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前奏曲

第五十六章 前奏曲

八月十四日,夜,梵凈山金頂左側的承恩寺里的眾僧侶打掃好殿裏的衛生后,都去歇夜去了。香爐里散發着香客祈福所上之香留下氤氳氣息,寺廟周圍香雲香霧繚繞。

寺廟大雄寶殿裏有六個人,一女五男,他們已經來寺廟好幾天了,然而寺廟裏的主持和僧眾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因為他們避開了僧眾的視線,他們來這裏的這幾天都是晚上出去做事,現在僧眾已然睡下,他們在商議着他們明天應該做的事,待商議完畢之後,四個男的拔步出去了,寺廟裏只剩下一對男女。

佛天世界,眾佛之下,這對男女在盡情的享受着對方身體給予的歡愉,他們不信佛,所以他們不守佛戒,他們不怕佛眼。

男女滾燙的身體大汗淋漓,就在他們彼此扭動身軀之時,他們看見了光。

光是從門外射進來的月光,除了月光之外還有燈光。

燈光之下有一個老和尚。

老和尚掌著燈籠站在門口,在清修之地乍遇此等荒唐之事,他慈祥的臉上略帶金剛之色,老和尚雙手合什,閉眼道:「阿彌陀佛,施主,萬事皆有個界線,眾佛之下怎做如此荒唐之事?」

他雖然是閉着眼的,但從臉色和聲音上可以知道他很憤怒。

那男子認得老和尚,他在寺廟裏的這幾日,對僧眾的頭目幾乎都摸了個透,「度苦法師,你已受戒多年,當然不懂尋歡作樂之事。不知道法師有沒有聽說過這世界有一種名叫『雙修』的功法?」

度苦法師不懂人道,遂回道:「不曾聽聞!」

這時女子起身,裸露著身軀,嫵媚至極的走過來,在度苦法師周圍繞了個圈,道:「所謂雙修呢,就是陰陽互補,彼此受益。法師守戒多年,要不要試試?」

度苦本是持戒和尚,見那女子如此戲弄挑撥自己,自是怒從心起,遂怒道:「孽障。」度苦法師袈裟揮動,勁力十足,女子着力向後退去。

男子見狀,上前正色道:「貴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除龍巴彥、唐勇扶之外,也就數度苦法師您了。聽聞度苦法師的的武藝修為甚高,不知在下可否討教一二。」

度苦法師頓了頓,拒道:「夜深了,還望施主速速離去,另尋宿頭。」

那男子本就一心想要挑戰度苦法師,那裏聽得進度苦的勸解,他知度苦法師乃高僧,若不激他一激,度苦是不會輕易與自己交手的,遂道:「聽聞法師與龍巴彥的交情匪淺,他曾與我說他將在下面與你相會。」

度苦一楞,「嗯?」

男子道:「是我送他走的。」

龍巴彥被人分屍,久找不到兇手,此刻度苦聞聲,自是要弄個明白,「你?」

男子道:「對。」男子繼道:「對了,他叫我連你也送下去,免得他在下面孤獨。」

縱使度苦修為再高,殊不知,人皆有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他怎能遇到殺好友之人而不擒,遂道:「龍兄是你殺的?」

男子道:「法師此言差矣,不是我殺他,是他該有此結果,誰叫他技不如人呢。」

度苦怒道:「孽障,看來你業障不淺,今日就請你留下。」一語落下,雙手合十,已欺身直進,直取男子,男子道一聲「來得正好」,便迎擊度苦,二人大戰,散發出的氣勁盪得大雄寶殿裏的幡旗飄揚,殿門吱吱作響,灰塵飛揚。

二虎戰五十來合,不分勝負,均是逾戰逾勇,精神倍。又五合,度苦使一招「佛千世界」,袈裟脫身飛出,直向男子罩去,而度苦的身子緊跟袈裟,雙掌齊齊按去,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竟然敗了。

度苦不是敗在男子的手上,而是敗在了身後另一個女子的手上。那個女子一連向他后心拍了兩掌,而他身前的男子不知他被襲擊,亦同時攻至,度苦只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痛,二人強大的勁力使他整個身子都感覺到快要撕裂了。他口吐鮮血,猶如骷髏的身子緩緩倒下,他死了都沒有看清楚身後的女子到底什麼模樣。

