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結局（二）

由於找到了自己的乖孫，顧欽夫婦的精神頭也足了不少，加上小不點兒顧莫懷不想離開這個地方，顧家人便選擇在這個邊遠小城定居下來，沒花太多的銀子，在離紅鵑家不遠處買了座宅院。

原國京城大殿上

原清流一身戎裝危坐於龍椅之上，大殿下方的臣子皆是恭敬而立，沒人敢上前詢問，為何到了下朝的時辰，皇上卻是一言不發地坐在高位之，而且還穿着出征的盔甲。

「報！啟稟皇上，前朝餘孽的軍隊已經逼近京城，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還請皇上定奪。」

小太監的話音剛落，殿中眾臣皆是不敢置信地議論起來，天下大定四方朝拜，現如今的原國可不是當初那偏安一隅的西原，兵力要比之當初強了不止三倍，這東楚的餘孽竟然還敢前來挑釁。

「朕御駕親征，眾愛卿們退朝吧。」原清流眼中儘是掌控一切的自信，抱着頭盔一步一步邁下龍椅，在眾臣的注視下走出大殿。

長街上

楚鈺城帶兵走在前方，雙眸不斷地掃視街巷兩旁的百姓和宅院，他們已經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甚至要比之從前還要好，原清流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皇帝。

「七叔叔，你看前方。」身後的楚尋久突然出聲，將楚鈺城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迎面帶兵而來不是別人，正是原清流，「楚鈺城，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原清流，你的話，果然沒幾句是真的，之前在水墨閣真是錯信了你。」楚鈺城輕扯韁繩停了下來，一雙鳳眸中滿是冷意。

「哦？朕哪句話騙過你們，朕說過你母親想加害於墨兒，難道有假？而且朕並未說過，你們走後不打楚國的主意，是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原清流倒是並未在意楚鈺城的冷漠，嘴角仍是帶着淺淺的笑意。

聽到原清流提到顧水墨，沒來由的，楚鈺城頓覺自己的心好似要被撕碎了般，忙伸手捂住胸口，但卻不解決任何問題，那股令人窒息的痛意仍是不見消減。

「七叔叔，你不要緊吧！」楚尋久忙策馬上前幾步，伸手扶住楚鈺城的手臂，英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剛剛在路上，七叔叔已經多次出現這種情況，着實是令人擔憂。

楚鈺城微揚手臂，輕搖了搖頭。

「楚鈺城，不如咱們倆打一場，無論輸贏，朕都放你和你這些兵士們走，如何？」原清流輕聲道。

雖然楚鈺城未曾言語，原清流卻知道他已經答應，因為他的手已經放到劍柄上，準備拔劍出鞘了。

刀劍相碰，令雙方的將士們都屏住呼吸，仿若他們看到的不是兩名主將相戰，而是兩名絕世高手的巔峰之戰，一招一式都太快太美，讓人不捨得眨眼，生怕錯過任何瞬間。

「哐啷！」重擊之下，兩人的兵器全被被震落。

「楚鈺城，是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過久了，你這功夫可是退步了不少呢！」原清流朗笑出聲，伸出左手輕揉起右手被震麻的虎口處。

「原清流，你會一直是個好皇帝嗎？」楚鈺城冷聲問道。

「起碼現在還有心情，不過將來可就不一定了。」

原清流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怎麼和他料想的過程不一樣呢？

「希望你說到做到，這些兵士們我就不帶走了，希望你能善待他們。」

楚鈺城的話音剛落，他後方的兵士們便低聲議論起來，有的甚至瞬間紅了眼眶，由於雙方兵力差距懸殊，他們本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到這裏，就連遺書都給家中寄去，哪成想戰王突然說出這一番話。

「你楚鈺城的兵，憑什麼要朕善待他們？」原清流伸手摸著下巴玩味地說道。

「難道你想再來場惡鬥，死上幾萬人馬？若是你願意，我楚鈺城也不介意奉陪到底，不過就一個死。」話落伸手指了指原清流身後的兵士們，眼中滿是冷意。

原清流嘴角的笑意一僵，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兵士們，心中思緒萬千，許久才開口道，「那就請宮中一敘吧。」

後花園

兩名男子臨湖而立，很難想像他們半個時辰之前還在提劍惡鬥。

「楚鈺城，答應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從你那兒討要一個人。」原清流似笑非笑地說道，目光中滿是挑釁。

