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師尊的秘密(二)上半章

67 師尊的秘密(二)上半章

穆凌淵站在鏡前,看着君千澤,心中頓如刀割錐心一般,閉上了眼睛,握緊的拳頭下,滴落下一串殷紅鮮血。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唯一能夠進入師尊內心的人,原來,他從不曾真正了解過。

君千澤看着鏡中,雙眸不由得泛起一陣漣漪,那段屬於羅曼德蘭的記憶再一次從心底深處浮上腦海,彷彿石子沉入湖水之中被攪起的波瀾,一點一點的翻湧瀰漫開來,那個被他遺忘了很久的名字,他真正的名字羅曼德蘭,還有他的故鄉阿貝爾星系。當火凰號墜落在這個世界,當他從火凰號飛船踏入這片土地,一切的一切命運的軌跡都變了。所有所有的一切剎那間湧上心頭。

「殺人拉!」

「千萬別讓他跑了。」街道上只見數個煉虛期的高手向著他飛奔而來。

頓時人群中一陣騷動,一時間,盛天宗白傅天長老的長子被殺驚動了整個炎軒大陸。

眨眼間眾人將他團團圍住。

「給我上,殺了他就能得到萬年龍血丹!」

「呦,端木公子,您來了。」掌柜客客氣氣的將人讓進來正之後替換。

端木衡望了一眼上頭掛着的各色的鳥籠,一邊逗弄着手中的畫眉一邊道:「最近,還有沒有些新貨?」

「端木公子,就等你這句話,嘿嘿,老兒給特意給您留了這個……」說完神秘兮兮的從櫃枱下取出一隻木匣子,打開一個口,努了努嘴:「瞧,就是這個。」

端木衡湊近了身子,只見木匣里露出一隻圓鼓鼓的眼睛,嫌棄的看了自己一眼,又把眼皮闔上,

「這……這是……」端木衡疑惑的望了一眼老頭,只見那老頭擠眉弄眼道:「嘿嘿,公子,沒錯,這是一隻百年難尋的雪蟾蜍啊。」邊說邊將盒子打開,露出小半個腦袋,通體雪白:「嘖嘖,您瞧,通體瑩白如玉,尋常人哪養的起這隻神物,這樣的東西也只配……」

掌柜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把扇子擋住了嘴:「掌柜的,你趕快拿回去,這東西實在是看得滲得慌。」那李掌柜正說得唾沫星子橫濺,巴望着端木衡一擲千金把他的寶貝買走,不由得一愣:「什……什麼?」

端木衡瀟灑的將扇子在手中一搖:「我說李掌柜,還有些什麼比這更好的貨。」那李掌柜果然是個生意人,精明一笑:「既然端木公子不喜歡這樣的,我們還有其他好貨,包您滿意。」說完笑嘻嘻的轉過身去,從后架上開始取籠龕,一邊取一邊納悶,嘖嘖,這小公子也真是怪的慌,往常連些鼠蟲蛇都不怕,上次連那金環蛇都買了去,竟然會怕一隻□□。

「那就多謝李掌柜了。」端木衡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掌柜,趁着他拿東西的空檔打量起了放在另一邊檀木架的木籠。兩隻肥肥胖胖的白絨球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端木衡看了一眼,好奇的用草葉子撥弄了兩下。

「端木公子,您看看這些個怎麼樣?」李掌柜滿臉帶笑的推出數個木匣兼籠子,裏面不是些蛐蛐,就是些少見的蝶類,李掌柜看着這錦衣玉飾的小公子在手中撥弄半天卻提不起半點興趣,心中早已有了數:「端木公子,您是這的常客,可是有什麼要我李老兒幫忙的?還是看上了這裏的什麼東西,可千萬甭跟我李老兒客氣,您是什麼人,是端木王爺的公子啊,怎麼着也得把好東西留給您不是。」

