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最終篇---(國境之南.上)

第104章 最終篇---(國境之南.上)

(冬)

直至初冬時節,欒歡才知道容允楨就是欒小花口中的那位「漂亮叔叔」。

兩個月前住在欒歡隔壁的那戶人家在半夜裏匆匆忙忙的搬走,第二天晚上那戶人家又住進了新的房客,這些都是欒歡從家裏那位幫忙帶欒小花的阿姨口中得知的。

聽到這些時欒歡也沒有多麼的在意,她住的地方是靠近麗江附近較為老的區域,有幽深的老巷,有木質的踩着閣樓地板時就會發出嘎吱嘎吱聲音的老房子。

欒歡喜歡這裏,時光在古老房子的沉浸下就像是老老的歌曲,讓聽的人內心總是很輕易的變得安靜了起來。

住在這裏的無外乎有兩類人,原住民還有渴望內心安寧的旅者,前者是在這裏出生在這裏死去而後者於這裏只是一名過客,來了一撥人又走了一撥人,如此循環著。

最初,欒歡還以為住在隔壁的房客是來的那一撥人,欒歡知道那位新來的房客還是從欒小花口中得知。

從最初偶爾的「漂亮叔叔」到後來的「漂亮叔叔」整天掛着嘴裏,三歲多的孩子哪裏懂得帥的定義,欒小花從小就是一名顏色控,她天生就喜歡那些色彩鮮艷的東西,所以,當欒小花整天把「漂亮叔叔」掛在嘴裏時,欒歡第一個感覺是,那一定是喜歡穿花衣服的男人。

這個初冬的下午,欒歡因為落下了的東西趕回家,回到家裏欒歡沒有看到欒小花,倒是帶欒小花的阿姨在呼呼大睡,見到欒歡時阿姨的表情有些內疚,支支吾吾間道出最近欒小花都是隔壁的那位房客在帶。

隔壁房子的門是半敞開的,欒歡直接推開門,走過了四方院子,方正型的客廳,沿着左邊那個用一片木牆隔起來的房間。

那是一間類似廚房所在的小個空間,小小的空間里有着香醇的麥芽糖香味,老房子有天窗,從天窗射落下來的光亮呈現四十五度的傾斜,不偏不倚正打在灶台邊的那一大一小身上。

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小的女孩兒。

欒歡站停,透過依稀的光亮她就像突然間被抽走思想的人,那個男人的背影她怎麼覺得特別熟悉。

那個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

那兩個人在煮麥芽糖,他們把麥芽糖的香味弄得又醇又綿又香,直把聞到的人惹得口水直流。

小小的女孩兒用稚嫩的聲音在催促着:怎麼還不好?你剛剛不是說馬上就好了嗎?已經很多馬上過去了,你能解釋為什麼麥芽糖還沒有好么?

「小花。」男人說:「你剛剛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只有把我的問題回答完了才麥芽糖它才會好?」

小小的女孩兒開始歪著頭沉思,然後聲音弱弱的:「你剛剛都問了我哪些問題了,我好像記不住,要不,你再問一次,我答應你一定認真想。」

於是。

「小花昨天有沒有惹媽媽生氣。」

「沒有。」

「撒謊的孩子在吃麥芽糖是會崩掉牙齒的。」

「........我就只是用彩色筆想把媽媽的衣服畫成花衣裳,我覺得媽媽穿上那樣的花衣服會更加漂亮。」

「小花,不需要,你媽媽已經很漂亮了。」

「好吧,我會和媽媽道歉的,好了,問題已經回答完了,麥芽糖它熟了沒有?」

「不,你還有一個問題還沒有回答我,小花這個問題特別的重要,你要好好回答我。」

「好的。」

「昨天,有沒有男的聲音打電話到家裏來。」

「這樣讓我想想……是的,有一個,不過,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那樣了,我告訴了那個人說我媽媽現在正在和男人親熱沒空接他的電話。」

