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教主為狐第三十六回

帝辛抬眼，表情淡然，他拿起酒杯，坐着榻上紋絲不動。

這一刻他想，有時候死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迎面而來的妖風凌厲，帝辛的髮絲都被吹拂到一邊，帝辛閉上眼睛，酒杯輕輕放下，沒有閃躲，桌上的燭火熄滅，屋內一片黑暗。

未等了預計的疼痛，只聽見砰的一聲，在琵琶離帝辛只有分毫的時候，他被狠狠的彈了出去，他往後倒退連連，重重的被打倒了柱子上面。隨後一口血噴出，樣子好生的狼狽。

帝辛睜開眼睛，屋內的燈火，一下子被點亮，他的眼神定住，看着眼前那抹紅色的身影，他一動不動。

面前的他，一襲紅衣，墨黑的長發在妖力的作用下飄揚飛起，身後的幾條尾巴豎起，霸氣如斯。

「滾。」東方不敗眯着眼睛，紅唇微起，對着地上的「喜大」說道，雖然只有這一個字，但仍讓人感到修羅之氣。

「你。」琵琶眯着眼睛，目光很烈，今日是十五之夜，他都算好了，他不信，劫數之日的九尾狐還能有多大的本事！

琵琶暗自的抬起手掌，凝力突擊。

「滾。」東方不敗又重複了一遍，左邊的手已經抬起，妖風凌厲，連旁邊的桌椅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右手只抬起一個指頭，就把琵琶想要抬起的手掌狠狠的摁在地上。

琵琶先是瞪眼，表情有些驚訝，隨後咬唇，低頭，有些不甘心，他明明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卻偏偏被這東方不敗給壞了事情，可是現在的他別無選擇，他沒有想到，這九尾狐的法力會如此的強悍，以琵琶現在的修行，他根本就敵不過東方不敗。

在東方不敗左手微微抬起，幾乎是剎那間，原本還在地上「喜大」已經消失不見。

屋內安靜的很，只剩下帝辛和東方不敗兩人，沉默的氣氛，讓人壓抑。

終是帝辛忍不住，先開的口，「東方，你……」帝辛話還沒說完，東方不敗轉身就要離開，沒有回頭說一句話。

帝辛下意識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沒想到，東方不敗虛晃了一下，便一下子倒在帝辛的身上，頭上的兩隻耳朵都耷拉了下來，身上還有絲絲的顫抖。

今日本就是十五之夜，東方不敗妖術最弱的時候，方才面對琵琶時，他耗費了大量的妖力，才把琵琶給唬走。

原來，方才的強悍其實都是東方不敗偽裝的，現在的東方不敗已經失去了意識力，要不然也不會耳朵和尾巴都出現。

看着懷中的人，帝辛突然笑了，這笑有些苦澀，就在剛剛他快要死的那一刻，帝辛忽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若是死了，下輩子或許就在也遇不到這個人了。

多日來的糾結，在東方不敗趕來救自己的一剎那全部釋然了，他為何非要糾結於東方不敗的執念，為何非要折磨自己，想愛，便愛就是了。就算東方不敗不會愛自己，自己愛他，纏着他也就足以。

帝辛把東方不敗緊緊的摟在懷中，手輕輕的撫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耳朵，「東方。」他輕輕的喚著，聲音憐惜。

東方不敗的耳朵順着帝辛的手別到了後面，此時的他真的像個安順的寵物。

帝辛笑了笑，雖然他知道這時候的東方不敗是因為沒有意識才會這麼的順從自己，但這般的感覺仍讓他幸福不已。

多日來的壓抑，在這一晚完全的釋放。帝辛把頭埋入了東方不敗的發間，狠狠的吮吸著來自東方不敗的氣息。

雖然這般的行為現在看來有點趁人之危，但是帝辛卻不在乎，他以前就是在乎的太多，在乎到都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臉皮多厚的人。

「東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帝辛輕輕用額頭摩挲著東方不敗的脖.頸。聲音中充滿了貪戀。

冬夜還有些寒冷，東方不敗露在外面的雪.頸冰涼，微微的顫抖。帝辛溫暖的呼吸噴在上面，給他添了一絲絲的暖意，這絲暖意讓東方不敗下意識的靠帝辛更近。

感覺還是不夠，帝辛輕輕的吻著東方不敗的雪.頸，吻到某一處的時候，東方不敗輕輕的嗯了一聲，帝辛壞笑，在那個地方狠狠的嘬了一下，只見東方不敗的尾尖都直了起來。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無一不在挑逗著帝辛的神經。

帝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下身，「東方，你還真是只狐狸精。」帝辛有些無奈的說道，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即使一個人是沒有意識的狀態下，還能如此的擾亂他的神智。

帝辛低頭，輕輕的點了一下東方不敗的唇瓣，有些微涼。

他看着東方不敗溫柔的笑了笑，「東方，不論我日後還有多長的時間，都不會在離開你了。」

帝辛抱起東方不敗，這時，殿中的燭火忽然熄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燭火已經燃盡，頭一次，帝辛身體沒有僵硬，而是很放鬆的抱着東方不敗，原來，有他在，自己真是什麼也不怕了。

漫漫長夜，只要有東方不敗在身邊，帝辛總是覺的很短暫，即便只是兩個人相擁而眠。

清晨，東方不敗睜開眼睛，面前迎著那人充滿笑意的笑臉，「東方，醒了。」說罷，帝辛向前，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東方不敗的唇瓣，相比昨日的微涼，今日帶着溫潤的暖意。

