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門

溫嵐拉過溫實初,細看他的眉眼神情。離家不過兩日,卻似是隔了千山萬水。

「阿姐。」溫實初很不好意思,卻不像小時候絞骨糖般在溫嵐懷中扭。雖然他只是七歲的小爺,已然知道在姐夫面前給自己姐姐留點面子。

「初兒快來拜見你姐夫,如此成什麼樣子。」溫遠道卻將不悅直白表達了出來。

他是他唯一的兒子,將來能夠養老送終、打幡摔盆、光耀門楣的兒子。即便再不喜歡也改變不了這事實。當年他以為還會有旁的兒子,如今倒是用上了心。況且這孩子雖與他不親,倒乖巧懂事、年少早慧。孩子怎麼長還不是端看長輩如何養,只要他有意,總能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岳父說哪裏話,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禮。」殷軒離道。

不過溫嵐聞言還是放開了溫實初,七歲的小人兒正了正衣襟,上前畢恭畢敬給殷軒離行了個禮。

「姐夫。」溫實初說。

「父親。」溫嵐也斂眉躬身給溫遠道見禮。

溫遠道唔了一聲。

「好了,大家都站在這裏做什麼。快進屋,快進屋。」還是姑母溫秀芝出面解了圍。溫遠道也就收了一副嚴父臉,喚殷軒離進了書房,溫秀芝則領溫嵐進了內室。

「姑爺對你如何?」拉過溫嵐的手,溫秀芝問。

溫嵐面色一紅,低語,「挺好的。」

「那就好。那她屋裏可有通房,都是如何安排的?你不要總顧念著如今兩人感情好,該防的也要防住。雖說哪家哪戶都少不了這些玩意兒,可他若是敢弄出個庶長子,咱們家可是不依的。到時你不好出面,盡可將這壞人交給姑母來做。鄭家雖不濟,好歹你父親也不是以前那般。」

這本是至親之人才會說的話,如今可見溫秀芝是真疼溫嵐,才會這般。

「嵐兒知道,勞姑母為侄女兒操心,嵐兒心中不安。」溫嵐說完將身子靠了過去。

「那也是你這孩子招人疼。如今趁着你們感情好,儘快給殷家開枝散葉,有了一兒半女傍身,這才算站穩了腳跟。」

溫嵐知道這也是姑母的肺腑之言。

「表哥和表嫂今日怎麼沒來?茗玉表妹呢?」

半年前鄭澤榮剛成了親,媳婦兒是溫秀芝挑的,溫婉端方,很趁她的心意。

「你大哥哥去了地方商號巡查,你嫂子管着家就沒讓她過來。再說就你妹妹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鄭茗玉體弱,三不五時便要頭疼咳嗽,為此,溫秀芝可沒少操心。

「姑母莫要着急,上次千金堂開的藥方不是說還不錯?慢慢調養一段時間總會好的。」

「好孩子,確是我心急了。」

「關心則亂,如果我母親還在,定如姑母一般疼愛我們姐弟無二。」

「大嫂的確是世上難得的好女子。」

說到此,兩人皆有些唏噓。都在想那個溫婉卻命運多舛的女子。溫嵐卻又想的更多,想到何時才好讓她那個偽君子的父親下去與母親做伴。不過恐怕他去了母親也是不滿的吧,恨得此生不想見。

此時書房,溫遠道正襟危坐,頗有些道貌岸然的儒雅模樣,問,「賢婿常於內廷行走,最近有些傳言不知賢婿可曾聽說?」

殷軒離因蹴鞠賽一事並不太看得上溫遠道的行事,後來私下又有些調查,便連其人品也不喜歡了。說白了溫遠道就是一個汲汲營營的小人,陰錯陽差入了皇上的眼而已。雖然後來因為溫嵐之事,皇上並沒有遷怒,可也就如此了。想要再進一步,終其一生也再難,搞不好哪天皇帝就又不滿了清算起舊帳來。只是這形勢,他這個岳父大人似乎還沒看明白,總想着折騰一番。可他卻不好看他繼續上竄下跳從而累及家人。

「既然是傳言,岳父大人還是不要輕信的好,不過一些人閑極無聊捕風捉影罷了。」

「賢婿此言差矣,事出未必無因。所謂無風不起浪,今上……」

「岳父大人,小心禍從口出!」殷軒離截斷了溫遠道的話。從龍之功又豈是那麼好貪圖的?一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被殷軒離截了話頭,溫遠道自覺失了面子,黑沉着一張臉半天不再吭聲。正好管家進來回稟午膳已經備好,這才不耐煩地喚小丫頭去催溫秀芝和溫嵐。

溫家人丁稀少,正經的主子沒有幾個,所以也就不拘男女,大家圍坐在了一桌。溫嵐看溫遠道面沉如水便知其心中不悅,可她沒有興緻去猜測原因,更省了去表演父慈子孝。好在這時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安安靜靜用完了膳也就罷了。

