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066章

66.第066章

二寶子的家人不敢相信,沈家大房的人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吃晚飯。他們用力的瞪大眼睛,看看宋景微究竟會如何做。

不管自己家是對是錯,為了孩子那都是無可厚非的,誰又能說他們錯了。他們心裏本來就着急,現在被這樣對待,又添了一股氣,自然更加覺得沈家大房可恨,讓二寶子下山去的宋景微更可恨。

「我們走。」宋景微說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果真拉着沈君熙去了廚房。

「你們……你們還有良心嗎?」二寶子的娘憤怒地指着他們說道,眼下她兒子生死不明,他們卻還有心情吃晚飯!

「不管用她。」宋景微拉住想要回頭的沈君熙,跟他說道。

「嗯。」沈君熙擔憂地看着他,這樣真的沒事嗎?

「不要問我,我不是神仙,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宋景微跟青年一起進入廚房,裏頭楊氏已經準備好了小桌子,但是飯菜還沒擺上來。

她看見宋景微擺了擺手,然後坐下來,說道:「我騙他們的,怎麼樣也要等人回來再說。」

大家聽了長呼了一口氣,就是說的,他們都不覺得宋景微是那麼沒分寸的人。現在外面這樣,他們進來這裏等著也好,擔心二寶子,不代表要默不作聲地接受二寶子家人的指責。

「景微啊,那些話都別往心裏去,在咱們心裏,你做的是好事,沒有做錯什麼,咱們都感激著呢。」楊氏看見兒媳婦神色這樣,心裏不好受,也知道他受了委屈,於是安慰道。

「我知道,您放心,我沒往心裏去。」宋景微說道。

「真的沒有?」楊氏想起剛才兒媳婦的模樣,眼下心裏還有點怕怕地,原來那才是兒媳婦發火的模樣?不不,也算不上發火,他就是比平時凶一點,冷一點,但已是足夠令人害怕。

「沒有。」宋景微無奈笑道。

「哦哦,那就好,咱還不是怕你委屈自個。」楊氏說道。

「對,照我說呢,他們就都是一群白眼狼。」沈東明有點鬱悶地說道:「有好處的時候惦記着你,說你好,沒好處的時候,轉頭就咬你一口,真是……」

「也不是全都這樣,要是全都這樣,我也不會牽這個頭。」宋景微說道,有些村民還是挺明事理的,所以他沒有選擇獨善其身。

「唉。」沈東明嘆了口氣說道:「希望這次沒事吧。」

大家沉默下來,心裏也是這樣默默祈禱的。

隔壁的裴鴻軒夫夫,今晚傍晚做了點湯圓,想過來跟大夥們一起搭夥吃晚飯。進了屋裏,卻看見三個陌生人,沈家大房的人卻沒在。

他對吳喜說:「走走,去廚房看看。」

進了廚房,看見他們果然都在著呢,裴鴻軒問道:「怎麼回事,屋裏那些都是誰?這個點了還待着?你家的客人嗎?」

沈東明說道:「哪門子的客人。」簡直就是來哭喪的,自己的兒子還沒確定出事呢,就滿嘴晦氣話,哭喪起來了。

「不要這麼說。」楊氏低聲地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嘀咕道:「也就是他家的大兒媳婦差了點,劉大嬸還是不錯的。」

「不錯啥呀?還不是一來就哭了嗎?活像我們該欠他們的似的。」沈東明坐在矮凳上說道:「咱們也擔心二寶子,一早就派人去找了。要說危險,那些下山去找的人就不危險嗎?現在誰能給誰保證,能護得了誰一輩子呢?」

「唉!」楊氏就不敢說話了,她覺得兩邊都有理,二寶子的家人擔心二寶子有理,自己家也有理,這個事說不清。

一切只有等結果出來了,才有定論。

「若真是二寶子出事了,那咋辦?」

「呸呸!咱能不說那些晦氣話嗎?」

就在沈東明說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動靜,他們側着耳朵傾聽,似乎是聽見了原冠霖的聲音。