東方不敗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剛要張口，帝辛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不得不說，東方不敗的嘴唇很是飽滿，不管是親起來還是用手摸起來。

「昨日，為何要救我？」帝辛問道，面上掛着笑，但是卻讓人看不出來是喜是悲。

東方不敗拍掉帝辛的手，卻被帝辛反抓住。

「幾日不見，大王似是不知分寸。」東方不敗冷冷的說道，但是手卻沒有抽出。

帝辛笑了笑，沒有順着東方不敗的話說，仍重複著方才的話，「我問你，昨日，為何要救我。」

沉默半刻，東方不敗別過頭去，「你我的約定，我定會遵守，在沒完成之前，我會保護你。」

帝辛笑意更濃，「其實，殺了我，也可以完成你我的約定，從前，我與你說的話，不過是想苟且偷生罷了。」說着，他把東方不敗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

「東方，我死，也只想死在你的手裏。」帝辛說着，閉上了眼睛，真的是一副等待死亡降臨的模樣。

東方不敗的手慢慢的握緊，帝辛的臉色也慢慢變紅，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未淡分毫。

「大王，說過會用你的方式來滅了這商湯，就是這般的方式？」東方不敗有些嘲諷的說道，手卻是慢慢的鬆開。

「東方，你捨不得殺我是不是。」帝辛笑着，輕輕的揉着自己的脖頸，然後看着東方不敗頸上的紅梅，不禁笑意加深。

「大王幾日不見，似乎得了妄想之症。」東方不敗立刻反駁道，這般着急的態度和平日裏那個淡然的他着實不符。

其實越是急於否認什麼就，就越是承認了什麼。

「東方，我沒有得什麼妄想之症，我是得了健忘症。」帝辛突然開口說道。

東方不敗眯了眯眼睛，「大王這是什麼意思。」

帝辛有些無辜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最近幾日的記性不大好，前幾日說的話我都忘記了。」

「大王，是想反悔。」東方不敗冷笑，但仔細的看去，他的嘴角似是浮着絲絲的真笑，其實連東方不敗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聽到這話，他竟然有些開心。

帝辛搖搖頭，「我說過，會用我的方式將這商湯覆滅，這我沒有忘記。」

「那大王，忘記了什麼。」東方不敗冷冰冰的問道，語氣比方才冷了有好幾度。

「商湯會覆滅，但這命我想留着。」帝辛繼續說道。

「大王，怕死嗎？」東方不敗看着帝辛，一字一字的問道，在他的心裏，帝辛應該是個不畏生死之人，他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他想知道理由。有時候死不需要理由，而生卻是需要理由的。

帝辛拉過東方不敗的手，笑着回答到，「不怕，但是，東方，我帝辛，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這條命了，所以，我想給你，任你處置。」

東方不敗的手抖了一下，隨後抽離了帝辛的手，帝辛握的很緊，東方不敗手抽出來的時候，手背都有些發紅。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東反不敗說着，沒看帝辛一眼。

「留着暖床也是極好的。」帝辛回答著，自從昨晚想明白以後，帝辛真真正正的恢復了他以前的本質，不要臉的本質……

雖然說的話是真的很不要臉，但確實是帝辛的真心話。

那人不愛他，那就讓自己把他搶過來，白白的放他走，帝辛做不到，這幾日來的折磨，他已經受夠了，如果為了這個人，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他還會怕什麼呢？

看着東方不敗不說話，帝辛自己湊到了他的身邊，東方不敗並沒有躲開，「東方，你說昨日那人是誰？」帝辛問著東方不敗，一如兩人以前那般的態度，好似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他都忘記了。

只是帝辛離東方不敗離的很近，兩人幾乎都要貼在一起，東方不敗往前挪挪，帝辛就緊跟着往前挪挪。

到最後東方不敗也懶得動彈，就隨着帝辛去了，不知為何，自從昨天過後，他總感覺帝辛變了，若以前帝辛對他是小心翼翼，現在對他真可算的上是死皮賴臉。

其實，東方不敗不知道，不是帝辛變了，而是他真的想開了，感情這種事情，誰先愛上，誰就輸了，既然已經輸了，那還在乎那點自尊幹什麼，若以前的帝辛，雖然是愛着東方不敗，但是他仍保留着自己的底線，比如倔強的想滿足東方不敗的執念，讓他回到那個世界，以此來襯托自己的偉大和悲涼。

可是經歷過生死的帝辛想明白了，偉大和悲涼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而已，到最後，他與東方不敗兩人沒有一人會是快樂的。

那為什麼明知道是痛苦的結局還要去看呢，為了自己這點矯情失去兩人唯一可以交集的一生，值得么？答案必定是不值得的。所以現在的帝辛是徹底放下來了，愛就去愛，大不了，為愛死就是了，也比那無畏的犧牲要好的多。

「是個修鍊百年的妖精，不過，我看不出他是什麼，他俯在喜大的身上，掩住了自己的氣息。」東方不敗回答到。

「掩住了自己的氣息？」帝辛重複到。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

帝辛往前傾了傾身子，忽然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東方不敗的額頭，「那東方，怎麼知道他不是喜大。」

東方不敗往後退了一下，帝辛說話的氣息都噴灑在了他的臉上，氣氛忽然變的有些曖昧。

東方不敗往後退，帝辛就往前進，而且進的總是比東方不敗退的要多，鼻尖相觸，連唇都要碰上，「東方，為何會趕來救我。」話題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東方不敗剛想抬頭瞪眼，唇卻這般的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