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波迭起
「呔，是誰在虹都城生事，還不住手！」這個聲音的出現徹底打消了那兩名煉術者動手的念頭。
「原來是核穹派的斷玉、斷恆兩位師弟，咦，斷山師弟出了什麼事？」來的是兩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子，當然，他們本身的實際年齡恐怕是外表的十倍以上。
斷玉恨恨地道：「柏木師兄，這件事你可一定要管，我斷山師弟就是被這惡徒給打傷的，這賊子下手真狠，打得斷山師弟差點幻府潰散。」他惡毒的眼神在左動身上打轉，誰都看得出那刻骨的仇恨。
「咳咳。」乾咳兩聲后，那被叫做柏木師兄的男子打量著左動，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淡淡地道：「這位朋友，難道你不知道煉術者在虹都城是不能隨便爭鬥的嗎？竟然傷了人，這可是觸犯了虹都城的規矩，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到法會把事情交代清楚。」
左動冷冷一笑，這傢伙一上來不問清事情發生經過，反而和斷玉大套交情，如果說他們不是一丘之貉，實在是無法讓人相信，他淡淡地道：「你是哪個？」
柏木寬愣了一下，統一法會是由煉術界的各大門派聯合組建，一般說來，煉術者都很不願意得罪法會中人，當然，也有些例外，一些勢力龐大的煉術門派和家族即使表面上對統一法會保持尊敬態度，但未必會看得起法會。
不過他自信眼光不差，面前這個煉術者不像是大宗派中出身，居然敢用這種傲慢的態度和自己說話，實在是非常古怪。
他乾咳著，聲音越來越冷厲，語氣中明顯帶有威脅：「你這是在反抗法會的法令嗎？」
左動啞然失笑，他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漫不經心地道：「你看見事情經過了嗎？」
柏木寬微微一愣，有點惱羞成怒地道：「這麼明顯的事，難道我還看不出來？斷玉兄弟乃是核穹派的門下，如果你不是有意偷襲，怎麼能夠傷得了斷山，別廢話了，跟我走一趟吧！」
「你胡說，明明是他們想搶小寶……」巴顏臉漲得通紅，戰爵冷靜地按住了他：「別動，讓左，你的左大哥處理。」
左動輕笑着沖戰爵眨眨眼，轉過頭來笑道：「哦，這位老兄太厲害了，媽的，你煉術實在是太委屈，一眼都沒見過就能夠看出原委，厲害，呵呵。」他說話不陰不陽的，已經帶了上了髒字。
柏木寬差一點就要跳了起來，兩眼噴火，怒叫：「小子，你剛才罵什麼？」
和他同來的另一個煉術者冷靜得多，輕聲道：「老柏，我看這件事有點古怪，別冤枉了人。」
柏木寬搖搖頭，惡狠狠地道：「河機，你別管，媽的，我柏木寬還沒被人罵過娘，這小子，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河機嘆了口氣，他面色蒼白，長相也不像一般煉術者那樣俊美，淡淡地看了斷玉一眼，合掌道：「斷玉兄，既然你也被牽扯在內，不如你們也和這位小兄弟一樣，都到法會說個清楚，如何？」
柏木寬愣眼了，奇怪地道：「河機，你，你沒事吧，怎麼能夠把斷玉老弟也牽扯進來？」
河機沒有回答，只是冷靜地望着斷玉。
「啪啪啪」，左動輕輕鼓掌，哈哈笑道：「好，這位河機老兄才是明白事理的人，要去就大家一起去，嘿嘿，看看到底是哪個傢伙在搞事！」
「你給我閉嘴！」柏木寬回過頭瞪了左動一眼，他心裏對左動的印象壞透了，如果不是自己身為統一法會的執事，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將小子殺了。
「你想殺我？」左動忽然直直地盯着柏木寬。
柏木寬猛地一皺眉，疑惑地盯着左動：「你……賊小子，你怎麼……誰，誰說我要殺你了？」
