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求官魯國

27.第27章 求官魯國

張存郁夫婦及王禪依依不捨地別過了清虛子等,朝曲阜趕去。

來到曲阜,張存郁與王禪拜見了司寇談以正大人。談大人倒是很好客,見到是清虛子推薦來的,甚是高興。又見張存郁一表人才,談吐不俗,看起來是個人才,因此內心十分喜歡。談以正知道張存郁是外地人,還專門給他們夫婦找了住的地方。張存郁夫婦沒有想到會受到這樣的禮遇,非常高興,因此對談大人是感恩戴德。

於是談以正向魯元公推薦了張存郁,可是三桓專權,魯元公也能力有限,只好給了張存郁一個低級軍官。張存郁極不情願,王禪勸他「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與士兵搞好關係,恩威並用,靜待時變。因此張存郁帶兵很是兢兢業業,與士兵吃一樣的飯菜,從來不把自己當作軍官,士兵有什麼難處,他總是想方設法幫助解決,但是在賞罰方面卻很嚴明。開始,士兵們以為張存郁是為了做做樣子,雖然接受他的幫助,可與他總保持一定的距離,畢竟官是官,兵是兵,向來都是如此。可時間長了,士兵們發現張存郁一直與他們同甘共苦,不是做樣子,因此都覺得張存郁不錯,也願意聽他的號令。所以,操練時,張存郁帶的兵紀律嚴明,士氣很高。

談以正知道了情況,就向魯元公上奏,希望可以提拔張存郁。魯元公也有意培養張存郁。可是,大夫孟孫矩不同意。

「張存郁,身無寸功,若貿然提拔,恐軍中不服。況且『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雖然他拜得名師,但龍生九子尚且各不相同,怎知張存郁一定出類拔萃?現在給他這樣的職位,已經是君上恩德了。倘若交給他這個毫無作戰經驗的人更多的士兵,那是拿魯國的安危開玩笑。帶百人與帶萬人,豈能相同?望君上深思。」孟孫矩不慌不忙地奏道。

「臣以為孟孫大人所奏有理,望君上為魯國安危着想。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並不知道張存郁的作戰經驗,怎麼能單憑下面人的言論就任命呢?」大夫谷成瀟附和道。

魯元公聽到孟孫矩和谷成瀟的話,悶悶不樂地一句話不說了。這孟孫矩是三桓之一的孟孫氏,他雖不是孟孫氏的首領,但說話也是秉承孟孫氏的旨意。魯元公如果再議論的話,那肯定會有更多人反對了。

談以正回到家后,想起孟孫矩和谷成瀟的話,心中就來氣。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就來到相邦公儀休家。公儀休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所以沒有上朝。

「公儀兄啊,你這幾日不上朝,沒有人和我做伴,我孤軍奮戰,實在敵不過孟孫矩和谷成瀟。我向君上推薦張存郁,他們百般阻撓。今天又在朝上駁斥了我一頓。君上也不吭,估計是礙於三桓的面子。」談以正進門后,看到公儀休臉色紅潤,好了許多,所以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

「你把張存郁叫來,我看看這個人怎麼樣。」公儀休微笑地看着談以正。

「好!」談以正看到公儀休如此乾脆,心中的氣早已經沒有了。談以正實在心急,從相府出來,就派人通知張存郁了。張存郁接到通知,有些疑惑。

「大哥趕緊去吧!」王禪催促道:「相邦公儀休是個忠臣,可以一去。」

張存郁道:「用不用跟談大人說一聲。」

王禪微笑道:「『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以後再去也不遲。」

「好吧。」張存郁點了點頭。

張存郁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就到了相府。公儀休看到張存郁來的這麼快,心中已了解了幾分,又和他談論行軍打仗之事,張存郁都應答如流,而且頗有見地。公儀休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好,所以讓張存郁隔一天來相府一趟。後來他身體好了后,張存郁每天都到相府去。

