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最後的決戰（2）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他們距此二十里，要照顧重裝步兵的行軍速度，還要留下體力跟我們作戰，因此他們的行軍速度不可能超過正常行軍速度，我們最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做準備，既然查理要打，我們就奉陪到底。傳令下去，調集攻城營、舟橋營和其他所有輔助兵種在營地中挖掘一條壕溝，寬兩丈、深一丈，從河邊一直延伸到黑森林邊上，挖完之後迅速鋪上木板和草做偽裝，調兩萬騎兵在施工之地的前方左右兩翼列陣，調五萬步兵在施工之地正前方列陣，除開探哨之外，剩下所有人去施工，給施工所有人下達死命令，給孤使勁干，一定要在敵軍壓上來之前完成壕溝的挖掘並做好偽裝！」

高崇文抱拳答應：「遵旨！」

趙子良問道：「趙朔部現在在哪裏，孤怎麼沒有看到他來覲見？」

段巍站出來抱拳道：「回陛下，趙朔將軍剛剛傳信來說他已經率部退入維尼亞關於李愬將軍匯合！」

趙子良吩咐道：「給趙朔和李愬傳信，沒有孤的命令，任何情況下，他們都不得率軍出城，守好維尼亞關就是最大的功勞！諸位將軍們都去做準備吧，時間不多了」。

「是，陛下！」

眾將離開后，李慕辰忍不住問道：「陛下，難道現在真要跟法蘭克人硬抗，微臣擔心將士們體力支撐不住啊，法蘭克人可不是軟蛋，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

趙子良擺了擺手道：「就算孤想要跟法蘭克人一戰而定勝負，查理也不一定會肯啊，但凡有為帝王哪個不是生性多疑之輩？我們連夜急行軍而來，還敢跟他們硬抗，你以為查理不會多想？這可是關係到動搖國本的生死之戰，我西秦就算在這一戰中敗了也不會傷筋動骨，但是法蘭克人不行，到了這生死關頭，查理不會不小心謹慎的！孤做這些佈置只不過是要迷惑查理罷了，如果他硬要撞上來，咱們就用這條壕溝拖住他，只要拖到天黑，戰事自會結束，到了明日，等我軍將士們恢復體力，再找他算賬不遲！」

李慕辰說道：「陛下部署精妙，微臣嘆服，只是微臣擔心在法蘭克大軍抵達之前，我軍將士們無法完成這個工程啊，從河邊到森林邊上這中間有好幾里呢，要挖一條寬兩丈、深一丈的壕溝談何容易，而且臣也擔心等挖下去一些壕溝中會滲水進來，深度不夠只怕無法擋住法蘭克人！」

「這點無需擔心，我們出兵七萬，還有近十萬人一起挖，每個人在一個時辰之內只需挖三尺長，只要沒人偷懶，加把力氣都能挖出十里長，更何況這還沒十里呢。孤早已經觀察過了，這裏雖然靠近河邊，但是土質並不很硬，而且地勢較高，短時間挖一丈深不是問題，就算滲水也只會在最底部，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對了，傳令軍中軍樂隊，從現在起，奏響樂器，一刻也不準停下來，直到壕溝挖掘完成並做好偽裝位置！」

李慕辰明白了，奏響樂器是想要掩蓋挖掘壕溝時的發出的聲響動靜。

西秦軍鬧出偌大的動靜，在法蘭克軍還沒有靠近時，除了正在列陣準備作戰七萬士卒，其他近十萬人都拿着兵器或工具在挖壕溝，一時間大家揮汗如雨、泥土亂飛，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在這個沒有挖掘機的時代，人多顯然真是力量大的體現。

等到查理帶着法蘭克大軍抵達西秦軍營地不足五里之處，他們已經能夠聽到震天響的鼓樂聲響，這倒是把查理嚇了一跳，立馬派人去打探，而又下令放慢行軍速度，以免遭了西秦軍的道兒。

探哨回來向查理報告，說西秦大軍正在列陣，看樣子是要對陣決戰，從西秦軍鼓樂聲聽來判斷，對方士氣如虹，這讓猜疑心甚重的查理心裏開始七上八下，驚疑不定，又命令大軍再次放慢前進速度。

等到查理帶着大軍抵達西秦軍軍陣對面三里處，趙子良拿起望遠鏡看前方看了看，對方旌旗飛揚，隊列整齊，沉重而又整齊的步伐讓大地都在震動，他問道：「高崇文，後方壕溝挖得怎麼樣了？」