「想殺我，嘿，可是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的，這個代價，恐怕你還付不起！」左動沒有迴避，對着他的視線，很平靜地說道，在剛才那片刻，先天道胎感受到了柏木寬異常強烈的腦內力量波動，那是一股殺意。
左動明白，先天道胎進化到第四重神離后，自己又有了一些特別的能力，其中應該就包括對煉術者腦內能量波動的探察，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當然，他還不能完全摸清對方在想什麼。
歸根結底，煉術者腦部的活動也和普通人一樣，都表現為一種波的震蕩，只不過，煉術者相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腦內的活動被自身的原力所保護，更加難以探測，所以在進入第四重神離前，左動完全沒法感知。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靈魂體的波動層次是最弱的，所以左動能夠完全接收到他們傳出的波動，而普通人的腦波層次比靈魂體要來得高，左動在先天道胎還沒進入神離前，也只能夠隱約捕捉。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即使靈魂體的波動，如果不是他們想要傳達出去的，左動也不是都能夠收到，特別是能量層次很高的靈魂體。
他的眼神里透著股冰寒，那種神情，彷彿完全不存在任何錶示，但卻讓人毛骨悚然，柏木寬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沒法想像一個人的眼神怎麼能夠這樣，一時間竟然吶吶地說不出話。
「這位兄弟，不管這件事其中有什麼曲折，相信法會都會公平對待，我在這裏可以給你一個保證。」河機對左動的態度明顯和柏木寬不一樣。
左動冰冷的眼神慢慢消融，他點點頭，笑道：「好，我相信你。」
他直覺地感到這個煉術者是可以相信的。
「小戰，小三，小寶，來，我們走。」一聲招呼，巴顏坐上了小寶的背部，小寶伸展了一下翅膀，「呼」地飛了起來，巴顏臉色頓時又白了，緊緊地抓住小寶的棕毛。
「幾位朋友，請和我們一起走吧。」河機對着斷玉微微一笑，先行向前飛去，他竟然沒有和柏木寬打招呼。
斷玉眼神有點閃爍，不過他還是招呼著斷恆趕了上去。
柏木寬終於回過神來，他不忿地怒視左動一眼，朝前疾飛，對河機的表現倒似是一點也不介意。
左動心裏偷笑，他感覺到河機這人非常有趣，大概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而柏木寬顯然已經適應，對河機飛離時對自己毫未理睬沒有半點介意。
「小寶，嘿嘿，你老大我又回來了，哈哈，好久沒有看到你這個小東西，還真是怪想念的。」左動一邊飛行一邊輕拍著小寶的腦袋，只是，小東西？這個詞用來形容小寶好象並不是很對勁，無論怎麼說，單看體型的話，小寶比戰爵、巴顏和左動加起來都不差。
小寶鼻翼里不斷噴著白氣，親昵地將腦袋擦著左動身子，淡紅的眼睛裏滿是激動，這小傢伙，卻似乎對左動的拍打很是享受。
「小戰，老跋呢？死哪裏去了？還有那幾個，呃，叫骨冉朵和骨阿圖的。」趁著這個空隙，左動問。
戰爵對「小戰」這個稱呼還是有點感冒，他搖搖頭，皺眉道：「我也不清楚，從空間轉移法陣出來后，就沒有發現他們，你也失散了，趕到這個地方來，也是想着比較有機會找到你們。」
「呵呵，贊，小戰啊，你的腦子越來越好用了，有前途哇！」左動開心地笑，他毫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這種事，就算擔心也沒有用，既然苦惱沒用處，那為什麼要把自己折磨得那麼痛苦。
反正，該來的總是要來，不能夠解決的事，這一會工夫着急也沒用處。
戰爵有點奇怪地望了左動一眼，嘆道：「你好象一點心事都沒有，真是個怪人，比我還古怪。」
