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歲歲年年.中

第102章 (歲歲年年.中

江海洋和邱婉麗一起在皇後街長大,一起從皇後街搬走,一起從同一所大學畢業,在畢業典禮上江海洋用長達一萬多字的情書向邱婉麗告白,他的一萬字情書讓邱婉麗淚流滿面。

邱婉麗在江海洋的心裏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清麗脫俗,健康上進,她幾乎把所有的好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畢業后,江海洋成為了一名燈光設計師,邱婉麗成為了一名室內設計師。

二零一二年歲末,江海洋求婚成功,他們的婚禮定在二零一三年四月。

二零一三年四月,邱婉麗成功披上了婚紗,不過和邱婉麗舉行婚禮的男人不叫江海洋,和邱婉麗舉行婚禮的男人叫容允楨。

他被甩了,邱婉麗為了一個只和她認識一個禮拜的男人甩了和她認識二十年的男人。

分手時邱婉麗一臉平靜,只是告訴他:她不是被他的珠寶,不是被他的財富,不是被他的成就所迷住,她只是被他所迷住,一瞬間就被迷住了。

邱婉麗所指得那個他叫做容允楨,邱婉麗形容她遇到容允楨的那種狀態就像是輕音樂突然遭遇了搖滾,瞬間的火花就出來了。

五十年代,美國政府對搖滾下達了禁令,他們害怕那些類似於吶喊的旋律會揪出人們靈魂深處的東西讓他們變得叛逆,江海洋覺得邱婉麗也許說得對,容允楨那樣的男人就像是大竄地動山搖的旋律,把屬於優等生邱婉麗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叛逆給生生的挖了出來,之後,讓她為他瘋狂。

她的瘋狂在於不顧父母親的反對離家出走,背着愛慕虛榮的罪名和所有的朋友絕交。

「你覺得你和他在一起會幸福嗎?」江海洋問邱婉麗。

容允楨有一段長達四年的婚姻史,坊間流傳著容允楨在結婚期間一直和自己的助手保持着情人的關係,離婚之後,容允楨有着各種各樣的混亂情史,他沒有和跟隨他多年的助手在一起,他和他妻子的妹妹交往了一個月之後策劃了那場讓人們津津樂道的分手派對,讓那位一直被公認的德藝雙馨的名媛成為全洛杉磯的笑柄,之後,他頻頻和身材性感的女郎約會,據小道消息稱,有機會在每個周末坐上容允楨車的姑娘們必須具備36.24.36的魔鬼身材,那陣子,所有36.24.36的女人們都在做着美夢,她們把能證明自己三圍的一切物件發到容允楨公關公司的郵箱裏,至於效果怎麼樣無從得知。

這樣的男人會給邱婉麗幸福嗎?

「當然。」邱婉麗如是回答。

那個時候,邱婉麗是自信的。

那天,面對着自己深愛的女孩江海洋給出了祝福。

遺憾的是,江海洋的祝福並沒有幫助到邱婉麗,所有人都知道,繼那位李若芸之後又有一位叫做邱婉麗的女人被容允楨甩掉,這次乾脆來更狠的,把婚禮當成了背景。

之後,傷心欲絕的邱婉麗遠走歐洲,沒有人聯繫到她。

江海洋再次見到邱婉麗是在半年之後,昔日自信,眼神乾淨的女人表情暗淡,她的手腕上多了幾條疤痕,她因為喪失了社交能力正在接受心裏治療。

一年之後的又一個四月,江海洋見到了容允楨,並以一名燈光設計師的身份被容允楨變成了容允楨的員工。

這一年的二月,容允楨買下了位於洛杉磯的聖莫妮卡海灘大片的土地,在人們紛紛猜測容允楨會用那塊地建設度假村時,容允楨發表聲明,聖莫妮卡的那塊地他不會用做任何的商業用途並且讓大家停止猜想。

這一年的二月之後,洛媒們發現他們再也沒有拍到容允楨和性感女孩約會了。

三月,容允楨在亞東官網公開招聘和遊樂場項目有關的技術人員,容允楨的號召力把從事很多從事遊樂場技術人員都吸引了過來,其中也包括江海洋,所不同的他是帶着某種目的來到這裏。

