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番外之長魚

161.番外之長魚

天氣這麼冷,本應該下了班后就直接回家,可偏偏遇到了那種詭異的事情。長魚脫下身上的白大褂,套著大衣鎖上了診室的門。

心不在焉地下班了。

還好白小典的外公是這方面的行家,不然這一時半會兒的真不知道找誰去,外面那些所謂的大仙半仙,十有**都是騙子。

下班高峰期的路上,堵得她心煩意亂,車裏的音樂開得越發的大聲。舒緩的輕音樂,稍微舒緩了焦慮緊張的情緒。

「喂,長魚,你到哪裏了?」電話里傳來白小典悠閑的聲音。

「馬上了小典,這邊有點堵。」長魚剛剛平復的心情被一通電話又搞得焦躁起來。她很怕自己麻煩別人,而這下,是真的麻煩到了別人,雖說那個人是自己熟悉的老同學,好朋友。

車內開着暖氣,可是卻隨着車裏人的情緒悶熱了起來,長魚按下了車窗,冷風瘋了一般地灌進來,頭髮瞬間撲了滿臉,惹得她打了個冷顫,趕緊又關上。

好不容易拐到了公安局後面,找了個地方停好車。

風實在是太大,長魚皺起了眉頭,裹緊大衣快步走了進去,終於在二樓見到了白小典。

白小典的笑容讓人暖心,讓她緊繃着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一些。

「小典,」長魚停頓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我,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沒事,你別急,慢慢說。」

「小典小典,一起走......嗎......」

「你先走吧小菲,我這兒還有點事。」白小典一邊給長魚倒水,一邊頭也不抬地回應着同事。

熱水溫熱的感覺順着手心傳入血管,慢慢浸透了全身。長魚抱着杯子,覺得整個人安穩了許多,正要細細闡述她的遭遇。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忽然樓梯口冒出來一個人。來人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衣不蔽體,一雙漆黑的瞳仁隱在黑暗裏,卻漾出了微光。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急切地呼喚,「長魚。」

而這份急切里,有着長魚聽不懂的百感交集。

旁邊的窗戶開着,一陣風攜裹着初春傍晚的涼意吹了進來,給空氣略悶的大辦公室帶來了些許新鮮空氣。

長魚望着這個人的眼睛有些挪不開眼,那是一雙長情且溫柔的眼睛,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就好像,在看着她遺失多年失而復得的摯愛。

像是電閃雷鳴,又像是涓涓細流。

異樣感稍縱即逝。

長魚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人是白小典的表姐,茅杉。她這一身邋邋遢遢的樣子,如果不是在這裏碰見了,她還真認不出她來。

長魚正在出神,對方居然二話不說直接撲上來一把將她給抱住了。

如此親密的接觸讓她很不舒服,除了平時工作上跟病人不可避免的接觸外,她向來不喜歡跟別人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長魚不由皺起了眉頭,心想這人怎麼這樣?雙手攔在茅杉的手臂上,卻是沒有將茅杉推開。

都是女人,算了。

還好白小典及時把人給拉開了,「喂喂喂,我的姐,你看見美女也不至於這樣吧!」轉頭想對長魚說點什麼,笑容還沒成型,便被茅杉搶了先。

「長魚,還沒吃晚飯吧?一起去吃吧。」茅杉兀自問長魚。

長魚點頭表示答應。她不餓,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一場自己無法拒絕的邀請。可能是對方太過認真且充滿關心的眼神讓她不忍拒絕吧。關心?她為什麼要關心我?

還是一種自然而然發自內心的關心。

長魚暗笑自己想多了,最近被房子裏的事情弄得神經過於敏感。

茅杉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不出十分鐘,她便已經收拾好,換了身乾淨衣服,過來餐館找她們了。

三個人點了一桌子菜,茅杉接過服務員端來的最後一盤菜,把這盤菜換到長魚面前,這才坐下來,笑道:「吃飯。」

長魚對茅杉的舉動感到驚異,望着面前幾盤菜,竟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色,她有些不自在起來。

「長魚,你來找表妹是遇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茅杉問道。

長魚點頭,強壓下心中的疑問,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自然些。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長魚把自己遇到的情況大概告知了白小典和茅杉二人。最後茅杉卻說她爺爺茅大山不在家,並且自告奮勇地說她能夠幫自己解決問題。

半信半疑之下,長魚帶着茅杉和白小典去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她泡了茶端出來給客廳里的兩個人。茅杉拿起茶杯,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茶香,呷了一口,「長魚,這茶很香,不過是去年的吧?」

