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共同的仇人

心約已為規則。——————元-王哲

人們遵守着「約定俗成」的規則，但當規則對某些人產生利益的時候，人們也在不斷改變着規則，以期符合自己的利益標準。

暗殺便是某些人在破壞著原先的規則，重塑對他們有利的規則。

原本眾人以為前面死了的三個人都是西江苗民蘭慶所為，但現在蘭慶已死，眾人均是疑雲重重，不知是何人在背地裏搞鬼，只得提心弔膽的過夜。

經蘭慶一事，沈沐，李向東，張人韋三兄弟便都見了面，他們介紹彼此身邊的人認識，對這樁命案，均發表了不同的看法。

君字樓三號房！

「父親，女兒不孝，半年多了，女兒還沒找到仇人為您報仇。」黃衣女子虎良嫣在客房裏淚光閃閃。

「小姐，勿用太傷心了，『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想那賊人遲早會落入我們的手中的，到時候就可以為老族長報仇雪恨了。」站在旁邊的馬力安慰道。

虎良嫣何嘗不知道馬力是在寬她的心，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那有那麼容易找到的。

許久過去，她在想，或許她這仇永遠都無法親自報了？

「馬大哥，麻煩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天字二號房』的張人韋，」虎良嫣拭了拭眼角，從身上取出信件交與馬力，馬力接過應允，遂前往天字二號房敲門把信件交給張人韋，張人韋接過書信，他見時辰已晚，不知是何急事，遂問馬力:「你們家小姐可有說什麼事嗎？」馬力回之:「小姐沒有說。」馬力辭出張人韋，徑自回房。

張人韋拆開書信，見紙上只書寫着十一個字『張大哥，今晚子時，山下一聚』便了，並無多餘筆墨。

他心想，這麼晚了，她約我有什麼事呢？如若去見她，時辰太過了，如若不去相會，又覺無禮，正是左右為難。

他突然想起他和虎良嫣的約定，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前往與虎良嫣相會。

梵凈山北麓，夜晚的秋風徐徐吹來，秋意甚濃。天空月明星稀，圓月如玉盤高懸在天。

虎良嫣抬頭仰望星空，很久很久，她的眼角浸出點點淚痕，是「每逢佳節倍思親」的緣故么？

這半年來她為追查仇人，東奔西跑，沒有一刻停歇，更糟糕的是一路查來竟毫無進展，是以她現在已是身心俱疲。

她感覺很累很累！

張人韋來到山下，看到月光下的虎良嫣秀髮飄飄，褶裙搖擺，他站在其身後駐足頓了頓。

「虎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張人韋問道，虎良嫣沒有立即回頭，她偷偷的拭了拭眼角的淚花。

「張大哥，你來了？這麼晚了還煩你前來，實在過意不去。」

「沒事，我反正左右也不能入睡。」

「這麼晚了打擾張大哥，是有件事想問一下你。」

「你請說！」

「據我們所查，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和殺害張大哥父親的兇手是一伙人，當時陸離在打雞洞為霸，他為找『紫車河』之葯給他的姘頭王麗琴吃，便教其手下王前貞四處剖孕婦，而王前貞便是殺害我父親之人。張大哥在打雞洞手仞仇人陸離之後，並沒有殺王前貞，我想問一下張大哥可知曉王前貞的去向？」虎良嫣頓了頓，繼道:「對不起，張大哥，我不是有意提起往事的。」

「沒事。自打雞洞一役后，我並不知道他的動向了。」張人韋心想:「原來兇手真的是他。」虎良嫣聽張人韋如是說不知道王前貞的去向，滿臉失望。

他們兩個沉默了一會兒。

一個人失望的時候，總是很少主動說話的。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么？難道真要讓兇手逍遙法外么？

「或許我知道，」張人韋和虎良嫣聞聲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向東和龍華陽。

「李大哥知道？」虎良嫣一臉着急，她很想讓李向東馬上告訴她王前貞的下落，然後手仞仇人為父親報仇。

「嗯，近日我和龍兄追查殺害龍老谷主兇手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可能是陸離、王前貞一班惡人。」

「陸離？」張人韋臉色突變，情緒激動的大聲喝道。他全身的肌理緊繃，他的瞳孔放大到極點，他明明手仞了仇人，現在怎麼會突然冒出個「陸離」來？他實在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三弟，你先靜下來聽我慢慢說。」張人韋稍微按住自己的情緒。