四月,江海洋到容允楨的公司應聘,之後江海洋進了燈光設計組。

四月中旬,在莫妮卡海灘,江海洋見到了容允楨,這一天的莫妮卡海灘來了很多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任務,讓一座大型的遊樂場在這片海灘上拔地而起。

臨時的工作棚里,容允楨把遊樂場的三維特效模擬帶到他們的面前,類似摩天輪,雲霄飛車這樣懸掛在半空中的設施一律採用深藍的冷色設計,而一些軌道小火車,旋轉木馬之類的貼近地面的都採用暖色系,在冷暖交際的兩色設計中呈現在他們面前的那座遊樂場就像是一座童話王國,溫馨,夢幻。

那樣的一座夢幻樂園一定會成為孩子們最幸福的昂望。

據說,遊樂場的整體設計來自於容允楨。

四月下旬,遊樂場投入動工,由於資源充足,一切都很順利的在舉行着,江海洋和那些人一樣在聖莫妮卡海灘住了下來,容允楨會在每一個周末都來到聖莫妮卡,如果來的時候晚他會在這裏住下,巧合的是容允楨住的房間就在江海洋的隔壁。

容允楨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在海灘站上一會,有時候就靜靜的看着還沒有成型的遊樂場,看的時候有時候會抽一根煙,沒有抽煙佇立在海灘的容允楨更像是一個雕像,那樣的容允楨很難讓江海洋和媒體們口中運籌帷幄的男人聯繫在一起,更多的時候容允楨就像是老師們口中沉默的那一個學生。

江海洋牢牢的記住一件事情,容允楨是讓邱婉麗變成那樣的人,他要做到的是靠近容允楨。

一個月之後,江海洋如願以償,他擁有了和容允楨半個多小時的說話時間,至於為什麼會獲得那樣的機會連江海洋也感到莫名其妙。

那是在周末的黃昏,住在聖莫妮卡的孩子在海灘上打街球,江海洋看得一時興起要求加入,那些孩子們看到他的白色襯衫還有領帶之後對他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江海洋來了一個讓孩子們目瞪口呆的偷球動作,在那些孩子崇拜的目光下宣告:小子們,你面前站的可是在皇後街長大。

美國的街球文化最早出自於皇後區。

江海洋話音剛剛落下,一個略帶着低沉的男聲響起:你也是在皇後街長大的?妖師不在服務區

順着聲音江海洋看到了容允楨。

容允楨給了他一根煙,他們站在一起看着孩子們打球。

容允楨問他,是不是所有在皇後街長大的人都喜歡說那句口頭禪「我可是在皇後街長大的。」

「不是的。」江海洋抓住了這個讓他有點莫名其妙的機會。

他告訴容允楨住在皇後街的孩子們不像那些在富人區長大的孩子們一樣,有父母親的體面工作,品牌玩具品牌皮鞋等等這些可以炫耀,一無所有的孩子們也只能炫耀這句「我可是在皇後街長大的」以此來標版著自己,在很多人眼裏皇後區是一種很張揚的文化。

江海洋說完那些話之後迎來的大段時間的沉默,沉默之後他低低的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容允楨的那句話裏帶着某種的情緒,就像是被很沉重很沉重的東西所壓抑著,片刻之後,那種情緒變成了籠長的嘆息聲,那種嘆息聲江海洋很熟悉,他在面對着失去社交能力的邱婉麗也曾經像容允楨那樣的嘆息過,那是憐憫到了極致。

「我也認識一個在皇後街長大的人,她也常常會這麼說。」容允楨說。

以容允楨這樣的身份要認識皇後區的人需要有極其偶然的因素,那個時候江海洋以為容允楨說的認識皇後街長大的人是邱婉麗,不久以後當江海洋聽到容允楨甚至於把「邱婉麗」認為是「邱苑麗」時,江海洋就明白他的猜想是錯誤的,容允楨口中他認識的在皇後街長大的人並不是邱婉麗。

