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完結章

第204章、完結章

第204章、完結章

「王妃,王妃就在這裏了。可是大門已經鎖了。」香兒指了指門上掛着的銅鎖。

原來,凌朧月的父親替凌朧月說了一門親事。

可是凌朧月萬般不願意,左相起初以為是女兒看不上他選定的人,便不斷的挑選親年才俊。

可是最後凌朧月才向他坦白,她已心有所屬。

左相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想來是個落魄的秀才,只要才貌兼備,他也可以扶持一把。

沒想到,女兒心儀的人,居然是個醫官,一個雖然在御書房但是卻無位無品的窮侍衛。

左相氣的不輕,索性把女兒關了起來。

他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個丫頭總是有事沒事拉着她的母親去那個回春堂看病,原來只是為了這個郎中。

為了不讓她再隨便亂跑,左相只能出此下策。

同時幫她說了一門親事,岳尚書的公子,真正的才貌兼備。

如今又剛剛中了探花,正是少有的才俊,這樣的人,才符合他左相的女婿的標準。

凌朧月甚是焦急,可是奈何自己被鎖了起來,想逃,又出不去。

只得讓侍女去找雲清淺,所以香兒才在一大清早便去找雲清淺。

而也正是因為事態緊急,所以雲清淺才放棄了她視之最為寶貴的懶覺來看凌朧月。

雲清淺看了看凌朧月的二層小樓,一樓的窗子都被左相下令釘死了,而二樓的窗子還開着。

雲清淺笑笑,輕輕的縱身一躍,便進入了二樓的花廳。

雲清淺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牆上掛滿了出自名家手筆的字畫,房中四角擺放着開的正好的花兒,一塊巨大的屏風放在門前。

屏風上是一副大氣磅礴的山水畫。整個房間佈置幽雅,充滿了淡淡的幽香。

左相算準了女兒沒有本事從二樓的窗子裏躍出,卻沒有想到自有高人可以出入自有。

「雲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啊。」凌朧月看見雲清淺后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雲清淺看着看着凌朧月通紅的雙眼,心疼極了。

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因為這件事情一定已經傷心極了吧。

「你放心,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會幫你的。」

雲清淺說,可是她能怎麼幫凌朧月呢?帶她離開這個被鎖起來的屋子,容易,可以離開以後的日子呢?她該怎麼辦?

凌朧月說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後說道:

「我是絕對不要嫁給我爹給我說定的那個人的,那時他認定的女婿,又不是我想嫁的人。」

凌朧月堅定的說道:「如果他非要逼我,我便寧願死了。」

雲清淺卻沒有料到這個女孩竟然這麼堅毅。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的女子,大部分沒有選擇夫君的權利,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眼前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孩兒卻剛強的要保護自己的選擇。

雲清淺欣賞的看着她,然後問道:「那麼你想我幫你做什麼呢?」

如果她有一個可行的計劃,她一定會幫她,遵守這個社會的規則么?

哈,她雲清淺也許就是為了破壞這些不人道的規則而來。

「我……」凌朧月突然欲言又止,然後像是想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地說:

「雲姐姐,記得么,上次在酒樓,在你的鼓勵下,我已經向他說出了我的想法,可是……」

凌朧月的臉上飛上了一層紅霞,然後嬌羞的說:

「可是他當時只說和我不配,便不了了之了。」

「我本想再親自去告訴他我的心思的,可是現在已經不行了,我想你幫我去問問他,他願意娶我為妻么?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人,他願意娶我為妻么?如果他願意,我便願意跟着他一生一世,哪怕流浪天涯海角,我也不要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過一生。」凌朧月說着,眼角又濕潤了。

雲清淺想起來了,就在她打算去虎口關的前一天,凌朧月曾去酒樓找她。

正是她鼓勵凌朧月既然愛就應該大膽的說出來,只是她沒有想到。

這個生在官宦家的女孩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勇氣,她很佩服,也很欣賞。

於是爽快的答應:「我可以幫你傳話,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強求不來的,如果柳侍衛也願意,我會幫你們離開這裏。」

