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土製桑拿房

「哪裏呀，此時你還一身的酒氣未消，和清綺姐姐商量過了，正好這裏有幾套我們家為你備好的換洗衣物，也順便要我適應一下過程！」

依舊不捨得收起那塊手帕，瑜然已經跑去燒制熱水，清綺笑着拉上他，「你有力氣，幫我們就能快些，別誤了府上早飯，不然會被人誤解的！」

手腳麻利的為後廚碩大鐵鍋里注滿了水，李之樂道：「瑜然，你睡覺還打呼呢，清綺倒沒有多少動靜，但會偶爾磨牙，想必肚子裏有蛔蟲了！」

「哎呀，真噁心！不過你確定我肚子裏有蟲子？要不要喝葯湯打下來？」清綺表現出很厭惡的樣子，眼神里也不失擔憂。

「只要吃五穀雜糧，體內寄生物就不可避免，算不得病，一劑葯就能祛除！」

「那我打呼怎麼辦？」儘管有些難為情，瑜然還是上前問道，她還是首次被男人看到睡姿呢。

「你病體初愈，體虛狀況尚未完全恢復，難免睡不解乏，睡覺打鼾也因睡眠不佳，我給你開的葯一個療程后就會好轉。」

清綺嘟囔著，「家裏有個大夫真是方便，瑜然，我們有福了！」

趁燒水空閑，李之為二人一一把脈，「知道老祖宗為何活了這麼大年紀？那是她老人家掌握一種正宗道家養生之法，那一天我也抄錄出一份，你們年輕時就養成良好習慣，和我一起活他個一百三、五十歲！」

瑜然輕笑，「活那麼老乾什麼？女人失去了美貌，就意味着生存意義從此改變了，我情願永遠活在美好狀態里，哪怕早一點死去！」

「瞎說什麼喪氣話，有我在，說不定哪天就給你們研製出來什麼駐顏丹，容顏永葆或許不能，但四、五十歲仍保留如今美艷應該不成問題！」

「有這般好事情？」瑜然一臉訝異。

清綺點點頭，「昨日裏與你說了，正文哥哥有飲酒作弊手法，具體來處，就是他體內有股道教修行人類似內息能量，有了它，可隨時給你我梳理身體里五臟六腑鬱結氣，那可是延緩衰老絕佳方式！」

「哈哈，我們夫君果然是個奇男子，連夫人們的容貌也一併掌管了！嘻嘻，眼下瑜然心裏很是得意呢！」

李之頗是憐愛的於她頭上拂過一把，「瑜然，或許以後能尋到適合你們的修行法術，那樣你們也和我一樣有能力自我維善，就不需要我來幫襯了！」

「夏婆婆她們不就是修行人？向她們討要不就是了？」

「也許她們所修習之法並非專為女子修行之用，你沒見夏婆婆如今一樣滿頭蒼髮？據我所知，女修之法，容顏留駐僅是其中的功用之一，我所說的那種適合女性修行法術，怕是世間早已流失了。或者我人世間閱歷尚淺，等哪一日定會遊歷整個大唐，甚至每一處山間林隙，總會尋得到的！」

「我的天，這麼大範圍，來去豈不是要至少幾十年？我不要修行了，只要你能隨時在我們身邊就好！」

望着一臉不情願的瑜然，清綺笑着摟過她：「你知道我們家夫君今後會修行到那一層面？我可是聽說，修為高升至一定高度，可疾走如飛，日行千里，或許小侯爺也有那一天的！」

「心內希望留守，才能讓生命更有意義，儘管我不認可那種仙人一樣存在是否確實，但對你們承諾了，就會竭盡全力！」李之可不認為毫無機會可言，他本身來歷豈不就是個人間奇迹？

他的話令二女均為感動，儘管瑜然急切想表達心中感想，卻首先望向清綺，在她看來，此時交由正宮正式表明態度，才是自己最應該遵守的規矩。

「好了，我們都知道你對待兩位夫人的感情了，鍋里的水已經煮開，你分倒在幾個銅盤裏端過去，我與瑜然妹妹先去清理浴桶！」清綺笑着指使李之。

路上她對瑜然解釋：「就像小侯爺給我寫的思念之詞，說明他嘴上不說，心裏可都惦記着呢！我們也是一樣，不需要把自己內心感動時不時掛在嘴邊，有些事過於頻繁解讀或述說，不如深埋心底更值得牢守。咱們夫君既是如此，我二人也該適應這種思維方式，只有從小處注意了，大的方面才會更在意。我們三人間總有個相互磨合過程，首先在自身上主動妥協，才會將來更融洽的結合在一起！」

瑜然雖不太明白人際交往，但人卻極聰明，清綺三言兩語就教會了她女人隨主從屬關係。

於是她恍然悟到：「原來自己認為重要的感情事，記在心裏比說出來更銘刻於心，多謝姐姐教導，妹子今後一定注意！」

清綺回手颳了下她的鼻樑骨，「咱姐妹也不需客套，單純在出身家世上來講，小侯爺可遠遠不如你我，但為何我要主動放下身段取悅於他？男娶女，意在戲之；女嫁男，意在馴之，並非戲言說辭。你待他有多好，他就會回以更大尊重，這就是另類馴化了！」

