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老婆

060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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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直到晚上,才去了一趟醫院,裴煜澤靜靜地站在窗前,俯視着窗外的風景,看的太入神,根本沒有留意到她來了。

「煜澤。」她輕輕喚了一聲,神色一柔,桌上放了很多高級補品,還有一盅葯膳,滿屋子都是葯膳的味道。

可見,定是趙敏芝來過了。

裴煜澤回過神,走到她的面前,沒說什麼,但一個微笑,已然冰釋了昨日他們的不歡而散。

「來了。」他的笑意更深,明晚跟他一起坐在沙發,她用勺子舀了舀葯膳,狐疑地問。「怎麼沒吃啊?」

「沒什麼胃口。」裴煜澤輕輕聳肩,漫不經心地笑道。

「好歹也費心煮了,多少吃點。」明晚把葯膳端到裴煜澤的面前,他才接過勺子,吃了兩口。

明晚看他真沒心思吃,也不再勉強他,直接說道:「是我通知她來的。」

裴煜澤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過了許久,才開口。「我媽煮的東西,一如既往的難以下咽。」

因為這一句玩笑話,她久久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你們好好談了沒有?」明晚關心地追問。

裴煜澤的視線,從明晚臉上移開,她不死心地扳過他的俊臉,直直盯着那雙黑眸,裴煜澤終於投降,說道。

「她當然想讓我做手術,說不管專家有多難請,一定安排我儘早進手術室。」

明晚直到就算是裴煜澤,到了這個時刻,心裏也絕不會有太多的安全感。這是一場豪賭,賭贏的人,佔據三成成活率的幸運,繼續在這世上生活下去,而賭輸的人……一無所有,甚至連命都會丟了。

「煜澤,這個選擇,我們都萬分為難。」她輕輕地呢喃,她何嘗不是備受煎熬,這兩條路都是通往看不到盡頭方向,有很大的幾率,可能不管她選哪一個,最終的結果都是失去他。唯一的區別,只剩下時間早晚而已。

想到此處,她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揉捏著心臟,竟也無法佯裝平靜,坐立不安起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肯接受手術嗎?」裴煜澤看她的眼神透露出濃重的哀傷,他的情緒總是被她所左右,他輕輕嘆氣,對於這個女人,他總是放心不下。

這些話,他本不想說,明晚失魂落魄,精神並不集中,根本沒有聽清楚他的話,裴煜澤只是拉近她的雙手,欲言又止。

「就算要做手術,我也要去裴氏總部一趟。對於一個企業來講,群龍無首,是最混亂的局面。」裴煜澤話鋒一轉,語氣柔和不少。

明晚只能點頭答應,現在他一個人扛着裴氏所有責任,根本無法心安理得地在醫院休養,可惜裴立業短時間內不可能回國,就算回國,再當總裁也很不合適,這可不是兒戲。裴珍珠向來只管自己的事,沒有管理公司的興趣,趙敏芝……倒是能稱得起場面,可女人控權,時間絕不長久,那些股東們也不是吃素的,不會容忍這皇太后垂簾聽政第二回。

還有可信又可用的人嗎?!明晚想破腦袋,突然腦海之中劃過一個念頭,她睜大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陪你。」她吐字清晰,眼神專註。

「什麼?」裴煜澤一時半會兒沒有領會。

「你不是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你的情況嗎?我跟你進裴氏,好說也能打點一番,一旦有什麼突發事件,你的身邊多一個幫忙的人,不至於太糟糕。」明晚靜靜地說,到現在,裴煜澤肩膀上的責任,她也該嘗試着分擔一些。

裴煜澤若有所思,深深凝視着那雙堅決又清冽的眼眸,沉默了幾秒鐘,突然笑開來。「有你在,我放心。」

「先去公司,把該辦的辦了,我們再商量何時動手術,好不好?」明晚循循善誘,神色溫柔至極。

「你把我當三歲孩子一樣哄嗎?」裴煜澤啞然失笑,笑的無奈又平和。

「你要是這麼聽話,那倒好了。」明晚會心一笑,今日,看起來,裴煜澤是答應動手術了,她的心情也就鬆懈下來。

裴煜澤扯唇一笑:「肯定聽你的話。」

明晚將頭依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的到他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何時開始,她在他的懷中,也能享受到越來越多的平靜和祥和。