李向東繼道:「夜郎谷龍老谷主的武功在貴州是數一數二的，要殺他談何容易？就算能殺了他，那殺他之人豈能全身而退？所受之傷絕對不輕。我和龍兄追查兇手久不得結果，就在我和龍兄無望之際，我前往紅崖洞問計於師父，恰巧遇到素問大夫，素問大夫告訴我，他曾救過一個受內傷很重的人，經他描述那人及其同伴的樣貌，我猜測就是陸離他們，但這只是我的猜測。」

「這麼說，王前貞和陸離在一起？」虎良嫣問李向東，她不管李向東是不是猜測，她就當他說的是真的。

「八成是這樣。」

「那陸離為何要殺龍老谷主呢？他現在又在何處？」虎良嫣疑問重重。

「威懾！」李向東解釋，「試想想，如果你要到一個卧虎藏龍的地方想站穩腳跟，你會怎麼做？」

「殺龍，取而代之，以鎮眾強。」虎良嫣道。

「這就對了。」

「可是陸離並沒有取代龍老谷主在貴州的地位，也沒有佔據夜郎谷。」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陸離如此處心積慮，他應該很清楚自己是個外地人，不可能讓貴州武林人士都心悅誠服，乖乖的聽他的話。我想龍老谷主的死，只不過是個開始，他應該是要等貴州武林人士人心惶惶之際才出手，一舉挫敗群雄，拿下武林盟主的位子。」

「難道……？」張人韋驚疑道，不待他說完，虎良嫣就替他說道:「難道這幾日的暗殺事件就是他乾的？可是死者都是跳樑小丑，他殺那些人幹嘛？」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死了小丑，慌了英豪。無論實力多麼雄厚，在臨敵之前有任何心神恍惚，都會讓自己的武功大打折扣。試想想，昨日客棧里是不是人心惶惶？今夜能睡着的人又有多少？」一直不說話的龍華陽半天才說了這一句話。

沒錯，要證明自己的實力，樹立威信，你只能找最強的對手來比較，如果你只是拿下小丑，實力雄厚的人是不會臣服於你的。

經過半天的交流，四人十有**明白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放心吧！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明天在梵凈山金鼎上的武林大會上就可以見個分曉了，」李向東安慰報仇心切的虎良嫣、張人韋和龍華陽。

他們在冥冥之中竟然有共同的仇人，現在他們好想馬上跑到了明天的武林大會上去，看看自己的仇人長究竟長着什麼可惡的嘴臉。

是夜，四人各自歸去。

「張大哥，你稍等，」虎良嫣呼喚張人韋，張人韋頓步，李向東和龍華陽先行。

「虎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記得。」

虎良嫣上前止步，張開玉臂來擁抱張人韋，張人韋感覺到她作為女人為之自豪的胸脯綿綿的抵著自己，他忙推開虎良嫣，不料虎良嫣卻道:「張大哥，你先別推開我，你知道上次我們相見時的情景嗎？」

張人韋怎麼會忘記。

虎良嫣繼道:「你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嗎？」

張人韋自然是知道的，上次石絢音被陸離等人俘去，他就已經償過那種思念的味道了。

「我知道我們不大可能，如果是上天註定的，我無怨無悔。」虎良嫣抱着張人韋道。

張人韋不是特別笨的人，他感覺到了虎良嫣的某種情愫。

卻原來這虎良嫣自從與張人韋定了個人身約定之後，便日日夜夜的想着這件事，時日長久，她慢慢的發覺她對張人韋產生了某種對別人不會產生的感覺，她知道她喜歡上了張人韋。然而她又立下了誓言:報父仇者方為己夫。她和張人韋的約定還沒實現，張人韋還沒替她報父仇，是以她不敢再度破了自己立下誓言，如果約定不實現，她也不會也不可能主動追求張人韋，是以才說「我知道我們不大可能，如果是上天註定的，我無怨無悔」一語。

「好啦，我們回去吧！」張人韋勸道，虎良嫣鬆開玉臂，二人這才緩步回到客棧。

梵凈山上的承恩寺里，大雄寶殿內。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你是害怕明天的武林大會嗎？」

「害怕什麼？睡不着而已。」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累，如果夠累，你會睡得很舒服，」女子在磨蹭男人身體某個部位。

「怎麼？你想要了？」

「你都硬了，彼此需要罷了。」男人開始行動起來。

「你輕點，弄痛我的腰了。」

「哼」男人用力向前挺去，女人的身子躺着向後退，她「啊嗯」的呻吟，眼神迷離，享受片刻的歡愉，黑暗之中，喘息的聲音更甚。

「你現在比以前好看多了，現在你已全身大汗，累了吧？累了就睡吧，明日的武林大會是你的戰場，」女子躺在男子的懷裏。

殿外月光如水，照射著二人的身體，一盞燈晃動，緩緩靠近二人，燈下有一個慈祥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