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捉蟲)

第一場雪(捉蟲)

夜幕降臨,下了稀薄的小雪,寒風中有一點料峭的冷意。

以尋的臉龐籠在大衣里,只露出小小的腦袋,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有點頭暈目眩,眼眶有點痛,有點想——嘔吐。雪落在雍容華貴的狐狸毛上,瞬間隱沒。雪花擦過髮鬢,一絲寒涼浸染。

以尋獨自在街道上行走,雪花飛舞里,城市的霓虹燈像是暗夜中的螢火蟲,劃過的車水馬龍聲響,很快淹沒。以尋與歡聲笑語的人群擦肩而過。在一家內衣店門口站定,定定看着璀璨燈光下,各色薄透蕾絲內衣。雪花沾到髮絲上,以尋眼睛有一點迷濛,一點晶亮一閃而過,濕漉的像是小鹿的眼睛。她伸出纖白的小手輕輕推開了門。

老闆娘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濃妝的臉上透著一股精明,瞄了一眼來人,馬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您是要內衣還是睡衣?儘管看,新進了好一批性感的蕾絲內衣.....冒昧問,您結婚了嗎?」

以尋臉瞬間紅了一下,點了點頭,想着她是背着新款的LV,果然招待不同。她對老闆娘客氣疏離的笑了笑:「我自己看看!」

以尋掃了一眼四周,目光在另一排架子上定格,猶豫了會大踏步在那排衣架前站定,刷的拿了兩件,快步走到櫃枱上結賬。

老闆娘瞭然的看了她一眼,說:「夫妻嘛!就應該增加點情趣,您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再給您挑兩件更性感的?您這等姿色的女人,穿了這些個優雅性感的蕾絲,我敢打包票,您老公一定無法抗拒欲罷不能啊!」

以尋臉更加紅了,耳朵根子都騷紅一片,忙擺手:「不用了,這就挺好的!」

老闆娘瞄了眼她拿的兩條,精心包裝好,用精緻的手提袋子裝着,說:「你這兩條挺中規中矩的。」

以尋訕訕地笑了兩下。又瞄了眼架子上的一條黑色丁字型蕾絲,耳朵又紅了。

「打完折七百八。現金還是刷卡?」

這麼貴?以尋砸舌,雖然也知道市中心某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店,衣服的價格卻讓人不敢恭維,就像上次她隨意翻了一件小蕾絲內褲,一千八,讓她嚇一跳,以為是維多利亞的秘密呢。卻是個並不知道的牌子。也許她孤陋寡聞吧!最後她還是隨意看了看就溜了出來。

現在聽到這價格,還是心有餘悸了一下,心內掙扎一下,以尋咬咬牙狠狠心,掏出錢包,數數現金,不夠,剛剛去看醫生,又吃飯,也沒花多少錢啊!以尋嘆口氣,摸到那張信用卡,手指在上面摸索了一下,而後拿出信用卡,潤了潤嘴唇:「刷卡!」

其森收到了一個短訊。他打開看了看,是一條刷卡信息,冷凝倨傲的眼眸閃過一絲詫異。擰眉,手肘支著窗沿,看了看窗外,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這也是他們結婚以來,她第一次刷這張卡。

迅速拎着袋子走出內衣店,以尋深吸口氣,還好今夜他不在家,抬頭,已經分辨不出天的顏色,雪下大了,地上覆了一層淡淡的白,人群中稀疏的影子晃動,風挾裹着雪與殘葉。寒意入侵,以尋把凌亂的髮絲掖到腦後,緊了緊大衣,招了倆計程車,頭暈的更厲害了。

以尋回去洗漱了一下,吃了葯,便窩在被子裏睡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樓下汽車劃過地面的轆轆聲響,漸漸擴大,以尋心內一驚,突地掀開被子,光着腳跳將起來,擰開燈,拉開窗帘,站在窗口,看着樓下,白茫茫的雪中,一輛越野路虎漸漸地劃開雪霧,向車庫方向開了過去。

雪霧中,其森的俊顏像是午夜中的幽曇。

以尋趴在窗枱邊,看了會,樓下沒有了聲響,只余寒蕭的嗚咽。

以尋裹了裹絲綢睡衣,整了整頭髮,把腳塞在紅色絨拖里,小跑着下了樓。

門開了,一股薄峭吹了下來。其森的身影露了出來,他摁開客廳的燈,璀璨的水晶燈光,照的滿室透亮,黑色的眸子掃到正扶著旋轉電梯慢慢下樓的以尋,眼波閃過驚愕,他脫下大衣抖了抖雪雨,皺眉:「你怎麼還沒睡?」

以尋輕咬着唇,腳步挪動了一下,而後便頓住了,瞪着一雙迷茫濕漉的大眼,看着燈光下的其森,矜貴優雅無比,這便是她今後的老公?