雲清淺給了凌朧月一個堅定的眼神。

雲清淺從二樓跳下,然後旁若無人的離開了丞相府,直奔柳侍衛的回春堂。

雲清淺想起了在她出嫁之前,和父親的一次談話。

在那之前,她都是恨着她的父親的,她恨父親不能保全她的母親。

恨父親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扶她一把。

這五年來,她幾乎都忘記了還有這個父親的存在,可是現在想想上一次見到父親,她明顯的注意到父親已經蒼老了很多。

容澈在酒樓從幽若和吳庸處打聽到了雲清淺並沒有帶鳳惜吟來過,心中才稍微的放了心。

那就是說雲清淺並不是要出走了,可能是真的有事情去做,因為她要是打算走的話,一定不會不帶上吳庸和幽若的。

雖然沒少受幽若的白眼,可是容澈總算是放了心,閑來無事,便打算去看看柳侍衛,好久沒見這個小子了。

容澈騎着追風橫跨京都城,在城中他無法恣意馳騁。

他也漸漸覺得,他似乎有些喜歡上了關外塞外的生活。

不論是在沙漠山莊,還是在草原上,都比在京都城中來得自在。

最重要的是,在沙漠山莊或是在草原,他和雲清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愉悅。

似乎沒有一點障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王府中,他們之間就像是莫名隔上了一層薄膜一樣,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也許是該離開朝堂隱居世外過與世無爭的日子了。

他和雲清淺,甚至還可以再生幾個孩子。

他們可以種幾畝地,自給自足,也可以在城中做一點小生意。

總之就是不再在朝堂中過這種勾心鬥角,刀尖上舔命的日子了。

容澈已經不是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了,只是他隱約覺得自己又放不下一些牽掛,是什麼,他說不清楚。

很快,思緒被拉回了現實,容澈已經看見了回春堂大大的招牌,前面的店鋪里除了幾個買葯的人便再無他人。

容澈邁著大步朝後堂走去,不過他只走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聽到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清脆的男聲,是柳侍衛,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居然……居然是雲清淺。

容澈有些驚訝,她不是說被什麼左相府的柳大王妃的丫鬟有事情叫走了么,怎麼現在會在柳侍衛的府上。

容澈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醋意,鬼使神差的他沒有直接走進房中去跟二人打招呼。

而是放慢了步伐輕輕的走到了窗子旁的樹后,從窗縫裏看着裏面的動靜。

只見雲清淺正坐在桌子旁,看着柳侍衛的表情似乎很詭異。

而柳侍衛好像是之前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同時他的眼神似乎很矛盾,容澈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而猶豫不決,這一點,憑着他對柳侍衛的了解,還是很肯定過的。

「只要你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走。」雲清淺的聲音,平穩而柔和。

容澈心中有些驚訝,他們再討論什麼,去哪兒?

柳侍衛良久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低落的說:

「可是能去哪兒呢?天下之大,哪裏有我們的容身之地……」聲音中滿是凄涼和無奈。

容澈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他們要一起走么?

他們計劃去哪裏,為什麼他們談論的東西他完全聽不懂,可是,即便聽不懂,也明白他們之間談論的不是一般的說去哪裏玩啊。

容澈攥緊了拳頭,但是呼吸卻逐漸沉重。不過他還在強壓着一顆快要爆發的心。

「只要有愛,只要彼此相依相惜,去哪裏不都是一樣的么?」

雲清淺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是帶着勸慰的味道。

容澈的理智,徹底被這一句話沖碎了。

他們再談論愛,在討論私奔吧,就算是傻子,從這幾句話中也能聽出些端倪吧。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容澈不想再聽下去了,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視同兄弟一樣對待的人。

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拿命去愛的人,現在卻背過他在這裏談情說愛,討論著要離開。