「哎?好像是人回來了,咱們快出去看看去。」沈東明嚯地一聲站起來,跑出去外面,嘴邊同時喊道:「二當家!是不是你回來了?」他叫習慣了這個稱呼,一直沒能改口。

「大叔!做好飯了嗎?可餓死老子了!」確實是原冠霖回來了,他身後跟着愣頭愣腦的二寶子。

沈東明走出來一看,從沒哪一刻覺得二寶子長得這麼可愛,他連忙走過去拉着二寶子上下看看,渾身摸摸,說道:「你小子沒啥事吧?哪受傷了沒有?」

二寶子給摸得十分不好意思,連忙閃躲著說道:「叔,我沒啥事,也沒受傷。」這時肚子發出一聲悲鳴,硬要說他渾身上下哪裏不好的話,就是餓了唄。

「嘿嘿!給這小子來一大碗湯圓,他就啥事都沒有了!」原冠霖笑道。

「嘿嘿。」二寶子尷尬地搔搔頭。

「你沒事就好。」沈東明拍拍他的腦袋,跟他說道:「快進屋裏去,你爹娘和奶奶可擔心死你了。」

二寶子聞言點點頭,馬上就跑進屋裏去,把自個的爹娘和奶奶叫喚了一遍。

二寶子的家人一看見二寶子,都撲上來看看自家孩子哪裏受傷了沒有,嘴裏也是噓寒問暖,怎麼去了這麼久,天黑了還不懂回來?可是路上遇見什麼事了?

聽見二寶子說路上遇到了敵兵,二寶子的家人又是一通哭,最後演變成一家人抱在一起哭。

倒是把二寶子哭得又尷尬又慚愧,他心裏一直惦記着自己闖了禍的事情,沒敢說出來,可是不他說不代表別人就不知道。

當宋景微走出來的時候,二寶子硬著頭皮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

「回來了?」宋景微平靜地看着他問道,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嗯。」二寶子搔搔頭,飛快地看了對方一眼,自責地說道:「那個,讓大家擔心我了,這次是自己太蠢,給大家惹了禍。」

宋景微道:「也不算惹禍,經一事長一智,你以後會更好。」

「額……」二寶子搖搖頭,說道:「是真的闖禍了,那些士兵知道了咱們藏在山裏,一定會再來。到時候咱們就,不安全……」他越說越低着頭,這事太大了,一想真是沒法子不自責。

宋景微還沒說話,二寶子的娘就過來拉着二寶子,說道:「這事咋能怪你呢,你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已經不錯了!難道被敵人追着了還不許進山嗎?不進山那你往哪兒躲?給人追上了才叫好?那我可不依!你咋不想想家裏,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娘怎麼活啊?」

「……」二寶子一臉的尷尬,他連忙安慰自己的娘親,同時又愧疚地看了看宋景微。他很了解自己的娘親是啥性格,他還沒回來之前肯定在人家家裏鬧了不少吧。他憋紅了臉對鬆緊我給說道:「對不起,我娘給你們添麻煩了。」

宋景微搖搖頭,說道:「這沒什麼,不過之前我已經說過了,這次事情之後,希望你們考慮考慮清楚,今後該怎麼做?」

這事二寶子不知道,他一頭霧水地望着兩邊的人。

二寶子的爹過來說:「宋少爺的意思是,讓我搬下山去?」

二寶子的娘一聽就不依了,哭着說道:「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憑啥讓我搬下山去?」

二寶子則是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他向父親問道:「爹,這是咋回事?」

他爹說:「你問他。」

宋景微冷眼看了他們家人一眼,便重複一次說道:「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搬離大家的保護範圍,從此不需要你們的家人出來參加維護活動,二個是,你們的家人繼續參加……但是你們應該不會選擇第二,沒錯吧?」