對度苦的死,二女只是嘿嘿冷笑,毫不在意,而男子對和自己夾擊度苦的女子稍有怒意,因為他是要憑自己的實力打敗度苦,不需要藉助任何人的手。

八月十五,梵凈山上開始熱鬧起來。山腳「樂來客棧」里性急的武林人士老早就爬起來趕往山上。

沈沐,李向東,張人韋,虎良嫣一干人等也開始跨步上山了,當他們行不多遠時,他們聽聞身後有人喊「小姐」,眾人聞聲回頭,虎良嫣認得呼喚他們之人。

原來是馬雄,虎林帶着十幾個回民前來與虎良嫣會合,彼此寒喧一番后,便起步上行。

天梯百級,英雄有志。

梵天凈土,群英相會。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是以登山的人不止是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武林人士,還有上山來上香祈福的山下居民,以及紅男綠女。

長長的山道上,形形色色的登山人排成了長長的「人龍隊」,百級台階毫無空位。

遊人不得不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茂林、奇峰、奇瀑隨處可見,猴子看着眾人到來,被驚得在密葉發黃珙桐、鐵杉上來回翻滾,一聲猿鳴后,瞬間就消失在密林深處,抖落片片黃葉迴旋飄下。

夢圓夢軒驚奇於梵凈山千姿百態,她們深居峨眉山,久聞貴州的梵凈山與四川的峨眉山、浙江的普陀山、山西的五台山、安徽的九華山並稱五大佛山,苦於不能一一拜會,今番見此奇景,自是驚奇不已,夢圓在李向東身後問道:「李大哥,這梵凈山可真是個好地方。」李向東回之:「然。」

群雄走過常綠和落葉闊葉混交林后,繼續向上攀登,眼前突現高三十餘丈的紅雲金頂,金頂直插雲霄,孤峰獨立。

現今值深秋時節,昨晚又晴空月白,致霜布大地,眾人來到金頂之巔,乍一看,霜化后升起的白霧漂浮在山腰,形成了一片雲海,雲行處,彷彿陣陣輕濤撫拍座座小島,雲海蒸騰,其情其景,如人在畫中。後人有詩讚之:「霧散雲開天景麗,花香鳥語水聲喧。」

卻說木子青美和其師唐勇扶一同佈置武林大會的會場,門下師兄弟忙得不可開交。

梵凈山領袖貴州武林百餘年,但凡有武林爭端,其必出面調解,所處理之事亦甚公道,無論是在中原武林或在貴州武林,其名望都甚高,故而其會場亦必佈置得體面一些。

會場好不氣派!大鼓分置左右,「武林大會」之會旗迎風飄揚,刀、劍、槍、棍等十八般兵器擱兵器架上放置。

正當會場佈置得十之**之時,忽報承恩寺的主持度苦法師於昨夜圓寂,木子青美心有所思,心想:「度苦師父昨日尚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怎會突然圓寂?」

現在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故此她須前往承恩寺悼念。

「師兄,你死得好糊塗,到底是何人和你過不去?」度過悲痛不已的說道。

木子青美來到度苦法師的停屍處,聽得度過法師如此一說,毋庸置凝,自知度苦法師不是生老病死,而是他殺。

「大師,度苦法師是何時圓寂的?」木子青美雙手合什問道。

「昨晚子丑之間,今晨我在大雄寶殿發現師兄的,」度過悲痛的回道。

「可有什麼痕迹能追查到兇手的線索?」木子青美多問了一句。

「痕迹?有,師兄的胸前身後均有血紅色手印,其形甚是奇特,猶如雞爪。」

「雞爪?」木子青美遲疑道,「武林中誰會有這種奇特的武功?」

她在思索。

「傳聞打雞洞姬宮保自創了一套《天雞訣》的功法,只是誰也沒有見過其用過,況且他已經被人殺了,誰又會這種武功呢?」度過自圓其說的道,木子青美亦同意他的見解。

時下武林大會開會在際,木子青美對度過大師說自己先去招呼武林人士,會上說了此事後,再行處理,度過道:「可以。」

木子青美返回武林大會會場,會場上各方武林人士幾近到齊,天龍屯堡、香爐山、夜郎谷、西江、烏撒府、萬峰林的代表分座於座椅上。

夢軒看到木子青美,老遠的跑過來和她打招呼,「青美姐姐好,」木子青美對夢軒的到來很是詫異,但來人眾多,不及細問,只待會後詳談。

一場貴州武林的群英會即將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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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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