「嗯,小花是個乖孩子。」

「那麼,帥叔叔,我可以吃到麥芽糖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再吃到麥芽糖之前你要喊我一聲爸爸。」

「這個容易,爸爸,爸爸。」

男人很高興的模樣,他拿着他的麥芽糖蹲了下來。

欒小花這是怎麼了?還有,他們的對話好奇怪,好奇怪……

被抽空的思想裏頭一直在延續著,好奇怪……

「你為什麼會和我的小花說出那些話?你為什麼要教小花那樣說?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你來到這裏想幹什麼?還有……」欒歡喃喃的說着:「你是誰?」

那一大一小同時回過頭。

大的即使是蹲著可還是比小的高出了一個頭,兩張臉的臉頰上有着一模一樣若隱若現的長酒窩。

欒歡被另外的一張臉嚇了一大跳。

他們不約而同的:

「媽媽。」

「小歡。」

看清楚那張臉時欒歡不由自主的往著後面退,她的腿一軟,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長手長腿的男人僅僅的一個移位,就輕而易舉的撈住她的腰。

下一秒,她就在他的懷裏。

婆娑的光影中,老舊的房子所散發出來的木材香氣中,這一切這一刻恍然如夢。

欒歡就這樣看着,在天井的光線所烘托出來的剪影中,他把她的頭輕輕的按住他的肩膀上,他的手輕柔的落在她的發頂上。

他的手掌很大他的手指修長,他在輕輕的揉着她的頭髮,有多寵愛就有多寵愛,他叫着她的名字。

「歡……」

那個「歡」被他拉得很長很長,帶着最為纏綿的曲線,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靠在這個肩膀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小小的孩童發出好奇的提問:「你們在做什麼?」

稚嫩的聲音就像是打破了一個夢,然後,欒歡想起了她經歷的很多很多的個瞬間。

婦產科的醫生問她「怎麼一次也沒有看到孩子的爸爸。」

把店面租給她的那個中年女人「你的男人在做什麼工作?」「我離婚了!」「哦……這樣啊?」中年女人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最後,是負責她生產的那位醫生用大聲的問「孩子的爸爸呢?」「孩子沒有爸爸。」那個時候她疼死了,在生孩子方面她什麼都不懂,她就聽說順產對孩子好,於是她選擇了順產,可是小花是個調皮的孩子,一直遲遲不肯出來,然後就有了醫生和她助手間的對話。

「孩子沒有爸爸。」那是她二十八年聽過最為傷心的事情,為即將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花。紈絝總受惹上攻

欒歡以為生活可以很容易,可當多了一個小花之後她發現生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欒歡手伸向了放在灶台上的平底鍋,牢牢的握住了平底鍋的柄,狠狠的朝着緊緊抱住她的那個男人。

很好,容允楨這個王八蛋,雖然她無法用槍在他的腦子裏開出一個腦洞,但是她絕對有實力用手上的傢伙把他打的頭暈腦脹。

「嘭」的一聲,平底鍋和腦殼碰撞所產生的在不大的空間里拉出了悶悶的聲響。

抱住她的人紋絲不動。

咬着麥芽糖的小女孩忘記了她手中的麥芽糖,獃獃的看着她,本來想第二次用平底鍋招呼容允楨的念頭硬生生的在欒小花略帶着驚恐的表情下手一松,平底鍋掉落在地上。

「放開!」欒歡咬着牙,一字一句喊出那個她已經許久不去觸碰的名字:「容允楨,放開。」

緩緩的他放開了她,他和她拉出約一步的距離,他的目光膠在她的臉上,伸出手,手掌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半垂着眼帘聲音裏頭有着濃濃的痛楚:「我那個時候的那一巴掌一定把小歡打得很疼。」

哈,哈哈!