瑜然嘻嘻生笑，「那他對我們種種便宜話就是戲之了？」

「但絕非單純調戲，也於猥褻無半點關聯，那只是情人間調情罷了，那時候的女人吃虧是福，偶然讓他討些便宜去也是種調教！只是我們的所謂調教要籍於深愛對方基礎上，而且適當滿足於他，也阻斷了他出外尋花問柳念想。」

「這一點妹妹明白的，正文哥哥的調戲只是正常男女間情事而已，但他總以為妹妹年齡很小，可是要怎般解決？」

「這還不容易？一會趁給他清洗身子，你多揩些油就好，別只顧了臉皮薄，那也是迫使着他日後對你更加親密的小手段！」

「難道姐姐當初也是這樣方式採取？羞死人了，他可是光着身子呢！」

「浴湯里又看不到下面，也沒讓你做些更出格舉動！當初還有我兩個貼身丫鬟在呢，我都不在乎的！」

「那一會兒姐姐可要教教我！」

她們卻不知，彼此間的談話，早就讓隨後跟來的李之偷聽了去，他此時心裏那是一個舒爽，忽然間對於一向敬而遠之的洗浴充滿了期待。

這裏的浴室，已經具有了皇宮裏才有的各種防寒措施和設備，如用花椒和泥塗壁，浴桶放置在圍列凹陷處，其外另設有火處、柴炭處、燒炕處，較之郡王府別院浴室，不知高級了多少倍。

而且浴桶下方還單獨埋設地面下火道，完全一整套暖閣結構，讓李之為之叫絕。

清綺卻是對他擺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嫌棄樣子，「大家大戶里早就風行許久了，也只有你這樣的世家子，目睹著一些才會流露出懵懂無知可笑樣！」

李之不以為意的笑笑，此類暖閣埋設，說穿了就是一個土法桑拿性質密封空間，但需要至少七、八名下人無時不刻堅守着，而且耗材費事，非豪奢富貴人家能夠承受得起。

短短一個時辰沐浴過程，就需要下人半日時間着手準備，而且在尚屬於用煤煉焦萌芽時候的唐代，便是食官家俸祿的高級公務員，每月煙煤配給也是按幾斤幾兩分下來，可見那時用煤燒飯是個多麼奢侈的事情。

那種被當時叫做石炭的可燃石頭，若是被用作暖閣結構供熱，一次不就要消耗個幾百斤，或許皇廷內院也享用不起。

因而，支撐此類浴室熱源來處只能是木材，還要考慮通風流暢，不至於熏暈就浴之人，七、八名下人馬不停蹄照應是不可避免的。

當然此時這一處浴室並沒有開啟暖閣效用，李之對這種勞民傷財奢逸行為，也僅是帶有一絲好奇而已，或做他主持家事，斷然不會容許此類揮霍無度行為。

不過因此也令李之由生自己打造一座土製桑拿的心思，只是需要找到那種被後世稱作桑拿石的特種礦石，其真正學名叫做麥飯石。

這種麥飯石屬火山岩類，火山噴射出的熔岩埋於地下，經過火山的高濕、炎熱春天所產生的酸性物質，以及地殼變動所產生的壓力而形成。

更難得的是，它還是一種天然藥物礦石，含有人體所必需的鉀、鈉、鈣、鎂、磷常量元素和鋅、鐵、硒、銅等十幾種微量元素，且對生物無毒、無害並具有一定生物活性的複合礦物藥用岩石。

「長安城附近有火山傳聞么？」

李之突如其來冒出來的一句話，引起二女極大好奇心，清綺回答，「長安城附近哪裏有，據說南詔國有，在那裏的洱海地區部落林立之地。前幾月有興宗王遣唐使曾到郡王府做客，是父王親自接待的！你怎麼想起問這些？」

「西行路上，我曾見一外藩部落鄉民自製蒸熏浴房，用的是一種火山岩石，所費木柴寥寥，卻能令密封預防長時間產生蒸汽！而且那種礦石無毒無害，是一種天然藥物石質，用它來打造浴室再是合適不過了！」

「是不是神仙石？蒙大使來后曾捎帶了一些神仙石，原本我們家也無人關注它，卻是被楊先生髮現了其獨特的吸附力特性，後來被他行醫用去一部分，據說作為中藥對皮膚病，特別是拔膿，效果很好。」

李之歡喜道哦，「就是它了，上面有許多細微孔洞之物！府里還有多少？」

「當時蒙大使帶來時介紹說，可用作改變水中雜質之用，並且因為路途遙遠，運輸不便，因而把原本巨大神仙石敲碎為葡萄大小顆粒狀，拿來府里有一袋子吧，大概這麼多！」清綺兩手比劃出一個男人腰圍粗細手勢。

「可惜了！不過有這些細碎物做個先行試驗也好，只是不知今後還能得到那種巨大狀礦物原石嗎？」

「南詔國對唐恭順，近些年吐蕃向其西洱河諸蠻陸續征服鞭撻，兩國間軍事交流很頻繁，幾乎每一年都有幾批大規模人員流動！」

「那就好，我們花錢購買，或者另外獎勵專用車輛護送人力，只要在下一次運了來大塊原石！你們將來會知道，有了我打造的熏蒸浴房，今後洗浴就會是種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