公儀休和張存郁談論了這麼多時日,對張存郁的才能頗為欽佩,也為魯國能有這樣的人才而高興。於是就在朝會上向魯元公推薦張存郁。

魯元公一聽見公儀休推薦張存郁,頓時覺得理直氣壯。孟孫矩和谷成瀟看到公儀休上表推薦,都不吭聲了,畢竟他是魯相,三桓對他也有敬畏的。

魯元公高興地任命張存郁為大夫。

張存郁高興地將魯元公的任命告訴了田氏及王禪。田氏歡喜不盡,隨即問道:「你才來這麼短的時間,就當了大夫,會不會樹大招風,被別人算計了?」

王禪點了點頭,「當大夫不是別人的算計,是談以正和公儀休的努力,但當了大夫之後,說不定會有人不快,這個時候得小心被人算計。」

張存郁也點了點頭,「說的是,進快不穩,不穩則敗。」

孟孫矩回到府上,感到心情不爽。這時,正好谷成瀟來拜訪他。兩個人就議論了起來。

「君上如今要提拔我們都不熟悉的張存郁,看來是想培植自己的勢力呀。」谷成瀟首先說道。

「我知道。可惡的是談以正那個老賊一直和我們做對,仗着和我兄長的聯姻,越發飛揚跋扈了。如今又把公儀休搬了出來。」孟孫矩不服氣地說道。

「君上這次看來是真的想提拔張存郁。如果真的讓張存郁立了戰功,那時任命張存郁,即便是你的兄長,也沒有什麼阻攔的借口了。」谷成瀟捋著鬍鬚,深思道:「可惜,張存郁的情況,我們還不是十分清楚。」

「知道十分清楚也沒有用。『打蛇打七寸』,我們要找到張存郁的軟肋,才好下手。」孟孫矩若有所思地看着谷成瀟。

「大人此話有理。」谷成瀟佯裝深受啟發地說,「我聽人說,張存郁的妻子,叫田氏,是齊國人,乃是大夫田元之女。田氏如今手握齊國政權,已是無冕之王。如果能在這方面做文章,倒是大有可為啊!」

「怎麼可為?」孟孫矩不解。

「我們還需從長計議。」谷成瀟對着孟孫矩狡黠地笑了笑,然後附到孟孫矩耳邊嘀咕了起來。

張存郁做了大夫之後,地位高了,俸祿多了,以前清貧的日子再也不用過了。田氏以前也是整天的抱怨,現在終於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也算心滿意足了。張存郁想起田氏平時的脾氣和嘮叨,就覺得煩,所以也不想再看她。於是多買妾婢,聽曲飲酒,觀舞尋歡,整日裏沉湎於脂粉之中。

田氏知道這個情況后,心中的烈火又起來了。

「啪!」田氏話沒有出口,手裏的東西已經甩出去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我跟你吃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熬到了有幾天舒服日子。你居然忘了我是你結髮的妻子。我買些首飾就沒有錢,那些跳舞唱曲兒的騷狐狸買首飾就有錢?以前真沒有看出你這麼狼心狗肺。人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是的的確確跟你吃過糠咽過菜,你今天居然這麼對待我!你也算讀過聖賢書的人,你讀的書都到狗肚子裏了去了?」

「說完了沒有?」張存郁朗目怒睜,聲如洪鐘。

田氏聽到張存郁的吼聲,頓時愣住了。這還是張存郁第一次這麼大聲跟她說話,而且還是第一次這樣生氣。她實在沒有想到,居然是為了幾個歌妓,就把往日的夫妻情分都不記得了。

「你竟然吼我?」田氏此時的聲音極為低沉,而且已經開始哽咽,這是傷心的心情太沉重,把嗓子壓得喘不過來氣。

「你作為我張存郁的正室,居然沒有一個妻子的樣子,在這裏大呼小叫,和幾個歌妓爭長論短,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你再胡鬧,小心我拿家法處置你!」張存郁抓住田氏的胳膊,聲色俱厲地看着她。

