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東遲凌不是有鑰匙嗎?他怎麼自己不開門進來?

當她走到門口時,聽到皮鞋的聲音,渾身一僵。

東遲凌穿的是運動鞋,不是皮鞋,而且如果是他的話,門外的狗兒根本不會吠。

是誰?

她從窗口偷偷瞧著,看到門外站着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差不多二、三十歲左右,臉上戴着金絲框眼鏡。

他是來找東遲凌的?

冰娃原本想開門,但想起東遲凌曾經交代過,不准她亂開門,簡直把她當作小孩子教訓。

好吧!不開就不開門,反正東遲凌回來,再告訴他有人來找他就行了。

於是門又敲起敲門聲,冰娃置之不理,她選擇回到床上繼續補眠。

昨晚東遲凌那名野獸折騰自己好久,可怕的是,他竟然一大早就起來,真是精力十足。

她的眼睛緩緩閉了起來。

突然間,她聽到門外響起汽車急駛、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怎麼回事?

冰娃捂住耳朵,睜着迷濛的眼眸,搖搖晃晃的走到窗戶前,看到一轎車子急駛而去。

她微歪著小腦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這時,她聞到一股焦味。

奇怪,這味道是從哪來的?

冰娃走到廚房,沒有看到火爐上有東西在燒,那味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接着,她聽到農舍傳來羊群焦躁不安的叫聲。

咩咩……一聲又一聲,叫聲十分凄厲,冰娃好奇的把頭采出去,卻看到農舍里傳出黑色煙霧。

她的心一驚,難不成農舍失火了嗎?

冰娃連忙沖了出去,跑到農舍前,看到擺在一旁的干稻草准熊熊燃燒起火苗。

這下該怎麼辦?她亂了分寸,拿着擺在角落的水管,卻發現水管不夠長,她趕緊用桶子裝水,澆了幾次卻發現到根本來不及。

冰娃額頭上冒着汗水,緊張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一旁的羊群一直咩咩叫,更加讓她心亂。

「對了,先把羊趕出去,做到減少損失再說。」冰娃連忙把柵欄打開,驅趕着羊群,眼看着火勢越燒越大,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快點!你們快點出去呀!」羊群像嚇傻眼,竟不願走出柵欄。

冰娃想起東遲凌曾經說過的話——羊群里總有一個頭,只要把它趕進欄柵,其他的羊自然會跟着乖乖進來。

「可是……我怎麼知道哪個是它們的頭頭?」冰娃喃喃自語,眼看火勢越來越大,她的腦袋快成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東遲凌養的看門犬突然沖了進來,對着一頭羊汪汪亂叫,它咩的一聲,跑出柵欄,其他的羊也跟着乖乖走出去。

「太好了!」冰娃鬆了口氣,此時烈焰和黑煙熏得她猛咳嗽,正要踏出農舍時,突然聽到裏面傳來微弱的羊叫聲。

她猛然想起那隻小黑羊,「它還在裏面!」

思及東遲凌最疼愛那隻小黑羊,她腦袋一熱,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衝進農舍裏面,卻也被黑煙嗆得頭昏腦脹。

不行!她還沒找到那隻無辜的小黑羊,東遲凌要她看家,就算沒辦法阻止火災發生,也要確保羊只的安全。

最後冰娃在角落找到縮成一團的小黑羊,這時火勢已經蔓延肝,到處都是黑煙,看不清楚。

冰娃顫巍巍的抱起小黑羊,突然不知道該往哪裏走,黑煙嗆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就在冰娃要倒下來的那一瞬間,她想到東遲凌的臉孔,她若有什麼意外,他一定會很擔心吧!

不知道為何,此時她腦海里浮現前不是佐堂哥的身影,而是東遲凌的臉孔。

冰娃猛咳了咳,每呼吸一口氣,都感覺到肺部在灼痛。

如果東遲凌在的話,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衝進火窟里救她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這樣肯定。

她被熏得淚眼汪汪,小黑羊在她懷裏咩咩叫個不停。她蹲了下來,感覺到頭昏腦脹。

就在這個時候,她彷彿聽到東遲凌的呼喚聲。

他來了!

