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撿個鑽石男(捉蟲)

半路撿個鑽石男(捉蟲)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涌動的情緒在剎那淹沒的不能自已,其森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眼波泛起潮濕,臉色鐵青深沉,倨傲的下巴揚起,閉上眼,深吸口氣,冷冷的說:「早點睡覺吧!」

「其森,我們是夫妻!」他要過她,然而就連她這麼懵懂的女人,都知道那裏沒有情緒與感情,一直很死板規規矩矩,像是完成某項任務。

其森把她死死地壓在身下,掐的她身體生生的痛,粗糲的指甲刮過她嬌嫩的臉頰,聲音冰冷無情:「你想怎樣?」

以尋閉上了眼睛,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頭痛欲裂,她也沒了興緻,側過臉,咬破了唇,有一絲血腥味,擺擺手:「沒什麼。我累了。」

其森仔細的看了看她,而後迅速撤離了她,以尋揉了揉左腦勺,吸了吸鼻子。而後一把摸過自己的臉。她想做什麼?如果有一天他明白了,也許就不會這麼問她了。

天已放晴,其森已經不在,房間內有點空落,以尋睡飽了一覺,頭痛沒了,神清氣爽,雖然昨天有點不愉快,但是來日方長不是嗎?簡單的吃了些早餐,張媽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偷瞄電視兩眼。

以尋咳嗽了一下,張媽一驚,等以尋轉身,又偷瞄起電視來。以尋披着大衣推開門,凌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滿眼銀裝素裹,松樹上壓着一蓬蓬雪,幾隻鴿子飛過,雪花簌簌落下。

腳下是咯吱咯吱的雪聲,劉叔在院子裏掃雪。看到她恭敬的叫了一聲:「陸太太。」

以尋心內一驚?陸太太?四周看了看,方才尷尬的笑了笑點了點頭,陸太太不就是自己么?

扣好大衣沿着一條小徑,以尋掩飾尷尬向前走了開去,晶瑩的白中,一條醒目的公路開闊起來,不知不覺走到了公交樞紐站。竟也是走了半個小時。

以尋看了看別墅的方向,雪白的屋檐,叢莽的林山。遙遙以對,那是她今後的家了。她不知道能在那裏住多久,然而,她會盡最大的努力。

沿着公交樞紐站台的小徑向前走,小徑旁野草沙礫子被雪覆蓋着,叢生著不知名的荊棘林。如今覆著晶瑩的雪,更是不辯名字。她是怎麼跟陸其森糾纏在一起的呢?

說來這裏是他們開始的地方呢!

那日的天氣並不好,似乎很應景的下了潮濕的雨,她很醒目的記得那天是11月10日,街道上到處飛著金黃-色的銀杏葉子,像是如蕊疊浪。她穿着藍色大衣站在銀杏樹下,像濃墨重彩的油畫,巴巴的等著方臨聲,方臨聲看到她,眼睛一陣潮紅,咬咬牙,狠狠心,大踏步向她走了過去。以尋尷尬的笑了笑:「我恰巧路過,所以來看看你。」是啊,他們蠻久沒見面了。

方臨聲猝不及防的拉過她,緊緊地抱住她,像是把她嵌在骨肉里,他在她耳邊低喃:「以尋,對不起!」他倏然放開她,用袖子粗魯的抹了抹眼睛,眼眶有點紅,以尋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他的樣子驚嚇到了,心臟一縮。分手的話就是那個時候吐出來的。方臨聲說他喜歡上別的女人了。她能帶給他沒有的東西,而她不能。

她眼眶潮濕了,有點紅,難以置信的吃驚看着方臨聲,這種事情本是稀鬆平常,可是臨到自己頭上,還是很難堪難過,她看着胸前飄揚的方臨聲送的紅色圍巾,氣的一把拽了下來,狠狠地甩在方臨聲頭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呵呵,對不起,不過因為給不起。她嫌惡的覺得剛剛的那個擁抱,很噁心。連問個清楚都不想了。是啊,找一個富家女,可以少奮鬥幾十年,這是人家的選擇,她何必再自取其辱。

方臨聲想一把拉過她,卻落了空,她已走遠。

她跟方臨聲在一起並不是很長,半年,然而,她是準備嫁給他的,她很心痛。以尋從包里掏出為他準備的禮物,狠狠地丟進了垃圾桶,失魂落魄的上了一輛公交,刪除了方臨聲的所有信息。而後把頭埋在膝蓋中,肩膀偶爾抖動一下。不知不覺睡著了。

徒然的公交報站聲響起,她一驚,過站了,渾渾噩噩茫然的下了車。天已經黑了下來,雨停了,暗黑的雲依舊層層壓城。四周闃寂。

茫然的向一邊的街道走去,一腳踩在泛著白光的水坑裏,她的靴子濕漉漉一片,褲腳上沾了幾滴泥巴,她終於哭了起來,茫然不知所措走到了一個巷子,前面打鬥的凌亂身影,驀然闖入眼帘。

她的手碰著濕冷黏滑的牆壁,一瞬不瞬盯着巷子裏打架的兩人,兩個都是身姿挺拔的俊帥男人,在她愣神的時候,一個男子的拳頭啪的打向另一個男子,結束了戰鬥,站着的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甩了甩頭,整了整大衣,向一邊的汽車走去,車燈亮了,是一輛黑色的賓利。

車子劃過男子的身旁,一束馬蹄蓮狠狠地甩在倒下的男子身旁。車子很快不見了身影。以尋想叫救護車就離開,她轉身,顫抖著撥著號碼,可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周圍黑黢黢的。順着路,她跌跌撞撞走到男子的身邊,那男子正睜著一雙狹長的漆黑眼睛死死盯着她,這個女人眼眶透紅,臉上猶有淚滴?她......男人身體顫抖了一下,摸了摸眼睛,面前一片血霧,他的額頭往下滴著血,觸目驚心。