若干年後,江海洋見到了那位容允楨口中的「皇後街長大的人之後」恍然大悟,邱婉麗能博得容允楨的青眼,他能和容允楨成為朋友都是因為有着曾經在皇後街長大的背景。

這一天,容允楨讓江海洋和他說一些發生在皇後區的事情,那一講就是半個多小時,這是發生在夏天的事情。

夏天過去秋天來臨,容允楨延續著一個月來到聖莫妮卡四次的頻率,他每次來都會讓江海洋和他說一些發生的皇後區的事情,每次容允楨都聽得很認真,認真到江海洋也沉浸在傾訴中,不知不覺的帶入了個人情緒,在傾訴中他也常常以為他和容允楨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可江海洋知道他不可能和容允楨變成朋友,他在等待着機會得到容允楨的信任。

秋天過去冬天來臨。

聖莫妮卡海灘上的那座遊樂場已經初見輪廓,住在附近的孩子們常常會到遊樂場附近玩,在他們的想像中這片遊樂場將會成為他們的樂園,他們一提起遊樂場就咧開了嘴,直到有一天容允楨告訴那些孩子,遊樂場不會對外開放,這座遊樂場是屬於他送給一個人的禮物,那個人從小到大都沒有去過一次遊樂場,所以,他要送一座遊樂場給那個人。

容允楨和孩子們說這些話時江海洋也在場,容允楨說起那個人的的時候口氣暗淡,暗淡到江海洋以為,昨晚出現在華盛頓代表着最具榮譽象徵的玫瑰花園裏的那個衣着光鮮的男人不是站在面前的男人。

江海洋猜想,或許容允楨口中說的那個人也許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又也許不在他的身邊,忽然之間,江海洋有點懂了,與其說現在的這座遊樂場是容允楨是想送給某個人,還不如說他是在找尋一種精神寄託。

十二月在熱熱鬧鬧的聖誕氛圍中很匆忙的劃過,新的一年來臨。

新的一年四月,遊樂場終於初具規模,可江海洋發現隨着遊樂場一天天初現規模容允楨的目光越來越為的暗淡,他的表情也越來越為的消沉,他不僅抽煙他也偶爾會喝酒,他一喝完酒就會坐在海灘上,面對着遊樂場,一座就是一整夜,然後天一亮就開着車,沿着十號公路回到洛杉磯,然後,江海洋又會通過一些主流媒體,網站所呈現出來看到那個讓人們所喜歡的青年企業家,大家都在談論着他又打了漂亮的一戰,談論他讓哪些人又是灰頭土臉的,談論他公司每一個季度的贏利都在瘋長。

每當看到這樣的報道江海洋總是覺得那個容允楨和聖莫妮卡的容允楨是兩個人。

四月最後的一個周末,容允楨拉着江海洋在沙灘上喝酒,和往常一樣容允楨喝完酒就面對着遊樂場呆坐着。

架不住睡意的江海洋倒在沙灘上睡覺,清晨,江海洋被大片海鳥叫聲吵醒,參雜着那些叫聲他還隱隱約約的聽到另外的聲音,男人在大聲呼喊的聲音,海鳥的叫聲太吵了,以至於江海洋聽不清楚男人具體的喊一些什麼。

順着那道聲音,江海洋看見了容允楨,站在晨曦下的容允楨,海水沒在他的脖子上,他就這樣獃獃的站着,有那麼一瞬間,江海洋覺得站在那裏的容允楨或許在渴望着,躲進了深海里。

若干的年後,江海潮明白了那天的容允楨所喊出的,一定是那個叫做「歡」的發音。

五月,江海洋去看我邱婉麗,她剪掉了漂亮的長發,獃獃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對於他的到來表示出來某種的厭倦,邱媽媽告訴他邱婉麗的情況不容樂觀。

離開邱婉麗的家江海潮拿出他許久就準備好的東西,他有一個朋友在製藥廠工作,一些東西他可以很輕易的拿到。

經過和容允楨差不多一年的相處,一些的事情他可以很輕易的完成,這個周末,江海洋把他拿到的東西放到容允楨喝水的杯子裏,他帶來的東西要分五次放,五次之後容允楨會呈現出自然死亡的狀態,如果不是頂尖的屍解家是不會被輕易發現的。

