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番外之現代茅杉(二)

160.番外之現代茅杉(二)

一路詢問,茅杉總算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到了城西十里亭。

坐在亭子裏,看着黃沙漫漫的遠方,心裏是說不出的百感交集。

穿越這件事已經讓自己快吃不消了,好不容易適應了,竟然遇到了大漢朝的皇親貴胄。

而這個皇親貴胄,還讓自己在這裏等她。

不多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公主果然來了,依舊是剛剛那身衣裳,只不過頭髮披散了下來,包裹着瘦弱的身軀。

這位公主看着瘦弱,可是臉上卻是有肉,面色姣好,黛眉微蹙,居高臨下睨著坐在石凳上的茅杉,「不瞞你說,我確實不想回宮去。今日你所見之事,務必爛在心裏,如若你走漏了風聲,別怪我不留情。」

公主的聲音淡然卻擲地有聲,不容商量的語氣讓茅杉心裏一陣叫苦。

你想不想回宮關我屁事,我怎麼就淌上了這一趟渾水?

「是是是,公主說的是,不過,小的不是本地人,也不太清楚規矩,如有冒犯,還請公主殿下贖罪。」

「恩,我也不是那種心眼小的人,你就別擔心了。行了別廢話了,我問你,你跟着我幹什麼?」

茅杉張大了嘴,「姐姐是你讓我在這裏等你的啊?」一無語就忘了規矩,忘了跟她說話的人是這個國家的公主。

公主瞧着她一臉的桀驁,原本窩火的情緒,瞬間冷了下來。反倒對眼前這個不怕死的人有了一絲興趣。

「本公主是說,在賭坊的時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尾隨着我,意欲何為!」公主說完拔出了匕首,尖端指著茅杉的脖頸,再往前一點就能直取她的性命。

茅杉豈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剛剛驚訝的心緒早已平靜了下來。雖說此人是公主,可是來自兩千年後的茅杉,眼裏可從沒有什麼等級之分,在她看來,對方也不過就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若說剛才表現出的順從,那也是忌憚於公主背後的皇家勢力,而現在......茅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公主。

「你是什麼公主?」

「誒誒,喂,你幹什麼!......」

十里亭四面透風,風吹得茅杉打了個冷顫,冷不防對面的公主忽然出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捆麻繩把茅杉的雙手反捆了起來,動作利落,打結牢靠,牽着麻繩把茅杉拽上了馬。

身前人的長發纏卷著茅杉,暖香浸入鼻息,讓她有點晃神。

茅杉在馬上被顛得屁股疼,困意襲來,不多久便靠在公主的背上睡了過去。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河邊堅硬的鵝卵石上,旁邊生着火堆。

「你醒了。」這句話說得輕言細語,一點也不似白日的強勢。

「有水喝嗎?」茅杉覺得周身都不舒服,此時特別想念自己家裏的席夢思床,不過此時別說席夢思,連太守府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得去。

哎,想着想着,嘆了口氣。

旁邊的公主遞了水給她,「別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樣子。」說完便躺在了草地上。

「你綁架我幹什麼?」

沒有等到回答,茅杉猛灌了幾口水,也挨着公主躺了下來。

「你看,星星多美。」公主頭枕在雙手上,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漫天繁星,身上若有若無的暖香一陣陣侵襲著茅杉。

自從穿越過來,茅杉體內的慾望已經燃燒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她卻無處發泄。

「你一個弱女子獨自上路,還帶着我,你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茅杉帶着戲謔的口吻道。

「大家同為女子,我怕你作甚?」公主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快要睡着。

茅杉忽地彈了起來,「你知道了?」

公主睜開眼睛瞥了眼茅杉,沒有答話。

茅杉有些羞惱,甚至還有一絲憤怒,以及壓制已久的慾望,幾乎一股腦就要發作出來。翻身按住公主的雙手,「同為女子你就這麼囂張嗎?你信不信我......」

公主也不反抗,直直地盯着茅杉的眼睛。月光下,卷翹的睫毛扇動,在瞳仁上落下兩瓣扇形的陰影。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茅杉喉骨動了動,擠出一句話。

「等我辦完那件事,就放你走。」雙手被茅杉掐著,白皙的手腕上,儘是條條紅痕。

剛剛起身的時候帽子掉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茅杉的長發順勢滑落下來,包裹住了躺在地上的公主,長長的黑髮,把兩個人纏繞在一起,與外面微涼的世界隔絕開來。

卻讓那些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不知不覺鑽了進來。

這樣的氛圍是個絕好的機會,可對方好歹是個公主,茅杉心裏七上八下,最終放開了她,重新躺回了地上。

初秋的天氣,入了夜氣溫越發的低,兩人沒有被褥,就這樣躺在地上就着火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公主先醒了過來,發覺自己動彈不得,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胸口,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手掌妥妥地剛好覆在自己胸前的一邊柔軟上,胳膊壓着另一邊,而耳邊均勻的呼吸磨得耳畔□□難耐。