看到張存郁猙獰的面目,田氏感到不是一般的害怕。她不過心中不服氣,想發泄一下,想着張存郁還會像以前來哄她。沒有想到,這次張存郁不僅沒有哄,而且還翻臉了,翻得那麼絕。彷彿已經成了仇人一般。

「甘夫人說得果然沒有錯。你們男人果然都是見異思遷,喜新厭舊,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果然不錯。好了,我不和你吵了。」田氏這時說的話,都很輕柔,但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咬着牙,壓着心中將要迸發的怒火擠出來的。說完,田氏使勁掙脫張存郁的手,一搖一晃地向卧室走去。這次吵過之後,田氏像丟了魂一樣,整天精神恍惚的。

王禪聽到吵鬧,趕緊過來了,勸道:「大哥,你何必跟嫂子生氣呢?」

張存郁看了看王禪,「女人的本分他不守好,來這兒管我,憑什麼?」

王禪低聲道:「我也覺得大哥居官之後,性情與先前不同了。我見大嫂近日總與甘省的妻子在一起,我打聽了,那個甘省不是什麼好人,大哥還是小心點兒吧。」

「我知道了。」張存郁不耐煩道:「你去讀書吧。」

王禪見狀,輕輕嘆口氣,微微搖搖頭,離開了。

張存郁照樣喝酒聽曲,不過,倒是主動給田氏買了很多的首飾。可是,田氏一件都沒有戴,都放在了盒子裏。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周安王十二年(公元前390年),齊國發兵攻魯。

因為姜氏齊國與魯國世代通婚,田和廢掉齊康公后,一直擔憂魯國來攻,所以為了先發制人,他又提起艾陵之戰。因為周敬王三十六年(公元前484年),魯國曾和吳國聯合,在艾陵大敗齊軍,這是春秋時期一場著名的戰役,自然也成了齊國一塊恥辱的傷疤。田和舊事重提,發兵魯國,名義上是想讓齊國不忘這次慘敗,一定要打敗魯國,雪洗恥辱。實際上是以武力和實力壓服魯國,讓魯國不要多管閑事,更重要的是,自己剛剛繼位,打仗,既可以轉移國內人民視線,勝了也可以樹立威信。

魯相公儀休見事情緊急,趕忙向魯元公進言:「此次事態不一般,我魯國若要抵禦齊兵,將其趕跑,非用張存郁不可。」

「是啊,君上。張存郁深諳兵法,頗知其妙,而且善於帶兵,將士皆能服其調遣。君上如再遲疑,齊國大兵將至矣。」談以正也着急地說。

「寡人知道,寡人知道,讓寡人再考慮考慮。」魯元公支支吾吾地就把公儀休和談以正打發走了,也不提任用張存郁的事。公儀休和談以正都非常不解,之前那麼想任用張存郁,為什麼此次這樣一個天大的讓張存郁立功的機會,魯元公卻退卻了呢?

田和準備充足,加上齊國國力雄厚,士兵為復仇而來,士氣高漲,因此很快就攻下了魯國的成邑。公儀休得到消息后,急得立刻就進宮面見魯元公。

「君上,齊國如今已攻下成邑了。臣曾經舉薦過張存郁,魯國要抗齊兵,此次非用張存郁不可,君上為什麼就不任用他呢?怎麼這個時候反而猶豫了呢?」公儀休的確十分着急。

魯元公見公儀休實在追問得緊,沒有辦法,只好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寡人聽說,張存郁的妻子乃是田氏一宗的女兒,天下的至愛莫過於結髮的夫妻,如今齊國已歸田氏,張存郁乃是田氏女婿,如果任命他為將帥統領我魯國大軍對抗齊國,在魯國與齊國之間,你能保證他沒有觀望的意圖嗎?他如果觀望,那我魯國不就更危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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