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重生
「不要，不要..」
一聲驚呼，蘇靈芸猛的從床上坐起，抬手撫了撫胸口，觸手是一片濕糯。
外間的雨嬤嬤聽到動靜，趕緊推門而入，順手從桌上倒了杯溫水遞給蘇靈芸，輕手替她撫著後背順氣：「小小姐，可是夢魘了？」
蘇靈芸神色一凜，有些木訥的接過雨嬤嬤遞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才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難道鬼也會夢魘嗎？」
雨嬤嬤自是不知道蘇靈芸心中所想，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猶豫着問道：「可還要喝點？」
蘇靈芸搖頭，藉著昏黃的燈光，將她身處的地方打量了個遍，這分明就是她十三歲前在清蓮庵住的地方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會回到這裏來？難道是因為有執念，所以即便是成了鬼，也要回來看看嗎？可是雨嬤嬤不是己經死了嗎？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裏？
「小小姐莫怕，只是夢魘而已，不去想也就是了。」雨嬤嬤神色擔憂的看着好，終是擔心她年紀小，會嚇到，小聲勸慰道。
蘇靈芸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都己經變成鬼了，再怕又能怕到哪裏去？
說話間，雨嬤嬤己將乾淨的帕子浸了水，再擰乾遞給蘇靈芸，想讓她擦一擦身上的汗水，後面也好睡的安穩一些。
蘇靈芸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中，這哪裏是她的手，分明就是個孩子的手，雖然同樣蠟黃，卻是小了很多，她似有不信的將手縮了回來，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確認這確實是自己的手沒錯，又急匆匆的掀開被子下了床，朝着房間里唯一放着銅鏡的地方跑去，待看清了銅鏡中的臉時，不由的驚呼出聲，良久，才似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有些顫抖的問道：「嬤嬤，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子時剛過。」雨嬤嬤見她先是盯着自己的手看，然後又火急火燎般的跑去照鏡子，以為她嚇到了，伸手探了探蘇靈芸的額頭，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裏不適？」
蘇靈芸將雨嬤嬤探上她額頭的那隻手拿了下來緊緊的攥在手中，有些急切的問道：「我是說現在是哪一年？」
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正待證實。
雨嬤嬤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想着，莫不是真的嚇著了？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她的問題：「現在是建元十八年。」
「建元十八年.。」蘇靈芸喃喃自語，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不能自拔，她是真的重生了，而現在的她，只有十三歲。
蘇靈芸這幾日感染風寒，雨嬤嬤一個人照顧她，又是熬藥，又是守夜的，如今又折騰了半宿，也是困了，幫她擦了擦身子，扶著睡下，便回了外間。
雨嬤嬤走後，躺在床上的蘇靈芸卻是再也沒了有睡意，如果真的當時就死了，也許就不用想這麼多了，可如今她還活着，前世的種種卻像是一張網，她越是想要逃脫，就越收越緊，將她緊緊的困在其中，像要窒息一般。
她想要痛痛快的哭一場，將前世的委屈與不公全都哭出來，可又怕外間的雨嬤嬤聽到，只能將頭埋入被中，無聲的啜泣。
她又想大笑一場，既然老天讓她重生一次，那麼她勢必會將前世那些人欠她的，全都十倍百倍的討回來，讓她們也嘗嘗跌入谷底的感覺，更要讓前世那些對她好的人，不再因她受到牽連。
蘇靈芸一夜無眠，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雨嬤嬤輕手輕腳的進來看了一遍，見她睡的正香，想着她這幾日生病，也沒有睡好，便想着讓她好好睡一下，也沒有叫醒她，自個兒出門去打水洗臉去了。
清蓮庵不大，她們雖是丞相府的人，可終究只是棄子，不管什麼事都還是要自己動手。
待到蘇靈芸一覺睡醒，己近午時，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只覺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摸了摸有些飢腸轆轆的肚子，朝着外間叫道：「嬤嬤。」
雨嬤嬤正在外面跟人講話，聽到蘇靈芸的叫聲，趕緊推門而入，看了看蘇靈芸，只覺得她精神頭比起前幾日好了許多，想來身上的病己無大礙，正要開口，卻瞥見身後跟了個人進來，沉了沉臉，才跟蘇靈芸稟道：「小小姐，這是夫人派來接您回丞相府的劉嬤嬤。」
接她回相府的人？明明記憶中柳氏接她回相府是在年前，也就是十二月的時候，如今不過十月光景，怎的這接她回去的人就來了，難不成是她自個記錯了時間？
「見過大小姐。」劉嬤嬤微微曲了曲身，還不待蘇靈芸開口，便自個兒站了起來，可見對於她這個名義上的小姐，並無半點尊重。
蘇靈芸半個眼皮子都沒有給劉嬤嬤，只由著雨嬤嬤服侍她穿衣，屋裏多出了這麼大個人，她從一開始就看到了，只是這起子奴才逢高踩低慣了，她雖不想挑事，可也不想這麼輕易的就揭了過去。
待到蘇靈芸梳洗完畢，己過了小半個時辰，劉嬤嬤站的腿腳發麻，心中早己將蘇靈芸罵了個遍，偏巧蘇靈芸好似這會才想起她這麼個人似的，開口問道：「嬤嬤，那人是誰？」
雨嬤嬤面露尷尬，合著她剛才說的話，小小姐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啊，雨嬤嬤無奈，只好又將劉嬤嬤的身份及來意跟蘇靈芸說明。
劉嬤嬤早就等的不耐，此刻見到蘇靈芸問起，越過雨嬤嬤的話頭，趕緊道：「奴婢是夫人派來接大小姐回府的，還請大小姐快些收拾了東西，隨奴婢等人回去復命。」說罷也不管蘇靈芸同不同意，朝着外間喚了人進來：「春蘭，春桃。」
很快，便有兩妙齡女子推門而入，朝着蘇靈芸福了福身：「見過大小姐。」完事二人目光齊齊落在了旁邊的劉嬤嬤身上。
劉嬤嬤瞪了二人一眼，沒好氣的道：「還不快去替大小姐收拾了東西好上路。」
不過就劉嬤嬤看來，想必這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一間屋子除了一張小木桌跟幾隻小椅子，連個像樣的衣櫃也看不到，更別說其它值錢的物件了。
再看了看蘇靈芸身上的衣物，更是嫌棄的挪開了眼，光是剛進來的春蘭跟春桃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比蘇靈芸身上穿的要好上許多。
二人齊齊應是，轉身就動作麻利的收拾起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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