「怕什麼，哈哈，小三，別怕，反正不管有什麼事，都有你戰大哥頂着，哦呵呵！」
一行人很快到了統一法會的會所。
這是個很大的院子，簡直就似一座府邸，佔地足有好幾千平方米。
落到前院，一條寬闊的通道引向前面大廳，周圍全是鬱郁的樹木，自然的氣息非常濃烈。
河機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在大廳外輕輕敲了幾下旁邊放置著的鐘，悠揚的鐘聲響起時，他已經推開廳門走了進去。
空曠的大廳內坐着幾個人，其中有兩個看起來年紀約莫在四十上下。
雖然煉術者所擁有的能力能夠讓他們輕易改變自己的年齡，但也有一部分並不願意讓自己的容貌和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樣。
「大執事，我和柏木寬在城中發現了幾個私鬥的煉術者。」河機直視着坐在最上座的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黑髮披肩，他的兩個眼睛裏隱隱閃動着金光，抬起頭看了下面一眼，淡淡地道：「難道他們不知道虹都城的規矩嗎？」
他隨即又低下了頭，閉上眼不知道想些什麼。
旁邊幾個煉術者的眼睛在小寶身上打轉，這匹辟雲猊實在太吸引人了，背生雙翅，那代表着它先天就擁有原力，修行稍深，就可以變化萬千，成為擁有強橫力量的神獸。
另一名看上去有點年歲的煉術者眼睛一轉，微微有點震驚，他發現戰爵已經到了小乘期的頂峰，快要突破進入大乘期了，而那核穹派的斷玉和斷恆則分別處於大乘期第一重根本天，而且已經邁進中階。
其中就是左動讓他感覺有點古怪，他沒辦法看透左動的修為，但從左動體內透散出的那股子氣息來看，對方又的確是個煉術者。
難道這個小子的修行已經不在自己之下？他不禁微微沉吟起來。
要知道，風原星域的煉術水平雖然相比較於乾巴多星域要來得高，但能夠突破大乘期第三重中階的煉術者也並不見，尤其是以左動這樣年輕的程度，這點他還是看得出的，左動散發出的氣息中帶着明顯的虎虎生氣，顯然煉術時日不久，至少沒有突破一百年。
其實這個中年人有一點不知道，左動修鍊的方式和一般的煉術者大大不同，尤其是他擁有先天道胎，如果不是修行要超過他兩三個層次，那是沒法看透他的。
「青空，這個小友很有趣啊。」他忽然轉過頭對着那閉目凝神的煉術者道。
被稱為青空的煉術者聞言雙眉微皺，兩道神光如有實質般從張啟的雙目中射出，漠漠然地落到左動身上。
他的眼神中毫無感情，但卻異常銳利。
看了一眼后，青空露出與另一個中年人相同的驚訝表情，他望了望那中年人，神色古怪地道：「原來……呵，還是一個高手。」他眼神變動，其中似乎別有他意，那中年人一怔，傳音道：「青空兄，發現了什麼？」
青空臉上神色不變，傳音苦笑道：「差點把人給遺漏了，這小傢伙就是上面吩咐的人，唉，難道你忘了上次法會上幾個長老提到過的東西？」
那中年人一驚，恍然大悟道：「我倒還真的忘了，聽說他叫左動，是嵐頂神師的兄弟，這，我們現在還把他……呵呵，情況好象有點不太妙啊！」
青空淡淡一笑，傳音到中年人耳中：「斯卡，我們又沒有見過嵐頂神師的兄弟，認錯也是難免的，不過這件事倒也好辦，核穹派的人向來猖狂，我就不信這叫左動的，一個初到此地的煉術者敢動輒挑釁生事，肯定和核穹派的那幾個人有關。」
斯卡微微點頭，他笑着坐定，看青空怎麼處理。
左動大感奇怪，他的先天道胎隱隱能夠捕捉到這兩人間似乎有波的交流，心知這是兩人在交換信息，但可這兩個傢伙一會聳眉一會發笑的古怪神態，不由心裏有些嘀咕。
「咳，河機，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青空冷冷淡淡地道。
河機簡潔地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柏木寬在一邊急得直瞪眼，抽空急道：「兩位大執事，我看這事肯定是這倆小子挑釁，核穹派的幾位師弟一向都遵守法會規定……」
