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二十三章我給不了更多

第八章第二十三章我給不了更多

你要我陪你回到從前,進入戀愛的狀態。我們談過戀愛,很美很單純,值得懷念,但無法複製了。

辛辰再次能打電話時,已經走出了尼農大峽谷,到了雨崩。

尼農大峽谷比她以前穿越過的名聲更大的虎跳峽要壯麗得多。艱苦程度當然與景色成正比。這一段在國外受《徒步中國聖經》力薦,名聲大噪,沿途可以看到很多外籍背包獨行客。像他們這樣六個人結伴而行的,倒不多見。

老張直搓手,說以後有空,準備效仿這些老外,走完整的茶馬古道,從雲南獨行到拉薩去。這個決心讓幾個人都佩服景仰。

雨崩背靠梅里雪山,從前是一個只有二十餘戶人家的小村子,與世隔絕,只有轉山朝聖者停留,而眼下已經成了驢行者的彙集地,客棧遍佈。不知為什麼,那天手機信號並不好。辛辰正要去打固定電話,桃桃卻說:「客棧老闆告訴我,爬到埡口去,手機就有信號了。」

同行的男性驢友已經開始坐在門廊搖椅上喝啤酒,都不願意專門為這個理由爬山,只好笑地說:「戀愛中的女人啊,真是可敬。」

桃桃冷笑,「哪個戀愛中的女人會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她最近脾氣頗為暴躁,徒步時要麼沉默不語,偶一說話都帶着火氣,休息時便拿着沒有信號的手機發獃。大家都知趣地噤聲,不去招惹她。她誰也不看,揚長而去。

老張對着她的背影嘆氣,「合歡,幸好你情緒一直穩定,不然我以後再也沒信心和女孩子同行徒步了。」

辛辰只微微一笑,知道桃桃不願意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打電話。她反正沒什麼事,便灌上一保溫瓶熱咖啡,趕上桃桃,依照當地人的指點,花一個多小時爬到埡口。手機信號總算一點點升到滿格。她編了一條告知方位的短消息,分別發給大伯,父親和路非,然後坐在埡口看風景。桃桃則例行地開始不停收發短訊。

過了一會兒,一向不喜歡發短訊的大伯先回復了她,只四個字「注意安全」。

然後辛開宇打來電話,「辰子,你快回來吧。我快被你大伯逼着來千里尋女了。」

「嘿,我才不回。我這會兒看着白馬雪山曬太陽喝咖啡,不知道多舒服。」

辛開宇求饒地說:「乖寶貝,你大伯已經疑心是小白對你不夠熱情,你才跑出去的,把我好一通敲打。」

辛辰好笑,「我哪有這麼玻璃心?可憐的小白阿姨,太無辜了。后媽可真難當。其買說真的,我是因為她太熱情才有點兒受不了的。」

「我會提醒她以後待你自然點兒。你也該玩夠了。已經過了半個月了,難道不覺得累嗎?」

「有點兒。」辛辰不開玩笑了,「爸,我會注意的。頂不住了,就找地方休息,或者回來。」

「我想回去了,合歡。」桃桃也放下手機,聲音細細地說,「帳篷留給你,用完后你給我寄到上海就可以了。對不起。」

辛辰並不意外,此前已經有一個男士因為工作關係退出。結伴同行並不是一種有約束力的關係,誰都可能有原因或者無原因地提前結束行程,而桃桃這一路心事重重,顯然寄情山水並沒有解脫她。

「沒關係的。徒步求的是開心,別為退出有負擔啊。」

「我知道。我來是想逃避,可是發現怎麼逃也逃不開,還是得回去面對才行。」桃桃跟她一樣,戴着墨鏡,臉上矇著戶外頭巾遮擋紫外線,看不清表情。

辛辰自認安慰不了別人的情傷,只能報以理解的沉默。

「我羨慕你們。抱着這種目的來,你們都找到了在路上的真正樂趣。不像我白白辜負了走過的美景。」桃桃停住,看向遠方的雪山。

辛辰的手機再次響起,是路非打來的,「昨天和小笛吃飯,她讓我問你,還打算走多久?」

「你希望我挺下來嗎?」她早就克服了最初的那一點兒高原反應,但高海拔相對稀薄的空氣讓人有一點兒意識恍惚的感覺。話一出口,她覺得接近挑逗了。

果然,路非一怔,然後輕聲說:「我希望你停在我身邊。」

埡口的風很大,呼嘯而過,他的聲音直接從聽筒傳入她耳內,卻也似乎被風颳得零落拖長,痒痒地鑽入心底,」你要的只是從前的我,如果我真的在你身邊,你會覺得這個人面目全非,和你想像中的風景是兩回事。」