原來,她開始如此依賴這個男人。曾經好多個難關,他挺身而出,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排憂解難,信任……也是一點一滴累積在心的。

「煜澤,我收回那句話,我不是不願意跟你拍結婚照。只是,我不想讓你把這件事當成是一個心愿,完成之後,你就可以對我不管不問了——」她垂着眼睫,幽幽地說,嗓音很清。

甚至,他也不再奢望他們的未來,能有新的轉機。

裴煜澤垂著頭,手掌輕柔捋了捋她額頭的碎發,看她的眼神格外寵溺和溫暖。

她錯過了此刻他的眼神,感覺的到他的沉默,心中一驚,突然想起那日他受傷又隱忍的神情,一把抓住他的衣裳。

裴煜澤笑望着她,鄭重其事地說:「沒事,是我沒想周到,哪有人在犯病的時候執意要拍婚紗照的?」

一聽到「犯病」兩個字,明晚的心又揪起來。

「讓你大著肚子補拍婚紗照,太草率了。每個新娘子都該漂漂亮亮的,心情愉悅,你現在跟我去,勉強拍了,笑的都不會開心。」裴煜澤的溫涼的薄唇,貼在她的耳畔,和風細雨地說。

「等你病好了,我們馬上拍,就算肚子都遮不住,我也認了。」明晚這才鬆開了手,溫婉地笑,語氣里有一種莫名的堅持。

「拍出來不好看,可不許怪人。」裴煜澤捏了捏她的面頰,眼神轉沉,戲謔道。「女人都愛美,不如等你生完,我們再補拍婚紗。」

「只要你好了,我一切都沒有問題。」明晚這麼說。

兩人說着話,快到了半夜,裴煜澤看她在懷裏睡着,沒再把她吵醒,唇畔有笑。懷孕的女人,精神頭實在是差好多。

他的心裏,豈止是拍婚紗照這一個心愿未了?!他要跟明晚登記結婚,大擺筵席,蜜月旅行,看她生產,抱抱孩子,組建家庭……他縱使有再多信心,也無法無知地相信自己可以毫無阻礙地過了這個九死一生的難關。他一件事也不能做,一旦跟明晚求婚,她不答應還好,要是答應了,往後再發生意外,他都不能讓明晚的身上背負着一樁婚姻,他已經讓她懷着這個孩子,吃了那麼多苦,如何還能奢求她成為一個年輕的寡婦?!

到時候,就算他死,也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他的心情莫名沉重複雜,將唇貼在她的額頭上,感受着溫熱的觸感,久久捨不得離開,他躺在明晚的身旁,手沒有很緊的摟住她,而是輕輕放在她的身側,護着她。

她睡得舒坦,裴煜澤卻失眠的厲害,幾乎是看着她的臉,直到天亮。

老婆。

這一個親昵無間的稱謂,他卻遲遲沒辦法開口。

明晚,讓我好好寵你一回。

他在心裏,對着她這麼說,哪怕他的時間沒那麼多,他也不能再拖累她。

……

兩日之後,明晚陪裴煜澤回了裴氏,他腦後的傷口雖然結了痂,但縫針之前剃掉一塊頭髮,現在頭髮長得很短,一眼看過去,還是很突兀。

明晚讓他穿了一身便裝,跟時下的年輕男人一樣,牛仔襯衫,牛仔褲,戴一頂黑色鴨舌帽,跟他私底下的裝束沒太大區別。

裴煜澤享受着她給自己搭配衣服的過程,對着洗漱間的鏡子照了照,一臉的笑。

「太帥氣了吧?」

「少自戀。」明晚沖他一瞪眼,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的,以前覺得裴煜澤也就這幅皮囊不一般,現在看着,卻多了幾分親近和溫暖。