「你先別插話，青空大執事自有主張。」斯卡不咸不淡地打斷了柏木寬的話。
「是，是是。」柏木寬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冒了出來，他不是個笨蛋，已經隱約察覺到這兩個大執事的態度有點奇怪，難道這兩個小子有什麼來頭？他偷偷地打量著左動，可一看到對方那掛在嘴角懶洋洋的笑，忍不住心頭直冒火。
「你們是核穹派的弟子，對吧？」青空面無表情地問斷玉。
斷玉在青空面前不敢放肆，低頭恭敬地回答：「是，家師穹窟老人。」
「唔，穹窟的門人啊，呵呵，穹窟我兩百年前就認識，你們為了什麼和這個小夥子打起來的？」
斷玉眼睛一轉，他剛想開口，突然間青空眼裏神光一閃，如利箭般射入他的眼中，心神失守下，原本想要編造的話頓時說不出口，期期艾艾地道：「這，我……」
青空眼裏神光一閃消逝，緩緩地道：「這匹辟雲猊很漂亮？」斷玉的心靈防線太弱，本來以他進入大乘期的修行，不可能被青空窺視心靈，但心虛之下，再加本身的精神力量不強，竟然被青空看出了一點東西。
「是，是很漂亮。」他眼神獃獃地，「呵呵，要是我的那該多好。」
「斷老弟……」柏木寬心頭一震，他知道不對了，看斷玉的模樣，明顯是被震懾住了心神。
斷玉聽到柏木寬的聲音，猛地搖頭，狼狽地轉過視線，顫聲道：「我，我說了什麼？」
青空冷漠地看了柏木寬一眼，揮手道：「你可以下去了。」
柏木寬愣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斷玉一咬嘴角，他終於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當然更為明白心裏那些齷齪的念頭被人家看透了，垂頭嘆道：「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和兩個師弟想要搶奪那匹辟雲猊，也不會讓小師弟……請不要怪罪柏木師兄。」他想明白了。
「很好，很好，總算核穹派的弟子，都還有點骨氣，一個煉術者，最怕的就是沒有骨氣，至於你……」青空的眼神很冷，直直地盯着柏木寬，「作為一名執事，你在判斷時夾雜了太多的個人私心，如果讓你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做下去，對法會很不好。」
柏木寬全身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坐在青空和斯卡旁邊的幾個法會執事也不禁面露驚訝之情，這個處罰好象太重了，法會以前還從來沒有這樣重的懲處。
「幾位，請坐吧。」青空不再理會柏木寬，擺手示意斷玉等人出去，這才微笑着對左動點點頭，「想要喝點什麼？」
左動摸了摸頭，他有點搞不清楚，不過他一向很放得開，笑道：「好啊，我喜歡喝茶，來點茶好了。」
「茶？哈哈，這個沒問題，斯卡最喜歡喝的就是這玩意，虹都城近幾年最流行的也是這個。」
「有沒有千景清？」左動對恆陽茶館的茶還頗有些念念不忘。
「有啊，呵呵，斯卡，這次你可要出點血本了。」青空有點陰險地笑了起來，他的臉本來像是塊寒冰，讓人感覺就算有個火爐在他臉上烤著，也還是只能散放出絲絲寒氣，這一笑，頓時顯得和藹了很多。
「這個，千景清……好象前天已經被我喝光了。」斯卡有點尷尬，一臉苦笑，心裏暗罵青空老狐狸，慷他人之慨這種事做起來還真拿手。
青空一臉壞笑，低聲道：「別怕，千景清雖然好，但斯卡那裏的貨色可不少，就算是茶中極品松蘭雲，他也存着不少。」左動倒是被他突然改變的形象嚇得不輕。
斯卡差點就要罵開了，他瞪着青空，小聲道：「你這傢伙……」