高崇文立即派人去查看問詢，得到消息後向趙子良回復道：「陛下，壕溝已經完成了，不過還在進行偽裝，再有一刻鐘就能完成了！」

「很好！」趙子良點點頭，看着遠處已經出現的一個個小黑點。

正在查理帶着大軍抵達西秦軍陣兩里處時，高崇文再次報告：「陛下，偽裝全部完成，完成工程的將士們正在後方休息，一旦真對陣決戰，他們隨時可以支援！」

趙子良知道現在不但那些完成工程的士兵們很疲倦，就連這些軍陣中的軍士們都很疲倦，即便肉眼看上去都很憔悴，更不用說他們身體內部的疲憊程度了。

法蘭克軍並沒有停下，只不過前進的速度已經非常慢了，查理看着兩裏外的西秦軍軍陣嚴整、隊列中散發着肅殺、他心中驚疑不定，忍不住說道：「不可能啊，就算西秦軍的正常行軍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到這裏，而且他們還能列出這麼整齊的隊伍，一個個看上去精神抖擻，這是怎麼回事？」

大將蒙特班說道：「陛下，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再加上橋樑被毀，他們絕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到，他們肯定是連夜進行了急行軍的！」

查理看着西秦軍軍陣，眯着眼睛說道：「這麼說的話，趙子良是在故意虛張聲勢？」

蒙特班道：「肯定是的，陛下您想想，我們還沒有來，西秦軍就搞出這麼大聲勢，鼓樂聲打得這麼響，難道他不怕還不等我們抵達戰場，他們的士氣就下降了嗎？要知道鼓樂聲一般都是在戰鬥！」

查理疑惑道：「就算他是在虛張聲勢，如果我真的下令大軍衝過去，他的軍隊疲憊不堪，怎麼抵擋我軍進攻？」

蒙特班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西秦人一向狡詐，善於耍陰謀詭計，可能趙子良已經部署了什麼詭計正在等着我們！」

查理被蒙特班這麼一說，心裏馬上變得不踏實了，這畢竟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決戰，一旦戰敗，法蘭克就完了，就算可以憑藉阿爾卑斯山脈、巴伐利亞高原的天險抵擋住西秦軍的入侵，但絕對是元氣大傷，至少二十年內無法恢復元氣，由不得不他不謹慎。

這時蒙特班一拍腦袋，叫道：「皇帝陛下，如果維尼亞關的西秦軍突然出衝出來攻擊我們，那我們豈不是兩面受敵？」

查理看了一眼蒙特班說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經派了五千人過去盯着他們。那個西秦將軍李愬非常精明，在我們和他們的主力決戰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他是不會帶兵衝出來的！」

法蘭克大軍已經抵達西秦軍軍陣前方大約一里處停了下來，這個位置是最恰當的位置，隨時可以發起攻擊，不論是步兵還是騎兵，在衝鋒之後不會因為喪失太多體力而無法戰鬥，如果距離太遠，人和馬都跑累了，還怎麼殺敵？如果距離太近，騎兵甚至都跑不起速度，還怎麼衝鋒，在這個距離上，敵軍的弓箭是射不到的，因此這是最佳距離，如果全部是騎兵，距離還要拉長一倍才是最佳。

趙子良放下望遠鏡，對高崇文等人吩咐道：「孤去會會老朋友，你們留守！」

「是！」

「走！」趙子良抬手向前揮了揮，御前護衛統領張虎臣對一個騎兵校尉點了點頭，騎兵校尉在前面把馬鞭一甩，馬鞭發出「啪」的一聲，御輦被百十個高大健壯的奴隸鉚足了力氣拉動纖繩向前緩緩走去，車軲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等御輦被拉到了兩軍陣前，趙子良對張虎臣吩咐道：「去告訴查理，就說老朋友想跟他敘敘舊！」

張虎臣點頭答應，舉著大刀拍馬向前飛奔而去，奔行至法蘭克大軍陣前不遠處勒馬停下高聲叫道：「法蘭克查理皇帝陛下，我西秦國聖王陛下想跟您敘敘舊，請——」

蒙特班連忙對查理道：「皇帝陛下，別去，小心西秦人使詐，聽說西秦聖王是一個武道高手，難免對方不會起什麼懷心事！」

查理扭頭看向托賓：「大主教，你看呢？」

托賓想了想，對查理說道：「皇帝陛下，趙子良畢竟是一代帝王，這種在交戰之前利用雙方主帥見面的機會下殺手的事情有損國家的形象和顏面，我想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如果陛下不放心，我和馬拉吉吉會跟着陛下過去，在陛下身邊護衛，只要他敢動手，我們就算拼了命也會保護陛下撤回到軍中！」

查理點了點頭，揮手道：「那就走吧！」

於是，查理帶着蒙特班、托賓和馬拉吉吉和幾個護衛騎馬來到趙子良面前。

看着查理騎馬走進，趙子良面露笑容從御輦的寶座上站了起來，「查理，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