容澈感覺有一陣眩暈,他一把扶住了窗前的那顆大樹。

容澈只是覺得天旋地轉,只是覺得周圍似乎有人在不斷的嘲笑他。

容澈極力剋制住想要衝進去沖着柳侍衛的臉上揍幾拳的衝動,狠狠拂袖離開,卻正好碰上了正要進來的柳侍衛的小廝小六。

「王爺……」小六子話還沒有說完,容澈就怒氣沖沖的從他身邊閃過,小六子直覺的一陣殺氣騰騰。

「小六子,誰在外面?」聽到外面的聲音,柳侍衛問道。

「少爺,是王爺來了,可是他……他又走了……」小六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爺?」柳侍衛驚訝道,可是出來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心中暗叫奇怪,容澈可從來沒有經過他的回春堂而不進來看看的道理。

何況按照小六子的說法他都已經進來了,可是還沒有打招呼便走了,真是……太奇怪了。

而雲清淺聽到小六子的話后只是鼻尖輕嗤一聲。

容澈來這裏當然是來找柳侍衛的,只是他進來后發現雲清淺也在,許是便氣呼呼的走了吧。

雲清淺這麼想,他一定是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制氣吧。

雲清淺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容澈,一副異常疲倦的樣子,只是和他說了幾句話便鬧得不高興。

顯然,他似乎還是不願意見自己,所以看到自己也在,便先行離去了。

甚至不跟柳侍衛打聲招呼。

雲清淺越想越是氣惱,這個男人,真是太小氣了吧。

這算什麼,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不打算再生他的氣了,可是他卻還真當回事了。

「你沒事吧。」看到雲清淺的臉色變化,柳侍衛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雲清淺擺了擺手,然後說道:「柳姑娘那邊,還等着我去給她回話呢。」

她看得出,柳侍衛只是有些自卑而已,自從上次凌朧月向他表白后,他便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的確,柳侍衛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可以娶到凌朧月那麼好的姑娘為妻呢。

他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凌朧月,況且左相也一定不會答應。

他想凌朧月只是一時興起,等到時間久了,他的父親自會替她尋覓好的夫婿,那時候她大概便不會記得自己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雲清淺一大早來找他,竟然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雲清淺也從柳侍衛的話中聽的出來,他對凌朧月不是沒有感覺。

自從凌朧月向他表白之後,他更是發現凌朧月的很多可愛之處,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凌朧月會愛上他,所以從前也從來沒有注意過凌朧月。

「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

雲清淺有些不悅的說道:「她一個女子都能放得下一切,難道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么?」

雲清淺看着柳侍衛的眼神有些不滿。

「不是放不下……」柳侍衛吞吞吐吐的說:

「只是……只是……他父親一定不會答應,而就算她願意跟着我流浪到天涯海角,可是,外面的生活會很苦,我怎麼能……怎麼能讓她跟着我過褲子呢?」

柳侍衛說出了自己心中真正擔心的問題。

雲清淺這才知道柳侍衛原來不是瞻前顧後的怕這怕那,原來他只是擔心不能給凌朧月過上好日子,遂笑道:

「只要你們心意相通,確實是彼此愛慕,以後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幫你們一把。」雲清淺笑得很是神秘。

看到柳侍衛看是一副難以做決定的樣子,雲清淺說:

「算了,既然你這麼多顧慮,而且你也是為了柳王妃好,那麼我現在就去把你的想法告訴她,你很愛她,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說着就起身往外走。

「等等!」柳侍衛忙喊住雲清淺:

「她如果真的原意和我共度一生的話,我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柳侍衛堅定的說。

雲清淺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知道啦,我會把你的話轉達到的。對了,柳侍衛還在你的藥方里玩呢。」

雲清淺把這個消息帶給凌朧月的時候,凌朧月激動不已。

他們約定,明日晚上趁著夜黑人靜的時候,雲清淺來帶凌朧月離開這個地方。

而柳侍衛則在京都城外等她們,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就能逃出京都,逃到一個左相查不到的地方,然後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生活。

安排好這一切后,雲清淺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酒樓。

一方面,她覺得明日晚上需要幽若和吳庸幫忙,同時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回王府。

想到容澈她就覺得心裏有氣,所以和柳侍衛在酒樓消磨了一天的時光,天快黑的時候才慢悠悠的朝王府走去。

容澈這一天過的也很不好,早晨從回春堂回來以後便把自己關在了練武堂,一個人一直在不斷的舞刀弄槍。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裏不好,既然雲清淺不喜歡他,喜歡的是柳侍衛,那麼為什麼又要嫁給他,為什麼又要不顧性命的陪他上戰場,和他共生死。

他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們之間的那份感情,瞞着他進行了多久?

