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70.雙男主

「子凌是方攸青對席躒方來說最重要的人。第一個打破他疑心獲取信任的基……朋、朋友。席躒方遭子凌背叛，怒火攻心，走火入魔，而且遁入魔道再沒出來過。」

「……」庄銀握槍的手有點抖。

「這年頭副cp賣腐哪有雙男主搞基有前途！」

庄銀揉揉太陽穴，頭疼起來。他覺得只給易楊一槍是不是太便宜了。

「你就這樣接受設定了？」易楊愣愣抬頭問。

「雙男主是什麼？」庄銀反問。

「就是有兩個男主角啊。記得我的文名吧？《青絲霜發》，青絲說的是席躒方，霜發就是子凌。」

「霜發……」庄銀一抹臉撤掉變化術，露齣子凌的面貌。滿頭白髮高束，配上子凌秀麗的容顏着實令人眼前一亮，別有美感。「這個？」

「對就是這樣。唉……席躒方殺子凌，子凌疼得頭髮都白了。」易楊聳肩，像談論別人的的那樣在講述自己設定的故事。「他留下一道靈識偽造自己已經身死道消的假象，逃走以後轉入暗線。」

庄銀靜默了瞬，問：「那些坑席躒方的都是他安排的？你不嫌洗白麻煩？」

「暗線不是這個意思。」易楊摸摸頭。「我寫的不是搞基文，洗白乾嘛？」

「……」

「總之暗線是席躒方因為子凌徹底黑掉，對身邊的任何事物都不付出信任，一點點玩弄坑死對他不軌的人。子凌是他的心魔，導致他最終走上不歸路的原因。還有席躒方的第一個金手指里有另一個金手指，子凌就是修鍊的這部功法，他要三年內實力增長跟得上席躒方的速度，用的就是修功德位列仙班的方法。」

庄銀自牙縫裏擠出「呵呵」二字。「所以到頭來，我費盡心機走的路和你的……是殊途同歸，天道不可逆。」

易楊連忙往旁側躲，大呼：「別開槍！再來一發我真要掛了，先前的血還沒止呢！」

「死不足惜。」

「……」易楊被嘲諷得快哭了。「那麼多穿越修仙的畫符耍劍煉丹玩法術，你非要做個槍兵。」

「真是對不起啊，穿越前我只跟老爸學過玩槍，沒學射箭。」

「……」遇見庄銀后，易楊發現自己最多的狀態就是無言以對。

「好歹追過你的文，我給你留遺言的時間。」

易楊悚然：「你想殺掉我解開這個局？」

庄銀沉默。

「我又不是主角，死了不會令世界崩潰。再說到底是我的創造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本身存在，我的靈感捕捉到了它而寫出這篇……這種偉大命題其實無解。說不定我們都是神筆下的消遣，他們創造世界和生物，然後看着我們的生存、掙扎、殺戮，按照神設計的劇本生活。」

庄銀打斷他。「這個論調很耳熟，它不是fz的真愛組定情語嗎？字面意思差得有點遠，聽起來沒有原話震撼。」

「……不吐槽不行嗎！」

庄銀抬起槍口抵在易楊眉心。

「你不該殺我。」

「理由？」

「天道。」

庄銀仔細端詳易楊的神色，沒動。「我們之前有穿越前輩，最後被天道抹殺。很多事都透著不對勁，開始我猜測是因為作者，推想作者跟我一樣穿來了這個世界。一直到剛才我扣動扳機，我是這麼認為。」

「可是我全身上下沒有半點靈力，完全就是個普通人。你突然想到我不具有更改天道的能力，不然肯定給自己捏個吊炸天的設定。但是世界發展又和我的設定總體沒有出入，包括雙男主的兩條明暗線。你我並不能影響天道。」

