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這輩子還不完，那就下輩子

房間里，小馬車沉沉睡了。

白瑾霜幫他蓋好被子，看到蕭傾陌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們娘倆，眼裏滿是溫柔。

她交代保姆看着，才和他一起離開了小馬車的房間。

庭院裏。今天是十五，月亮像玉盤一樣掛在漆黑的夜空裏。周圍繁星點點都不及她璀璨的光芒。

沐浴著月光，蕭傾陌牽着她的手，一邊走，一邊問道，「霜兒，今天蘇曼文來找你了？難道，是來當說客的？」

「嗯！陌哥哥猜對了。」

「她應該說服不了你吧？」蕭傾陌淡笑道。

「不是的，陌哥哥，我被說服了。」白瑾霜回答。

蕭傾陌的眼裏掠過一絲驚訝。

「陌哥哥，我知道，你想退隱，是為了我和兒子。但是，我們更希望看到你為了自己的信念，永不放棄。我們都會默默支持你的。」

白瑾霜淡淡一席話，讓蕭傾陌內心暖流涌動。

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臉頰，「其實，今天上午，雷鳴也來找我了。」

「雷主席親自挽留你？」白瑾霜問道。

「他提着行李箱，風塵僕僕地來了。他說，他從外地回來，家裏還沒回，就來找我了。而且，聽說我要請辭，特地提前回來。」他的語氣很平淡。

「雖然他的話不能全信。但是，他已經表明誠意了。這可是堪比蕭何月下追韓信。陌哥哥，雷鳴是個非常優秀的領袖，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白瑾霜嘆道。

蕭傾陌點點頭，「他的確不簡單。也是，他在地下奮鬥多年，現在可以和段隆尹抗衡，的確不容易。相比之下，有些事，我做不出來。」

白瑾霜想了想說道，「陌哥哥是堂堂正正的軍人。他，是政治家。」

蕭傾陌捏了捏她的臉，「霜兒說得到位。」

「雷鳴還說了什麼？」

「他讓我務必不能請辭，新國民政府需要我帶兵北伐。」他淡淡說道。

「他決定北伐了？」

「是，這是國民政府唯一的出路。」蕭傾陌說道。

「陌哥哥，你答應你了嗎？」白瑾霜抬起頭問道。

蕭傾陌挑了挑眉，「你猜猜？」

「陌哥哥肯定婉拒了。所以，他才讓蘇曼文來當說客的。」

蕭傾陌笑了笑，「霜兒，只有你最懂我。」

「陌哥哥，我真的支持你繼續留下來。我是認真的。」白瑾霜又繼續剛剛的話題。

「這次北伐，比之前的戰爭都會更艱苦。我們南方軍隊對北方氣候不適應。而且，段隆尹已經表明，不會承認南方新政府。他一定會聯合北方的軍閥勢力，還有國外勢力反擊。這次，不鬥個魚死網破都不行了。」

「所以，這才需要陌哥哥你親自帶兵啊。這是所有人對你的希望。還有，段隆尹是我們唐家的大仇人，陌哥哥忘記了嗎？」

蕭傾陌撫摸着她的臉頰，「我不敢忘記。」

「那就去吧，義無反顧地去。」她語氣堅定。雖然她的心裏，千般不舍，萬般不願意。但是，她知道，他那份堅守的信念。作為他的女人，她想成全他。

他凝視着她，「就算我軍權在握，也要聽我家裏那個女人的。如果霜兒願意支持我，我就答應帶兵北伐。只是，又有很長的時間見不到你了。」

白瑾霜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留下了淺淺的吻，「陌哥哥，我會等你平平安安回來。我會好好帶着兒子的。」

他低聲呢喃道，「霜兒，你為了我，付出太多了。我怎麼覺得，你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還不完。霜兒，謝謝你的成全。」

「陌哥哥，這輩子還不完，那就下輩子吧。那這樣我們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她也深情凝視着他。

他從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蕭傾陌捧起她的臉，在她的鼻尖，臉頰和玉頸流連着，攫取着她的芳香，似乎想把她的一切刻進自己的腦海里。他的手，也在肆意地宣示着他的領地。

