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似是而非

39.似是而非

她編輯完,反覆看着幾個字又全部刪除了,把手機重新放回大衣口袋裏。在她昏昏欲睡時,大門邊終於有了動靜,混合著雨聲格外鮮明,兩束光照的她睜不開眼睛,她欣喜,其森回來了?

其森把車泊好,下車,大踏步向她走了過來。以尋見到他,又欣喜又害怕,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劃開雨水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走過來的人。

黑色的大衣在風中反覆,西式禮帽下一張冷峻精緻的臉傾城傾國,似水浸玉的黑眸平淡卻又藏着深情,像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讓人目眩神迷又甘願沉淪。緊抿的薄唇如刀鋒般彎起,他看着對面的這個依舊瘦弱的女人,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

以尋鼓起勇氣奔向雨中,急急向他撞了過來,差點撞到他懷裏,說了一句你討厭,而後又突然跑掉,向寶馬車跑去。

其森被她的樣子感染到,跟上她,一把把她拉了過來,以尋一個踉蹌又跌入他懷裏,以尋死命掙脫:「你拉着我幹什麼?原來你藏到這裏來了,好了我放心了。」

其森不管她,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炙熱的唇就這麼如雨般落了下來。以尋嘆了口氣,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過了會,她的雙腳突然離地,驚慌的睜開眼,其森二話不說已將她抱了起來,她縮著脖子又向他懷裏擠了擠,其森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亂動。」

以尋像只靈敏的小狗一般使勁嗅了起來,皺起了眉,其森抱着她走進大門,取出鑰匙,以尋抬起眼睛問:「其森,你身上什麼味道,好香。」

其森繼續開鑰匙,笑笑:「沐浴露。」

以尋笑着說:「好香。等會我一定要去看看什麼牌子的沐浴露這麼香。」這分明是女人香。

其森剛開了門,以尋便一用力,雙腳着地,向衛生間跑了過去,而後探出腦袋:「其森,我先洗個澡。」

過了會,她又拉開浴室門,對着外面喊:「其森,我沒換洗衣服。」

其森無奈放下報紙,從自己衣櫥里拿出一件白色襯衣。給她遞了過去。以尋穿着他的白襯衣走了出來,空調開得很足,以尋光着兩條長腿,在其森面前晃來晃去,晃了會奔到其森面前,拉着其森的手,拉他過來,讓他聞聞,天真的問他:「香不香?」

其森笑了一下,指腹刮過她的臉頰一把拉過她,拉在懷中,一張臉漸漸靠近她,說:「很香。」

說完,唇已經落了下來,以尋卻偏頭,唇落在她臉頰,她伸出手,在他懷中推了一把,嬌羞的說:「快去洗洗,不然感冒了。」

等其森從洗浴室出來,卻已經不見以尋的身影,遍尋不著,卻聽到外面隱隱的引擎聲響,一束光亮從窗枱邊一閃而過,他拉開門追了出去,只穿着浴袍的其森在雨中淋了一會,眼睜睜的看着以尋乾脆利落的開車而去,留給他一個絕塵的車屁股。

他打她手機,以尋接聽,「其森,你是個騙子。」然後便切斷了電話。

其森愣愣地聽着忙音,放下手機,把手機摔了個稀巴爛,踢了沙發上的杯子,啪的一聲摔碎了,刺耳的聲響起,許久了,其森未這麼動怒,那種無法發泄的疼痛,心中燒着了般,他狠狠地砸了梨花木茶几一拳,而後窩在沙發上閉目。

外面的雨依舊漂著,其森突然一驚,穿好衣裳,驅車開了出去。

雪園烏黑一片。只有走廊開着一盞暈黃的燈,遠處的山巒暈染成一幅水墨畫。他下車急步走向二樓。四處找以尋,卻不見以尋得身影,其森越來越焦急,以尋一向自製冷靜成熟,她這樣,是他太過分了嗎。

等他終於在酒窖見到喝的醉意迷濛的以尋,他的心口突然一痛,抓住她的小手,溫柔的說:「以尋,起來。」

以尋看不清他的人,只是小手在他的手心不斷地撓著,像是小貓的尾巴,痒痒地,她口齒不清的說:「是...其....森嗎?你....回.....來了。」

其森點頭,要把她拉起來,以尋順着他胳膊抱着他,定定地看着他:「其....森....你不會走了?」

其森聽到這話,心中又是一痛,點頭,卻又聽她迷迷糊糊地問:「你,沒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嗎?」

其森沉默會,見她使勁掙扎,抱住她,看着她,一字一頓說:「我見過她,但我並不知道......」說了會,其森又開始沉默,她瞪着他,她不信任他?