二寶子可算是聽懂了,急忙說道:「為什麼不參加呢?我沒說不參加啊?」當初這個下山做探子的活兒,還是他自己選的呢!他就喜歡做這個,也有這個天分。

「你沒說不參加,但是你家的人不希望你參加,這個需要你們內部協調,我只管結果。」宋景微說道。

「爹,娘!」二寶子馬上跟他們說道:「誰說我不參加了?別人每家都出個把人參加維護,憑啥我就不參加?要是我們家全都做縮頭烏龜,你們還有臉待着嗎?」

「你這孩子,咋說話呢?我們還不是擔心你?」二寶子的娘比二寶子更大聲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家裏有多擔心你?你天黑了都還沒回來,咱們都以為你出事了你知道嗎?你要真是出事了,叫咱們怎麼活啊?娘就你一個兒子!你是不是一定要出事了才懂得心疼娘啊?」

「……」二寶子一臉憋屈地看着自個娘,他身為兒子,沒辦法反駁這些,他一氣之下說道:「好好,要是你們真不讓我參加,那我們家就搬走吧!別在大夥跟前抬不起頭來!我不想做縮頭烏龜!」

他說罷,跟宋景微和原冠霖他們說了聲謝謝,以及道歉,然後就出了沈家大房的門。

「……」二寶子的家人看見二寶子都走了,他們再留着也沒啥意思,也就默默地離開。

宋景微對着他們的背影道:「希望你們最後獲得的是大家的掌聲,而不是噓聲。」

沒有人回頭,也沒有說話,他們只是快速地消失在夜色里,跟來時的聲勢相比,眼下就像一處啞劇。

等他們走了之後,沈家大房終於清凈了。

大夥們互相沉默了一陣子,就連忙張羅著吃晚飯,畢竟折騰了一晚上也該餓了。

「大娘,我來幫您。」吳喜把孩子給裴鴻軒抱着,自己跟隨楊氏去了廚房幫忙。

沈君熙捏了捏手裏的手掌,對身邊的人眨眨眼,無聲地安慰他。

「沒事。」宋景微說了一聲,跟原冠霖說道:「去屋裏看看你家老爺子,說家裏清凈了,可以出來了。」

原冠霖好笑了一下,就跑去喊他爺爺了。

一進門就調侃道:「您老人家最怕女人哭的毛病還是這樣啊?怎麼着,頭還疼嗎?」

「……你小子,竟然敢打趣爺爺?」原縉雲坐在床邊,無奈地笑道。

只見他五大三粗的小孫子,走過來有模有樣地說道:「別動,我給您按按頭,保准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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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子家裏的事,宋景微暫時沒有去跟進。當天晚上他跟原冠霖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帶着人去把陷阱又佈置了一次。

原冠霖說道:「不出幾天,那伙人肯定會再來。你們那麼只會幹農活的漢子不頂用,還是咱們幾個來盯着靠譜些。」

宋景微聽着也是,就是太辛苦了點,他說道:「那就辛苦你們了,我會定時讓人給你們送飯菜和水,若是有什麼動靜不要硬抗,還是要通知我們。」

「成了,沒事。」原冠霖擺擺手道,想當年他抗水匪的時候,還不是一挑十。

就這樣過了沒兩天,那群敵國的士兵果然來了。

原冠霖一看見他們,連忙向同伴們打手勢,低聲說道:「他們人太多,先把他們分散開,能幹掉的幹掉,不能就帶到『女人』那邊去。」

敵國的士兵很謹慎,他們慢慢進山,慢慢探索腳下,不敢走沒有明顯道路的地方,怕掉坑裏。

似乎是之前那幾個掉坑的士兵太慘了,帶回去的不是斷了腳就是傷了屁股,因為挖坑的人太狠了,他們在坑裏放了尖利的木刺,若是運氣壞點的士兵掉下去,直接能要命。

「大家小心點,這裏有陷阱!」此士兵第二次來,有點子經驗。忽然,他看見一抹艷麗的衣角在附近一閃而過,他瞪大眼睛,女人?