「我們還要爭論我愛的是什麼時段的你嗎?」路非低沉溫和。

「因為我知道,我愛的是那個從前的你,路非。」辛辰衝口而出,隨即笑了,「你看我就這麼幼稚。明明自己早就改變了,也接受自己的現狀,卻接受不了別人的改變。我怕一個陌生人到我身邊,破壞掉我保留的記憶;我怕我不僅幻滅,還失去回憶。」

「你的記憶也是我記憶的一都分。我們如果不在一起,只會越來越陌生。總有一天,我就算出現在你面前,也只是路人,我最怕的是那種情景。」

辛辰靜默,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會對着一個陌生人如此低低訴說嗎?艱苦跋涉途中的每個電話.都如同看不見的羈絆,將他和她聯繫在一此,她已經背離了她的初衷。

「接下未會去大理,麗水嗎?」路非對他們行程的熟悉程度已經不下於她了。

「不,那兩個地方我都去過一我想直接從德欽去滬沾湖住幾天,等他們過來碰面。然後一塊兒步行去亞丁。」

他們一行六人從雨崩徒步劍飛來寺,再乘汽車到德欽縣城。大家決定在這裏分手。四位男士休整一天再去大理;桃桃上了去昆明的火車.然後乘飛機回上海;辛辰上了長途汽車,輾轉奔向瀘沾湖。

辛辰一路打着噸兒,哪怕車子例行停在可以看到山路十八彎的地方,方便遊客拍照,她也沒下去。到了瀘沾,她走進事先訂好的洛水臨湖客棧,對前台服務員報出自己的名字.服務員卻攤手,「你比預訂提前五天過來,小姐。不好意思,今天客滿了,沒有空房間,明天才會有人退房。」

辛辰沒想到「十一」長假早過完了,遊客還沒散去。她只得收起身份證,準備去別家碰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

一隻手伸過來,按在她放在櫃枱上的手上。這是一隻男人的手,指甲修剪整齊,手指修長,掌心溫暖乾燥。她側頭一看,路非正微笑地看着她。

他穿着白色襯衫,RalphLauren黑色棉布西裝,儘管是休閑款式,可和這裏尋常穿運動或戶外裝束的遊客還是很不一樣,整個人溫潤如玉,在夕陽下散發着光彩。

辛辰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一時征住,隔了一會兒,牽着嘴角現出一個笑,「你好。」」

路非俯身拎起辛辰那個外掛着帳篷、登山杖的七十斤的沉重背囊.拉看她的手上了客棧二樓,緊緊抱住她。

辛辰在他懷裏悶聲笑,「我可警告你,我好多天沒洗澡了。先別說味道難聞,弄不好身上還有跳蚤。」

他沒有放開她,將她的頭按在他胸前,下巴壓在她糾結的頭髮上.一動不動站看。

她安靜地伏在他懷中,過了一會兒輕聲問:「你怎麼在這裏?」

「我前天坐飛機到麗江,再轉車過來,已經在這兒住了兩天了。」

「不用上班嗎?」

「今天是星期六。」

「就是說明天要趕回去了。真瘋狂。」

路非不語。他前天還在上海出差,辦完事後,並未回去上班,卻計算着她的行程,直接來了這裏。對素來放不下工作的他來說,短時間內第二次到雲南,確實算是個瘋狂的舉動。

他在他們那一行人網上預訂好的客棧里住下,對着湖光山色完全沒有感覺,只拿了本書,坐在房間窗前看。每一班旅遊車停到門前,他都凝神看着,大批遊客過來,卻不見她的身影。他情知如果明天上午她還不出現,再乘飛機轉道昆明回去,繼續處理煩瑣的工作。

