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江南遊【二】 採花盜(12)

驚險江南遊【二】 採花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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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陰森森的暗室里,泛著寒光的冰床上身着藍衣的男子雙目緊閉,曲膝打坐,如進入忘我的境界,渾身散發着妖藍的光,煞是詭異,如結界一般,將他整個人包圍住,忽明忽暗的藍光讓他看不清的臉更顯妖異,兩個字恐怖!

暗室入口處,一個鬼祟的人影一閃而過,在他消失的瞬間,冰床上的詭異男子猛地睜開眼,一抹藍光在他的眼眸中閃現,看着人影消失的入口處,勾起一個嗜血而又陰森的笑,一眨眼,陰冷的暗室里唯剩一張泛著寒光的冰床。

府衙後院,謹軒與傲君的廂房裏,子齊、黃櫻、段景康、鄭茹齊聚一堂,正在討論案情。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關元振急匆匆地沖了進來,還沒站定便急忙忙道,神色悲痛慌張。

不安的預感回蕩在每個人的心中,子齊看了謹軒與傲君一眼,扶住還未站定的關元振,問道「出了什麼事?」

「大人,採花盜又出來作案了。」關元振低垂著頭,雙拳緊握,眥紅着眼,悲慟道。

「什麼?」數聲驚呼,黃櫻、段景康、鄭茹驚地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子齊原本溫和的嗓聲此刻略顯低沉,似在壓抑着什麼。

「今早,卑職接到城西洪員外的報案,說他女兒昨夜一夜未歸,心中十分不安,卑職立即派人尋找,想不到……找到卻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死狀與之前遇害的女子一樣。」此刻他真痛恨自己的無能,口口聲聲說要為死者討回公道,要將採花盜繩之於法,但時至今日竟連採花盜長是是圓圓扁都不知道,還讓他繼續在他眼皮底下犯案,真真可恨啊!

聞言,黃櫻、段景康、鄭茹十分有默契地拍案,怒道「可恨的淫賊。」

子齊趕緊走過去,安撫氣得發抖的妻子,看了一眼神情漸顯冰冷的謹軒與傲君,等着他們接下來的指示。

「屍體呢?」一會,傲君冰冷得生硬嗓聲輕輕地逸出口,顯示了她此時極度的怒火與痛心。

「還在城西。」他一接下屬下的稟報就趕過來了,還未親自去看過。

「帶路。」傲君一甩潔白的衣袖,站了起來,還是那樣的語氣道。

除了謹軒外,所有人都一愣,子齊與黃櫻暗暗嘆道君(門主)的跳躍似思維至今他們還是跟不上啊!

最先恢復過來的子齊拍了拍關元振的肩膀,道「關捕頭,本官要親自前往城西,帶路吧!」

「是。」說着,側到一邊,讓欽差大人先走。

正當大家要走出房間時,一個聲音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許明書呢?」對許明書深覺懷疑的黃櫻見許明書遲遲沒出現,不禁心生疑慮問道,此話明顯是問鄭茹。

黃櫻的懷疑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但一向崇拜他的鄭茹怎能忍受得了他人的詆毀呢?也因此兩人一見而就如前世有仇一樣,不吵個天翻地覆誓不罷休,害得段景康一直在怨恨黃櫻搶了他的『專利』,讓他倍受冷落。

黃櫻此話一出,眾人也不禁心生疑慮,也以為又要『開火』了,但出乎意外的,鄭茹並沒有馬上發火,反而猶猶豫豫地小聲道「呃?他有點事,剛……剛出去了。」哎,一看就知道是不會說謊的人。

其實也難怪她如此底氣不足,許明書自從昨日出去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連書院和家裏都找不到人,而剛好在此時採花盜竟又出來犯案,這還不讓本來就懷疑他的『欽差護衛』抓住把柄,趁機『污陷』他,她是不會相信他的許大哥會是淫賊,他或許真的有事耽擱了,才會沒來。

「有事?剛出去?不見得吧!是一夜未歸吧?」黃櫻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不用再替他隱瞞』地挑了挑眉,涼涼道。

「你……是啊!他是一夜未歸啊!那又怎樣?」沒想到竟被她知道了,鄭茹心虛地反問道,就是嘛,一夜未歸又怎樣?她又不是許大哥的妻子,管得了他歸不歸,哼,越想越對,越想底氣越足,乾脆挺起胸膛,瞪了她一眼。

「沒怎樣,只是覺得巧而已。」絕對的話中有話,向來直來直去,出了名的脾氣古怪的女神醫故作高深的樣子還挺像那麼回事了。

「你不用話中有話,許大哥絕對絕對是個大好人,倒是你,一直針對許大哥,哼,居心可疑。」性格同樣直來直去的鄭茹雙手叉腰地回敬道。

「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說了算。」要吵架,除了皇后與聖仙門的那些怪物,她黃櫻也算是少有敵手了。

「你……」氣死她了,怎麼會有男人這麼牙尖嘴利的,比段景康還讓她討厭。

「櫻,現在不是吵這個的時候。」傲君淡淡地阻止了兩人『開得正盛的火』,與謹軒肩並肩地走出去,許明書的『失蹤』就如黃櫻說的太巧了,但真相如何,還得等她現場堪查之後再說。