作為行兵打仗,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個女人的漢子,士兵們想女人想得發瘋了。

這個士兵也是有賊心有賊膽,他偷偷看了眼周圍的同伴們,沒有聲張,而是說道:「哎喲,肚子疼,我去茅廁!」便急急忙忙地衝進灌木叢里。

「小心陷阱!」那些士兵見他這麼着急,紛紛笑嘻嘻地說道。

「事真多!」領頭的士兵則是罵道,他們不得不在原地等待。

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見那個士兵回來。領頭的士兵對身邊的人道:「你們兩,去看看他!」

「是!」又兩名士兵進去了。

待在原地無聊等待的士兵里,東張西望,很快就想之前那個去茅廁的士兵一樣,看到了艷麗的衫裙,還有飄飄的長發。

倒不是所有士兵都有膽子一個人去,他們向小頭目報告道:「隊長,那邊疑似有人,我們過去看看。」

「去吧!小心點!」小頭目說道,也緊緊盯着所謂有人出沒的方向。

「是!」士兵去了,他們確實看到了女人的背影,於是越追越遠。

「啊!」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發生了什麼事?」小頭目馬上帶着士兵前去查看,他說道:「留下幾個人原地等待,其餘人跟我走!」

「是!」五六個士兵留在原地,等待那四五個出去沒回來的士兵,他們都在奇怪,怎麼一個個出去了不見回來。

「上個茅廁上這麼久?不是掉糞坑裏去了?」有人抱怨道。

「你傻了嗎,這個地方有糞坑嗎?」另一個人吐槽道。

「要不我們去看看。」那個士兵提議道,他們不想在原地等待了,要是前面真的有人躲起來,有糧食和錢財,他們錯過了怎麼辦?還有女人,那些先去的把漂亮的女人佔了,他們後來的不是吃大虧了嗎?

「好。」就在他們準備動身的時候,突然一群人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打死他們!」十幾個漢子拎着鋤頭和鐵鍬,一人一鋤頭就把這五六個士兵撂倒了。

「搶了他們的長矛,走!」他們之中還有人穿着女人的衣服呢,其實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拿了那些士兵的長矛,他們再次匿藏起來。

前面追上去的那群士兵,走了很遠都沒有找到慘叫的地方,倒是有點迷了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裏了。

「要不咱們原路返回?」一個士兵提議道。

他剛說完話就有個士兵驚呼道:「那邊有人!」他指著一個方向,那裏確實有個人影閃過,而且還是女人的模樣。

「走!去看看!」大夥們興奮起來,通通一窩蜂地追上去。

小頭目見狀,也跟着追上去。他們覺得女人都跑不快,肯定會被他們抓住的。到時候抓住了那個女人,就可以拷問出他們匿藏的地方,豈不是一舉兩得?

「啊!」慘叫聲繼續傳來,卻是最前面追上去的那幾個士兵掉進了陷阱。

後面的士兵見狀齊齊停下來,驚恐地站在邊沿看着,陷阱裏頭的同伴已經血肉模糊,救不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那個女人明明也是從這裏跑了過去……」士兵們疑惑地說道,他們明明看見那個女人從這上面跑過去了,為什麼那個女人沒有掉進陷阱?

「快!我們倒回去!」小頭目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大坑,決定帶士兵們離開這裏。

「隊長?」他們要回去了嗎?

