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死了

老李死了

真的可以用自己的命換回一切?

蘇曉站在石台面前,看了一眼旁邊的棺材裏躺着的孫秀秀——孫秀秀為什麼會在這裏?當初既然遇上了那麼危機的事情為什麼還能把孫秀秀的屍體運到這裏?難不成屍體還會自己走?還是這墓室裏面有蘇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某種力量存活。

旁邊的棺材漆黑的外表讓蘇曉從心裏生出一股恐懼,腳像是釘在地上挪動不了。

棺材上面有五爪金龍,這裏面到底是誰?

「在我躺下去之前,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誰會選擇一個偏遠的山村作為自己永久沉睡的地方,蘇曉不明白,為什麼能夠有這樣規模的墓室的墓主人會選擇在這裏,按理來說,在那個時代的王侯將相墓穴都會選擇在黃河以北一帶,不會不遠萬里來到這裏。

剛才沙啞的男聲一直沉默,蘇曉開始慌了。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她自己胡思亂想的?

這不可能的!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如果你要用我來把孫秀秀的亡魂放走,我甘願在這裏,把她放走,還村子一個平靜,還蘇家一個平靜……」蘇家孫家還有遠在外的斛家,三家的命運連在了一起,現在,蘇家的人已經死的死走的走,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蘇曉不敢去想。

「……我是誰?我是誰?你在問我嗎?可是……我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話,就躺下吧,那個時候你將會看見過去的一切,包括五十年前的事情。」

「你說的,是真的?」

「為什麼我要騙你,來吧,相信我,走上來躺下去,來到我身邊。」

蘇曉看了一眼孫秀秀依舊和活人無二的身體,當年死的時候不過也才二十歲的年紀,如今……到了現在,還是當年的那副模樣。蘇曉發現,其實自己和這個孫秀秀一點也不想,或許唯一的關聯就是身上的蜘蛛胎記。

一咬牙,蘇曉走上石台,一步一步的踩着階梯上去,腦子裏亂鬨哄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她往前走,來到黑色的棺材外,蘇曉這才發現,上面竟然是打開的,裏面躺着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面容清秀,不難看出生前是怎麼樣一個帥氣的人,身高有一米八,兩隻手交疊放在身前,脖子上掛着一顆佛珠,緊閉着雙眼,嘴唇泛白,除此之外,格外引人注意的就是頭上的紫金冠。

裏面,有一半是空着的。

蘇曉扶著棺材,頭暈目眩,不知道為何,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過了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了。」

盯着棺材裏的男人看了一會兒,蘇曉爬進了棺材裏,躺在男人身邊,閉上眼睛:「我回來了……我來陪你了……」

穿過長長的墓道,孫桐和斛澤信四人終於來到主墓室的外面,一路上墓道頂部的壁畫幾乎把這個墓主人以前的平生全部畫出來了,而且裏面經常出現的女人就是……蘇曉的臉,和蘇曉一模一樣的臉。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一個數千年前的人和蘇曉一模一樣。

「這道門,能打開嗎?」

「我找找機關,不會打不開的。」

斛澤信開始在墓門周圍摸索著,上下左右都找了一遍,忽然發現墓門下邊有一個很小的孔,斛澤信立刻趴在地上,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鐵鈎,往裏面伸出,搗鼓了一會兒才勾住了背後的頂門石:「這裏面還是頂門石,你們在周圍看看壁畫有沒有新發現,我這邊要費一番功夫。」

「你小心些。」

孫桐叮囑了一聲,打着手電筒,向頭頂看去,上面的壁畫故事到了墓主人下葬后就沒有了,那個和蘇曉一模一樣的女人也不見了,並沒有陪葬,如果是當時的王侯,是極有可能跟着陪葬的,為什麼那個女人消失了?

而一邊的趙遠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滿心都是消失不見的蘇曉現在怎麼樣,無心去看那些壁畫。

「老李,你過來搭把手。」

「恩。」

斛澤信和老李兩個人合力把後面的頂門石給弄開,轟然一聲,門打開了一條裂縫,斛澤信和老李對視一眼:「孫桐,趙遠過來幫忙把門給推開。」

「來了。」

孫桐把手電筒咬在嘴裏,和趙遠一塊用力推門,快十分鐘才把厚重的門給推開足夠容下一個人側身過去的縫隙:「成了,我們進去吧,蘇曉應該在裏面。」

進到主墓室,空蕩蕩的主墓室和以前斛澤信接觸的主墓室一樣,這裏空的讓人害怕,而且四周的壁畫比之前的更詳細,有一些文字斛澤信盯着看了一天才能辨認出一部分,孫桐和趙遠老李什麼都看不懂,只能研究壁畫和四周的七盞燈——這裏有七盞燈,七個雙膝跪地的人像捧著燈座,有些奇怪的數字,一般來說,要麼是八盞燈要麼是四盞燈,因為墓室是四個角,不會出現說是有七盞燈的情況。

