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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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前塵往事
維約的眼神頃刻沉冷，橫艾淺淺笑了下，特意找了個最好看飽滿的金色甜橙拋給他。
「吶，給我剝。」她下令道。
橫艾此後一臉滿足地看着他指甲劃開橘皮一側，修長手指細緻入微為自己辦事，輕聲說：「其實，杭叔的請求也沒我剛才說的這麼難辦……線索和途徑還是有的！」
「廢話，要是連這些都沒有，我拿頭給他解決？」維約抬頭白了她一眼，忽然反應道，「等等，我什麼時候答應接受委託了？」
橫艾微笑着晃了晃手中鮮紅提子，「自然是在你吃完我給你的東西之後。」
「……這個女人」
兩分鐘后，一樓大廳的杭新林收到位在二樓房間的橫艾的消息，很快趕了上來。
「杭叔，我只是讓你在門口等著，誰讓你直接進來了？」橫艾吃着一瓣香橙，少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可是女生的閨房。」
「那他……」杭新林指了指對面隨性坐在沙發上的貴公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看來在這個公主殿下般的女生面前，就算曾經是強取豪奪的寶藏獵人，如今亦不過是求助於人的普通大叔。
「他呀，沒事的。因為不一樣。」橫艾淺淺一笑。
杭新林搓了搓光頭後腦，應承笑了笑，「那成，我去外面等吧。」
「不必了，她不過在逗你玩。」貴公子開口說道，音氣淡淡，「沒想到你作為寶藏獵人，竟然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性，早知道當時就讓同行的兩位女孩子來解決你了，還省得我在鍾溢靈這些人面前透露實力。」
「……」
橫艾催促道：「杭叔你快說吧，你的委託。」
之後的時間裏，「被迫」接受委託的維約就和開始秉持好奇心的橫艾二人，一起聽了杭新林所講的二十年前的記憶往事——
儘管模糊，但從旁人的視角來看，杭新林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已經很儘力地為此前的不負責，做出了努力。就算是彌補，也為此付出了足足十餘年未曾間斷的追尋……
然而就連他本人都沒想到，導火線因他而點，炸彈就隱藏在三重計劃「恰巧」混合的迷霧之中……
二十年前，就在瓊州島，散夥之日的寶藏獵人團隊中一連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就是發生在杭新林身上，也毫無疑問是這次他委託的最大目的。
和心愛的女人上床，大概是每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尤其對他這種單身二十幾年的寶藏獵人來說。
杭新林當年不說帥過自己那個所愛女人傾慕的團隊中小白臉天放，多少也算是個年輕氣盛、身軀凜凜的男人。
可當年事態發生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酒桌上醉倒之後，夢裏和心愛女人的共赴巫山在醒后成為現實。渾身光潔肌膚裸露在外的她就這麼站在床邊穿衣服，一絲不掛又面色潮紅地看着自己。
不言而喻……
本來今日之後的生涯，意味着團隊中的所有人都將分道揚鑣，帶着自己的那份絕對不菲的寶藏分成過自己的生活，改名換姓也是有可能的。
大概就等於，獵人之間形同陌路。今夜的事，導致的一個最大後果便是杭新林沒有再敢去留住她。
但就這樣散了……又不甘心。
當然最放不掉的，是死活追求了半天還是要敗給天放，而先前被心愛女人拒絕的次數真的已經兩手不夠數了。
這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夢。他的理解，這次上床大概是她為了感謝一下獵寶這麼久以來，在團隊他中對自己的不少照顧。而且對於寶藏獵人來說，只有金錢是至上的，否則也不會來到這裏。
拿身體償還一次，其實單從雙方舒服程度來講，大概沒有誰虧誰賺。
其實事後，就連這個光頭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當時除了幾乎不知實力究竟如何的領頭羊，團隊中天放絕對是計劃上的佼佼者，有他在，即便沒有領頭羊，將來也能率領獵寶團隊。天放也絕不僅僅是一張好看皮囊吸引女人這麼簡單。
她的身體，只是感激亦或憐憫杭新林一次。
事實證明，杭新林想的一點兒都沒錯，女人喜歡的確實是天放。
然而之後的事，看來是緣分未盡了……分道揚鑣后，心愛女人的境遇遭受到了巨大變故，很可能是因為她的那個情感死敵謀划的。
