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71.幕後
庄銀穿越前看到的最後更新里席躒方沒有跳崖，他玉石俱焚的打算逼得殷堯棄車保帥，用妹子的性命換取其信任。
當然這只是里的描寫，這個世界裏活生生的席躒方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如此輕信的人。更何況殷堯已經被庄銀殺死。而現在，的作者說席躒方當時跳崖了。
庄銀和易楊兩人莫不是後背一寒。
「我……還沒來得及更新就穿越了。」易楊說的聲音有些小，他幾乎不能確信自己究竟是哪天穿越的，又是否更新過。
「那一章是你留言說去收快遞后斷了一天才更新的。沒記錯的話，你是日更黨。」
「收快遞」三個字喚起了易楊準確的記憶，穿越那天他按慣例放上更新章順手打了句去收快遞的話，其實他只是想賣個萌。而他確實下樓去收了快遞，就在拿快遞的時候，倒霉的作者——莫名其妙被捅了。
「我就是收快遞的時候掛的！」一想起來易楊就覺忿忿不平。
「……」聽完對方敘述的庄銀無言以對，有點……槽多無口。
如果文不是作者寫的，那是誰寫的？
這個世界的神嗎？或者某個心懷叵測的人？
這個人能使用易楊賬號繼續寫文，那麼他在現世的活動能力有多大？對現實的影響能力又如何？
問題多如牛毛，且樁樁關係重大。
「你是被殺死穿越的？」沉默良久，庄銀卻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啊？怎麼啦？」
「你家夠壕嗎？」
「窮……突然聊這幹什麼？」
庄銀有些委婉的開口：「我怕你真回去了面對的是一壇自己的到骨灰。」
「……」
「在這裏小心點遮掩，說不定能撐到百年之後壽終正寢，不被天道發現。」說到此庄銀目光暗了暗，謎樣的幕後者以及無情的天道從一開始就切斷了他的後路。作為本世界的雙男主之一，頂着「子凌」的殼的他決無可能躲藏一輩子。但易楊尚有幾分可能性。
——只以凡人之軀過活的話。
「不對！事情還沒那麼糟。」易楊忽然激動的跳起來，「按我寫的那章，子凌也就是你會出場。既然有人改文，肯定有所圖，那篇文對這個世界必然存在某種影響。正因為這份天機受到蒙蔽作為外人你才能在主角身邊蹦躂這麼久。」
「只是你的猜想。」庄銀不由給他潑冷水。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幕後的人所圖定然不是他們輕易能猜透的，跨越兩個世界的影響力單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是敵是友——庄銀認為即使對方不曾想害他們也決不會是友方——不能草率下定論。
「那我們……怎麼辦？」易楊雙眉皺得快成一團了。謀篇佈局他寫寫還算勉強，真刀真槍倒沒多少自信。
「以我的經驗。」庄銀清清嗓子說：「以我的經驗，這位大神不在天上就在……」
「魔界。」易楊挑眉介面道。
魔尊既現，下個副本八成是在魔界。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老實說整個世間也沒有更合適的合作者，為了逃避天道抹殺，在離開這個世界前他們就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先回去。」庄銀抬手解開結界，一手勾住易楊腰背飛上半空。豪無準備的易楊嚇得大叫，全沒了和庄銀針鋒相對時的鎮定。伴着殺豬般的叫聲，兩人落在峰頂屋子前，腳剛着地易楊便興沖沖朝屋裏闖。
「方叔方叔！」
易楊這麼一喊，屋子裏氣氛立刻凝滯。
錫溟和席躒方是一級備戰，冷冰冰的目光掃向易楊，方攸青微微笑着點頭。自半年前易楊來到方躒山，最初的懷疑消除后一來二往的，他們漸漸熟識起來。
「阿攸，這是誰？」
庄銀進門聽見的就是錫溟充滿酸味的問話。
「小易是近來搬進山的。」方攸青哪能不清楚錫溟的心思，警告性瞪了他一眼道：「莫作怪。」
「阿攸……」錫溟老委屈了，他啥都沒說呢，接着去瞧自家兒子，看着席躒方的神情不對，頓時樂了。橫豎他不是一個人鬱悶。
「方叔，他們就是你等的故人嗎？」易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目光轉了一圈，停在席躒方身上，「方才在山腰遇見了這位小哥，想不到是位仙長，那御劍的風姿可真……」