「反正在總裁室看看文件,不需要取下帽子。」明晚輕聲提醒,給他戴正帽子,壓了壓鴨舌帽沿,一旦眾人發覺他腦後有傷,要解釋也挺煩的。

他下顎一點,不說話,只是笑。

明晚扶着他的臂膀,裴煜澤沒再拒絕,或許他也該放下介懷,承認自己是一個病人,一個病得很重的病人。

那小手挽着他,他輕輕一笑,心中覺得滿足,將這份情緒珍藏在心。

下了電梯,走出醫院,裴煜澤懶懶地伸了個懶腰,鬆了一口氣,一臉愜意。「總算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明晚看了一下停在前方的車子,回頭一笑:「你真跟個孩子似的,一見醫院就怕。」她突然記起,裴煜澤曾經提過,自己最不喜歡去醫院,但她沒放在心上,必是他經歷了那段綁架事件,那麼小的年紀承受病痛,興許做手術的時候,家長還不敢讓大太多的麻醉藥,畢竟影響孩子的發育和身體,他該有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才能成長起來?!

而這些,他從來不提。而她,卻越想越后怕。趙敏芝前幾天說他是從小就懂事,這一句話,並非歪曲事實,倒是真的。

她不給裴煜澤回憶過去的機會,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們快去裴氏,晚上請你吃晚飯,我們很久沒約會了吧。」

「主動約我?真是難得。」裴煜澤的笑意深遠,跟她先後坐入後車座里。

「這還得看裴少給不給面子呢?」明晚回的俏皮精明。

「都是哪裏學的這一套談生意的腔調?」裴煜澤揚聲大笑,以前想讓明晚過衣食無憂的貴太太生活,而現在,他慶幸她有一份自己的職業,有一個理想,有一片天地,不至於將所有心思,都投注在一個男人身上。

像他的母親趙敏芝,從娛樂圈息影,放棄當女主角的機會和前途,在豪門大戶中,相夫教子,做一個全職太太,養兒養女,對丈夫惟命是從,而一旦這段看似彼此尊重和諧的婚姻和感情破裂,遠比一個平凡的家庭帶來的傷痕更大更深。正因為趙敏芝,把所有的精神和關注,放在這個丈夫身上,放在兒女身上,放棄了自己。

兩人手握着手,車子停在裴氏的門口,裴煜澤跟她一起上了樓。

明晨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剛掛了電話,突然見兩人走向總裁室,急忙起身。

「總裁,所有需要批閱的文件都在你的桌上。」依舊專業,一如往常。

裴煜澤一點頭,直接進了門,明晚放慢腳步,跟明晨對看一眼,明晨雖然沒有噓寒問暖,但臉上真是沒了以前的刻薄和憤怒。

明晚這才放下心來,朝着她微微一笑,明晨取出兩個杯子,分別泡了咖啡和朱古力,遞給明晚。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明晨訝異地問。這次裴煜澤出差,是助手小朱跟去的,她跟黃秘書都留守在裴氏,負責日常事務。「事情辦得還順利嗎?」

「還行吧。」明晚淡淡一笑,回的敷衍,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裴煜澤根本沒去出差,還談什麼事呢?!

「你們又好了吧。」明晨輕聲問,卻不再像是試探。

明晚點點頭,明晨桌上的電話很快再度響起,兩個人沒說上幾句話,明晨忙着接電話,明晚快步走入總裁室,關上了門。

「咖啡不許喝,你喝朱古力吧。」明晚看他只覺要端桌上的咖啡杯,冷眼看他,語氣很是強硬。

「管家婆。」裴煜澤毫不在乎,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很快改拿另一個杯子,喝了兩口朱古力,皺了眉頭,嘖嘖嘆道。「甜死人不償命。」

明晚走到他的身旁,看他一份份地簽署名字,桌上積壓半個月的文件,足足有三十幾本。他並未看了一眼,就草率簽下姓名,而是仔仔細細地看了很久,像是連一個字,都不想漏看。

她想起何時開始對他動心,或許專心的男人,真的是最帥氣,最迷人的。

要當一個集團的總裁,並非躺着就有大把大把的錢花,這是世人的一個誤區。

他看完一半的文件,就開始皺眉頭,那種神情明晚毫不陌生,想必又是他看不清楚看了,一份文件上少則數百字,多則上萬字,他精神那麼集中,怕是很容易疲累。

但他還是堅持下來,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看完那些文件。

而這些,不過是裴煜澤一部分的工作。

「今天還有什麼事嗎?」按下內線電話,裴煜澤低聲詢問。

黃秘書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前天本來錢老闆相約總裁,但我說總裁出差,他說希望能儘早見你,這一周你只有今明兩個晚上有空,不知我該怎麼安排?」