鄭澤榮外出,溫秀芝記掛家裏,用過午膳就回了鄭宅。溫遠道還因上午之事生氣,也不理二人,一甩手回了屋。溫嵐則去找溫實初,今日回門兩人還未好好說話。

如此日落之前,溫嵐和殷軒離也就回到了殷府。即便是三朝回門,新嫁娘也不可在娘家待太長時間。而溫家除了小弟溫實初,也着實沒什麼可讓她挂念的。現在家中沒有閑人,初弟身旁又有張嬤嬤服伺,她也放心不少。

先去了老太太屋裏,正好大老爺和大太太也在,就一併請了安。隨即殷大老爺喚殷軒離去了書房。大太太眸光閃了幾閃,終究沒有開口。

「親家老爺可好?」老太太問。

「父親好的很,還托我問老太太安。」

「那就好。聽說親家少爺已經開了童蒙,可曾想過換個先生?殷家族學雖比不上官學,但教童蒙的師傅是極穩妥的,又不似官學都是些學究古董。」

溫嵐不想讓人覺得她剛嫁過來便全部依靠婆家,便婉拒了。再者她也覺得溫實初如今這個師傅很好,很能因材施教,初弟自己也很歡喜。

老太太留溫嵐和大太太用了晚膳才放人回去。期間殷軒離和大老爺並未回來,說是兩人一起出門了。據溫嵐所知,殷軒離從吐谷渾回來便卸了職,如今還未有新的職務下來,這麼急匆匆趕出去不知是何事。

用完晚膳溫嵐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直等到戌末亥初也沒見人影,便收拾一番先睡了。夜半朦朧間,感覺半邊身子一沉,溫嵐睜開眼。

「吵醒你了?」殷軒離低語。

「沒有,易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晚膳用了沒?我去給你做點宵夜來。」說着就要起身。

殷軒離按住她雙肩,「用過了,小心着涼。」

輕薄的紗衣遮不住瀲瀲春光,殷軒離眸色漸深,不自覺連呼吸都重了起來。本是新婚燕爾,原來顧著溫嵐的身體不敢再孟浪,如今暖玉溫香在側卻再忍不住了。手慢慢撫了上去,輕柔的似有魔力,在溫嵐身上心頭炸燃一朵朵煙花,絢爛似火,而兩人便在火焰中沉淪。

這才是小露香肩月半明,紅綃紗內夜未眠。

清晨,溫嵐醒來,起身時只覺渾身酸痛,點點梅花綻放在凝滑裸露的香肩上。才知新婚那夜殷軒離實在是隱忍了。否則第二天她定然爬不起來敬那杯媳婦茶。

侍書見了有些臉紅,半煙卻誤會殷軒離太薄情,居然暗下黑手。

「侍書,幾更了?」溫嵐邊整理衣裝邊問。

「奶奶,卯正了。得快些了。」

「這麼晚了,怎麼不早點叫我?二爺呢?」

「二爺一早就起了,去了演武堂。就是二爺不準奴婢叫的,說讓奶奶多休息會兒。」侍書遞過青鹽。

溫嵐拿綁了鬃毛的牙刷蘸着青鹽刷牙,心想男人果真比女人強悍,昨晚那般瘋狂索取,一覺醒來依舊精神百倍。這樣的體質實乃先天差異,她想強求也強求不來,倒不好再糾結了。

「奶奶,二爺說一會兒和您一起去給老爺太太請安。」

「知道了。」

殷老太太上了年紀喜歡清凈,故而免了眾人的晨昏定省,只在每月初一十五去一趟便是。倒是大太太那裏,一日三省必不可少。經年的媳婦熬成婆,誰家也不曾例外過。

待溫嵐整理好衣裝,殷軒離也一身利落回來了,想必是在演武堂收拾過了。溫嵐瞥一眼有些鬱卒的箐紅,沒有吭聲。

小妾能不能上位端看男人願不願意,如果男人自己潔身自好,再有心機的女人也成不了事。

兩人出了屋子,殷軒離伸出手,勾住溫嵐的手指。溫嵐先是面色一變,掙了幾下見掙脫不開便坦然接受了。她不是那古板的閨閣女兒,自家夫君對自己愛重有加卻還偏要裝出一副生人勿近模樣的是傻瓜。再說衣袖寬大足以將這可疑的行跡隱藏,外人看來無非是兩人離的近了些而已。

兩人剛進松明堂,就聽見屋裏傳來一陣脆響,好像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接着有小丫鬟急匆匆走了出來。

「二……二爺,二奶奶。」小丫鬟裙擺上滿是茶漬,招呼也打的磕磕巴巴的。

溫嵐瞅了一眼殷軒離,只見他面沉如水,已然沒了方才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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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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