端木衡這些恭維話平時倒是沒少聽,也知這些人十有□□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才對他笑臉相迎,不過那又如何,家中有大哥,他倒是願意做這瀟灑閑適公子。端木衡一抬頭一眼掃到不遠處的木籠,兩隻毛茸茸的白色東西擠在一起,連人的手掌大都沒有。端木衡忽然挑唇一笑:「今日出來,不帶些回去總有些對不住自己。」說罷抬手一指:「就是它罷。」

「它?」李掌柜順着端木衡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木架上放着一隻木籠,裏面是兩隻還沒有巴掌大小的白鼠,擠在一起瑟瑟發抖。李掌柜不由得一愣,這玩意可是尋常公子哥不屑於把玩的東西,尋常都是些是些婦孺買回去逗小兒開心,儘管這純白一對鼠很是稀罕,還長得極為可愛,也值不了幾文錢。只片刻的功夫,李掌柜便回過神來。

「哈……哈哈,既然端木公子喜歡,那就帶這一對回去,這兩隻是新進的白鼠可是江南珍品,品貌極佳,公子您看這皮毛,瑩潤如珠,雙眼瑩亮,體態……」

端木衡將手中的扇子一甩,從另一隻手裏變戲法似的摸出一錠金子放到李掌柜的手中,那李掌柜看到金子立馬喜笑顏開:「哎呦,端木公子,小的這就給您換個大點的籠子。」

端木衡笑笑沒有說話,這兩隻白鼠值多少價他還是清楚的,只不過,這兩隻他着實喜歡,權當賞他又如何,更何況,他好歹也是個紈絝子,也要有個紈絝子弟的樣子不是。

「不用了,李掌柜,我改日再來。」端木衡拎起木籠轉身離開,飄逸的錦衫留下一道令人浮想聯翩的背影。

李掌柜站在櫃枱后不由得感嘆,嘖嘖,端木王爺的小公子若是能夠像他的長兄一樣飽讀詩書,將來也必定是個人物,可惜啊可惜……

端木王府的小公子端木衡平生有兩大愛好,一是愛美人,二是好玩物,自從這兩隻白鼠到了端木王府,端木衡彷彿愛不釋手,時常餵食逗弄,連往常最喜歡的蛐蛐,金環蛇似乎都不感興趣了。

三兒一臉鬱悶的看着小主子在那拿着廚房特製的梨花酥去喂兩隻白鼠,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八次了,兩隻肚子吃的又肥又圓,再這樣下去,可不得撐壞了。不過,這兩隻白鼠確是招人喜愛,靈氣極了。

「三兒……」端木衡忽然抬起頭來。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三兒一溜小跑奔到端木衡面前。

「把我那把玉齒梳拿來。」三兒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是……是主子。」邊走心中邊道,這又是鬧的哪門子主意,大白天的要梳子作甚,難不成是要梳頭?

三兒屁顛屁顛的小跑將梳子送到端木衡的手中,只見端木衡打開木籠,一隻手掌將兩隻不到巴掌大的白鼠捧在手中,另一隻手順着齒梳順着皮毛,那兩隻白鼠彷彿感受到愜意似的,舒適的將眼睛眯了起來,過了片刻竟是睡著了。

端木衡無奈的笑了笑將兩個小傢伙放了進去。自己也覺驚奇,沒想到他這喜歡猛禽生獸的人竟對這兩隻小白鼠一見傾心,以至於到了魔怔的地步,端木衡笑着搖了搖頭。

是夜,端木王府里忽然傳來悉悉索索聲,聽上去頗像是葉子的沙沙聲,王府里一夜好眠。

翌日,王府里傳來一則驚人的消息,糧庫里的糧食皆數被盜,粒米不剩,而糧庫內卻無任何蛛絲馬跡。王府內懷疑有內鬼,又換了一撥守糧人,重購了數擔糧食,端木王府的大公子端木瑞親自看守,翌日糧食仍是不翼而飛。