欒歡昂起了臉,吐氣,等那口氣順了,欒歡擦過容允楨的肩膀蹲了下來,欒小花的狀況讓她頭疼,麥芽糖都粘在了她的頭髮還有臉上了。

再吐出一口氣,欒歡抱起了欒小花,抱着欒小花欒歡往著剛剛來時的路走,目不斜視,身後的腳步聲不快不慢的在她身後跟隨着。

跨過門檻,欒小花就哭了,是那種撒嬌式的乾嚎,一個勁兒的嚎著:我不走,我還要吃麥芽糖,媽媽,我不走。

欒歡每跨一步欒小花鬧得更凶。

後面腳步聲的主人說着溫柔的話語:小花乖,聽媽媽的,那些麥芽糖都是小花的,爸……叔叔誰也不給,因為誰家的小孩都沒有小花漂亮。

「真的?」欒小花停止了乾嚎:「因為小花漂亮叔叔才給我弄麥芽糖嗎?」

麥芽糖,麥芽糖?見鬼的麥芽糖,欒歡停住腳步,後面緊緊跟着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欒歡把欒小花放了下來,握拳,回頭。

欒歡忽然想起來了欒小花為什麼最近在吃飯時會喜歡那個面對窗的地方坐着,因為從她的那個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容允楨的家,為什麼阿姨在欒小花每次口中說到「漂亮叔叔」時會對欒小花各種各樣的擠眼,為什麼……

為什麼好幾次深夜她都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但卻在次日醒來發現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她真傻,這個男人早已經入侵了她的家,和欒小花打成一片。

欒歡和身後的人就隔着一.兩個腳步的距離,緊緊握住的拳頭鬆開,然後……

幽深的小巷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巴掌聲把在午後曬太陽的老人,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很好,容允楨白皙的臉上印上了她的手印。

對着容允楨的臉,欒歡一字一句的吐出:容允楨,你!給!我!滾!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里欒歡好像一下子變成這片古城區的大紅人,從幾歲大的孩子乃至白髮蒼蒼的老人,再到身上冠名著各種亂七八糟頭銜的大官小官們幾乎要把她家門檻都踩爛了,這些人到欒歡的家裏來都有共同一個主題,那位新來的房客是各種各樣的好,投資修路,資助學校,給老人院發各種各樣的洋玩意等等等等……

然後有一天欒歡忍無可忍: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片古城區里流傳著這樣的傳聞,新來的房客做了對不起三年前來到這裏賣畫的女人的事情,他來到這裏是為了請求原諒的。

接受過那位新房客恩惠的人們想幫助他。

在那些人輪流的轟炸下欒歡覺得如果對容允楨假以辭色的話,她就變成了一個大罪人。

對於發生的這一切容允楨一概保持沉默的狀態,那天,欒歡給了容允楨一個巴掌時候他只是和她說了一句。

「小歡,我申請了長期居留權。」

而欒小花,欒歡無可奈何的看着欒小花,她現在雖然在看着電視,可想必她的心已經飛到了隔壁。

從那天發現欒小花出現在容允楨的家裏開始,欒歡就讓欒小花直接禁足,欒歡知道自己不可理喻,她也知道自己要被氣瘋了,在欒小花的不停的吵鬧着要出去中欒歡掉下了眼淚,她的眼淚好像是靈丹妙藥,哭着鬧着的孩子突然止住了哭聲,小小的手指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說:媽媽,我聽你的話,漂亮叔叔說惹媽媽哭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

十天過去了,欒小花很乖,只是在看着電視時會頻頻的把臉轉到窗外去。

這是一個禮拜天,欒歡終於忍無可忍:「欒小花,你的爸爸是程瑞!」

憋壞了的欒小花一下子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委委屈屈的:「媽媽這幾天我忍得好辛苦,媽媽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去玩?」

靠,這都什麼跟着什麼啊?

