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番外】那些長久的未來-3

******（此處接《那些長久的未來-1》）******

那些長久的未來【二】3

晚宴結束后，一行人陸續從包廂出來，準備返回大宅。

他們有十來人，晚飯姬留澈訂的是大包廂，小侄子挨着姬菲迎坐，席間有幾個菜都是她喂的，離開酒店的時候自然而然地黏着她。

姬留澈和岑之宛見兒子雖然纏着姬菲迎，但並沒有任性胡來，便也由得他去。

他們來得比較早，出酒店時太陽還沒完全下山。西邊的天空塗抹了一片美麗的晚霞，街道上的空氣帶着一點潮濕的氣味。

姬菲迎牽着小侄子的小手，邊走邊聽他講昨天在幼兒園裏學習的內容。

下樓梯時，小侄子忽然踩空了一級階梯。

姬菲迎連忙拉住他，等小侄子站定后，蹲下身焦急地問：「有沒有哪裏疼？」

小侄子搖搖頭，臉上仍帶着親憨燦爛的笑容。

姬菲迎又檢查了一遍，確認他無恙后才放下心來，站起來拉了他的手打算走，小侄子卻站在原地不走了，雙腳並在一起，只是仰著烏黑的小腦袋看着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姬菲迎擺了擺小侄子的手，「姑姑抱好不好？」

堂哥大她十來歲，在她讀大二那年跟堂嫂結的婚，小侄子今年都快四歲了。堂哥堂嫂外貌都很出眾，小侄子繼承了父母兩人的基因，長得甚是俊俏，穿着這麼一身簡單的兒童T恤和牛仔褲也可以去拍兒童廣告了。

「好！小姑抱我！」小傢伙立即點頭，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珠亮了起來，朝她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

程釋原本在後面聽姬留澈說話，見狀從後頭走上來，「怎麼了？」

姬菲迎仍舊蹲在地上，扭頭對他說：「東東好像走不動了，我來抱他。」

姬留澈也開口詢問：「東東，怎麼不走了？」

東東揪著姬菲迎的衣服瞅著爸爸，「東東要小姑抱。」

姬留澈正待說話，程釋已經蹲下身子，「我來吧。」

姬菲迎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禮服。今天下午要拍照，她讀博士這兩年長高了兩厘米，比當新娘的儀錶姐高出半個頭，為了拍照效果好看便穿了一雙平跟鞋，鞋跟並不高，只不過由於鞋子是新買的，她穿得還不習慣，而且今天穿的禮服肩部有佩飾設計，並不適合抱小孩。

東東聽了大人間的對話，一雙眼睛轉到程釋身上，直勾勾地瞧着他。

想到小侄子和小外甥女一直對他挺好奇的，姬菲迎伸手指了指旁邊半蹲著的男生問小侄子：「東東，讓小姑父抱你好不好？」

想起那日在宅子裏的趣事，一時沒想到怎麼稱呼他，「小姑父」三個字已經脫口而出，沒注意到後面的男生眸子裏劃過一道亮光。

那日剛到大宅時，他們在大廳跟長輩聊天。稚氣可愛的小外甥女看到她身側的程釋后搶先發言：「我知道——她是小姨，那小姨的男朋友就是小姨父啦！」

還像模像樣地指導小表弟：「東東，你要叫小姑父哦。」

姬菲溯哭笑不得地糾正女兒：「顏顏，小姨跟男朋友現在還沒結婚，你還不能叫小姨父。」

對於女兒和侄子如何稱呼堂妹的男朋友這個問題，姬菲溯最後拍板道：「就委屈一下阿迎，還是叫大哥哥吧。」

微暗的暮色中，程釋緩緩向小傢伙伸出手臂，「小姑父抱。」

東東聞言眼睛亮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向地上的男生張開了雙臂。

他身高腿長，手臂一圈輕輕鬆鬆就將小侄子抱了起來。

東東只覺得一下子就從地上升到了半空中。

這樣的視角和高度跟被姬留澈抱的時候差不多，可又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東東靠到程釋肩膀上樂呵呵地直笑，兩隻小手環住他的脖子，仰起頭奶聲奶氣地說：「小姑父抱我回家。」

程釋微微一笑，聲調溫和：「好。」

姬菲迎走在他的身側，看着他跟小侄子互動，心中感覺有些奇妙。

以前小姨經常帶表弟到家裏來玩，堂姐和堂哥在她上高中后也相繼結婚和生兒育女，所以她常常跟小孩一起玩。而他是家中獨子，唯一的姑姑終生未嫁，膝下並無子息，平時跟小孩相處的機會自然沒有她多，還不太會跟小孩子玩，抱小侄子的動作也有些生疏，可是清冷的臉部線條中蘊含着耐心。

姬菲溯走在他們後面，微笑不語。

阿迎這個男朋友雖然性格清冷，但是跟阿迎一起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柔和。

******（以下片段接《那些長久的未來-2》）末尾內容******

那些長久的未來【四】2

他今天是臨時決定過來看她，機票訂得很匆忙，也沒來得及訂酒店，當晚理所當然地留在她的宿舍過夜。

姬菲迎洗漱好從浴室出來，看到他已經躺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自然地擱在沙發扶手處，雙目微闔，黑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闔。