當看到穿着薄衝鋒衣外套、速干褲的辛辰下車,他馬上沖了出去。

洛水這邊晚上照例舉行民俗表演性質的篝火晚會,走婚的噱頭很能吸引獵奇眼球,遊客全去了那邊。辛辰和路非對此沒有興趣,吃完飯後就回了房間。

臨湖客棧的二樓正對着瀘沽湖面,夜色迷離下,只見暗藍的湖面有微微的波瀾起伏。只是辛辰沒有看風景,她將自己扔到鋪着藍綠兩色床單的大床上,舒適得嘆息一聲。

她這次行程的領隊者老張在北京作著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但奉行自虐式苦行、喜愛研究網上的逃票攻略、投宿寶典,力爭節約每一分錢,一路上基本沒住過條件較好的客棧旅店。她已經有二十天的時間沒洗過這麼像樣的熱水澡,更沒躺在如此柔軟的床上睡覺。

上一刻她還在說:」剛才餐館里的人說里格的風景更好更安靜,而且沒有這邊商業化,我打算明天搬去那邊住。」

下一刻她已經陷入了無知無覺的酣睡中。

木質結構的客棧,看着唯美的浪漫,但並不隔音。夜半時分,篝火晚會散場。帶着醉意玉興奮歸來的遊客成群結隊的喧嘩著走進來,咚咚地上樓梯,談笑着開門,放水洗澡。著一連串聲音傳來時,路非根本沒睡着,而辛辰被驚醒了。

連日以來,她大半睡在睡袋裏面,不是在帳篷內,就是鋪在簡陋屋子的地上。偶爾幾次進客棧住宿,睡的也是條件最基本的通鋪硬板床,身邊是打鼾夢囈的同伴。翻身就能聽到床墊上稻草窸窣作響。此時身下這張床的柔軟幾乎像一種陷落,帶來一種飄渺感。

驟然醒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牢牢握著身邊一個人的手。這樣依賴的姿態比看自己躺在他身邊要讓她驚駭的多,她募地縮回了手。兒路非並不等她說什麼,伸手抱住了她。

他一手環着她,一手輕輕拍着她的背,修長的手掌有節奏地撫在脊背上,帶着溫柔鎮定,讓她安心的力度。

她十四歲時,他第一次抱着她,也是這樣撫慰她,將她從夢魘中帶出來。

你不是十四歲了,心底一個聲音提醒着她,不可以放任自己以如此軟弱的姿態尋找安慰,這樣下去,你是誤導他,讓他以為你的認知永遠停留在從前。

然而窗外黑夜如此漫長,那個驚慌不安的小女孩背她鎖閉的太久,一經浮上來,跌入如此溫暖的懷抱,不由自主貪戀,再也不肯輕易退回去。她將頭埋到她懷裏,失去了掙脫的力氣。

外面的聲音靜靜消失,四周恢復了濃稠的黑暗,她聽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合輕輕拍在後背的那個節奏幾乎同步,這種靜謐讓她的理智不安,她仰起頭,碰到她下頜,哪裏有一點兒鬍渣,帶着一點兒粗硬感摩擦着她的皮膚。他的嘴唇落在她的頭髮上,再移到她額頭,輕而灼熱。

當他的嘴唇向下,落到她唇上,她突然鬆了一口氣。當然,路非不會這樣親吻十四歲的辛辰。她再不是那個沒有安全感,只想匆匆抓住生活中突然出現的溫情的小女孩。

他的吻在加深,她的回應漸漸熱烈。回憶在暗夜翻湧,理不清頭緒。恍惚之間,她不知道這個吻來自逝去的時光,還是眼前的交纏;如此的陷落漂浮,是因為這張過分舒適的床,還是這雙手臂、這個懷抱、這個人?當所有羈絆解除,汗水從他額頭滴落到她身上,每一吻,每一個撫摸都深刻如烙印。她無力承受,卻也無法逃避。他的嘴唇所到之處,讓她身體內防腐燃燒起小小的火焰,而這火焰轉瞬間席捲着他與她。他在她耳邊重複而纏綿地呼喚她的名字。他的律動帶動着她。她的手指扣緊在他背上,這樣絕望的攀附。因過分用力而有些痙攣。她的嗚咽被他封堵吞噬得含糊,他的味息在鼻間如同末日已經來臨,置身茫茫曠野,整個世封堵在黑夜中沉重如感慨。

如同末日已經來臨,置身茫茫曠野,整個世界在那一刻走遠,天邊玄黃宇宙洪荒,不過只剩下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兩個人。洶湧而來的,已經分不清是快意還是純然的痛楚。