冰娃笑了,她知道東遲凌一定會找到自己的。

【第八章】

東遲凌從老遠就看到濃煙,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馬上踩油門,吉普車像箭一樣飛射出去,像不要命般在路上急駛,當他看到火光時,心一悚。

車子停在失火的農舍前,他跳下車子,看到羊群被救了出來,卻獨不見冰娃的人影,他的呼吸微微一窒,拚命呼喚著。

「冰娃,你在哪裏?冰娃……」

四周一片寂靜,東遲凌的心不斷向下沉。

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水桶往頭上倒,然後脫下外套掩住口鼻,衝進火場里。

黑煙嗆得東遲凌難受不已,幾乎看不到東西,這時,他聽到前方傳來小黑羊微弱的咩咩叫喚聲。

他循着聲音,看到奄奄一息的冰娃還有小黑羊。

冰娃顯然已經昏厥了過去,他探往她的鼻間,鬆了口氣。

還好,還有呼吸和心跳。

東遲凌看着濃煙密佈,知道冰娃為什麼走不出去了。

他對着農舍某一個比較薄弱的牆壁猛踹,所幸農舍是用木頭搭建出來的,一下子就被他踹出一個洞。

他直接背起冰娃軟綿綿的身子,然後手裏抱着小黑羊,衝出火場。

衝出火場后,他貪婪的吸取新鮮的空氣,沒多久,遠方傳來消防車的聲響。

東遲凌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他把冰娃放在地上,對她做人工呼吸,看着她臉色雪白,動也不動,就像根針扎着他的胸口。

「你快點醒來!」東遲凌大口大口的把空氣灌進她的肺部里。

這時,冰娃猛咳了咳,茫然的睜開雙眸。

她看到東遲凌被熏得烏漆抹黑的臉孔,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又引得她一陣猛咳和冒出淚水。

「凌……」她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的頸子,在他懷裏哭泣著,「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

剛才的恐懼彷彿一直存在心裏,冰娃像溺水的人一樣緊緊攀住他這根浮木不願放手,只差一點點她就要命喪火場了。

東遲凌緊緊抱住她,力道之大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快沒呼吸了。」

她一副快昏厥過去的模樣,東遲凌馬上鬆手。

冰娃依偎在他的懷裏,小臉往上抬,眼神充滿依戀。

感覺到他的身子竟然在顫抖,弛略微驚訝的看着他,胸口一暖。

他一定在替自己擔心受怕,他對她的呵護真的讓人好難不感動。

「你沒事吧?」東遲凌聲音粗啞道。

想到剛才那一幕,如果他沒有趕回來,她豈不是要命喪火場?

光想到這,他就不能忍受,臉色變得鐵青。

「我沒事,只是喉嚨好難受……」冰娃猛咳了咳,感到還有些頭暈目眩,手腳沒辦法使力。

「你別說話,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抱起她,往吉普車走,買回來的東西全被他扔到地上。

冰娃坐在駕駛座旁,一臉逞強道:「我沒事。」

「我要醫生將你全身上上下下全檢查一遍,說你沒事我才相信。」東遲凌抿著雙唇嚴肅的道。

冰娃想嘆息。這男人固執起來,比牛還要難以拉動。

可是她的心中卻有一點點甜蜜,因為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呀!

冰娃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手臂上吊著點滴。

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然後再轉頭看到東遲凌的身影時,她鬆了口氣。此時的她,需要他陪伴在她身邊。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在火場里,她所想的只有東遲凌的臉孔,她才驚覺到他在她心裏的重要性,他正一點一滴侵佔她的心靈。

右佐堂的身影隨着東遲凌的入侵,讓她看清楚現實,原來她對右佐堂的愛是一種孩子氣的佔有,東遲凌對她的呵護與包容才是真正的愛。

「凌……」冰娃一開口,卻發現喉嚨有如火燒般刺痛。

「別說話,醫生說你食道有吸人性的灼傷,暫時還不能說話。」東遲凌的手掌輕輕撫弄她的小臉蛋。

冰娃十分享受他的呵護,她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不斷在他的手掌上磨蹭著。

看着她撒嬌的模樣,他的眼睛為之一亮,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或許我應該感謝這場火災。」他突然道。

冰娃抬起頭,睜著茫然雙眸看着他。

他解釋道:「要不然你很少撒嬌,我喜歡看你對我撒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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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狂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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