沙發是她去年重新買的，然而畢竟再寬敞也比不過床舒適。

姬菲迎走過去，蹲下身，仔細端詳他的睡臉。

程釋本就沒睡着，倏地睜開眼，長長的睫毛掀起，眼瞼開闔間，眸子劃出柔和的流光，在夜色中盪開。

他黑眸斂了斂，抿起嘴，溫醇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醉人：「怎麼還不睡？」

夜深人靜的，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不是也沒睡？」她倒也鎮定。

程釋從沙發上坐起來，「怎麼？」她剛沐浴完，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牛奶香，飄蕩在整個房間里。

「真的不睡我的床嗎？」她想到上次在他紐約那間公寓兩人睡同一張床也相安無事，便覺得他今晚沒必要還睡沙發。

程釋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就一晚，很快就過去了。」

她低下頭，來來回回地打量沙發。

這四年博士讀下來，她的相貌相比起大學那會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兩頰褪去了一點嬰兒肥，一雙眸子更顯靈動透澈。

程釋看了她一會，收起毯子放到一旁，將她拉到身側坐好，一手攬住她細韌的腰肢，半晌穩穩地開口：「等你畢業典禮舉行完，我們就訂婚。」

姬菲迎微微一愣，過了一秒便點頭：「好。」

她這樣回答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看向他時，只見他微微勾起了唇角，漂亮的瞳眸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格外好看。

「怎麼訂婚？要辦什麼儀式嗎？」明年他們就畢業了。

他低低地笑起來，背往後靠，手掌托住她的腰替她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又替她將後面的頭髮撥好，這才開口：「這不算正式的，到時請雙方父母出來一起吃個飯，等下次回國再辦一個正式的儀式。」

「好。」之前媽媽來探望她那次就見過程釋了，他的父母和姑姑姬菲迎也都見過。

姬菲迎看了他幾秒，這才反應過來：「你剛剛是不是在求婚？」

「不是。」

他微微一笑，托起她的右手，拇指指腹輕輕地在她的無名指背上摩挲，低聲道：「求婚的話這裏會有戒指。」

她以為這就是求婚了，原來還不算。

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扯了扯他的T恤，雙目對上他的視線：「畢業以後，我想工作一陣再結婚。」爸爸生前一直希望她讀完博士先工作一兩年再結婚。這個問題她之前跟媽媽探討過，媽媽自然表示支持。

程釋撫着她的髮絲，黑眸穿過淡橘色的光線凝視她，「多久？」

「就是一年或者一年半。」他畢業后不久可能就會回國，以後她自然不可能一個人留在美國，只是希望回國之前在這裏工作一段時間。

他點點頭，將她整個人都攬入懷中，低頭湊到她發間聞了聞，暖熱清爽的氣息將她環繞起來，「你想工作多久都可以。」

她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從他胸前抬起頭，另一隻手抵着他胸膛，有些遲疑地開口：「可是我想去矽谷，這樣會不會有點遠？」

想到這裏她有些鬱悶。之前在MSN上跟顧正宇聊起這個決定，就被顧正宇嚴重地鄙視了一番：「我真是服了你，姬菲迎。你既然讀完博士想去矽谷，為什麼當初不直接接受斯坦福的Offer？你跟程釋都是讀博士，你去斯坦福的話你們五年時間都可以在一起，而且那裏離矽谷也近。現在你們兩個都要畢業了，你才去矽谷，你是打算將『晚一步』執行到底嗎？」

倒是程釋，對這件事表現得絲毫不在意。

他淡然一笑，言語間自然流露出自信與堅定：「這些都不是問題。」

姬菲迎的求知慾上來了，湊到他跟前纏着問：「那什麼才是問題？」

夜間的光線微暗，她湊得這麼近，眨眼時長長的羽睫輕輕刷過他的臉頰，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裏盈滿了愛意。

程釋額頭抵住她的，輕抬下巴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眸底深邃無邊，「像以前那樣沒確定關係的時候。」

她聽得直樂，笑意自臉上洇開。

是啊，這些問題比起以前都不算什麼。

他的輪廓在夜色中隱約透出來，線條深刻分明，有時她想，即使什麼事也不幹，光是對着他就覺得幸福。

下一秒，她被輕輕帶離他的懷抱，接着她聽到他語調乾淨利落地開口：「現在，去睡覺。別再考驗我的耐力。」

姬菲迎甚少聽得他說這種話，不由笑出聲來，心中對他喜愛至極，雙手捧住他的臉重重地親了一記，脆聲道：「好吧。晚安。」

說完，她跳下沙發轉身就走。

程釋斜斜倚著沙發，微笑地看着她輕快地走回床上，只餘下淡淡的牛奶香縈繞在周圍，她坐過的沙發還殘留着一點溫度，從手掌一路傳了上來。

真是甜蜜又磨人的夜晚。

【之前兩則內容貼重複了，這是修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