「陌哥哥，這是在庭院裏。」她有點害羞地說道。

「嗯，我們馬上回房間。」他柔聲說道。

於是，他將她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回了房間。

亂世里，人月兩圓，也是一種難得的珍貴。

很快，南方國民政府繼續發佈討伐檄文，宣佈對洛江省以北的軍閥割據進行討伐。若是能向南方國民政府投降，便進行攻打。若是負隅頑抗，必定出兵殲滅。

整個龍國一下子又陷入了備戰的緊張狀態。

出征在即，人的心情都變得忐忑起來。

許桑也不例外。

孔碧薇很快就要生了。這半年多來，她一直對他冷冷淡淡的。沒有把他拒之門外，許桑已經要偷笑了。

這一天，他又到了孔碧薇住的地方。

孔碧薇的師母來開門了。老太太神智有點不清楚，有時對許桑冰冰冷冷的，有時又對許桑非常熱情。

許桑在尋思著，這一次是什麼態度呢？

他還沒有心理準備，一個拐杖就這麼從天而降。他敏捷地伸出手，擋住了拐杖。

這老太太，內力可是挺深厚的啊。許桑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陣刺疼。

「你這個負心漢，怎麼又死皮賴臉來了？」老太太擋住了門口，不滿說道。

「師娘，你看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許桑提着一個紙袋，在老太太的面前晃了晃，「趣香樓燒雞。聞聞看，是不是很香啊？」

老太太吞了吞口水，像孩子一般兩眼發亮，「燒雞，我要吃。」

「哎！」許桑收回燒雞的紙袋子，「我想見碧薇，你能讓我進去嗎？」

老太太點點頭，挪出一條空隙，攤開手。

於是，許桑將紙袋子塞到她手裏，興沖沖地往裏走。

沒想到，他剛走進院子裏，老太太又舉起拐杖，朝着他的背又是一打。

許桑趕緊躲開了。他皺着眉，看着老太太。

「哼！」老太太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恨恨說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我家閨女就要生娃了，你竟然要拋棄她。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

說完，還想繼續舉起拐杖。

「師母，該去喝葯了。」孔碧薇走了出來，淡淡說道。

老太太嘟著嘴，「哼」了一聲，繼續啃着她雞腿，不說話了。

許桑痴痴看着孔碧薇，滿眼的深情款款。

自從他知道莫媞就是孔碧薇，他絲毫不避忌自己熾熱的眼光。但是，孔碧薇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他也無可奈何。

「碧薇，這幾天還好嗎？」他問道，「我讓人送來的補品收到了嗎？」

「嗯。」孔碧薇頷首，淡淡回道。

「碧薇，我……今天是來和你說一件事的。我要去……北伐了。孩子出生，我不能陪在身邊了。對不起，這是一個軍人的使命。」許桑吞吞吐吐的。

孔碧薇白了他一眼，「你去就去，關我什麼事？」

說完，轉身把門牢牢地閂上了。

許桑一臉無可奈何地站在那裏，對於女人，他總是少了些辦法。

突然，老太太走了過來，狠狠地用手敲了他一記，「小子，傻啊你，還不去哄她？」

「我……我進不去！」許桑委屈說道。

「你木頭啊！」老太太簡直急瘋了，「後院那裏有個窗戶，爬進去啊！記得，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哦哦！謝謝師娘。」許桑興奮說道。

老太太又是一臉木然，轉身啃著雞腿走了。

許桑二話不說，爬到了後院的窗戶邊上。

他爬了一半，孔碧薇就發現了，她大步走了過去，準備關上窗戶。

許桑敏捷地跳了下來。

「許桑，你快給我走。」孔碧薇果然紅着眼，臉上還有淚痕，「我都說了，你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

孔碧薇還沒說完就不說話了，因為一股強烈的氣息鋪面而來。

許桑很有技巧地摟着她，沒有碰到她碩大的肚子，手臂綳得緊緊的。

「碧薇，對不起。以前沒有成家，沒有牽掛。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有一個家，有一個女人是多麼幸福的事。我這次出門又會很久，所以，我不能看着孩子出生。對不起，對不起……」許桑柔聲說道。

孔碧薇一邊想掙脫他的懷抱，一邊低聲地抽泣著。

許桑只好將她抱得更緊了，「等我說完就走。」

「碧薇，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很失望。我走了，你好好保重。但是，我想最後說一遍，我愛你，孔碧薇。在冰冷的戰場上，有一個女人讓我挂念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孔碧薇沒有出聲，只是擦了擦眼淚。

許桑說完，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孔碧薇突然開口說道，「許桑，你要給我儘快回來。孩子的名字，由你負責取。」

許桑有點意外，但是又有點不確定。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他竟然就這樣跨了出門。

孔碧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許桑，你是不是個榆木腦袋啊？」

她失望地追了出去。

突然，一雙手摟着她的腰，將她帶進了房間里。

接着，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對不起，我是個榆木腦袋，錯過了太多。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許桑柔聲問道。

孔碧薇感覺自己有點天昏地暗的，她摸了摸自己紅暈的臉頰，想了半天，終於說道，「我答應你。不過，你所有的錢，一分都不許拿回去。」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我的人也是你的。」許桑連忙說道。

許桑說完，又把門關上，抱着他的女人，沉浸在她的甜美里。

房間里，一片柔情蜜意……

許桑，終於也有個名正言順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