「這裏的人,他們是有準備的,他們知道有人回來此地。」小頭目又望了一眼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說道:「回去看看他們!快點!」若是他沒猜錯的話,留在原地的那些士兵恐怕已經遭遇不測。

「想走,沒那麼容易!」林子裏有人-大喝一聲。

士兵們因此停在原地,警惕地四處尋找聲音的源頭。

樹上的漢子連忙把大網撒下去,外加一盆子辣椒粉。當敵國的士兵被網住猛咳的時候,四面八方再次出現了一群拿手武器的漢子們,他們用帕子捂住嘴巴和鼻子,紛紛衝上前來,把這群士兵殲滅。

「有人跑了!快追,別讓他跑了!」漢子們大聲地喊道,立即有幾人扛着鐵鍬追上去,氣喘吁吁地把那個逃跑的士兵團團圍起來,將他消滅在手中的鐵鍬下。

「一個都不準跑!他們要是跑了就會有更多的敵人來殺咱們!所以咱們要斬草除根!」

「對!斬草除根!」

「不要害怕!他們不是咱們的對手!咱們人多!」

「不害怕!」

一輩子沒打過人,只會幹農活的漢子們,互相激勵,互相打氣,互相給予同伴們勇氣。他們以前揮起鋤頭和鐵鍬,是為了養家活口,他們現在揮起鋤頭和鐵鍬,是為了保家衛國,為了妻兒父母的性命!

所以他們不怕,即便是殺人也不怕。

「……」

當最後一個敵國的士兵倒在地上,大夥們終於停下來激烈的打鬥。他們依舊握緊手中武器,不敢放下,他們的心跳依然快得要命,不敢相信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他們都死了。」原冠霖把刀子插回腰間,喘著氣對大夥們說道:「來,把這些人的屍體抬到一起,放點樹枝把他們燒了。」

漢子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聽從原冠霖的吩咐一道去抬屍體。

「那邊還有,咱們去那邊收拾。」有些人主動說道。

屍體是不能留在路上的,堆在一塊兒燒了是個好主意。他們寧願自己辛苦一些,也不願意讓著自己的家人看到這骯髒的一幕。

林子裏於是忙碌起來,大夥們安靜地在各處尋找屍體和樹枝。

看着那堆正在燃燒的敵人屍體,有些漢子們才反應過來,自己殺人了。有些人的臉色並不好,心情並不平靜,他們還不能適應。

原冠霖站出來說道:「我知道大夥們都不願意殺人,但是你們想想,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找到大夥們的家,殺人,放火,搶錢財搶糧食,還要搶咱們的女人!咱們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嗎?米願意讓你的家人死在敵人手裏嗎?」

漢子們紛紛搖頭,他們當然不願意。

「沒錯,咱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保護妻兒父母,不是自願要殺人,咱們沒有錯!」有個漢子抹了把臉,大聲說道。

「說得對,你們不但沒有錯,還有功勞。你們為大夥們做了天大的好事,他們應該感激們!你們都是了不得的英雄!」原冠霖沖大夥們豎起了大拇指。

這下子,漢子們心裏也不再那麼難受了,他們慢慢地就會接受這個事實。

「好了,咱們都回去吧,把這個勝利的消息跟大夥們分享一下,讓他們高興高興。」原冠霖讓自己帶來的兩人留在這裏繼續看守,然後帶着大家回到山裏去。

山裏的大夥們早就翹首以望,看好漢子們個個都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又驚喜有疑惑,難見今天的消息是假的?那些人還是沒有來嗎?

「山下來了七八十個敵人……」原冠霖說道,把大夥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但是他馬上告訴大家:「那些敵人已經被我們殺光了,連屍體都快燒沒了,所以大家不用擔心,他們到不了這裏!」

跟在身後的漢子們說道:「對!有我們呢,他們到不了這裏!」看見在這裏等待自己的家人,他們頓時生出一股豪情壯志,他們永遠也忘不了今天的情景和心情。

「都殺光了?那咱們的人受傷了嗎?」村民們一聽說發生了打鬥,紛紛擔心起去參加的漢子,那可是有自己家的人。

「都沒事呢,咱們有正確的殺敵方式,殺得可輕鬆了。」

「就是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老天保佑,就這麼就殺光了?」還是有些人覺得驚訝,驚奇,他們都以為打仗是很容易傷亡的事情,當初得知自己的家人要下山對敵,還擔心了整宿呢。