斛澤信拿着手電筒仔細的打量著,慢慢的走到石台面前:「這裏是西漢一個從歷史上抹去的人物,與武帝一樣的出生,可是母氏卑微,只能當作一般孩子來養大,成年之前就已經在殺場上有作為,與衛氏一門走得很近,因屠城一事入獄,后死在獄中。」

「什麼?」

「這人怕是漢武帝的弟弟。」

「不可能吧……」

「有些事情是沒有進入記載的,記載里的東西是有缺失的,這個墓主人被關在這裏怕是就因為當初的巫蠱之術,他因為與南蠻之地的人往來密切,屠城一事不過是一個借口,這座墓室就是修建來囚禁他的,死了也不讓他輪迴。」

費盡心思花了那麼多的力氣就是為了把人囚禁在這裏?

孫桐一怔,不再說話,跟着來到石台面前:「那和蘇曉一樣的那個女人呢?」

「……怕是他的姬妾或者,是來自南蠻地的女人,會蠱術。」

「什麼?那豈不是——」

斛澤信搖頭,這上面本來就記載不多,而且壁畫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全都是這個人的平生,所以斛澤信也不了解為什麼當時的那個女人沒有救出墓主人或者是跟着陪葬,而為什麼孫秀秀要成為祭品,是因為——

老李盯着墓室裏面的一切陪葬品,兩眼放光,想要伸手去拿,被斛澤信一把拉住。

「這裏的東西不能拿,蘇家的教訓還不夠深?」

蘇家的教訓?

蘇曉無意中拿到的木梳和銅鏡,兩樣東西就是一切的開端,開始……孫秀秀的魂魄出現,蘇家的慘死,還有……蘇曉現在的消失,木梳和銅鏡就是從這種墓中出來的,這一切都是起源於這座墓室。到底是什麼願意,什麼詛咒讓三家人的命運連在一起。

墓室裏面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斛澤信一驚,弓著身子,做出防禦的姿勢,盯着眼前的石棺——聲音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噓。」

孫桐盯着石棺,眼睛卻不受控制的看向旁邊的黑色棺材——蘇曉呢?這裏是主墓室,蘇曉不在這裏,在哪裏?

石棺里的動靜漸漸變小,斛澤信小心翼翼的上前,往棺材裏面一看,瞪大眼睛:「孫、孫秀秀!」

「什麼?!」

聞言趙遠孫桐立刻幾步衝上來,往石棺裏面一看,孫秀秀閉着眼睛躺在那裏,一身火紅的嫁衣,臉上是美艷的妝容,而且就在四個人圍上來的同時,屍體發生了變化,迅速脫水,本來和常人無異的臉一下子變成黑色,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成了一具乾屍。

孫桐倒吸一口涼氣,握着手電筒的手收緊了:「怎麼會這樣?」

趙遠看向斛澤信問:「不應該,雖然我不明白,但是屍體一直都是這樣放的,不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出現才會脫水乾屍化,否則早就該這樣了,會不會是這棺材有什麼機關?我們不小心碰到了?」

「丫的,這太邪乎了!」老李罵了一聲。

斛澤信卻有些不安,拿出包里的羅盤,發現這裏並沒有不幹凈的東西,說明孫秀秀的魂魄不在這裏。

孫桐拿着手電筒四處張望的時候,忽然間看到進來的石門正在合攏,大驚喊道:「門,石門在合攏,這門這麼光,我們就算是有五十個人也拉不開!」孫桐喊了一聲,其餘的三個人看向石門,斛澤信幾步跳下去,想要把東西卡在門縫中間已經來不及,收不住腳步,直接撞上去:「嘶——!」

糟糕,這下門關上,光滑的門上根本沒有用力的地方,往回拉根本不可能。

「怎麼辦?」

「不會的,這裏肯定還有出路,不可能只有一條出路。」斛澤信回答了趙遠的問題,立刻恢復鎮定開始在四周找出口,一時忽略了見財心起的老李。

「啊——!」

老李的慘叫聲讓正在專心找出路的三人立刻看向聲音來源,發現老李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石棺邊上,姿勢奇怪,像是——斛澤信暗叫不好,衝上去時,老李軟軟的趴在石棺上,已經沒氣了。

「死了。」

這下孫桐和趙遠都說不出話來,心裏只剩下震驚和遺憾。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老李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這間主墓室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這棺材……」

「找到出口和蘇曉要緊,老李……待會兒找到出口帶他出去。」

「恩。」

孫桐一轉身,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旁邊的黑色棺材,棺材很高,有一米四左右,孫桐往棺材走了幾步,拿着手電筒往裏一照,心一下涼了——蘇曉?!

「蘇曉、蘇曉在這裏!」

斛澤信和趙遠圍過來,兩個人往裏一看,蘇曉躺在棺材裏,閉着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而旁邊的男人——正是壁畫上面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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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中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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