「大哥,你怎的如此憔悴?」端木衡方逗弄完兩隻幼鼠,從后苑出來,便看見端木瑞臉色黯然,一雙柳眉下的陰影比往日都重上許多。

「你倒是不急,只知逗弄那些花鳥蟲魚。」說罷拍了拍端木衡的肩,語氣看似責備,聽起來卻帶着欣喜與寵溺。

「小弟何須着急,有這般能幹的大哥,有何愁?」

端木瑞朗聲一笑,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數你最善辯。」隨即又嘆了一口氣:「事出詭異,怕是鬼怪之力也。」

「大哥,神鬼之說何時信得?若是有也便是人心在作怪罷了。」

「倘給我一日,定能助大哥緝得真兇,如何?」

「有何不可,吾樂許之。」端木瑞雖如此說,卻並未寄希望與端木衡身上,一來端木衡生性好玩,二來也是不忍拂了他心意罷了。

是夜,端木衡進到糧倉中,仔細勘察一番,便見牆角不起眼的地上有一些爪印。端木衡淡然一笑,似是瞭然。隨後便派人在糧倉內多裝了些鼠夾。自己卻躲在在糧舵后。

入夜三分,端木衡已經睏倦得不行,卻強撐著腦袋,直至丑時分實在是堅持不住,一下子睡了過去。正在瞌睡間,忽聽得一陣悉悉索索聲,耳邊間或有說話聲,驟然間驚醒,周圍又是一陣寂靜,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再後來,竟是在糧舵后睡著了。直至天明,被一陣叩門聲驚醒。

「公子,您的早膳。」端木衡正欲回答,卻聽得另一個聲音響起:「綠珠,放在桌上便是。」

這端木王府里何曾有叫綠珠的丫鬟,大哥二哥的聲音他是認得的,這人又是誰,難道在這糧倉內除他之外,還有人不曾?這麼一想便繞過糧舵往聲音的方向走去。只見那糧舵后竟有一扇木雕的花門,端木衡不由得一驚,真是奇了怪了,昨日裏他不曾看見這裏有扇門。這麼想着,便不由自主的打開了門,往內走去。二人的說話聲也愈來愈清晰。

「公子,少爺他無恙,只是恐怕要多等些時日方能出來。」

「無妨,那就再等些日子罷。」

隨後再說什麼,竟是聽不見了。

這邊端木衡一邊感嘆工匠的巧奪天工,內室結構精巧,一邊讚歎主人的品味高雅,這門后竟是一間書畫室,一物一什,精美無雙,書畫足以見主人之品性。

待端木掀開門簾,忽然被眼前景象一愣,只見一個穿着綠衣服的女子正站在眼前對着身前男子說些什麼,再看看那男子,竟是一頭銀髮,眼若橫波,鼻如懸峰,穿着一身湖藍的帛緞,薄唇恰似花中一瓣,這一望,竟讓端木衡看呆了。

這二人顯也是看到了端木衡,不由得微微一愕,只見那叫綠珠的姑娘對着端木衡道:「放肆,你竟有臉來這裏,……」正欲說些什麼,卻被那男子止住:「綠珠,這裏沒你的什麼事,下去吧。」綠珠仍想說些什麼,只得噤了聲退了下去。

端木衡正為擅闖他人宅邸愧歉無比,被女子方才一說雖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是羞愧萬分,但一想到此人所住的地方與自家糧倉毗鄰,說不定與家父相識,只是不便與自己相知罷了。想到此處便作揖道:「方才擅闖宅邸,叨擾了公子,實是不該。昨日家中遭了賊,鄙人便在糧倉中蹲守,哪知竟是睡著了,醒來便見糧舵後有一扇門,鄙人便是從糧倉后的門進來的。想來公子也與家父是相識。」

只見男子點點頭:「原來如此。與你家並非至交,確是有一些關係的。」

端木衡見如此賢良俊才,愈發起了結交的心思。好在男子也並非度量狹隘之人,一連幾日便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品酒論畫,更令端木衡讚賞不已。這幾日,竟是混熟了。