窗外露出微微的晨曦時,辛辰重新沉入睡眠。

極度的疲乏后,她彷彿重回了徒步途中,背着重重的行囊,走在泥濘的道路上。山谷間白霧浮動,每一棵樹都有不同的姿態,每一眼望會看到不同的景緻,濃烈的色彩美到失真,卻聽不到小鳥的鳴叫,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單調地重複著。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樣詭異的寧靜中終於摻雜進了別的聲音。她的腳步不再一下一下響的異樣。

她迷惑地分辨著那些聲音來自何處。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擱在她額上,她睜開眼睛,只見天已放亮,路非正替她擦拭滿頭的汗水。兒那些聲音清晰地傳進來,正是遊客們進進出出,談笑風生。

她拿過毛巾,啞聲說:「我去洗澡。」卻遲疑着不懂,她不適應在這樣明亮的光線中與他裸程相見。

路非遞件T恤給她,「我先下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東西。」

客棧提供的是簡單的西式早餐,價格不算便宜,但味道還可以。辛辰吃得很香,而路非則不停接着電話,聽得出來談的全是公事。他的聲音和神情一樣冷靜,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感,讓辛辰覺得陌生而迷惑,這便是昨晚與她廝纏的那個男人嗎?終於講完電話,他帶着歉意說:「對不起,這些電話太煞風景了。」

「沒關係,你什麼時候走?」

「我打算再待一天、陪你去你昨天說起的里格。」

辛辰搖搖頭,「你今天走,正好趕得及明天上班。」

「小辰、我才接手一份新工作,實在脫不開身,不然……」

「不用了。大家還是去做各自該做的事情吧。」

路非握住她的手,「從早上一醒來,你就不肯正眼看我,是因為昨晚的事不開心嗎?」

「我也沒必要那麼彆扭,畢竟昨晚你情我願,而且,」辛辰停頓一下,神情略微惘然,「應該都還算快樂吧。」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她臉上。這些天的徒步已經讓她晒黑了,清瘦的面孔輪廓清晰,神情平靜,並沒有不開心、可也說不上快樂。

跟我一起幾回去好嗎,小辰?我研究了網上資料,從瀘沽湖徒步到亞丁至少需要八天時間,絕大部分路段在高原之上,而且最適合徒步的季節是五至六月,溫度適宜,可以看到花每;現在去,並無特別的風景,但隨時會遇上大風雪,既艱苦又危險。」

「我說過,我不會為你改變計劃。哪怕是經過了昨晚,我還是這句話。」

這個直截了當的拒絕讓路非默然。他低頭看着握在掌中的她的手:手掌纖長,掌心的虎口處已經磨出了薄繭。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那裏。她微微一縮,他卻握得更牢。「小辰,我不會以為經過昨晚,我就對你有了某種權力,可以對你提楚要求,可是你該不會認為我來,就是為了求得一個身體的滿足吧?」

「我怎麼會把你想得那麼猥瑣?只要不挑剔,身體的滿足很容易找到,根本不用千里迢迢趕來,你是打算給我驚喜。我承認這個驚喜很有情趣,相信我也回報了你的驚喜。」

「你還是把我想得很可笑了,總認為我是用尋常談戀愛追女孩子的招數來對付你,每天一個電話,在最意外的時間地點小現到你面前,博你一笑,圖你感動。」路非的手緊緊的包裹住她的手,亘視着她,眼神銳利得不同於平時,彷彿要看到她心底,「不是那樣的,小辰,我只是想念你,擔心你,忍不住想見到你。」

「你這就是在對我提要求了,路非。你要我陪你回到從前,進人戀愛的狀態。我們談過戀愛,很美很單純,值得懷念,但沒法複製了。」辛辰淡淡地說,不去看路非眼底的那抹受傷的痛楚,「你不是二十歲的處男,我不是十六歲的無知少女。你知道怎麼做讓我避免懷孕,我也清楚我的生理周期。總之,我沒什麼可抱怨的,可我能給你的,不過只是身體,不可能更多了。」

收拾行李結賬出來,兩人站在客棧門口,遠遠看到回麗江的車子過來。路非回頭看着辛辰,「小辰,我知道我越想說服你,你恐怕反而會越堅定地上路。不過我想,你徒步的目的應該並不是追求極限生存挑戰。哪怕是為你父親和大伯,也考慮下我的建議,不要再走那一段路了。」