「嘿嘿!這個就要感謝你們的宋少爺了,是他出的點子。」原冠霖一邊走一邊說道,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去跟宋景微邀功,這次他可是立了大功。

被他甩在身後的漢子們,則是各自找到自己的家人,跟家人口沫橫飛地述說這次對敵的經歷。

說起這次的順利,無不是十分感激宋景微的好點子,讓大家輕輕鬆鬆地就殺光了敵人。經過這一次,村裏的人們有了自信,有了勇氣。他們都相信,就算敵人再來不可怕了,他們呆在這裏是安全的!

「這麼說來真是要感謝宋少爺啊,他為大夥們做了許多好事。」有個老人感概道,他掰着手指頭一件一件地數給大夥們聽,就怕他們反本良心,不記恩情。

「可不就是,要我說,村裏沒誰比得上他。而人家只不過是剛剛嫁到咱們村沒兩年,你說村裏那個媳婦比得上?就是本村的男人也沒這麼熱心,雖然瞧著是挺不大跟咱們扎堆,但是人家肯干實事,比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強多了!」

「這話我贊成,要是沒有他,咱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那些到現在還說人家閑話的,我真不懂你們是啥心理?眼睛被豬油蒙住了還是本來就缺心眼?你腦子這麼坑你爹娘知道嗎?有本事嚼舌頭根子,也有本事出去自己殺敵人,別賴在這裏等著別人保護!咱們村裏沒這麼大臉的人呢!」

「不是吧,現在還有誰說宋少爺的閑話?」有人好奇道。

「怎麼沒有,前幾天二寶子家那事你們不知道嗎?都鬧上人家家裏去了。」那人低聲地嘖嘖道:「還說要弔死在人家家門口呢,我呸!多大的臉?事情還沒定論就開始哭喪,這是什麼人?」

「竟然還有這回事?你說的他家大媳婦吧?海,那個女人我知道,聽話是個好吃懶做的,天天只知道裝嬌弱,什麼都不做,盡丟給她婆婆做。不過她丈夫疼她呀,人家命好沒話說。」

「嘖嘖!反正我只想知道,這下他們家還有沒有臉在這邊獃著,我倒要看看他們家給個啥說法。」那人自豪地說道:「我家老二可是一開始就幫忙站崗的,雖說之前的有銀子,後面的沒有,他們不樂意。但是也不想想,危險的事兒全是我家老二他們去做,這次殺敵也是一樣的,我剛才問了,我家老二可是殺了好幾個!」

「對對,誰家孩子沒爹娘心疼,我家孩子還這麼小呢,不也參加了?跟着大夥們出去,沒受傷是幸運,受傷了也是命。若是大家都不去,那可好,一村子的人等著死吧,這結果他就滿意了吧……」

隨着漢子們殺敵回來,村裏炸開了花,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家裏有人參加的,這次自豪地逢人就說,自家漢子殺了多少個敵人!恨不得全村都知道,他們家是做了貢獻的。越是這樣,他們就越看不起那些只知道躲起來讓別人保護的人家,越是對他們翻白眼沒好氣。

尋常的沒那麼出格的就算了,偏偏二寶子他們家前幾天才剛剛鬧了一出,所以槍打出頭鳥,他們家最近風頭正盛,每個人誇讚出去殺敵的漢子們的同時,就是會拿二寶子家做反面教材,順口啐幾聲。

「聽說從那天起,他們家就不出來走動了,也不讓自己家的兒子出來了。」

「不是讓他們考慮兩天嗎?這兩天都過去了,敵人都殺了七八十個了,咋還沒考慮清楚呢?」

二寶子的家人,偶爾出來走一趟,耳邊聽到的儘是這樣的言論。他們都十分吃驚,而且不理解,為什麼大家都這樣說?他們真的做錯了嗎?擔心自己家的孩子有錯嗎?明明外面這麼危險,做父母的哪肯讓孩子出去受罪?