「哼。」黃櫻冷哼了一聲,拉着子齊就走了,才不管在後頭氣得要死的鄭茹呢!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案發地點,現場早就圍滿的百姓,但關元振早有令,所以百姓只被遠遠隔着,連受害者的家屬也不例外,這是為了避免破壞現場證據,看來關元振不只是個莽夫。

看着橫躺地那裏,昨日還是活生生的芳華女子,今日卻已成了冷冰冰的屍體,傲君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不是害怕,是憤怒,是自責,從戰場到江湖,莫家村血案、兩軍廝殺、滅七剎樓……比這更血腥的她都見過,更甚者喪身於她劍下的為數不少,她的一個計謀、一個念頭便可決定上萬人的生死,但如今,她不但沒能為死去的冤魂討回公道,更讓兇手在她眼皮底下再一次逞凶,而無能為力,她枉稱天下第一軍師,枉稱智蓋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也丟盡了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的高智慧。

「君。」一隻溫厚的手輕輕地握住冰冷而顫抖的小手,給予她無聲的力量。

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無比擔憂的謹軒,傲君給予一抹淡淡地笑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是憑弔冤魂的時候。

「櫻。」輕叫了一聲身後的黃櫻,在第一時間查驗,希望能有所發現。

「是。」黃櫻立即上前,蹲下,掀開白布,一旁的仵作見工作被搶了,剛想走近一步,便被人攔住了,而攔住他的正是欽差大人,嚇得他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掏出身上的銀針,以仵作完全看不懂的方法檢查著,越檢查眉頭皺得越緊。

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堪查完,很多百姓已經開始燥動起來了,尤其是受害者的父母,已經暈了不知多少次了。

終於,黃櫻嘆了口氣,重新將白布蓋上去,一臉疲憊地站起來,迎上眾人期望的眼神,愧疚地搖了搖頭,不無意外看到一雙雙失望的眼眸。

「謹,你認為此時該怎麼做?」傲君此時已無主意了。

「先把屍體抬回府衙,再從長計議吧!」謹軒的聲音也透著無力,從沒有一件案子讓他如此棘手。

衙役抬着屍體從人群中走過去之時,愛女如命的洪員外趁所有人不注意時,掙開捕快的鉗制,撲了過去,抱着女子的屍體失聲痛哭起來,捕快還未反應過來,洪夫人與一個丫環打扮的人也沖了過來,三個就這樣伏在女子的屍體哭得日月無光,圍觀百姓也早已淚流滿面。

捕快剛想上前拉開他們,黃櫻立即上前一步制止,看着哭得肝腸寸斷的三人,饒是她這個見慣生死,早已將生死看透的神醫也不禁紅了紅眼眶,而傲君卻始終背對着他們,她不敢看,不敢,外表堅強,內心柔軟的她深深地明白『天下父母心』,明白失去親人的那種切膚之痛。

正當謹軒示意子齊讓人將洪員外夫婦與丫環扶快時,小丫環的一句話,卻讓他心中一動。

「小姐……嗚嗚嗚……你頸上莫名其妙就長出來的奇怪花怎麼不見?嗚嗚嗚……別擔心,小南會幫你再畫上去的,小姐還是還是最漂亮的,嗚嗚嗚……」伏在自家小姐身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丫環忽然瞥見自家小姐光潔無瑕的脖頸時,哭得更是大聲了。

頸上莫名其妙就長出來的奇怪的花?

「子齊,先回府衙,把這個丫環也帶回去。」謹軒指了指被人扶開的丫環道,又對黃櫻道「櫻,回去再仔細檢查,再不行,就用你說的那種辦法。」

「嗯,知道了。」子齊與黃櫻雖然奇怪為何要帶丫環回去,但還是雙雙點了下頭,帶着所有人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謹軒輕輕地從身後抱住傲君,用着他特有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安慰道「君,別把自己逼太緊了,世界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子,相信我,很快兇手就會浮出水面。」

「我知道,但……唔……」消極的話還未出口,便被兩片貼上來的性感薄唇給堵住了,輾轉吸吮,瞬間攪亂了一池春水。

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了,謹軒才放開傲君,讓她虛軟地靠在他懷裏,絕色的容顏染上了絕艷的紅暈,天下萬物為之失色。

好美啊!謹軒痴迷地看着懷中的嬌妻,邊輕撫著被他吻得有點腫的紅唇,邊深情道「君,你是智蓋天下、風華絕代的莫君公子,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外,天下間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你,你該是自信的,消極無力的話永遠也不可能從你口中說出,不是嗎?」他的君永遠該是傲視天下的。

「是,謹說什麼就是什麼。」傲君笑了笑地離開謹軒的懷抱,像哄小孩一樣順着道。其實她自己心中也明白,只是一時感傷而已,看把謹給緊張的,好像她就會至此消沉下去一般。

雖然不滿君這麼快就退出他的懷抱,更不滿君竟然把他當要糖的小孩一樣哄著,但看到君不再感傷,頓時什麼不滿全都丟到呱哇國去了。

「回去吧!」謹軒輕輕地拉起傲君的說,笑着道。

「嗯。」

還沒走出兩步,一抹似有若無的奇怪花香味飄散在空中,讓她不禁止了步,似乎在哪聞過,再深深地聞了一下,又沒有,難道剛剛是幻覺。

見傲君無故停下,謹軒疑惑問道「怎麼啦?」

「沒事,走吧!」或許真的只是錯覺吧!