他深情平靜,只是眉間又出現那個川字紋路,帶着點兒倦意,目光深邃。辛辰劈開他的視線,點點頭,「謝謝。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全賭氣。別擔心。」

看着他登上車到後排坐下,隔了滿是污漬的窗子看過來,辛辰舉手搖了一下,然後登上了去里格的小巴士。

辛笛給辛辰打來電話,她剛順利入住了位於瀘沽湖中間里格島上的客棧。這個島四面環著湖水,笑得不可思議,也安靜得不可思議。她的房間有兩面大玻璃床臨湖。拉開紫紅色的窗帘,就能看到清澈的湖水下枝葉蔓生的碧綠水草,隨着微微波瀾起伏搖曳。遠方是獅子山。她認為這個景色對得起她負的房價了。

「辰子,這會兒在那條路上玩命?」

她嘿嘿直笑,「我在瀘沽湖邊曬太陽上網呢。」她的確正坐在門廊的搖椅上,借客棧老闆的筆記本電腦上網。雖然網速奇慢,不過在這樣一個陽光慵懶的午後,看着網頁以龜速打開也是可以忍受的。

「真巧,我也正在杭州西湖邊曬太陽。」

「出差嗎?」

「不是啊。到杭州參加秋秋的婚禮,當她的伴娘,然後出來玩。晚上坐飛機回去。」

辛辰知道辛笛一向對逛商場的興緻高過旅遊,竊笑道:「你不是一個人吧。」

辛笛也笑,看一眼坐在不遠處正撕扯麵包餵魚的戴維凡。他自告奮勇非要陪她過來參加知秋的婚禮,理由還十分堂皇,「秋秋既是我學妹,也是我朋友。」更讓她膽寒的是,她媽媽居然很贊成有他作陪。

「滿眼都是遊客呢,沒什麼意思。」

「你想安靜的話,應該來這裏。我住的客棧四面環水,湖天相接,放眼望去,大概只能看到幾隻鳥的影子。」

辛笛做打寒戰狀,「那算了,我還是在人堆里比較自在。我說,你打算玩到什麼時候回家啊?」書香魚寶寶手打

「怎麼都問我這個問題》我辦入住時,有個人說他準備一直在這兒待到冬天紅嘴鷗來了再說。」

「哎,我可真要哆嗦了。不會膩嗎?除非有個男朋友跟你走婚。」

辛辰一怔,隨即笑得發抖,「笛子.你現在思想很不純潔啊。」

「哎,不沖着走婚,誰要去那鳥不生蛋的地方。」

「服了你,猥瑣男才抱這個念頭來這邊,據說篝火晚會上跟遊客搭訕玩走婚的儘是外來妹,明碼標價二百塊一晚。哪是你想像的那樣。」

辛笛被打敗了,「那你待在那兒幹什麼?」

「看風景啊,風景無敵。」

「辰子,老實告訴我,你會不會寂寞?」

「還真是有一點兒。」辛辰承認。對着湖山空寂,她確實不如想像中那麼享受這份安靜,是因為那個來了又走的男人嗎?可是他是在你那麼冷漠刻薄的言辭下離開的。他那受傷卻馬上隱忍下去的表情清晰浮現在眼前,她惘然搖頭,擺脫這個念頭。

「哎,怎麼不說話李在想什麼呢?」

「婚禮很隆重吧?」辛辰與辛笛的好友葉知秋也認識。

「嗯。簡單隆重,讓人又開心又感動。看得我不那麼恐婚,倒有點兒嚮往了。」這念頭算不算大齡女人心理危機的前兆?」

「笛子,你才不會危機。我覺得你有能力享受任何幸福。」

「這叫什麼話,享受幸福還需要能力嗎?」

「當然要。只有心理健全的人,才有這個能力。」

辛笛想起她媽媽轉述馮以安母親的話,有點兒沒來由的悲涼感覺,「又在說傻話,你也一樣有這能力。」

辛辰輕輕的笑了,午後陽光暖洋洋照在身上,輕風和煦如一隻溫柔的手撫國,「我現在坐在這,太陽照得很舒服,有點融化的感覺。如果能夠什麼都不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戴維凡將最後一塊麵包扔進水裏,讓錦鯉蜂擁爭搶。他走過來環住辛笛,雙臂有力。辛笛承認,她也有點觸化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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