欒歡大喊:「欒小花,你的爸爸是程瑞。」

「可是,媽媽,程瑞爸爸不會把我舉到頭上去而那位叔叔會把我舉到頭上去,程瑞爸爸不會把我摔到他的肩膀而那位叔叔會,程瑞爸爸不會給我弄蛋糕而那位叔叔會。」抽抽噎噎的聲音在說着:「媽媽,我很喜歡和那位漂亮叔叔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

果然,血濃於水。

低頭看着欒小花,欒小花滿臉委屈,摸了摸她的頭髮欒歡蹲了下來把她抱着懷裏。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孩子有孩子的世界。

「欒小花,媽媽和你道歉。」

從這天起,欒歡沒有再對欒小花禁足,欒歡採取了冷處理,時過境遷,欒歡覺得最她需要做到的是把容允楨當成是那位新來的房客。

她也那樣做了。

臘月,農曆新年臨近,古城區在的紅色春聯,紅色燈籠的點綴下呈現出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黃昏,欒歡在自己的家門口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光景。

男人穿着高領毛衣,他的毛衣衣袖被堆到了手彎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的小女孩樂滋滋的把春聯遞給男人,小臉蛋因為覺得自己受到重用而興奮的漲紅著。

欒歡走了過去站在一邊看着容允楨貼春聯,她的出現倒是把干出類似於綁架科學家這樣大勾當的那位戰爭販子給愣了一下,那一愣神間他咬在嘴裏的漿糊刷一掉,欒歡手一伸接住了漿糊刷然後遞給了容允楨。

容允楨一邊貼春聯一邊頻頻的往著欒歡這邊看。變革1938

等容允楨貼好了春聯欒歡把手提袋讓欒小花拿到裏面去,等到欒小花不見了,欒歡當着容允楨的面。

「刷」的一聲,整張春聯被欒歡乾淨利落的扯了下來。

欒歡和容允楨說:「容先生,不要浪費時間了,不管十年還是五十年你得到的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春)

綿綿的春雨下在這片古城區上,把路口的一排排老柳樹的枝葉潤得翠綠翠綠。

欒歡捲起了用藤條編織的窗帘,看到了容允楨,他就坐在她的畫廊對街的茶館里,他還坐在靠窗的那個座位上,咋這麼看過去他是在和他對面的老者一邊下棋一邊聊天。

欒歡住的地方叫束河古鎮,她在束河古鎮的城區開了一家畫廊,在畫廊里有工作坊,工作坊是提供給和欒歡簽約的畫家使用,畫廊里買的都是那幾名畫家的畫。

好像,現在的這種狀況是從年初就開始發生,從欒小花吵著也要和別的孩子一樣背着可愛的小書包開始,容允楨除了一個月例行回美國一次的幾天之外他幾乎和她過着相同的生活頻率,她在畫廊的時候他就耗在了對面的茶館里,她離開畫廊他也離開,然後跟隨着她一起到兒童中心接小花回家,欒歡幾乎都把她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話招呼了容允楨,可是容允楨無動於衷,漸漸的出現在兒童中心門口的小花第一時間不是撲向她而是撲向容允楨,漸漸的小花呆在容允楨家裏的時間變得更多了起來,常常容允楨會抱着熟睡的欒小花在晚上堂而皇之的來到她的家裏。

「容允楨,你到底要幹什麼?」這變成了欒歡的口頭禪,無奈的,生氣的,憤怒的,冷漠的,嘲諷的,每當這個時候容允楨總是帶着寵溺的口氣:小歡變笨了,我的意圖都這麼明顯了你還看不出來,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哈!哈哈!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冬天,春天來臨了,欒小花很高興因為她踮起腳尖就可以觸到那個藏着零食的櫥櫃了,她美滋滋的吃着巧克力來到欒歡的面前:「媽媽我長大了。」

孩子們的世界裏頭總是以為長高就是代表着長大。

三月末,下起了的綿綿的細雨,欒歡捲起了用藤條編織的窗帘,透過宛如煙霧般的細雨看着對窗的容允楨,他側過臉來對着她笑,細雨把他的笑容變得溫潤。

狠狠的欒歡放下了窗帘。

下午約三點左右時間,程瑞推門進來。

欒歡把她挑選好的禮服交給程瑞,過幾天程瑞和他朋友將會在麗江舉行畫展。

程瑞是個畫獃子,如果欒歡沒有為他準備禮服的話,他大約在畫展上會被當成是一名走錯地方的快遞員。

這幾年程瑞幫了欒歡不少的忙,因為程瑞的存在讓欒小花有一名當畫家總是很忙的爸爸,讓欒小花也有了和她的夥伴們一樣可以把「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掛在嘴裏。