「明天吧,今晚我有事。」裴煜澤決絕地說,不留半點餘地。

他掛了電話,發覺明晚正在看他,狐疑地問。「想什麼呢?」

「這兩年,我發現做生意,最難的就是應酬了。」明晚苦着臉說,要一個人每日都去應酬,怕也是吃山珍海味,也毫無胃口了。

「也許有人,樂在其中。」裴煜澤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他跟明晚有很多共鳴,雖然他們的生長環境完全不同,但這不妨礙他們對一件事情,有相似的看法。

這種心靈的默契,比身體上的親近更加重要。

「明天真要去?總不能戴着帽子上酒席吧。」她起身,幫裴煜澤按了按肩膀,神色一柔,追問幾句。

「真要被他們看了也無妨,就說跟女朋友吵架,被女友砸破了頭。」裴煜澤故意這麼說,表情極為委屈。

「我有這麼彪悍嗎?說的跟母老虎似的。」明晚笑着給他幾拳。

「酒桌上你說我笑,有幾句話是真的?又有幾個老江湖把你的話當真?我這麼說,他們反而不會起疑心。」裴煜澤邊說邊笑。

明晚深表贊同,應酬是為了促成生意和人緣的一種方式,但不見得每一句話,都經得起千錘百鍊。

「想想晚上吃什麼。」

「你上次跟珍珠姐失約了,不如請她一起來,就到上次那家餐廳?」

兩人達成共識,明晚約了裴珍珠,對方一口答應。剛到裴氏的這半天是沒大事,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死小子,你這麼晚才露面?談個破合約,你還真打算不回來了?」裴珍珠一進包廂就罵,把手裏的皮包砸到裴煜澤的臉上去,一點面子都不給。

裴煜澤笑着接住皮包,動作敏捷,完全看不出任何漏洞,明晚坐在一旁,笑而不語。這對姐弟雖然一見面就難得說幾句好話,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感情很深。

「裴珍珠,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何必天天見面,次次吵架?再說了,距離產生美,一陣子不見,你美多了。」裴煜澤把裴珍珠捧到了天上,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裴珍珠哼了一聲,挑着細眉,撥了撥短髮,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明晚。「那你老姐跟明晚比,誰更美?」

「當然是明晚了,簡直美若天仙。」裴煜澤摟住明晚的肩膀,雲淡風輕地說,神態一副倨傲,像是格外自豪。

「我就說嘛,有弟弟還不如養個妹妹。」裴珍珠不怒反笑,不得不說,兩人複合之後,裴煜澤才有了點人味。

現在看兩人,越看越般配,不只是外形匹配,而是散發出來的氣質也不再南轅北轍。

「我可不記得你剛才喝了蜂蜜啊,嘴巴怎麼這麼甜?」明晚噙著笑瞅着他,有些哭笑不得。

「甜嗎?試試?」裴煜澤眯起黑眸,俊臉湊近她,語氣有些不懷好意,言下之意充滿情人之間的曖昧。

「試個頭。」明晚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美眸怒睜。

裴珍珠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總算有人替天行道,除惡揚善,為我出氣。」

「裴珍珠,別看人眼饞嫉妒,你也是時候給我找個姐夫了。」裴煜澤語氣果斷決絕,半開玩笑地說。

「大男人還當起媒婆來了?」裴珍珠不以為然,她現在除了裴家的不動產之外,自己擁有一家全市最大的畫廊以及一個自創服裝品牌,年紀是已經過了三十歲,可身價也越來越高了。

「外面有很多男人追你,這不是你看不上嗎?楊家的少爺楊白勞不是對你挺上心的嗎?那人還算可靠公道。」裴煜澤神色認真地說。

「誰讓你隨便給人起亂七八糟的諢名?人家明明叫楊柏樂。」裴珍珠小臉一板,全身的威勢都出來了。

「人家兩個字都出來了,裴珍珠,別說你對他沒意思。別欲蓋彌彰,想考驗人家,也應該適可而止啊。」裴煜澤低頭翻看菜單,這些話像是隨口說的,卻又像是在提醒裴珍珠抓住身邊的幸福。