始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腦中記不清更多細節，然而當他知道那個女人從懷孕，到獨自養胎、生孩子的事後，震驚程度依舊到死不忘。
就他和為之提供情報的朋友所知，女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生活。此後杭新林長達十餘年的尋找，是跟隨她的足跡，以及在她離開后，找到擁有自己和她各一半血緣的孩子。
而且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杭新林還是想好願意為了她去撫養。他這類粗獷男人最討厭的綠帽，為了這個女人，真的要戴一輩子，就戴了吧。
終於在今日，湊齊了所有人的聯絡，匯聚到這個曾經充滿往事的島嶼上重逢，序幕已然被拉開。
其二的另一件大事。
杭新林也不甚了解，但在當年，童子盜竊了領頭羊的巨額寶藏是毫無疑問的！
顯而易見的隱情就是，如果單是以童子一人的能力，要想達成此事幾乎難如登天——有同夥協助！
而所謂的同夥，大概就出自這寶藏獵人七人中。
後來聽說的是，又有一批不知身份的人來到瓊州島上，很可能是當時暴怒到大發雷霆的領頭羊手下。
來的原因則是已經確認，那些被童子和同夥盜竊的寶藏，一定還在這座島上……不過這批人後來也是無功而返就是了。
當然，這也是杭新林和商界大鱷姜洵談起的事，橫艾會想來尋寶的理由。
·
「怎麼樣啊！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橫艾看着他們二人隔着一層玻璃聊得風生水起，不由撅了噘嘴，不耐心地催促道。
畢竟是杭新林給貴公子的委託，說着說着，對話者就只剩兩個了。
主要她也覺得聽見不好，所以後來的大部分故事，杭新林便和維約在落地窗外的陽台上說。
維約側身沖她比了個「5」的手勢，大概意思還要再聊五分鐘吧……
橫艾現在很想下樓去找未紫他們，難得距離上次同學會都這麼久沒見了，當然不應該自己一個人待在樓上呀……不過她又感覺沒有維約陪同和解釋此次威脅信「邀約」的話，自己獨自下去會很尷尬。
指不定還會被未紫訓罵一頓呢。
「你是說，這次來的人中一定有關於那孩子的線索，要我幫你調查？」維約已經明白了對方意思，問道。
杭新林從剛才提起這件事時，就始終眉目緊蹙，便正色道：「是的。這此請你過來，一是小艾想要找到我所說的那筆寶藏，二則是我個人的委託。」
「可以。」維約點頭，遂又輕笑了笑，「不過你打算付我多少錢？要知道，我的委託費可不會低。」
「你開價。」
維約背靠着扶欄，指節輕搭著大理石壁表面，「算了，我一向不喜歡事前定價。等我確定找到你和你女人血脈的線索了，到時候根據我耗費的精力坐地起價吧。」他神色漸起一絲清冷，看向對方，又說，「但是我勸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那孩子到現在已經幾歲了想必你很清楚。這些年間你沒盡到一絲一毫作為父親的責任，哪怕找到了，是個有脾氣的都不會認你。怎麼？你難道還想着去白領一個兒子或者女兒繼承自己家……」
「不，不是的！」杭新林打斷道。
維約見他否認態度堅決，終於微微頷首以示同意，「我答應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只負責的是幫你調查，別想着我到時候會拿嘴炮幫你說服對方認你這個二十年見不到半個人影的男人為爹。而且指不定對方也在找你，等著找到你的那一刻拿刀親手報了這些年拋妻棄子的血海深仇。」
儘管他音氣或許玩笑，但在杭新林聽來，卻句句扎心得很。
當初一步錯，已然步步錯了？
說好五分鐘，結果又過了快十分鐘了，維約才從陽台跨步走出，結果迎面撞上的自然是橫艾生氣的慍色容顏……
「抱歉。」
「你還知道道歉？」橫艾注意到他神色並不高亢，而陽台外杭新林的背影也是沉重，便關心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想法嗎。」
「不多。」維約不假思索答道，嘴角忽然揚了揚，「不過之前就看他那副女兒奴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想像如果是個兒子，這個當爹的要怎麼處理。」
橫艾鬆開輕鎖的眉頭，他能這麼說，看來心裏多少還是有一點兒底的。
杭新林走後，維約出門前，突然沉步走到她面前，指節懲罰性地夾住了她先前洗完澡后水嫩的臉頰，開口罵道：「喂！也不清楚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幾天裏有誰都在擔心你？我姐為了我來瓊州島和你被綁架的事，不知道擔了多少心，未紫他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