青空一板臉，馬上又變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樂呵呵地道：「遠來是客，我們對客人總不能太過小氣，來來來，我們進去再說。」他一手拉着左動就往裏走。
斯卡幾乎就要跳了起來，最後還是苦笑着搖搖頭，青空這一手，他可是領教得多了，他招呼著戰爵和巴顏也跟了進去，順帶叫來一個法會弟子，讓他將小寶帶到一處休息。
廳內剩下的幾個執事眼望着眼，相對無言。
「青空大執事，這，好象有點不像是他啊。」過了半晌，終於有人提出心得，其他人紛紛附和。
破舊的小閣樓，外表看上去很不起眼，以竹木搭建，閣樓外有一片小空地，到處都種著些古怪的花花草草，閣樓外設置了一個隱陣，沒有進入陣中的人，一般是無法發現這座小樓的。
清淡的煙雲如絲如縷，帶着輕微的寒意，慢慢飄掠，偶而撲入閣樓之內，頓時令得整個閣樓都充盈了草木的清香。
「斯卡，你這裏的靈氣是越來越充足了，呵呵，怪不得老是躲起來靜修，還站着幹嘛，快點把好東西拿出來招待客人啊！」一進閣樓，青空就嚷嚷開了。
斯卡一笑，對着左動點點頭：「快坐吧，別理那個老東西。」
青空瞪眼吹須，怒道：「好你個老竹竿，敢這麼罵我。」
斯卡沒有理他，青空氣哼哼的，忽然對着左動一笑，伸手撫了撫長須，面容上又顯得正氣凜然，敲著桌面道：「別和他客氣，這老傢伙，平時異常小氣，今天我可要多喝點松蘭雲，哈哈，心痛死他。」
戰爵從進入這個閣樓后就一直皺着眉，他忽然盤腿坐了下來，雙目緊閉，青空讚許地看了戰爵一眼，笑道：「悟性不錯，看來馬上就能夠突破穹頂層次了。」
左動會意，這小樓內的靈氣異常充沛，應該是樓中有什麼寶物，只要看樓外的那些花草，就能夠發現它們長得格外高大，戰爵能夠馬上靜修，對他的修行將會有很大幫助，尤其是他的靜修不是強行為之，而是在接連接觸到像青空、斯卡這樣修行強大的煉術者后，遭到刺激才發生的一種兌變。
巴顏望了左動一眼，他略為遲疑地學着戰爵盤腿坐下，也開始入定起來。
左動啞然失笑，他有點自責，對於這個一時衝動收下的弟子，老實說，他並沒有盡到多少力，想到這裏，他不禁嘆了口氣。
「唔，悟性不錯，心志堅定，也是一塊煉術的好材料，只可惜，太過拘泥了。」青空的眼中閃過一點惋惜。
左動明白他的意思，但雖是如此，他的心裏卻仍頗感安慰。
青空有一點並不知曉，那便是巴顏才開始修行沒多長時間，而之前，他只不過是在宿店裏打雜，能夠在短短的時日中，如此快的進入修行大門，除了自己曾有過的一點幫助外，最重要的還在於巴顏本身的毅力。
這小子，心性確實非常堅凝，而這將會在以後的修行之路給他很多助益，如同這刻，一旦入定，立刻將精神全部集中起來，渾然忘了外物，單這一點，已是很多煉術者所無法做到的。
當然，他的缺點也很大，那便是缺乏對「自然」的領悟。
一個煉術者想要登堂入室，除了鍛煉心性之外，還要學着去與天地自然溝通，用自己的心靈去感應萬物變化之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所有的力量，說到底都是源於自然，只有當心靈與自然保持和諧的境界時，才能夠獲得力量的源泉。
左動嘆了口氣，這一點，是無法強求的，當巴顏能夠領悟到這點時，他的修行便會進入另一個境界。
「茶來了。」斯卡笑眯眯地從裏間出來，左動對他的印象很好，直覺上，他覺得這是一個性格極好的煉術者。
「呵呵，小夥子不錯啊。」看到外面的情形，斯卡忍不住贊了一句。
「你的茶也很不錯，天地精華，蘊藏其中。」左動喝了一口茶，同樣微笑着道。
斯卡的眼睛笑得更加眯在一處，搖頭嘆道：「差了點，還差了點，呵呵。」
「小子，別贊他，你一贊他，他的尾巴就翹得更加高了，哈哈。」青空頓時大笑起來。
斯卡臉上表情有點狼狽，幸好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對青空的話置之度外，一轉頭，望向窗外，來個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