這一日,端木衡正與男子下棋,便道:「公子如此英俊相貌,可有家室?」

端木衡本是無心,卻見男子道:「妻早喪,卻有兩子。」

端木衡不由得一愣,沒想到看似,隨即道:「實是小弟不該,觸到賢兄痛處,怎的不見兩位小公子,想必也與賢兄一樣,玲瓏剔透。」

卻見男子執著一枚黑子落下:「年紀也不小了,倒是不省心。」

只見端木衡笑道:「七八歲仍是好玩的年紀,賢兄尚可不必如此。」卻見男子但笑不語。

片刻后只見衡木衡搖了搖頭:「賢兄好棋,小弟又輸了。」

片刻后便有下人來收了棋盤,呈上一些珍饈美食,端木衡不禁感概萬千,算起來,竟在這裏住上了十日,並未和家人通報,心中雖有不舍,但若再不回去,恐家人擔心。想了想便道:「小弟在這裏叨擾了數日,此番出行卻並未和家中人通報,恐家父家母憂心,不忍辭別。」

男子卻道:「你大可不必憂心,我早已遣了下人去報信,你仍可以多留幾日。」

只見端木衡搖了搖頭:「賢兄不知,小弟喜豢養猛禽異寵,家中下人多不通,必定要教導一番才通其道,近日得了兩隻小白鼠,若是我不在,恐被疏忽作賤,若是如此而夭折,真正是極大的罪過。」

「人與禽獸,安可比乎。」

端木衡笑道:「萬物皆靈,各有妙處,我卻是當人來待的。」

男子點點頭:「既是如此,我便差人與你家中說明,必不會讓你所愛之物早夭。你便多留幾日,我這裏有一物,下人恐不善待,你幫養幾日如何。」

端木衡欣然道:「小弟惶恐。」

男子囑咐了兩句,便離開了。端木衡在園中等了半響,忽見一物跳脫出來,乍一看似白兔,卻又不似白兔那般耳長,半蹲在草叢中,竟是一隻鼠,渾身的竟似那玉雕的璞似的,雙眼瑩瑩然,端木衡一看,很是歡喜,卻不似旁人似的,欲拎耳逗弄。竟是一同坐在草叢中,拍了拍腿。那鼠彷彿有靈性似的,跳了上來。

端木衡遂從懷中取出一把玉梳,順着脊背緩緩梳下,這番動作,毛皮愈發齊整柔順,更顯得不似常物了。又取了些花露果子喂到口中,只見那鼠半蹲著身子,兩隻前爪握著果肉,吃的細嚼慢咽,端木衡從未見過這麼斯文的鼠,一時有些驚奇。直至給它擦洗乾淨,放入園中,端木衡方才放心離開。

剛至文軒閣,便見男子捧著一束竹簡躺在榻上,散在耳側的發滴著水,似干未乾,顯然是剛剛沐浴過。這般模樣,更是令人魂牽夢縈。端木衡向來是愛惜美人的,愣怔了半響方才回過神來,只覺心中一陣「撲通」直跳。

「賢兄看得是何書?」

「《明物寶鑒》罷了。」

「卻還有這種書,小弟孤陋寡聞了。」

「端木公子不必謙遜,你也算是學識淵博之人。」

只見端木衡笑着搖了搖頭:「父王最喜聰慧之人,大哥從小待我不薄,卻並非聰穎之人,二哥雖比大哥聰敏,卻無大志,若是我再與大哥爭這世子之位,便是要將他往死路上逼了。」

隨即又道:「此話不提,讓賢兄見笑了。倒是賢兄,衣衫上都濕透了。」說罷便拿起木架上一塊白巾,擦拭起來。方碰到冰涼的髮絲,才覺不妥,不由得尷尬的停了下來。

良久只見男子放下竹簡:「無妨。」端木衡心中一喜,仔細的擦拭起來。

「公子,可告知小弟姓名。」雖到這裏十多日,卻不曾知曉他姓甚名誰,起初擅闖了他人宅邸,恐唐突了他人,今日卻是沒忍住,終是問了出來。

男子在鏡中淡淡看了端木衡一眼,嘴角微揚:「白淵。」

「若是不嫌棄,便讓小弟為賢兄束髮吧。」男子沒有回答,算是默認。只見端木衡用梳子仔仔細細的將發梳攏,隨即束起,又簪子插好。晚間又是同用了膳食,方才離去。一連幾日,端木衡都是一早去照料鼠,隨即又同白淵對弈,有時見白淵府上並無太多的下人,便替他束髮更衣,除卻同榻而眠,竟是連沐浴遞衣也並不避諱了。