程瑞剛剛接過欒歡的服裝包裝袋,畫廊的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容允楨,他的目光落在了欒歡交程瑞手指的手提袋上。

在僵持的氣氛中容允楨冷冷的聲音響起:「程先生,你可以走了,不過在你走之前我不想看到你從這裏帶走任何東西。」

欒歡皺起了眉頭,程瑞尷尬的看着欒歡,手提袋還依然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

「容允楨。」欒歡的聲音帶着警告。

容允楨絲毫沒有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裏,他面對程瑞聲音越發的冷冽:「程先生,在這個世界上任何女人想送你東西你都可以收,唯獨那個叫做欒歡的女人送你的你不能收。」

「容先生。」程瑞開口:「據我所知,小歡和你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覺得你對她的干預太過於粗暴了嗎?容先生……」

「閉嘴!」容允楨沒有給程瑞把話說下去的機會:「如果你想你的畫展順利舉行的話,還是給我放聰明點。」

容允楨口中的畫展讓程瑞的臉漲的通紅。

容允楨接着說:「聽說為了這個畫展你和你的朋友們已經準備了兩年時間。」

程瑞看着眼前的這位曾經在洛杉磯揍過自己的男人,他相信他絕對有那個實力讓他和朋友們準備了幾年的畫展變成一個泡影,他曾經見過這裏那些比容允楨的年紀都大出一倍,平時不可一世的人物在這位面前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容先生您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容先生要是住得不習慣的話可以知會我們一聲。」「容先生您……」

程瑞緊緊的握著拳頭,容允楨的目光落在他的拳頭上,涼涼的說:「程先生,你說要是你的朋友知道你為了一件禮服導致他們的心血付之東流該有多麼的失望?嗯?」

終於,欒歡忍無可忍,她從一邊拿起了畫冊就想朝容允楨砸去,拿着畫冊的手在空中被攔截,容允楨看也不看的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固定在半空中。

容允楨的口氣已然沾上了滿滿的不耐煩,他對着程瑞說:「程先生,我得提醒你如果你的畫展開不成了,你手裏的那玩意就壓根派不上用場。」

「還有,如果以後我在從你的口中聽到你叫她小歡的話,我會讓你叫一次後悔一次。」

最終,程瑞走了,如容允楨說的那樣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這裏的任何一件東西,他不敢看欒歡一眼就這樣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看着靜悄悄呆在那裏的禮服手袋,欒歡狠狠的把容允楨的手扯下來,然後,低頭,牙齒重重的印在容允楨手腕上,有多恨就有多麼的用力。

而她的這一舉動被容允楨說成了想送男人禮物想瘋了。

欒歡想再給容允楨一個巴掌,她的手再次被他在半空中攔截了下來,他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到了休息室里。

打開休息室的門。

關門,把她堵在門板上,他的一隻手控制住她的雙手,雙手被高舉在了頭頂上,另外的手擱在她的后腰,狠狠的一撈讓她的身體緊緊的貼上他的身體,與此同時在她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防備他單腿就插.進她的雙腿間。

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他的吻緊緊的貼了上來,欒歡緊緊閉着嘴唇以此來抵抗他舌頭的入侵。

插.進她雙腿間的腿不費吹灰之力就直接把她的身體固定在門板上,撈住她后腰的手移到了她的下顎,微微一用力就使得欒歡吃疼,一吃疼便本能的喊叫了起來。

下一秒他的唇很成功的游到她的口腔里,舌頭緊緊的捉住她的舌頭,糾纏,吸吮,每一次攪動都充滿了侵略性,彷彿一不小心就順着她吸出來的那口氣溜進她的心靈。

再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固定頭髮的髮夾掉落了,頭髮亂了,耳環被他摘掉掉落在地上了,而……