他不知道,他心裏似乎有一點委屈,似乎有一點不甘,可是干多的,卻是恨意。

他是那麼的在乎一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策劃着離開他,這讓他如何承受?

他該揭穿他們么?

還是他便裝作不知道,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他們離開?

容澈心裏很亂,手中的長劍也沒有了章法。

練武堂中一道道劍光閃過,彷彿每一劍都是刺在容澈的心頭。

他想,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在沙漠山莊的時候,那一次他就死掉呢。

如果那時候他死了,不管那時候雲清淺和柳侍衛有沒有開始。

至少他還不知道,至少他知道她愛他,至少那個時候他死,也會死的很滿足。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抽空了,他覺得連呼吸都有困難,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困難。

在戰場上,他不是沒有被人背叛過,只是當他知道叛徒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劍劈了那個人。

然後便當這些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作戰殺敵,可是現在,他甚至連自己的心情都無法控制,更別說當做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只能藉助手中的武器來宣洩心中的不滿和憤恨。

可是,當他累倒精疲力盡的時候,當他躺在練武堂的地上的時候。

他的大腦依然在轉動,每一幕都是雲清淺的影子,有他和雲清淺初次見面時雲清淺的冷淡,到她在戰場是無所畏懼的無畏。

以及她在大敵當前時拚命救他,還有當她醉酒時窩在他的懷中楚楚可人的樣子。

雲清淺的影子像是一場連續劇一樣從初見到深愛一直不斷的在他腦中回放。

可是當他腦中出現今天早晨雲清淺和柳侍衛的樣子,以及他們之間的對話的時候。

所有美好的回憶又被瞬間擊破,所有的憤怒又在一瞬間燃燒。

容澈便再一次挺身站起,舞劍,發泄,疲憊,跌倒,回憶,甜蜜,憤怒,再舞劍……

容澈便一直不斷的循環做着這些事情,整整一天,他都把自己關在練武堂中,不吃不喝,就是沒日沒夜的舞劍。

企圖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企圖以此不那麼在乎雲清淺。

管家忠叔在外面叫了好幾聲,可是除了不斷有長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外便再無一點聲響。

忠叔很是擔心容澈,於是便去找柳侍衛來勸勸容澈。

「他把自己關在裏面一天了?」柳侍衛聽到忠叔的敘述后顯然有些驚訝。

「對啊,一天了,不吃不喝,就是不斷的練劍,二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忠叔說道:「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受不了啊。」

柳侍衛和容澈兩兄弟都是他看着長大的,他待他們兄弟二人,就如父子一樣。

現在看到容澈把自己關起來生悶氣,很是擔心。

「忠叔,你別擔心,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柳侍衛說着朝練武堂的方向走去。

柳侍衛敲了敲門,然後沒等回應便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下人們不敢進來打擾容澈,他可敢。

雖然他生在武將世家,可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文人,但是容澈卻對自己的大哥敬愛有加,推崇備至。

柳侍衛看了看練武堂,塵土飛揚,他一進來便皺了皺眉頭,差點沒被嗆的咳嗽出來。

容澈此刻正呈一個大字型躺在地上,兩眼看着天花板。

卻沒有往日的一絲靈氣,似乎,似乎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柳侍衛很少見到自己的他會這樣,小時候,他要是受了委屈或者和別人比武失敗后,就會倔強的把自己關在練武堂中練拳。

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和武藝的逐漸高強,容澈也越來越成熟了,已經越來越少有把自己關在練武堂中了。