二寶子的娘聽了這些言論,便哭着回去找丈夫安慰去了。

豈知家裏的人都沉默著,好像從那天起,從他們少出門起,家裏就再也沒有笑容。

原冠霖帶着幾個兄弟一路春風的意思地回到沈家大房,人人一見了他就知道事情很圓滿,紛紛說道:「二當家回來了?辛苦了辛苦了,各位戰士快屋裏坐!」

宋景微親自給他們倒茶,過了片刻等他們喝完了一杯,才開口問道:「一切順利?」

「嘿!有你的餿主意,咱們殺得毫不費力。」原冠霖猛喝了幾口水,抹了抹嘴,連忙說道:「這次完了以後還不知道咋樣呢,我還有兩個兄弟守在那兒,一會兒我就要去出去了。」

楊氏聞言,連忙說道:「那我趕緊端飯菜來,各位吃飽了再去。」

原冠霖和宋景微談了一下,吃飽飯很快又帶着他的兄弟下山。

沈東明出去感受了一圈,高興地回來說道:「現在外頭都在說殺敵的事情呢,沒想到這麼順利,真是大好事!」說罷看着宋景微:「還是咱們景微點子多,這次可也是立了大功。」

出去聽見很多村裏人說宋景微的好話,他心裏可算舒坦了。要不這兩天,老是被二寶子那件事給堵在心裏,不舒坦。

「咱們景微啥時候不立功?這次帶大夥們躲難,哪件事不是咱家景微去牽頭的?又是出銀子又是出點子,連二當家都是咱們景微叫來的,誰敢說不是呢?」楊氏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也她也覺得今天算是揚眉吐氣了。

「是是是,你說的是。」沈東明笑呵呵道,決定還要出去一次,「那啥,景微啊,你看有沒有爹能幹的事,現在村裏可閑了。」

宋景微一直在靜靜地喝茶,聽他們說話,這才說道:「木刺都削好了嗎?」

「早就好了!辣椒粉也磨了不少,已經沒啥可幹了!」

「那就,帶人上山砍竹子,讓閑着的大夥們學着織籮筐,以後拿出去賣錢也一筆收入。」

沈東明愣了愣,他很想知道宋景微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為何這種時候還能不忘惦記着賺錢呢?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是嗎?」宋景微看着他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嗯,對,說得對。」沈東明點點頭,興奮地出去了。

沈君熙好笑地看着父親的背影,突然抬眼瞄了瞄自個的媳婦,他也想找知道媳婦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真是叫人慚愧。

「你又在想什麼?」宋景微偶爾也注意着他,因為這陣子太忙亂,似乎有好些時候沒跟青年交流過。

每次當他閑下來,一抬眼的時候,沈君熙卻總是呆在他身邊。安靜得仿似沒有存在感,但是不可否認,他存在着。

「……」沈君熙向媳婦搖搖頭,他沒有想什麼,他只是感到慚愧,他老實地比劃道:「我幫不上什麼忙。」他的笑容是有些勉強的,對比起那些能幹的漢子們,他知道自己顯得黯淡無光。

宋景微把自己的椅子挪近了些許,挪到青年身邊,兩人靠得近近地,他說道:「你也有幫忙。」

「嗯?」沈君熙疑惑地略歪著頭。

宋景微親了一下他的嘴角,笑說道:「每天晚上幫我暖被窩,也是幫了大忙。」在他壓力大的時候,心情煩悶的時候,需要一個慰藉的時候,只有眼前的這個青年能幫上忙,其餘人都不行。