以尋聽的卻不是很清楚,她擺擺手,哈哈哈哈大笑,笑出淚:「我要睡覺去了。」

其森抱着她,「你沒有什麼向我說的嗎?」

以尋閉目,低喃:「沒有。」

其森冷笑,抱着他的手緊了緊,緊了緊,終於以尋嚷了起來:「痛......」

其森突然加快步伐,把她朝大床一扔,然後重重地壓了上去,以尋啊的一聲尖叫,便沒有了聲音。

以尋摸摸有點頭痛昏沉的腦袋,直到看到鐘錶指向八點,她才驚呼一聲下床。昨日的記憶有點模模糊糊,依舊未見其森的蹤影,以尋想昨天一定是做夢了。她回來雪園便又睡著了,怎麼會看到其森。

這樣過了幾天,以尋覺著不是辦法,始終放不下心,她決定今天去找其森,臨近中午,以尋拎了一早做好的便當,去找其森,車子泊在其森公司總部大樓附近,她對着鏡子看了看畫的完美的韓式妝容,又抹了下SYL正紅唇膏,給自己打氣,優雅的下車,撩撩新做的長捲髮,擺上最美的微笑,一輛車呼嘯而過,掀起她裙子一角,有點當年瑪麗蓮·夢露的味道。口哨聲吹起,一群路過的年輕人齊齊向她看去,她低下頭,「春光乍現錯時間了吧。」她用手小心翼翼不著痕迹的壓了壓裙子,便走着貓步,一步步向其森所在的大樓走去。

等待的時間有些讓人心焦,以尋激動又踟躕,等到綠燈快臨近10秒,她才跟着人群亦步亦趨。

只是過了幾秒,她又轉身,奪眶而出的眼淚幾欲奔出。眼前晃蕩的是蘇凝萱凝視其森的如花笑顏。像是千萬條冰棱向她扎了過來。

以尋覺得天旋地轉,難以承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她鑽進車子,把車開走,她不知道到哪裏去,像只幽魂。只覺得他們的笑容一直在眼前晃蕩個不停。晃碎了所有的影子,也晃碎了她的夢。

她下車,索性坐在車身上,對着落日發獃,酡紅的夕陽在山頭漸漸淹沒,四周唯有鳥撲翅著歡騰飛過,她靜靜地看着日落連尾巴也消失不見,手機鈴聲震耳欲聾。

她嚇了一跳。半個小時后,一輛銀色的平治緩緩開了過來。邵易桓下車,站在她身邊,問她:「你要在這裏過夜嗎?」

以尋這才回頭一愣,見是他,自嘲:「我還不想成為豺狼的晚餐。」

「那好,走吧,先吃好自己的晚餐。我知道這附近有家不錯的山莊。」邵易桓說。

以尋本能的拒絕,她甚至沒來得及問邵易桓為何出現在這裏,邵易桓卻已經拉着她下來,以尋眼珠子轉了下說:「邵總,幫我拍個照。」

邵易桓接過她的手機,認真給她咔擦咔擦拍了幾張照片,鏡頭裏的以尋擺着可愛的POSE,像個調皮的孩子,邵易桓乘着她不注意,傳了一張到自己的手機里。

以尋看到照片挑了一張最滿意的,PO到朋友圈,加上文字,這邊風景獨好。發完朋友圈,她便跳下車子,追隨邵易桓的車到達附近的山莊。

其森翻着手機,刷朋友圈,就刷到以尋這條,這個女人自從開慣了這輛車,哪裏都能開,連荒郊野嶺也不放過了。他立刻便拿起大衣從辦公室走了出去。匆匆離去的背影,恰好被坐在車裏的蘇凝萱與顧騫看到,蘇凝萱忙發動車輛,一雙大手按了上去,只見顧騫對她搖了搖頭。

其森驅車到達以尋剛剛的落腳點,天色黯淡,暈圓的月掛在山頭,灑下淡淡清輝。未見到以尋,其森打以尋電話,以尋未接。

其森思忖了會,進入山莊里一家雕樑畫棟古色古香的餐廳,玄關處的風鈴清脆悅耳,早有穿旗袍的服務員迎了上去,他穿過迴廊,流水潺潺,前面傳來清脆悅耳的笑聲,像是以尋的聲音,原來她可以笑得這麼快樂,他大喜又有點生氣,大踏步流星般走了過去,他撩開珠簾,拉開門,以尋穿着漂亮的套裙,長長的發垂落胸前,他送她的鑽石項鏈露了出來,隱隱見一截雪白的肌膚,她美的渾不自知,此刻若有其他男人在場,他一定會裹住以尋立馬離開現場,他不自覺浮起溫柔的微笑。以尋在逗弄一隻雪白的博美,另一頭坐着一個清秀的女人,眉目如畫,瓜子面孔,杏仁眼兒,櫻桃唇,長的很有古典韻味,可是行事風格卻跟她的氣質有些不搭調,女人先見到了他,像是親見心中崇拜已久偶像,掩飾不住驚喜:「陸其森?」

以尋抬頭,掩去嘴角彎起的笑意:「其森?」再看楚瑤的表情,問:「你認識其森?」

楚瑤抿嘴笑,「陸大BOSS,全雌性生物偶像,誰不認識?你家老公來接你了,我看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楚瑤抱着小博美起身,離開時向以尋眨眨眼,經過其森身邊時,眨了下眼睛,便一蹦一跳走出門外。她走到一個水池邊,水池裏養著千條彩色錦鯉,邵易桓餵魚,看樣子閑適慵懶,楚瑤上前,嬌笑着說:「表哥,該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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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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