以尋渾身一震,顫抖著問:「你,你不要緊吧!」

男人深邃的眸子覷她一眼,抓住她的手臂,抓的她緊緊地,她有點吃痛,皺了皺眉,卻沒推開,男人閃著寒冷的眸子,露著桀驁的光,惡聲惡氣的:「死不了,扶我一把!」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他叫陸其森,陸其森出院后。以尋上班的時候,便經常莫名的收到花,有時候是從荷蘭空運來的鬱金香,有時候是保加利亞玫瑰。她的同事都知道有一個神秘有錢的公子哥追求她。公司免不了竊竊私語閑言碎語,或者說一些捕風捉影的難聽話。有些不明所以的同事更是嚼爛舌根,跟風擠兌她。

她淡淡一笑,一個方臨聲已經讓她頭痛不已,卻又來一個更惹不起的陸其森,陸氏集團掌舵人,這種人實在跟她這種階層的人毫無牽扯關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從不肯攀附。雖然她心比天高然而命比紙薄,混跡職場這些年,兜兜轉轉,依舊兩袖清風別無長物。因為她的性子太執拗,不肯將自己也染上那抹一絲黑邊,哪怕一點,都覺得污穢不堪。

其森約到她吃飯是在一周后,她終究拗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出了寫字樓,其森的騷包黃-色蘭博基尼晃瞎人的停在她面前。眼睛眯了眯,深吸一口氣,以尋力圖綻放友好的微笑。卻似乎有點精疲力竭,那一個笑比哭還難看。

其森已經打開車子,露出一張俊臉,「難得,計小姐今天賞臉。」

以尋不想惹來更多麻煩,便就勢坐了進去,她離他很遠,他掏出香煙,拿着打火機咔嚓一聲,橘色的火苗閃爍,襯托他更為俊美的容顏。他的臉湊了上去,利落的吸上一口。煙霧繚繞中,他說:「計小姐,喜歡吃什麼餐。」

「清淡點吧!」以尋扭頭淡淡的說,注意到他的手腕有一枚銅錢大的舊傷疤。他似乎並不忌諱她看到,感受到她的目光,其森淡漠的看了一眼,眼眸中似乎有嘲弄。「過去留下的,褪不掉了。」

以尋別開臉,並不多問。那一天吃的是法國菜,其森只是問了一些她的情況,她話不多,沉默端莊,有點心不在焉,以及膽戰心驚。面前的男人,她覺得,距離跟她很遙遠,應付起來都有點讓她力不從心。她吃了一口蝦仁,輕輕咀嚼咽了下去,潤了潤唇,突然抬頭,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有點諷刺的問:「你是在追求我嗎?」

其森笑了笑,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笑,不,也許不是,模糊的記憶像是雲霧一般。他笑的很好看,像是幽曇綻放:「怎麼,不可以嗎?」

以尋笑了,但笑的很,很無奈壓抑,緊緊地握著湯匙,反覆的攪著湯:「我沒有方面的打算。」

其森瞭然的點頭,為她重新盛了一碗湯,雲淡風輕卻擲地有聲:「沒關係,我可以等。」

以尋突然恍惚了一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她皺皺眉,啪地放下湯匙。聲音有點尖銳:「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看上我?也許是好玩,也許是什麼,鬼知道,但我告訴你,我跟你不可能。」

其森擰眉看了看她,一把拉過她,勒的她胳膊生痛,他的鼻子近乎貼着她的鼻子,呼吸撲在她臉上,熱乎乎的。看到她眼裏的恐慌與憤怒,他放開她,淡淡的說:「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在愛情上,就只有男人女人而已。」

他很聰明,知道她在疑慮什麼。然而,也只有這樣從不擔心溫飽的人,才有霸氣說的出這話。

他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推送給她,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太瘦了!」

以尋斂下雙目,收起情緒,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瘦削的身材,不客氣直往嘴裏塞食物,不吃白不吃,這個混蛋,倒是要看看他究竟玩的什麼花樣。

一路無話,以尋卻因為其森,失眠了。煩躁不堪。後來又跟其森見過幾次,直到有一天,其森包了一個西餐廳,向她求婚,那石破天驚的一刻。她才知道,這個遊戲不對,不能這樣玩下去了。她難以自控,倏的站了起來,幾乎是失聲喊道:「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其森定定的看了她一會,緩緩道:「因為你很適合!而我家裏人逼我不停相親。」

以尋苦澀的笑了一下,想起上次家裏同樣問她什麼時候結婚,她甩了甩頭,甩去那抹苦澀,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沒想到你們也有這樣的苦衷。」她喝的有點急,咳嗽了幾下,冰冷的液體順着喉嚨流進胃裏,有點難受。她喝了點清水,順了順胸口,滿臉通紅一言不發的瞪着他。

「我也是人。我知道你身家清白,性格溫順純良,而我不喜歡麻煩。」其森遞給她紙巾,淡淡的指出,毫無情緒,像是說着一件毫無關聯的事情。

「你調查我?」以尋的手指掐着手心,憤憤然說。

「是,我要娶的女人自然會做一點調查。沒關係,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考慮。」其森緩緩說道,臉上是一種從容的微笑。那一刻,她突然恨透了他運籌帷幄的沉着與自信。

她捋了捋鬢角的發,突然撈起旁邊的一束紅玫瑰向他砸了過去,恨恨地說:「考慮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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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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