「所以我決定不殺你。」庄銀手心一握，槍變回石頭被他扔到地上。「天道是我殺你的理由，不是我放過你的理由。」

易楊回頭想了想，自己忽悠人無數，今天的一番話沒什麼紕漏，怎麼眼前這傢伙死都唬不住呢？這麼想着，他便問：「對槍熟悉到能完美複製，哥們兒，以前哪條道上混的？」

庄銀將化槍的短劍收回，撥開易楊的手，撫上他的傷口。靈彈直接貫穿手臂，沒有炸開造成嚴重傷害。接着取出一枚丹藥塞進易楊嘴裏。

「我爸小時候在法國長大，後來去做了幾年工程師。可能他覺得不賺錢就跑去做軍-火。認識我媽以後回老家結了婚才慢慢從良，我從小摸老爸的設計圖和收藏長大。」

易楊乖乖吞下藥問：「直接說是你家族事業……幹嘛特地強調前面的？」

「裝裝逼。你以為我法語是翻譯軟件教的？」

「……」易楊徹底拜服，論吵架他是敵不過庄銀的。揚揚傷口正在癒合的左臂，他問：「話說，我沒給你理由，為什麼你還是變了態度？」

「因為你聰明。我是三年前子凌跟席躒方相遇前一天穿的。你哪天來的？」

庄銀確確實實收了殺意，失血過多的易楊心裏鬆口氣，倒頭躺在草地上，「這麼早啊，我差不多就一年。他殺你的頭兩天來的，就在妖獸山附近。」

庄銀瞟他一眼，「你怎麼沒被他順便捅死？」

「他很快恢復理智急着跑路，我躲進水裏，他沒注意。」

「然後你興沖沖跑去看屍體，發現我沒死？」

「我是個良好公民，當然跑去看看有沒有活口……不是，倖存者。」

白衣青腰帶的端雲子字輩弟子服很好認，他寫的劇情也很好認。在滿地的人和妖獸屍體堆中他發現了唯一的活口。

妖獸山劇情中活下來的只有子凌。

保險起見，同時也為確認對方是否神志清醒，易楊詢問了他的名字，結果聽到出乎意料的答案。

「庄銀」，不是子凌，更不是端雲子字輩弟子，

雖然考慮過許多因素，例如他確實不是子凌、例如他在彌留之際提起的是修道前的本名。但身為作者的他給子凌設定的名字分明是莫凌。

易楊相信希望，願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庄銀是穿越者，甚至看過這篇，和他來自同個世界，可以合作。

於是他撿起被席躒方丟棄的那枚玉牌，將它綁在庄銀手上。

無論是誰，他把第二男主的外掛做了籌碼，以期贏得希望。

「妖獸山那批弟子排子字。你問我名字，當場就知道我是穿越者。呵……」

「別呵了，我承認我有算計你，那我也有救你啊！雖然你好像有保命的後手。」

「問你幾個問題。」庄銀踢了踢易楊小腿問道。

「大爺您說，別動腳！」易楊微微躲開些，一副懶得動的鬆懈樣子。

「席躒方是怎麼弄死子笙的？」

「子笙……大師兄啊。」易楊似乎花了些功夫回憶起子笙是什麼人，「我文里就是下毒。他在外門升級的時候自己調的百毒丹配合還春草服用有劇毒，除非用百毒草化解毒性，可是百毒草本身也毒，所以叫百毒丹。對付不了什麼大人物，頂多弄死築基。正好乾掉大師兄。」

庄銀的心霎時一緊。百毒丹果然有問題，那時候的席躒方是真心想殺了他，但細想又不對，除了他，當時所有人都吃了百毒丹，卻未出現任何問題。「不對，合-歡宗兩人也吃了葯，沒事。」

「當時什麼情況？」

庄銀將當日的事敘述一遍，迫切的等待着答案。

易楊理清自己的思路，嘆口氣，「沒有不對。那大概是真正的解毒丹，還春草原本就是種解毒草。他一開始想毒死的就只有子笙。誰都看得出來子笙被合-歡宗的看上了，以子笙的性格不可能從了對方，一旦用了葯……」

合-歡一道的秘葯與還春草相遇在酸性環境會強烈反應，就是說同時吃時胃裏人會中毒，而且死狀奇慘，從胃開始內臟溶解直到整個人化得渣都不剩。

「還春草和秘葯的梗我是留到後面對付殷堯才用的，結果這邊席躒方刷第一個boss就給我用掉了。」易楊感到悲傷，那是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甚至沒來得及寫成文字。

秘葯、還春草、合歡宗弟子。他們進入秘境時的順序……席躒方必然動過手腳，一切皆是預謀而成，不只是順水推舟。

只是死子笙之心是從何而起呢？

「以兩男主的智商差距，子凌背叛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背後另有主謀。」易楊爬起來拍拍神色難看的某人肩，安慰道：「哥，能說說後來的事么，好奇死我了。」

另有主謀，然而那刺穿他心臟的劍毫不留情，全無半分猶豫。

席躒方對子凌——另一個他究竟有幾分真心？

庄銀寧可相信是「劇情」讓席躒方入魔，也不信那是因為他。

何曾有心，何曾？

「沒有後來，無非是他借殺魔物坑合-歡宗的人，估計他們宗主也是在妖界被借妖主手坑死的。」解開心中對於子笙之死的疑問后，庄銀已然對其後的事失去興趣。總歸都是「借刀殺人」，那些小角色哪請得動主角親自動劍？

——真傻。

庄銀明白，他對席躒方的感情早晚要消磨在歲月里。

「等等，作者穿越了，文不就坑了嗎？殷堯死後的劇情怎麼辦？」庄銀忽然說。

易楊整個人也不好了。「不你先等等，殷堯怎麼死了？！！我就說哪裏不對按照劇情設定還不到席躒方回家的時間啊，他要去結嬰被殷堯被叛跳下山崖，剩最後一口氣回家見爹媽……」

「跳下山崖？」

「啊？怎麼了？」

「卧槽你大爺文里他沒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