這時,那隻作死的手竟然登堂入室地在她胸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後又跟沒事人一樣歸入平靜,繼續搭在她的胸上。她猛然發覺不對勁,趕緊推開茅杉。

「喂,你,你太放肆了!」公主通紅著臉跳起來

她是生氣了,可茅杉也不是吃素的,起床氣一上來壓都壓不下去:「你吼什麼吼,有病嗎,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茅杉歷來就討厭別人擾她清夢,這種時候才不會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況且,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不記得對方什麼身份了。

公主被罵得有些愣,然後席捲而來的就是委屈,好歹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眼圈頓時就紅了起來,背過身去悄悄抹了把眼淚。

被公主那尖細的聲音驚嚇過,茅杉翻了幾次身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來,走到河邊去鞠了一捧水洗臉,看着水中的倒映,依舊還是那張臉。

等茅杉走回來,公主依舊背對着茅杉坐着,茅杉本來不想去管她,可是想了想,總還得求着她帶自己回去。

「我說,公主殿下,您又怎麼了?你自己說的,大家同為女子,你又生氣個什麼勁兒呢,再說了,是你把我拐帶過來的,這麼冷的天,你說昨天要不是相互取個暖,咱倆今早不感冒?不生病?」

茅杉說的不無道理,公主自己也知道,可是心裏就是覺得彆扭,還是忍不住想責怪茅杉的無禮。

可是明明同為女子,自己這樣的想法,又是為何?

兩人重新騎上馬,這次公主沒有再捆茅杉的手,一路也沒有和她說話,心事重重。

越走越荒涼,原本還可以看見的樹木河流,慢慢變成了崇山峻岭,夾縫間的一縷陽光像是努力掙扎著的生命,充滿著濃濃的希望。

「休息一下吧,再這樣走下去馬也吃不消了。」茅杉聲音有些沙啞。

公主沒有說話,勒停了馬,兩人找了處平坦的石頭,茅杉替公主拍了拍灰,兩個人一起坐下來。

「我可憐的屁股啊瞧給磨得......你們平時都這樣出門的?」茅杉受不了馬上的顛簸,一邊揉着自己的屁股,一邊小心翼翼地問旁邊的人。她感覺對方這一路有些奇怪,生怕又說錯了什麼惹惱了這位皇親國戚。

「不是。」公主似乎並不想過多的搭理她。

這又是怎麼了,看來這大小姐和公主病都是差不多了,真是難伺候。茅杉癟了癟嘴,心裏默默念叨。

約莫坐了一炷香的時間,「走吧。」公主站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茅杉感覺自己穿越過來之後,不僅受傷後身體的恢復能力變得跟普通人無二,身上各個感官也都遲鈍了不少,她超強的學習能力超靈的第六感什麼的都不見了。不過,身體倒是變得敏捷了不少,看來原先這副身體的主人是個練家子,不論是力氣還是耐力都比原來的自己好了不止那麼一點點,但儘管如此,茅杉此刻仍然是累得一點都不想動......

「我尊敬的公主,咱們能不走了嗎,我實在是累得不行了。」

「不就騎個馬你累什麼,我的馬還沒累呢。」

茅杉沒有接話,她無言以對,不知道怎麼跟公主講她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騎過馬,她只覺得屁股都要開花了。

「你再不走,我就把你綁起來。」

茅杉還是不接話,頭髮披散在肩頭,墨色的髮絲把皮膚襯得蒼白。

公主失了耐性,摸出繩子彎下身就準備把她的雙手給綁起來好拖着她走。誰知卻用力過猛,在茅杉的手上勒出了幾道紅色的印子。

「喂,疼!」茅杉手一抽,誰知道被手腕上的繩子一帶,竟把公主生生帶進了自己懷裏。

一陣猛烈的暖香撲鼻,茅杉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公主更是一時間忘記了動彈。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着奇怪的姿勢靠着,姜還是老的辣,茅杉嘴角一揚,手輕輕探上對方的腰際,在那柔若無骨的小腰上掐了一把,「怎麼,現在不說我放肆了?」

這曖昧低沉的語調讓懷中的人臉紅到了脖子,回過神趕緊推開茅杉,站好,裝模作樣地整理衣衫。

微妙的尷尬,繼續上馬行路,公主已然忘記了剛才要捆綁茅杉的打算。

茅杉倒不覺得怎麼樣,一下子就把剛剛的曖昧和尷尬拋到了腦後,在馬上打起了瞌睡,並裝作不經意地故意貼近身前的人,臉慢慢靠上了那嬌小的肩頭,枕着這溫柔鄉完全睡了過去。

公主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越來越沉,背後那傢伙一睡着就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壓了上來,時不時有均勻溫暖的呼吸噴在自己頸子上。抖了抖睫毛,沒有叫醒茅杉。