兩人一踏進府衙便聽見兩聲『獅子吼』,又開火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啊?謹軒與傲君相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只見在前院,黃櫻與鄭茹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子齊與段景康一人拉一個地勸架,失蹤一夜的許明書此時卻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許大哥,你別不說話啊!告訴她,你昨夜是有事才會不歸,並不是什麼採花盜。」吵不過的鄭茹,一把拉着事不關已的當事人,氣呼呼道。

「是啊!說啊!昨晚去哪了?城西?」黃櫻雙手環胸,斜睨著許明書,咄咄逼人的道。

「無話可說。」許明書一甩衣襟,撂下這四個字就走了,誰也不管,神情隱隱透著疲憊。

「你……你給我站住。」黃櫻氣得直指著從謹軒與傲君身邊走過的許明書,手中的銀針就要出手了。

「櫻。」傲君立即出聲阻止,任許明書目中無人的從她身旁走過。

就在他剛走過時,傲君不著痕迹地深吸了口氣,好奇怪的花香味,不是錯覺,跟案發現場那淡淡的香味何其相似,從哪裏來的呢?

「凌公子,你們回來的正好,許大哥他絕不是採花盜。」鄭茹立即跑到傲君身邊,為許明書辯白,她知道這裏雖然是欽差最大,但他們的話比欽差還管用。

其實她心底也越來越不安了,雖然一直堅信許大哥不是採花盜,但正如她說的,一切真的有那麼巧嗎?而且一向正直的許大哥在聽到又有採花盜又犯案時,竟無動於衷,她現在特需要保證,不管是誰,只要能說一句『許明書不是採花盜』,她就能安心了。

「鄭姑娘,許公子是否是兇手,並非在下所能決定的。」調回看着許明書消失的視線,傲君淡淡地回道。

「凌公子……」這個答案並不是她想要的啊!但還沒出口的話便被打斷了。

「茹兒,我們先回去吧!」段景康拉着鄭茹邊走邊道,他覺得此時在這裏吵於事無補,既然他們認為許明書有嫌疑,而他們三人又是一夥的,自然不會再跟他們透露什麼,也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參與此案,留在這也沒用,還不如去找許明書談一談,只要了解了他昨日的行蹤,便可解除他的嫌疑。

「段景康,你放開我。」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心丸,哪肯這此離開啊!

「茹兒,你這樣是幫不了許明書的,咱們先回去吧!相信欽差大人會找出真正的採花淫賊的。」經過這段時候,段景康似乎成熟了不少,會想了。

雖然鄭茹還是不肯,但抵不過段景康的力氣還是被一步一步地拉着走。

但在他們還沒走遠時,謹軒卻突然開口道「子齊,洪府的那個丫環呢?」聲音雖不大,但讓還沒走遠的段景康與鄭茹剛剛好聽得清清楚楚。

子齊明其意,也用正好能讓他們聽到的聲音回道「關捕頭安排在客房裏呢!」隨後又問了一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或許從她身上能查出採花盜的真相。」這句話可真可假,他確實想問她一些問題,但能否就此查出採花盜的真身,還是未知之數。

「真的如此,那就太好了,我這就去讓關捕頭將她帶過來。」說著作勢就要走。

「等等,她現在情緒太過悲傷,還是先讓她休息一晚,明日再說。」謹軒阻止道。

「也好。」子齊想了想,點頭道。

等到段景康和鄭茹真的離開的時候,傲君才若有所思開口道「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許明書的耳朵里。」

「嗯,如果他真是採花盜,今晚必會有所行動。」

「王爺也早就懷疑許明書,才將洪府的丫環帶回來,就是為了布這一個局?」子齊恍然道。

「不,帶她回來,是因為她或許真的知道什麼?」謹軒搖了搖頭道。

「她只是個丫環,能知道什麼?」黃櫻倒是不明白了,她一直都跟他們在一起,怎麼就不知道這個丫環會知道什麼。

「她是洪姑娘的貼身丫環,剛剛她伏在她家小姐身上的時候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什麼話?」問話的是傲君,剛才她太感傷了,一時沒去注意。

「她說『你頸上莫名其妙就長出來的奇怪花怎麼不見?』。」

「這句話有什麼奇怪的?」黃櫻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姑娘家愛美,畫幾朵花有什麼奇怪的。

「她說是莫名其妙長出來的,也就是說她與她家小姐都不知道那奇怪的花怎麼會在頸上,也就不可能是她們自個畫的,確實很奇怪。」子齊倒是聽出其中的不對勁道。

「許明書是否是採花淫賊,今晚便可知分曉。」傲君抬頭望了天際的雲捲雲舒,淡淡道,今晚天空又多出一顆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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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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