庄銀忍無可忍拍了把易楊胳膊截斷話頭。「可巧易楊與我乃是舊識，這才魯莽將他捎上山。他與……伯父相識倒是我等緣份。」
易楊猛點頭，視線落到窮奇身上霎時呆不住了。
「師兄舊友便是我友。」席躒方忙於表心跡，可惜庄銀看都不看他。
「錫溟前輩，在下有一事相求。」庄銀把易楊推到一邊，拱手低腰恭敬言道。
錫溟餘光瞥向兒子，口上回應：「本座向來做不到有求必應。」
「此不過前輩舉手之勞。只求您回魔界時帶上我和易楊。」庄銀說的不卑不亢。
「嗯？」錫溟驚詫。不止他，在場各位都驚呆了。
易楊反應最大，驚慌地搖手：「不不不我一介凡人怎麼……」庄銀滿含威脅的眼神掃過去，他連忙改口，「去去去！就算只有一條魂咱也要去魔界！」
「師兄為何要去那裏？」席躒方搶在錫溟之前開口。
「正道既不容於我，不若入魔。」
錫溟冷嘲：「豎子無知。魔道不是你想入就能入的。」
「執念不消，心魔早生。」
「那你的小友怎麼辦？兒媳婦本座自是要帶走的，可他——」錫溟話音一轉，指尖縈繞的魔氣忽然撲向易楊。
庄銀推出一道太極印擋下魔氣，黑氣撞到結界上噗嗤噗嗤炸響。
「竟一點不驚異本座與窮奇的存在么？」錫溟慢條斯理的說完後半句，「你當本座儍的？」
易楊一時間真不知道先吐槽哪句好。庄銀橫眉瞪他，示意他自己擺平。
「咳。」易楊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直面魔尊：「世人鄙陋，卻不是人人都沒見識。幸而家中傳承不斷、源遠流長，尊上回魔界一定要帶上在下啊。」
錫溟咦了聲，掌壓着數道黑刃隨時即能取眼前可疑者性命，不料方攸青就在此時起身，低聲說了句「我去燒茶」就快步出屋。席躒方單火天靈根，燒水點火一事無比熟練，當下跟着他爹也出了門。
窮奇睜開一目，「方氏凡胎*，魔界瘴氣早晚耗盡他的壽元。」
「哼。」
屋內只聞魔尊大人的冷哼。
易楊蹲到窮奇身邊裝蘑菇，內心幾乎被刷屏。這隻窮奇和他設定的不一樣！說好的萌喵呢！
「有沒有辦法？」庄銀不輕不重踢了踢易楊，讓魔尊和窮奇束手無策的問題普天下大概只有作者能解。
「沒有啊。」易楊搖頭嘆息。
「區區凡人能有什麼辦法。」錫溟不屑。
「你呢？也打算拿命去乾耗？」庄銀不怕僅一縷神魂的錫溟，不管易楊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他兜得住。何況要去魔界，即便再不願都得魔尊罩，以普通人的身份當然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拿命耗啊。我又沒有神裔血脈……」說到這裏易楊猛地捂住嘴。「快快結界！」
庄銀揮手布下結界，被錫溟從頭到腳嫌棄了一番。
「方氏乃天神後裔你們知道嗎？」
在場除了庄銀一臉茫然……
「上古時一位天神因留戀人世美景而忘返。眾神修葺登仙台以待其歸。但那位神最終動情隕落，他的血脈代代相承，死亡是天神隕落前對後裔的饋贈。萬年前的封魔大陣所用陣法是那位天神所創遺留，所以只有他和他的血脈能解開。可惜方氏血脈到這一代只剩方叔一人，其力量不足。除非上登仙台羽化登仙。仙人自不俱瘴氣。」
易楊一股腦將設定說出來，庄銀聽得眉頭一跳。
「這話不能放在光天化日下說，會要折壽。」易楊大口喘氣，似乎耗費了極大力氣，「至於我，小庄的結界應該能抗住。」
也是剛才見庄銀輕鬆擋住錫溟打出的魔氣他才有此信心。作為本文第二大外掛，庄銀絕對比原裝的子凌頂用。
錫溟低頭望窮奇，心中不知閃過多少殺意，凝實的殺氣激得庄銀手腳顫抖。
——錫溟只有一魂，真幹起來不可怕，但至少是兩敗俱傷。
「本座居然不知道登仙台之說。」
「嗯，因為天神壓根不打算讓後裔回仙界。」易楊心說他還沒寫出來呢知道才有鬼。
「登仙台在哪？」
「就是無量山啊。」
「無量山……崩了。」窮奇打斷他們，磨磨蹭蹭道。
錫溟面前的地磚裂了。
「登仙台崩了？」易楊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那、那沒辦法了，只能靠小庄的結界勉強撐著。」
「無量山是受魔物侵擾崩毀的，魔界封印似乎鬆動許多。」庄銀仔細觀察錫溟神色，接着問道：「我們怎麼去魔界？」
錫溟沉默片刻：「只好取阿攸的血……繪覆冥陣。」
易楊再次蹲下，要把庄銀和他帶入魔界所繪的覆冥陣能要了方攸青半條命。錫溟心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