即便有,也是在朝堂上聽聞了令人憤懣的事情會偶爾以練武發泄一下。

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把自己一關就是一整天。

柳侍衛走到容澈身邊,然後席地而坐在他身邊,頓時容澈身上強烈的汗味傳來。

「喂,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臭。」柳侍衛打趣的說道。

誰料容澈竟然像沒有聽到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要知道,若是在往常,柳侍衛這麼說的話,容澈要麼和他打鬧做一團,要麼會及時沐浴換套乾淨的衣服和他比帥。

柳侍衛看容澈沒有一點反應,心中十分詫異,不得不說。

容澈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感情的人,他不會輕易流露出自己感情。

也就是說,任何事情,他都很能沉得住氣,如果如現在這樣,那麼他一定是傷心到極致了。

傷心到他不願意再去隱藏自己的感情,傷心到他不願意去顧慮別的什麼。

可是柳侍衛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自己這個刀槍不入的弟弟如此難過。

柳侍衛又自顧自的和容澈說了幾句話,可是他都沒有搭理,不管柳侍衛怎麼激他,他愣是不說一句話。

柳侍衛有些急了,但是同時心中也感慨,容澈一定是真的痛苦了。

因為他知道,能說出來的痛苦,都不是真正的痛苦,而說不出來的,才是真的苦。

「是不是因為雲清淺?」

柳侍衛試探的問,一個剛剛打了勝仗回來的將軍能有什麼痛苦呢?

如果能有什麼能讓他這個驕傲的不把一切放在眼裏的弟弟痛苦的話,那麼這個東西一定就是感情。

果然,容澈聽到這句話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把頭轉了過去。

但是依然沒有說話。儘管只是如此,可是柳侍衛知道,他猜對了。

「感情總是這樣的么?不管曾經多麼難以割捨,總是會以悲劇結尾的么?」

良久,容澈開口問道,可是他的語氣卻更像是肯定句,而不是在發問。

柳侍衛非常的吃驚,他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么?

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可是看到容澈認真的表情和通紅的眼眶,他知道,容澈是真的困惑了。

他很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從何說起。

幸福的人都有一樣的幸福,可是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他明明記得容澈和雲清淺二人之間的關係很好。

可是怎麼會突然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很好奇但是他不會問。

他了解他愛的兄弟,他若是想說,不用他問他也會說,他若是不想說,縱使他怎麼問他都不會講的。

柳侍衛拍拍容澈的肩膀:「好了,出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吃點東西,你這副樣子,彷彿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樣。快起來!」

「我知道你有私自珍藏的幾壇女兒紅,今天就不要自私了,拿出來和我分享吧。」容澈面無表情的說。

「好啊,我在花園等你,咱們兄弟今日不醉不休,不過你要是這麼髒兮兮的,我可不和你一起喝酒。」柳侍衛說着站了起來。

容澈苦笑幾聲,然後也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邊向外走,邊對身後的柳侍衛說道:「看着吧,我永遠都是比你帥的容澈哦。」

柳侍衛看着容澈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容澈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沐浴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看着銅鏡中有些倦容的自己,心中不禁暗自嘲笑:

容澈,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如此難過,難道你忘了么?

沙場才是你最好的歸宿,女人,不過都是那樣的,你又何必因為女人而黯然傷神。

容澈想着又挺了挺胸膛,然後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

我是容澈,不會因為任何感情而一蹶不振。

雲清淺,既然你那麼想離開我,那麼你就走吧,我不會攔你,你還不至於讓我再去費神去在乎你。

不過到最後,你一定後悔,因為你終究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才是最愛你的人,不過這份愛,已經被不珍惜的你親手凍結。

容澈想着邁著穩重的步伐走了出去,不錯,他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樣子。

又成了那個冷酷無情的,不為任何事情所打動的攝政王。

容澈現在只是想着和哥哥好好喝喝酒,然後醉一場,睡一覺,然後在開始新的一天。

吳庸神秘的把嘴湊到容澈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凌朧月被她的爹爹鎖了起來,王妃要去幫柳侍衛把她帶出來。」