而完成任務的手肆無忌憚的穿過她的上衣,穿過她的胸衣,狠狠的拽住她左邊的那團柔軟,貪婪的揉捏著,五指深深的陷入到那團柔軟里,拉起,碾壓,等拇指尋到頂端的那一粒,碾壓變成了握住,順着渾圓的形狀拇指壓在了頂尖處的那一粒,輕柔的撫弄著。

胸部所傳來的那種脹痛,還有被堵住的呼吸變成了肺活量,肺活量所帶出來的是劇烈的呼吸,劇烈的呼吸讓她胸部在激蕩著,那激蕩讓男人喘息變成了黯啞的聲線,低低沉沉的嘶吼,歡,小歡------墓情gl(盜墓)

於是,男人想要更多了,他的吻細細碎碎的沿着嘴角往下。

得到了呼吸的空間,欒歡昂着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此時此刻,容允楨的吻已經到達了她的鎖骨,並且沿着鎖骨快速移動,當他的舌尖輕輕舔.弄她的乳.溝時,一股氣流直接從欒歡腳趾間竄起來到她的喉噥口,眼看就要變成一個發音,一串吟唱……

男人意識到懷裏的那具軀體正在逐漸在軟化,他的動作開始變得輕柔了起來,他的吻密集纏綿,他的指尖細膩溫柔,宛如小貓兒一般的去逗弄她的乳.尖,而和他一連串溫柔動作截然不同的是他抵在欒歡小腹上的那處所在,越發的僵硬越發的灼熱,兩種力道就像是冰與火,在衝擊着她的生理和心裏。

這個男人畢竟是自己曾經深愛的,迷戀的。

狠狠的,欒歡咬緊牙關,深深的吸出一口氣,嘗試着去說話。

「容允楨……」她艱難的叫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給予她回答的是打開她的外套,外套之下是緊身的細帶背心,他很容易的就扯掉了背心細帶,微微一用力,白花花的兩團就呈現了出來,跳脫著,激蕩著。

欒歡閉上了眼前,任憑着容允楨把她一邊納入他的口中。

再深吸一口氣,欒歡開始說話,說一直以來被她深深的埋藏在心底里的話。

「容允楨,欒小花是一個小麻煩精,你知道我有多麼的艱難才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嗎?容允楨,你也知道我是怕疼的,我怕疼更怕死,那時在產房裏,我一疼就是好幾個小時,疼到我覺得死比疼好。」

伏在她身上的人沒有再動。

「可是,我不能死,我怎麼都要帶着我的小花去認識這個世界,藍的天空白的雲彩,笑聲是代錶快樂,眼淚代表的是悲傷,春天來了花朵會盛開,冬天來了天空會飄落下雪花,我想讓小花去認識那些,所以我一直咬着牙,那時那些人不住的在我的耳邊說加油,可是,那些聲音之中沒有你,容允楨沒有你。」

伏在她身上的人的臉從她的胸前解脫了下來,緩慢的移動到她的肩窩上,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裏,沒有再動。

「容允楨你知道嗎?我最恨你的不是在那個時候也不是在你和我說要離婚的時候,而是在欒小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瞬間,沒有那個叫做爸爸的男人拉着她小小的手和她說『嘿,小傢伙,歡迎來到這個世界』,我沒有擁有那樣的時刻,我也很遺憾我沒有能力讓我的小花擁有那樣的時刻。」

「那是我最恨你的那個時刻。」

欒歡的那些話說完,小段的片刻之後,伏在她肩窩裏的男人肩膀開始輕微的抖動着,在小段的片刻之後,有溫熱液體在她的肩窩上蠕動着。

欒歡繼續說。

「容允楨,在我最為艱難的時刻里,你在哪裏呢?那個時候,你在和漂亮性感的女孩們約會,你帶着那些女孩子們去度假,參加拉斯維加斯的狂歡派對,即使,我有多麼的愛你,可我的愛也會被那些一點點的耗光,容允楨……」