「休想！」

「你都沒問朕想討要什麼人，不覺得這回答有些快了嗎？不尋你開心了，朕討要的是楚尋久。」

楚鈺城轉頭看向原清流，目光中滿是不解。

「朕的時間不多了，沒時間再生兒子，想撿個現成的，挑來挑去，也就覺得楚尋久那小子還湊合，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割愛？」話落蹲身拾起一枚石子夾在指間，用力彈向冰面，瞬間將之砸出一個小坑。

當晚，楚鈺城與楚鈺桓相商許久，最後同意了原清流的提議。

三日後

楚鈺城牽馬在京城中逛了許久，買了許多顧水墨喜歡的小玩意，覺著時辰差不多了，才翻身上馬向著城外奔去，心中滿是急迫，墨兒等我，從此陪你在隱世城靜待華髮，兒孫滿堂。

但當策馬剛到城門口的時候，竟是看到了那個意想不到的人。

「原清流，你不好生地上朝，來城門口晃悠做什麼？」看着一身玄色長衫坐於馬上的原清流，楚鈺城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跟你去見小墨兒，朕可是孩子們的乾爹，而且朕命不久矣，你不會連這點兒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吧。」原清流做出甚是委屈的表情，不過顯然楚鈺城並沒有吃他那一套，輕哼一聲策馬離開。

原清流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雙腳重踢馬腹追了上去。

一個月後，兩人到達隱世城城門口。

「楚老爺，您終於回來了。」

楚鈺城微微頷首，歸心似箭的他，忽略了兩名年輕守衛臉上複雜的表情，進城便向著自家宅院策馬而去。

「這位爺，看着您好生地面生，請速速離去！」兩人將原清流給攔了下來。

「我是他的好兄弟，此番跟他到此就不打算走了，還請二位通融一下。」原清流要比楚鈺城更懂人情世故，連套近乎再發誓保證的，沒一會兒竟是被兩名年輕的守衛給放進城中。

待他追着楚鈺城的背影趕到一處宅院，心中卻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為何這院落並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墨兒，你在哪兒？子墨、鈺兒、子安，你們在哪兒，我回來了。」楚鈺城焦急的聲音從屋中傳來，原清流立即翻身下馬走了進去。

摸著桌凳上的灰塵，原清流眉頭輕蹙，這屋中好些日子沒人住了。

「楚鈺城你冷靜點，想想這兒可有你們認識的人，也許小墨兒帶着孩子們去小住了。」

城主府

上官臨愚正帶着幾個孩子在院中玩耍，卻見屬下匆匆而來。

「城主，楚家老爺來訪！」

上官臨愚心中咯噔一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只是這楚老弟為何不能早一個多月回來，「請他進來吧。」

剛邁進城主府，便見到穿得似個小圓球的楚子墨，他正顫顫巍巍地在院中學走路，楚鈺城懸著的一顆心才落地，緩緩地走過去將他抱起，用微涼的下巴蹭着他的臉頰輕聲道，「小子墨有沒有想爹？」

楚子墨的小身子一僵，抬首看向楚鈺城，眼中瞬間盈滿淚水，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是爹啊，子墨不哭。」

「楚老弟，你終於回來了。」上官臨愚上前拍了下楚鈺城的肩膀。

「上官兄，墨兒她可在屋內，這孩子哭得厲害，我怎麼哄他都沒用。」楚鈺城一邊拍著孩子的背，一邊向上官臨愚問起顧水墨。

雖然準備了許久，上官臨愚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得將懷中的信掏出，遞到楚鈺城的面前。

阿城：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啟程去了一個叫做「忠國」的地方，那兒距離我們這片大陸有些遠，所以我不太確定歸期為何，若是你安排好了孩子們，可以按照信後面的地圖來尋我，顧水墨留。

「上官兄，墨兒有沒有說她為何突然要去這個國家？」楚鈺城抖着手中信目帶祈求地問道。

「她走的有些急，除了這封信，並未有隻言片語。」上官臨愚的話音剛落，楚鈺城懷中的楚子墨哭得越發地撕心裂肺了，一張小臉兒都哭成了暗紫色。

熟悉的揪痛傳來，楚鈺城忙將楚子墨放到上官臨愚懷中，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最後身體一歪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楚老弟，你這怎麼了…這位公子你是？」見着黑衣銀髮的男人俯身欲扶楚鈺城，上官臨愚疑惑地出聲。

「我是孩子們的乾爹，有沒有閑置的房間，我先將他背進去，咱們到屋中細談，否則孩子們要凍壞了。」話落拉着楚鈺城的手臂將他架起。

「有的有的，公子隨我來。」

說罷，引著原清流向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