不過容澈聽着有些糊塗,可是隨即便明白了什麼意思。

原來要和吳庸出走的是左相的女兒凌朧月,並不是雲清淺,或者說壓根就和雲清淺沒有關係啊。

不對,雲清淺只是個中間人,可是……

容澈不禁有些慌了神,他在回春堂明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啊。

等等,容澈仔細的想了想他們的談話內容,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容澈心中頓時猶如翻江倒海般,他真的是太魯莽了。

他應該聽他們把話說完,或者進去問他們的嘛。

他一開始就不應該亂懷疑,更不應該斷章取義的聽了那麼幾句話就真的以為雲清淺和吳庸之間有什麼曖昧。

突然,容澈感覺自己又恢復了活力,生命中又充滿了光明。

容澈則乾咳一聲,然後走到了雲清淺的身邊,諂笑着說道:「淺淺,你大人大量,就不要生我的氣吧。」

「王爺你太客氣了,我哪裏敢生你的氣啊。」

雲清淺沒好氣的說,然後從容澈身邊走了過去,她一肚子的火呢,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

雲清淺說着走到了追風身邊。

容澈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心中暗暗說道,嗯,不生氣就好,還是淺淺會理解人。

想着也朝雲清淺走了過去,想在哄她開心點。

可是還沒等他走到雲清淺跟前,雲清淺也翻身上了馬,然後揮動馬鞭抽動馬肚,頓時追風便狂奔了起來。

容澈頓時驚愕,這……這叫什麼個意思啊。

「淺淺,你不是不生氣了么?」容澈對着雲清淺的背影無奈的喊道。

「嗯,所以你自己走回來吧。」雲清淺只留下這麼一句。

容澈徹底無言,雲清淺說的話這是什麼邏輯啊,但是他卻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了。

只見容澈豎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然後吹起一個響亮的口哨。

便見追風一聲長嘶,然後便猛的停下了腳步,害的雲清淺不得不緊緊抓緊韁繩。

但是還沒完,追風馬上又調轉馬頭朝着容澈的方向跑來,直到停在容澈的面前。

容澈臉上帶着一絲笑意,然後對雲清淺說道:「淺淺,我都認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態度極為誠懇,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容澈笑了笑,說着趁雲清淺還沒來得及阻攔,便也飛快的翻身上馬,然後說道:「淺淺,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就不要往心裏去了。」說着扯動韁繩,追風開始慢慢的行走。

容澈看着雲清淺的後腦勺說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有些憤懣,說話過分了些,後來又誤會了輔儀這件事情……所以,現在特來請求淺淺的原諒。」

雲清淺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一聲,其實碧兒和碧兒早就告訴了她那天早晨容澈找她的事情,而他不禁去她的庭院找,還去酒樓找,這些她都知道,只是現在才弄明白他到底是莫名其妙的生什麼氣,原來是誤會了她和鳳惜吟。

不過雲清淺心中似乎有一股異樣的感覺,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會吃醋,想着她的嘴角似乎翹起了一絲笑容,只是遺憾的是,坐在她身後的容澈卻並沒有看到。

容澈看着雲清淺,心中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哎,可是都怪自己,亂吃什麼醋啊。可是都怪自己,實在是太愛雲清淺了,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這樣吧。

容澈想着伸出雙臂環上了雲清淺的纖纖細腰,雲清淺只是象徵性的扭動了一下,礙於鳳惜吟在,並沒有十分抗拒,容澈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只是緊緊抱着雲清淺,把下巴枕在雲清淺的肩頭,享受着這著和煦的晚風,異常的舒服……

也許幸福的定義就是這麼簡單,如此單純吧!

容澈緊緊的抱着懷裏的嬌軟的人兒,輕輕嗅着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同生死,共患難,還有那一對夫妻能夠做到這個份上?

幸好,幸好她沒有放棄,幸好她回到了京城,幸好她沒有拒絕那門婚事,幸好……

幸好她與自己相遇!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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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很忙,腹黑王爺葯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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