放完葯之後江海洋親眼看到容允楨喝下了那杯水。

下一個周末到來時,江海洋下了第二次葯。

第三次下藥之後江海洋開始觀察容允楨的臉色,表情,據說,第三次葯之後被下藥的人就會呈現出疲憊類似於病容的神色,可江海洋沒有在容允楨的臉上看到。

六月中旬,江海洋帶着那些東西敲開了容允楨的房間,他打算實行第四次下藥,來開門的容允楨脖子吊著手套,臉色蒼白,看到容允楨的手套江海洋才知道原來前天的傳言是真的,據說,容允楨辦公室收到了神秘郵件,神秘郵件附帶着定時炸彈一枚,報道傳出一個小時之後容允楨錄下了視頻闢謠。高官的秘密戀人:婚姻支付寶

容允楨沒有對他的傷做任何的解釋,他只是讓他在一邊坐下。

很快的江海洋在容允楨的房間里聞到了淡淡的大.麻味。

容允楨抽大.麻?這樣的想法讓江海洋有點震驚,雖然,在美國抽大麻已經見怪不怪,可江海洋還是沒有辦法把容允楨和大麻連續在一起,容允楨是那種有着極強自律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知道什麼是不該碰的。

就像是看到他的疑問,容允楨毫不避諱:「我不碰那些。」

指著傷口容允楨告訴江海洋他需要一點大.麻來緩解傷口所帶來的疼痛,漸漸的男人的情緒好像被藥物所控制着,他的表情有着從來沒有過的愉悅,他的聲音帶着顫抖,他說:剛剛我看到她了,她吻我,我就不疼了。

空氣里,有大麻帶出來的香味,男人自始至終重複著,她吻我,我就不疼了。

最後,男人的聲音宛如呢喃,宛如在夢囈。

這一天,江海洋沒有完成他對容允楨的第四次下藥,那個沉迷於大.麻所構造出來的虛幻世界的男人讓江海洋覺得心裏惻然。

那個虛幻的世界一定是容允楨心目中的理想世界,想必,在那個世界裏他見到了他所想要見到的人。

次日醒來,容允楨又變回了之前的容允楨,消沉,沉默寡言。

第四次下藥延續到了七月下旬,江海洋看着容允楨喝下了那杯水。

八月,江海洋完成了第五次下藥,然後開始等待,等待着有一天傳來了那樣的一則消息:青年企業家容允楨離奇死亡。

整整的一個八月,江海洋都在不安中度過,既沒有傳來容允楨離奇死亡的消息,容允楨也沒有出現在聖莫妮卡海灘。

九月,容允楨終於再次來到了聖莫妮卡海灘,那是九月的第一個周末,那天在江海洋的記憶中尤為的深刻,正值中秋時節,容允楨穿着卡其色的薄高領毛衣,和往常一樣和他的助手巡視着遊樂場,他來到了燈光設計組,江海洋覺得容允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和平常不一樣,那是帶着類似觀察的目光。

這一天,容允楨依然讓江海洋和他講皇後街的事情,他一如既往的專註傾聽,專註到江海洋以為不久前只是自己由於做賊心虛所引發出來的不安聯想。

很快的,聖誕節來臨。

這年的聖誕節容允楨來到了生莫妮卡海灘,他穿着黑色大衣在寒風中宛如雕像一樣的凝望着已經完成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遊樂場。

遊樂場多呈現出來的效果比預期中的還要好,聖莫妮卡長達十五公里的海岸線讓這座佇立在海岸邊的建築就像一個童話般的存在着。

可好像,容允楨並沒有因為遊樂場所呈現出來的效果感到半點的欣喜,相反,他看着遊樂場的目光越來越為的暗淡。

這一天,江海洋在容允楨的房間里再次聞到了大.麻味道,江海洋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情他提醒容允楨以後少碰那種東西。

