後他就交給我了，正清文綺堂一切相關產業發展，我儘可能讓他更所參與，觀其能力再許以相關職位！目前這些尚在籌建當中，暫時安排他做些跑腿事務，但每一位創業初始人員，都可算是一朝元老，日後都會有要職擔綱！」

祖孫二人連忙謝過，心思敏捷的封行也立時轉變態度，瞬間就與李之身邊人有了密切交流。

來至臨時搭建的管理區域，卻是之前的李家主院，常雨伯此時就在裏面，及時來到彙報：「小侯爺，目前連通池塘幾百米外小清河工程業已完工，污水排放效果理想，但需要儘快疏通通往渭河間的溝渠通暢。這段時間在軍隊看護下，已有三次小規模宣紙製造，小清河原本清澈能見度就大大降低了！」

「的確是個問題！渭河最終匯入黃河處，其幹流流勢才漸趨充沛洶湧，那才是引走廢水排放水污染的絕佳途徑。封師爺，相關工程眼下可有進行？」

「三日前水渠工程人員已經前往，郡王大人特地針對此事向朝廷提出援助請求，因而來者均是相關方面專業人士。一經具體方案確定下來，勞工就會及時趕到，一旦動工，進程會很快的，據說工部諸司官署均有人參與進來，負責此事的就是水部郎中江瑜江效師，特遣員外郎次官兩名，此時也隨在先期前往人員當中！」

「那就好，工部水部一起參與進來，就可當做真正要事來抓，看來郡王大人極重視此事！」

「還是宣紙的更巨大轟動效應，官面上傳聞，無數人擠破了頭想要參與進來，蓋因身體有恙的當今聖上發了話：今後只使用此類宣紙，一切相關製造工程一路疏通順暢，其中取利當可適當延誤，重在宣紙其功至偉，利在千秋，任何衙府不得擅行阻滯之事！」

「聖上果真有此昭示？我怎麼沒聽郡王大人說起？」

「內里詳情我就不知了，也是道聽途說而來！不過此事恐怕並非空穴來風，不然尚書都六部官老爺為何如此配合？」

雖說臨淮郡王為尚書省副職長官左僕射，但朝內各個勢力根枝交錯錯綜複雜，若沒有更高層面發話，斷不會因為臨淮郡王本人家中事務這般興師動眾。

即使臨淮郡王權勢強壓之下，轄下大小衙門署府多如牛毛，並非僅有他一家勢力從屬控制，出人不出力現象可是極難抑制。

「應該是宣紙利益分配，朝廷內已經了初步分配章程，不然不會如此規模性啟動起來！」清綺郡主一旁低聲說着。

李之點點頭，看向常雨伯：「柳澗村作坊里的衛護力量如何？可有正規軍隊前往派駐？我們的絕密工藝運用可有流失可能？」

「足足府兵衛士整團派駐，除這200人，另有臨淮郡王府精兵百人，重點看護工藝料房。進出料房有專門令牌，每一持牌者另需精兵都尉大人手諭，方可通行暢通！咱們料房有資格進入者都是我親自挑選，共有四位，但都接觸不到核心工藝配方，均由我一人事先調製！」

「那就好！新廠棚建造已經初見規模了吧？不要圖省銀子，周邊所有建築也要統一樣式建造起來，今後那裏會是可傳承幾百年宣紙功卓久盛之地，建造太寒酸，未免與名號不相配符！」

封長祿此時呵呵笑了起來，「昨日裏郡王大人就派嫡系來過了，他們轉達大人話里語氣，與小侯爺一樣，如此不惜耗資營造，絕非因顏面有光，而是立足於承建百年傳承！」

李之心目中真正上規模廠址，是在千裏外的安徽涇縣，那裏的選用特殊材料，才是真正貢品宣紙之地，質量才能切實達到精妙絕倫，不蛀不腐之稱。

「宣紙是華夏無數祖先經驗結晶所發明藝術創造，中國書法和繪畫離了它，就無從表達藝術妙味！如今大唐文風鼎盛正當時，每年有眾多書畫名家揮毫潑墨，留下許多珍貴墨寶，如何配得上它們，宣紙品質是保證。常雨伯，你是具體承辦人，無論宣紙研製之初，還是從此盛名廣譽將來，你的大名也會隨着宣紙而永遠留駐！」

無疑，他這番話直接戳中常雨伯內心最薄弱處，在老人有限二十年造紙經歷里，已從當初喜愛，發展為如今痴迷，當一個人痴迷於某一事物時候，那等存在就會佔滿他全部大腦，繼而成為了每天每夜關注的唯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