雖然結婚一個月了,她仍舊有些恍然如夢。她的老公長的比雜誌上的模特還精緻英俊幾分,像是精裝版漫畫里走出的男人,渾身上下透著令女人噬魂入骨的性感。

她嫁給他?是因為什麼?因為什麼?她一直想知道,然而此刻,她似乎隱約的明白了些什麼。

男人的氣息太濃,她羞怯的笑了笑,最後還是鼓足勇氣上前,臉上是衝破千軍萬馬直搗黃龍般的破釜決心,她啞著嗓音說:「我來!你不是說今天飛紐約嗎?」一把抄去其森手上的大衣,以尋漫不經心的問。

其森聞到她身上的一股幽香,說不清是什麼香氣,像是雪中的梅花冷香。似乎,還可以。

「你生病了?」其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把扯下領帶,扔在了沙發上。他的嗓音嘶啞暗沉,似乎含着一股氣,像是從喉嚨里滾出來的。大手一把撈過她的手臂。一個轉身走了幾步,把她摁在了沙發上,她柔軟的身軀陷入一個圓弧,他的大掌摸了摸她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緊繃的臉色舒展開來。這才沉聲道:「飛機改簽到明天上午了。」

她很瘦,他的手指烙在她的肩胛骨上,有點咔痛。

以尋迷茫的看了一眼這個依舊對自己來說陌生的老公,低下頭顱,默默地點了點,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哽著嗓子說:「我沒帶足現金,用了你的卡。」其森皺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臂撐在沙發上,靠的她愈發的近,這深沉的壓迫,讓以尋緊張,暗自潤了潤乾燥的唇,以尋吶吶的說:「那個,那個我會填補上.....」

其森似是有惱怒,不耐煩的打斷她,「計以尋,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那卡本就是給你花的!這種小事,不需要向我稟報。」

感受到身上的壓迫撤離,以尋偷偷的覷他一眼,他似乎生氣了?真糟糕,又惹他生氣了!

他這捉摸不定的性子,真讓她捉急。乘着他轉身,以尋揉了揉太陽穴,眼縫裏瞄了他一眼,寬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她起身,略略跟他比了比,有點喪氣,她比他矮了很多。絕不承認自己是貪婪他的美色,以尋滾了滾喉嚨,潤了潤唇,「陸先生,不,其森,我先上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還是不習慣叫他其深。她得習慣才好。

其森點了點頭:「晚安!」璀璨的華光下,稜角分明的臉像是出鞘的利劍,寒光如練。他從案几上拿過一包煙,用銀白色的火機點燃,咔擦一聲,橘紅的火光閃爍,在他俊臉上跳躍,越發顯得他俊美如玉,其森湊上去,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煙霧繚繞中他的臉不是很分明,看不出情緒,以尋最後看了他一眼,急匆匆的上了樓。

眼風掃了一眼狼狽逃走的女人,厚長的睡衣裹着纖瘦的身體,愈發顯得她瘦小纖細,其森的手緊了緊火機上的精美紋路,深吸一口煙,掐滅了煙頭,在水晶煙灰缸里使勁兒黏了黏,起身上樓。

她咳嗽了一下,而後立馬捂住了嘴,輕手輕腳離開衣帽間,回到卧室。聽到上樓的腳步聲,以尋翻來覆去睡不着,改到明天的飛機?這一次是不是也要十天半個月。

室外沒有了動靜,其森應該在書房裏工作。以尋打開門,探頭探腦往外面看了看,客廳里亮着一盞復古鏤花枱燈,透過這一點光亮,以尋果然看到書房的門虛掩著,漏進一點疏落的光線。

以尋的手在手把上緊了緊,潤了潤唇,回到卧室,走向衣帽間,在那層層疊疊的衣服后,撈過一條紅色蕾絲花邊睡衣,抖開,瞧上一眼極滿意,而後抱着衣服躡手躡腳去了浴室。

「啊!」隨着一聲驚慌的呼喊,其深停下握滑鼠的手,立馬離開書桌,疾步走向卧室推開門,卻不見她的影子,而後又走向卧室,大手按在浴室的門把上,緊了緊,深吸口氣,轉動,推開了門。

居高臨下的俯視眼前的女人,她的蕾絲花邊簇擁着她豐潤飽滿的胸部,胸部的那抹懾人白光一覽無餘,女人半蹲在大理瓷磚上,纖長白皙的右腿,側伸在浴缸旁。露出一大片攝魂的白膚,裙擺露出裏面的黑色蕾絲內衣的邊角......

其森生硬的別開眼睛,扶起她,感受她柔軟的身軀向自己傾壓過來,他啞著嗓音說:「你沒事吧?」

以尋因為剛沐浴過,臉上桃粉,皮膚泛著微紅,像抹嬌羞的桃花,她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胸部在他面前不自覺蹭了蹭,搖搖頭虛弱的說:「沒事,差點摔了一跤,其森,你抱我進去吧!」

其森的眸子幽黑,皺了皺眉頭,喉嚨滾了滾,大手放在她結實的臀部,而後連叉帶抱着把她弄進了卧室,一把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以尋的手勾着他,他順着滾到了床上,以尋叭在他的身體上,支著額頭,閃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幽幽的說:「其森,你明天去紐約了。」她拉過他的手,翻了開來,手腕處如銅錢般大小的疤痕赫然在目,她湊上自己的唇,吻了一下。嘴裏吐出含糊不清的話語:「其森,你不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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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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