那天,容允楨房間的燈光幽暗,在大麻所營造出來的那種香味中,他的聲音宛如幻夢:「我知道,我只是需要在聖誕節的時候見到她,然後和她說一些話,比如告訴她……」

他把臉深深的埋在手掌里,聲音從手掌里透露出來:告訴她,我後悔了。

又是新的一年到來,江海洋來到了聖莫妮卡海灘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容允楨送給某個人的遊樂場在經歷了兩年建設之後已經完成了所有的輪廓。

新年開始,遊樂場來了更多的人,這些人會完成遊樂場最後的步驟,大型遊樂設施到位,油漆工到位,工程師到位……

從新年開始,江海洋就沒有見到容允楨,江海洋無意中從容允楨那位叫着小宗的助手口中得知,容允楨去了非洲,據說他去非洲是為了找一個叫做索菲亞的女人。

在容允楨沒有出現在聖莫妮卡海灘的這段時間裏,江海洋開始籌備了第二次對容允楨的下毒準備,他不知道之前他的那次是因為什麼才失手的,第二次江海洋打算採用的是一次性的下毒,他也拿到了葯,他把葯隨身帶着就等待着容允楨再次來到聖莫妮卡海灘。

三月末,容允楨終於再次出現在聖莫妮卡海灘。

幾個月不見的容允楨被晒黑了,他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站在披上漂亮外衣的遊樂場里,那些設計師在等待着他的僱主的一聲讚賞,遺憾的是他的僱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辛苦了,之後匆匆忙忙的離開。

是夜,第一次,容允楨敲開了江海洋的房間,他和他看了一場籃球轉播。

江海洋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電視上,那可以致命的葯就放在他左手可以拿得到的地方,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然後說一句容先生我給你倒杯水吧,之後,借口身體不舒服讓容允楨離開他的房間。

籃球賽事轉播結束,正當江海洋想伸手拿葯時候容允楨說了一句話:「十幾年前我做了一種手術。」

接下來在容允楨的闡述下江海洋知道了為什麼他五次下藥沒有斷送容允楨的命。

介紹完手術之後容允楨輕描淡寫的說,他的身體還是拿類似於氧化鈉.氧化鉀這類的劇毒沒有辦法。

容允楨說這些話時他眼眸底下所呈現出來的則是和他說話時口氣截然不同,他的眸低里有着似於困獸般瀕臨死亡的氣息。

在那道氣息下江海洋居然有一種瘋狂的想法,或許,容允楨知道他之前對他下藥的事情,更讓江海洋駭然的想法是,或許?容允楨在提醒着他可以用他所指出了的那些劇毒藥品再次放進他的水杯里。

緩緩的,江海洋的手伸了回來,他突然不忍心那樣做了。

次日,江海洋在容允楨的身上證實了他前面的那個猜想,江海洋找到了容允楨,把他對他下毒的事情和盤托出,他建議容允楨報警。如意空間

容允楨的表情淡淡的,他只是說了一句:「我不會做那些,因為你在皇後街長大。」

容允楨讓江海洋把之前的事情統統忘掉,讓他好好的留在聖莫妮卡。

幾個月之後,江海洋證實了自己另外的猜想。

那是在八月。

八月最後一個周末,江海洋見到了容允楨的父親,容耀輝可是皇後街那些華人孩子心目中的大英雄,在孩子們的心裏會玩槍的代表的就是炫酷。

容耀輝比容允楨晚半個鐘頭出現,容耀輝一來就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正站在遊樂場里的容允楨,容允楨並不知道容耀輝的到來。

日當正午,摩天輪的工程師正在做最後的焊接固定,吊車在不停的運轉着,各種各樣機械發出來的聲音讓這片安靜的海灘變成了一個喧鬧的世界。

然後,第一聲巨響響起,第二聲巨響緊街著第一聲巨響響起,之後是第三聲。

那三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彷彿把正午的陽光凝聚住,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目光去找尋那些巨響的來源。

大約十六坪大裝着娛樂設施的大鐵箱脫離了吊車,極速墜落。

順着大鐵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容允楨就站在大鐵箱的下面,昂着頭,一動也不動,他的手微微的在伸展着,狀若……