裴珍珠被這麼一激,反而憋著一口氣,張嘴想說話,卻聽得明晚也笑着說。

「珍珠姐,我雖不知道這個楊先生是什麼人,不如試着交個朋友吧。」

「你們兩個,都是一個鼻孔出氣。明明請我吃晚飯,倒像是把我當小學生一樣說教——」裴珍珠沒好氣地瞪着他們,按下按鈴,沒好氣地說。「多點幾道菜,否則快被氣死。」

明晚跟裴煜澤相視一笑,沒再說什麼,三個人點了自己喜歡的套餐,說話之間,氣氛挺融洽的。

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才結束。等裴珍珠開車走了,明晚才跟裴煜澤一道走在街邊,好奇地問:「那個楊先生是什麼人?我沒聽過珍珠姐說起過。」

「拉小提琴的,以前在國外開過演奏會,算是小有名氣的音樂家吧。」裴煜澤說起這個男人,語氣極為平靜,聽着很中肯,沒有過分的渲染。

「職業跟珍珠姐很合。」明晚沉着地發表意見,兩個人都是學藝術的,興許會有共同話題。

「裴珍珠在男人眼裏,是個雞肋,得不到的時候,遠遠望着,總覺得心癢難耐,一旦真的走到一起生活,才會發現她對生活和感情有太高的要求,久而久之,負擔就來了。」裴煜澤轉過臉看她,兩人手牽着手,步伐一致,宛若尋常的情侶。

「怎麼這麼說你姐?!」明晚眉頭微蹙,不太贊同。

「說實話,楊白勞算我半個朋友,我去美國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就有介紹給裴珍珠的打算。」裴煜澤對她眨了眨眼,神情誇張。「可不許去打小報告,沒了神秘感,裴珍珠這人連三分鐘熱度都堅持不了。」

明晚的心裏無比溫暖,微笑着凝視着他的臉,腳步放慢,最終停下來。

「你對珍珠姐真好。」裴煜澤在裴珍珠的身上,花了不少力氣,比起想要裴珍珠早些嫁人的趙敏芝,他這個弟弟更了解裴珍珠的需求,也為裴珍珠篩選了更匹配的人選吧。

「能不能成,還不一定。要是她早點結婚,我也可以放心了。」裴煜澤的語氣,突然摻雜了一絲不可明辨的情緒。

明晚不曾察覺,兩人一起走到萊茵豪墅下面,裴煜澤鬆開手,笑着說。「我讓司機來送你回去。」

「家裏藏着女人?所以不請我上去坐?」明晚揚起小臉,好整以暇地看他,他的反應實在讓人錯愕不及,以前一到他家,他總是恨不能拉她在家裏過夜。

裴煜澤的眼底滑過一抹深陷記憶的痛楚,他扯唇一笑,低聲說。「很久沒人打掃才是真的,亂糟糟的跟個狗窩似的,你看了可受不了。」

他這兩天要在裴氏露面,晚上不便回醫院,只能回家,這話也不假,家裏的鑰匙他主動換過,現在就算趙敏芝也沒有他屋子的鑰匙,他沒請傭人,大半個月空着,家裏還不知道變成何樣。

而真正婉拒明晚的理由,他的心裏卻更加清晰。他們現在越是甜蜜,他怕真有個變數,明晚只會更痛苦。

以前,他很反感明晚總是留一條後路,而現在,她想要義無反顧,奮不顧身地往前走,他卻不得不為她謀求一條退路。

這麼想想,真是可笑之極。

「走吧,給你歸置歸置。」明晚的心裏也有隱約察覺,笑着拉着他往大廈里走。

裴煜澤任由被她拖着走,每當看到她這幅樣子,他的心裏那股渴望,就越來越膨脹,越來越不受控制……

他不只是想在此刻擁有她,更想要跟她長長久久地過一輩子,想要娶她,想要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裴煜澤跟明晚是一對,想要在公眾場合也不必忌諱彼此的關係,跟平凡的夫妻一樣生活,歡笑,犯難,有苦有樂,只要身邊有她陪伴,他都不會再品嘗到那種刻骨的寂寞。

走出電梯門,裴煜澤掏出鑰匙開門,屋子裏的感應燈瞬間亮起來,把玄關處照的明亮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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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愛成性,老公太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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