欒歡還想說就被容允楨一手捂住嘴,他的臉依然還埋在她的肩窩上他的聲音猶如困獸,一個字一個字的艱難滲透著:

「小歡請你不要再說下去,我都知道,小歡我也知道你一定對我很失望,不,是失望透了,小歡……」男人的聲音透著晦澀:「小歡我沒有幹壞事,我真的沒有幹壞事,我……和那些女人約會都是因為……36.24.36,你離開之後我總是告訴自己,忍一忍就過去,為了忍住不去想你,我甚至不敢在洛杉磯獃著,我覺得那座城市都裝滿著屬於你的味道,那味道讓我害怕,就這樣一天天的,一月月的過去,可我好像怎麼都走不出來,怎麼忍都忍不過去,然後我開始和那些女人約會,我關掉了房間的燈,讓那些女人坐在我的對面,我讓她們學習你說話的語氣,一遍一遍的不厭其煩的學習。」

「可她們說得都沒有你來得可愛,她們說的都沒有可愛得讓我忘卻了疼痛,相反的是她們越是說我的心裏就越是空落落的。」

「小歡,我也有為你發瘋的時候,聽到你已經結婚的消息之後我開着車一整夜在一號公路上狂奔著,最後我把車開到了你曾經想開下去的那片懸崖上。」

欒歡靜靜的聽着。

然後,等那道聲線停歇了下來,欒歡淡淡的問,容允楨,你說完了沒有?

男人停頓了些許時間,臉從她的肩窩解脫開來,他低垂著頭,為她扣上了胸衣,一一的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等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了,男人微微的往下了腰,讓他的臉和她的臉變成一道平衡線,這個時候的容允楨恢復成了住在這片古城裏溫潤俊雅的模樣,他對着她微笑,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臉頰上。

「小歡,給我一個機會。」他聲音裏頭有着小心翼翼的懇求,半垂下了眼睛說着:「就當是為了小歡。」

這一天,欒歡還是和容允楨一起去兒童中心接小花,欒小花還是第一時間撲向了容允楨,回去的路上,一如既往的,欒歡走在容允楨的身後,容允楨抱着欒小花,欒歡拿着欒小花漂亮的書包。

夜晚來臨,欒歡聽到容允楨的家裏傳來了砰砰的聲響,那聲響讓欒小花皺着眉頭,她小小的身體窩在了欒歡的懷裏,唉聲嘆氣著:「漂亮叔叔又在打拳了,我想他又痛苦了,媽媽你知道嗎?他一痛苦就會打拳,他打那個沙袋一拳那個沙袋回打他一拳。」

欒歡把被子掖好,警告欒小花要睡覺了。

「好的,媽媽。」欒小花應答著。

一會兒欒小花又開始說話了,帶着討好的聲音。

「媽媽,我求您一件事行嗎?」

每當欒小花說那個您就表示她要耍賴了。

「什麼?」

「媽媽你能對漂亮叔叔好點嗎?我觀察了好久,你對他有點不好。」

「欒小花!」

「媽媽就喜歡他吧,媽媽不是說小花喜歡的你都要喜歡么?媽媽我告訴你小花可喜歡他了,好不好媽媽?」

這一夜,從容允楨住的地方一直傳來了砰砰的聲響。

再一個農曆新年到來的時候,欒歡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容允楨給她們家貼的春聯「刷」一聲扯了下來。

PS:作者有話說要看!

作者有話要說:~~o(>_<)o~~,本來以為就今天可以全部貼出來的,可只寫了四分之三,怕大家等就先貼出一半來,我看剩下的一本能不能明天晚上貼出來【國境之南】是分為四分季節寫的,以上的這一章是【冬】【春】還有【夏】【秋】在下部分,【夏】里有麻藥梗【秋】是霸王硬上弓。

PS:還有我之前說的郵箱是104章里提到的【也就是在馬車上的】,如果收到了不用發郵箱,如果沒有收到的可可以回104里留下你的郵箱地址,寫得很不錯,會一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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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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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最終篇---(國境之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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