狀若在迎接着死亡。

那一刻,江海洋是那樣想的。

當第一聲巨響響起來的時候容允楨是可以躲避的,可是他沒有。

站在極速墜落的大鐵箱下面的容允楨表情純真,那種純真類似於滿足。

江海洋大叫了一聲「容允楨」,極速墜落的大鐵箱必定會讓容允楨粉身碎骨。

有宛如獵豹般的敏捷身姿箭一般的出現撲向了容允楨,之後兩團抱在一起的身體在迅速的做着移動。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所有人不忍心看,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江海洋也閉上了眼睛。

幾秒之後,江海洋重新睜開眼睛,看清楚和墜落在地上的大鐵箱距離毫釐之間的兩個人之後,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幾分鐘之後,遊樂場出現了讓大家啼笑皆非的事情。

容允楨和容耀輝大打出手,是容耀輝先揮的拳頭,之後容允楨還手,等到那兩個人一身狼狽,等到工地上的塵土沾滿他們的頭髮,臉,衣服時,他們停了下來。

那對父子所呈現出來的狀態讓在場的人都不敢動,就那樣尷尬的僵著。

周圍安靜得就只剩下了海浪聲。

然後,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容耀輝甩了容允楨一個巴掌。

他指着他:「容允楨,你有勇氣找死,為什麼沒有勇氣去找她?」

容允楨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一邊回答:「不,爸爸,您誤會了,剛剛是意外,我只是被嚇到了忘了躲避。」

「那麼!」容耀會緊緊的揪著容允楨的衣領:「這座遊樂園是怎麼一回事。」

「爸爸,您又誤會了,這裏只是我一時興起想給自己添加的一個樂子。」容允楨口氣極為平淡的解釋。

容耀輝似是怒極而笑:「樂子,很好,很好!容允楨,我來給你解釋這個樂子的存在理由吧,最初,你只是想把這個遊樂場當成了某種精神支柱,漸漸的,隨着遊樂場越來越變成你夢想中的樣子,你就開始想,或許應該讓她到這裏來,讓她看看你為她做的一切,你幻想着她會感動,你……」

「我沒有,爸爸,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容允楨提高了一點聲音。

「容允楨,遊樂場再漂亮有什麼用?用最好的設計師有什麼用?採用最好的燈光師有什麼用?她都不會看見她都不會知道!」

「爸爸,您……」

容允楨的話被快速打斷:「容允楨,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動過把她綁到這裏來的心思……」

「閉嘴,容耀輝!」一直處於被動的容允楨在瞬間反為主動,他擺脫了容耀會,反拽住他的衣領,狠狠的吼出,閉嘴,容耀輝!

他在說話,聲音充滿著悲憤:

「她和別的男人結婚了,她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了,這些都是發生在和我離婚的三個月之後,而且這個男人在我和她結婚時就存在着,爸爸,她曾經讓我相信她是那麼的愛我,可是一轉眼她就結婚了,我很好奇自己能不能做到和她一樣,所以,我也找了一個女孩結婚了。」

「可是爸爸。」容允楨搖頭,他漲紅著臉,他在搖頭,姿態沉重:「我做不到像她那樣,我做不到!」

「爸爸,她過得很幸福,比誰都幸福!」容允楨聲音絕望:「要是不幸多好……」

「要是不幸的話你還有機會用為她幸福的借口把她帶回你的身邊,可是她很幸福,發生在小歡身上的幸福容允楨死也捨不得剝奪。」緩緩的,容耀輝說:「可她越是幸福你就越痛苦,痛苦到你開始等待一場發生在你身上的順其自然的死亡,這樣,你或許會得到解脫,不會再被無窮無盡的嫉妒,想念所左右。」

江海洋站在那裏,聽得忘卻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次寫男主的戲寫哭,第一個是姜戈,第二個是小獅子~~o(>_<)o~~

一章寫不完,本來是想把小花的戲貼出來,可那得等明天,所以就先把寫好的這一部分先貼出來~~~~今天寫了差不多6000字,累到要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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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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