「……」沈君熙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心裏因為對方的體貼,對方的安慰,滋生出一股甜絲絲的蜜意。他低頭抿嘴慢慢笑起來,每當這時候總是覺得特別幸福,因為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心疼自己。

「男人可以是大家的英雄,也可以只是一個人英雄,做到了這兩種都是成功的男人。」宋景微說道,也許在大家的眼裏,他是大家的英雄,而他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英雄。他在乎的其實也只是那麼一家子,他們把他當英雄就好了。

「你是我英雄。」沈君熙翻開宋景微的掌心,在上面寫道:「那我是你的英雄嗎?」

「嗯。」宋景微湊近他,曖昧地曖昧地咬了咬他的耳朵,「是的。」

「……」在他的視線之下,看見青年的耳朵迅速紅起來,變得嫣紅嫣紅,然後慢慢蔓延到臉頰和脖子。

手掌心上痒痒地,青年繼續寫道:「謝謝。」

宋景微好笑地看着他說道:「不能說謝謝,這是婉拒的意思。」

然後他看見沈君熙錯愕的神情,就十分好奇,沈君熙究竟想到了什麼呢?

其實沈君熙是想到了,原來以前宋景微一直在婉拒自己啊?自己為他做點什麼,就會被說謝謝……害他一直以為是對方的教養比較好,比較客氣,原來是婉拒么?

沈君熙很慶幸地想,幸好他當時不知道,幸好他厚著臉皮繼續堅持。

「咳咳……」屋裏響起一聲咳聲,然後青年就迅速把兩人的手分開了,同時抬頭看着聲音發源地。

「嗯?沒事沒事,你們繼續談事情,我抱這個小傢伙去尿尿罷了。」原老爺子說道,然後目不斜視地抱着笨笨出去凈房尿尿。

「啊……啊!」笨笨看見了爹爹和爸爸,便伸出手要去玩兒。

原老爺子捏了捏笨笨的臉蛋說道:「笨笨乖啊,別打擾他們,你不乖明年就沒有弟弟玩了。」

他們經過廚房,被楊氏聽見了,笑着問道:「啥弟弟呀?笨笨今天乖不乖呀?」

「呵呵呵……」原老爺子向楊氏使使眼色,指了指那邊客廳里,說道:「可乖了,估計明年就有弟弟玩了。」

楊氏眨眨眼,探頭往那邊望去,果然看到兒子跟兒媳婦緊緊地挨在一起,不知道在說啥悄悄話,她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兩孩子,我下次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回屋裏去。」

「沒事沒事,年輕人嘛。」原老爺子擺手笑道,他就喜歡這樣的年輕人,至情至性,壞不到哪兒去。

當天晚上,沈君熙被母親楊氏拉倒一旁,對方委婉地讓他們兩口子以後親熱的視乎注意點場所,最好是回屋裏去,否則讓人看見了不好。

青年的臉紅得都快滴血了,連忙比劃道:「沒有親熱。」

「哎呀,你就別否認了,娘都看到了。」楊氏笑道:「又不是不讓你們親熱,你那個就是讓你注意點,回了屋裏管你們怎麼親熱呢。」

左一個親熱,親右一個親熱,弄得沈君熙不好解釋,他只得點頭含糊地答應了母親。

楊氏還在繼續說:「我看你現在和你媳婦感情也好了,不要怪娘多嘴問,你們現在多長時間親熱一次,我是說那種親熱,你明白的。」

沈君熙根本沒法子回答這種問題,然後他娘親又問:「那我換個問法,你們親熱的時候,你媳婦滿意嗎?有說你不是嗎?」

沒錯,她關心的就是小兩口的X生活質量。據說這方面滿意了,兩口子的感情就會好,要是這方面不滿意,以前感情再好,以後也會慢慢談了的。

楊氏不是盲目猜測,其實身邊也見過不少偷漢子的,還不就是因為不滿意丈夫嗎?這個事情雖是俗氣了點,現實了點,但是誰能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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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園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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