走了幾里路,茅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伸到了前面,環抱住公主的腰,臉埋在她的頸間蹭了蹭,舒服得像是一隻飽食后滿足的小野獸。

公主的臉更紅了。卻還是沒有叫醒茅杉。

走過一個山谷,眼前豁然開朗,似乎是來到了一個鎮上,人漸漸多了起來,公主開始覺得有些不自在,顛了顛肩膀試圖叫醒茅杉。

睡得正香的茅杉哪裏捨得這個暖香靠枕,極不情願地挪了挪臉,睜開一隻眼便被一方光潔細嫩的皮膚晃了眼球,往下是泛著淡淡香氣的衣領,往上連接着細長的脖頸,玲瓏精緻的下頜在陽光下好似羊脂一般。茅杉咂了咂嘴,想也不想伸長了脖子照着眼前白凈嫩滑的脖頸吻了過去。抬起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公主這時全亂了,感覺到身體里有股暖流在橫衝直撞,卻怎麼也阻止不了。

怎麼可以這樣,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心裏亂糟糟,原本打算好的計劃,一下子全亂了。公主呼出口氣,短而煩躁的嘆息卻帶不走臉上身上火辣辣的溫度,亂糟糟的心緒無法平定。

兩人找了個酒樓飽餐一頓,開始在集市上閑逛起來。茅杉興緻很高,公主卻心不在焉。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叮囑了茅杉,公主徑直離去。

一盞茶的工夫,公主回來了,扔給茅杉一張手繪的地圖,「我替你找了輛車,你自己回去吧。」

茅杉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這一路辛辛苦苦被帶過來,中途想跑路也是不知道怎麼往回走,這下好不容易緩過來口氣,又要被人打發回去,這都什麼事啊!

「姑奶奶你玩兒我哪?」

見公主不理她,壓住怒氣盡量把語氣放得緩和些,問道:「你不是說要辦完個什麼事才放我走的嗎?」

「我已經找到別的幫手了,接下來的事,不需要你了。」

茅杉突然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抓住公主的手,「不行,我不走。」

公主有些驚愕地望着她。

茅杉乾咳了兩聲避開公主的視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渾一點,「大小姐,現在讓我走可不行,我都辛苦到這份上了,你不帶我玩兒會兒,我是不會走的。」

僵持了一會兒,公主實在拿茅杉沒有辦法,只得繼續帶着她。

其實只要把她綁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上馬車不就得了?公主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算了,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要走明天再讓她走也不遲,就一個晚上,應該不會有什麼。

等她走了應該就好了,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找了間客棧落腳,二人各自回房休息。呆在兩個房間,卻是各有所思。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不同於現代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四周的寂靜讓茅杉心底的躁動越發的難耐。

公主站在窗戶前發獃,茅杉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你來干......」沒等公主反應過來,茅杉走過去抱住了她,兩隻手毫不顧忌地開始在那嬌柔的身體上遊走起來。

月隱入雲層,似乎羞於去看這房中的一切。

公主低低喘著氣,迎上了茅杉熱烈綿長的吻。

可是公主終歸是公主,理智和道德還是她的人生命題,她慢慢推開了茅杉,背過身去。

「你走吧。」聲音低冷而決絕。

茅杉沒有強求,離開前回頭看了她一眼,低垂的眉眼,依然黛眉微蹙,卻泛著點點淚光。

「你叫什麼名字?」

「你無需知道。」

集市的熱鬧叫醒了昏睡的茅杉,稍事洗漱一番,準備去和公主話別,可當她推開房門,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房間。

她走了,夢也醒了。

賣早點的攤前,小販叫賣著,遛鳥的老大爺緩步走過。茅杉有些失落,坐上了公主一早為她備好的馬車。

一路上都很清凈,估計也是公主打點好的,車裏只有茅杉一個人,讓她可以無所顧忌地在裏面打瞌睡。駕車的是一個中年大叔和他的女兒。

到了中午,大叔的女兒遞了水袋給茅杉,茅杉那顆低落的心在看見眼前這個樸實害羞的姑娘時,豁然開朗了起來。

走着走着心情好了許多,一路上和姑娘有說有笑,回到西河,茅杉竟有一絲不舍。

和姑娘和大叔話別,她看到了告示欄里張貼著自己的尋人啟事,想必是長魚見自己師妹這麼長時間不見蹤影開始着急了。

茅杉回了趟太守府,呆了不到兩天,又跑了出來。

或許是出於對長魚的窺而不得,或許是惦念著公主的甜馨,又或許是對那樸實姑娘的幻想,茅杉心中始終有一團火焰需要發泄。

清心寡欲畢竟不是她的座右銘,花錢大手大腳的她,當掉了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開始整日流連於風月場所,聽着曲子,抱着美人。

她寧願面對着這些喧囂的鶯鶯燕燕,也再不想回去那個高雅清淡的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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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緣修道半緣君(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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