「這是去年病人家屬送的,你懂品茶?」

茅杉搖搖頭,笑而不語。她笑得似有深意,讓長魚有些看不明白,也就沒有繼續發問。

時間慢慢過去,小半壺茶水也快見底。

「我說表姐,你是來幫長魚解決問題的,怎麼還品上茶了?」

茅杉將食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我自有把握。」

這時候,樓上突然傳來咔擦一聲脆響,緊接着是稀里嘩啦玻璃掉落的聲音。

三個人交換了眼神,白小典騰地拔出手.槍就要往樓上沖,茅杉拉住她,順手拿了茶几上的水果刀說道:「你們兩個待在這裏,我上去看看。」

說是這樣說,長魚和白小典還是不放心跟了上去。樓上浴室里一片狼藉,玻璃渣落了一地。

茅杉說有殭屍作祟,長魚雖然不太相信,卻也很害怕。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確實有東西進來了,不管這闖進來的是人是鬼,都不能叫人輕鬆對待。

「別怕,有我在。」

手被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握了握,茅杉望着她,眼神叫人心安。

「表妹,你先帶長魚下去,這裏我一個人就行了。」

「茅杉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長魚依舊是放心不下,茅杉個子雖然高,可再怎麼還是一個女人啊,而且那麼瘦。

「是啊表姐,你可別逞能。」白小典附和道。

「放心吧,我能行。」

茅杉望着將要下樓的兩個人,突然張口叫住了她們,「表妹,如果遇到殭屍,打頭。」

「ok,我記住了。」

長魚和白小典剛踩上樓梯,突然聽到正對着樓梯的客房裏有微小的響動傳來。

「長魚,在這兒等我。」白小典握著槍往那邊走過去。

白小典進去沒多久,裏面便傳來槍聲。長魚趕緊跑上去,還沒到門口,突然從裏面躥出來一個人。

此人渾身慘白,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撲咬過來。她能夠聞到對方身上一股說不出的難聞氣味,像是什麼東西發酵了,令人作嘔。

「啊——」長魚抑制不住地驚叫出來,不住地往後退去。

這時茅杉從旁邊的客房衝出來,她動作迅速,眨眼便已經到了殭屍身後,手起刀落,殭屍的腦袋瞬間與身體分了家。就在這時長魚感到腳下一空,心中暗叫糟糕,忘記了身後就是樓梯......

在身體后倒的瞬間,她看見白小典從客房跑出來,望着即將摔下去的自己着急地瞪大了眼珠子。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這人力氣很大,只一把便將已經摔出去一半的她拉了回去。

「小心點。」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茅杉撈在懷裏,茅杉溫言關切道。

這是今天第二次被這個人抱在懷裏了,彷彿身體已經習慣了她的擁抱,她竟然沒有像第一次那般覺得不自在了,但還是輕輕推開了她,「謝謝。」

茅杉淡淡笑了笑,放開長魚,低頭去看地上的屍體,目光掃向屍體斷掉的右腿,「表妹,不是叫你對準頭部嗎?打腿是沒有用的。」

「我哪知道它就是殭屍啊,樣子是丑了點,但能跑能跳的,萬一是個活人怎麼辦?」白小典辯解道。

茅杉沒有再說什麼,望向她剛剛出來的客房,不急不緩道:「裏面還有一具,我已經收拾了。」

白小典叫了同事過來,清理了現場,抬走了屍體。

「長魚,這房子不吉利,我看你要不先到我那裏去將就一段時間吧?」同事走後,白小典試探著問長魚。

「這......那就打擾你了。」考慮了一番后,長魚還是決定接受白小典的好意,「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收拾點東西。」

月明星稀,雖是夜深了,可長魚怎麼也睡不着。輕輕打開房門走出去,茅杉睡在沙發上,她小心地繞過沙發,走到窗邊。

「長魚,睡不着?」

「茅杉?」長魚一驚,她沒想到茅杉還醒著,接着對她點了點頭。

茅杉走過來,把自己蓋的薄毯披在她的身上,「別怕,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了。」她望着天空,像是在說着亘古不變的誓言。

長魚知道,茅杉說的別人,自然指的是那些殭屍。可她總覺得茅杉這句話里,還有其他什麼意思,似乎包含了一種,隱隱的自責,和若即若離讓人心疼的感情。

她忍不住去看茅杉的臉,月光映照下那是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雖然是個女人,卻有着分明的五官,柔中帶有剛毅,堅定的目光,讓人忍不住想要依靠。這是她認識茅杉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如此仔細地去看她的臉。不得不說,她很好看。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站着,靜靜地聽着時間的流淌,每一分,每一秒,皆是永恆。

「謝謝你,茅杉。」長魚打破了沉默,也望向遠方的天空,發自內心的感謝眼前這個人。

而在天空的盡頭,應該就是兩人目光的交匯吧,那一定是可以碰撞出的,最燦爛奪目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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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緣修道半緣君(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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