直至一日,白淵忽對端木衡道:「如今你已在此一月有餘,我已知你真心待靈兒瓊兒。」

端木衡不解,只見白淵又道:「一炷香內便走,若是遲了即便是我也無回天之力。」

說罷,只見兩人走了出來將端木衡拖走,情急之中端木衡叫道:「白公子,我們何時才能再相見。」只見白淵腳下頓了頓,嘆了口氣:「十日罷,十日後我便來。」

只見兩人架着他來到了起初進來的那扇雕花門,只見一人一腳將他踹了下去,端木衡原以為會頭破血流,竟是生生的穿了過去。不由得一愣,再一看前方出來的地方,竟不是糧倉,而是他的卧房,而他的床頭竟圍了一圈人,而他的母親端木王妃更是哭得涕流滿面,端木王爺也是板著一張臉,哀聲嘆氣。

只見端木王妃哭哭啼啼道:「不是說今日醒來么,怎的沒有動靜,這都躺了一個月,任大夫瞧了都說沒病沒災,怎的好好的就成了這樣。」

端木衡上前一瞧,躺在床上的這不正是自己么?!雖然卧床一月,氣色卻紅潤,與睡着沒什麼兩樣。

端木衡伸出手去想要寬慰自己的母親,哪知這一伸出手去,驟然間彷彿被什麼吸住一樣,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只覺喉頭一緊,輕咳了兩聲,睜開了眼睛。

這便越夫人正哭得稀里嘩啦,忽見得端木衡睜開了眼睛,激動道:「兒啊,你果真在今日醒過來了,那一日你在糧倉暈倒,我與你父王做了同一個夢,那人說要請你去做客,要一個月方才能讓你回來,沒想到今日果然醒來了。」

端木衡這才驚覺原來如此,心中卻不覺害怕。隨即又道:「母親,我的那些花鳥蟲魚鼠如何了?」

端木王爺見端木衡醒來,本也欣喜萬分,聽到此處不由得嘆了口氣: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凈知道折騰那些有的沒的。」

自從端木衡醒來后,三兒總覺得端木衡有哪些地方不一樣了,比如說經常對着那兩隻裝白鼠的籠子發獃,還總喜歡把懷裏的梳子拿出來,一邊順着它的皮毛,一邊喃喃自語:「瞧瞧,這銀色和白淵的頭髮多像。」還經常支著下巴在那傻笑,說什麼「還剩兩日,三日。」一會兒又愁眉苦臉,哀聲嘆氣。看在三兒眼裏,整個一活脫脫的思春。

短短的十日,竟是瘦了許多。到了第十日,端木衡精神抖擻,早早便叫人準備了一桌好菜,逢人便問有沒有人前來拜訪,直至到了晚上子時,卻仍不見那人的半個影子。端木衡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如此又過了一月,竟是病了。

請來的郎中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公子得這不是頑疾,是相思病。」

這個晚上,正在端木衡燒得糊裏糊塗的時,只聽得外間有人敲門,王府的夥計見是來找小公子的,便去稟告端木王妃,端木王妃正愁眉不展中,見門童說是不要緊的人,正欲叫人打發了出去,只見端木衡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尋到門外,果真是白淵。

待將人請進屋內,端木衡這才發現白淵的臉色有些虛弱。

「這幾日有些事耽擱了,實是抱歉。今日一見,怕是後會無期了。」

端木衡不由得一愣:「賢兄這是何話,怎麼……你要走?」

白淵點點頭:「不過走之前,我要帶走你的兩樣東西。」

端木衡只覺心中分外難受:「白公子,你……非走不可?」

只見白淵點點頭:「非走不可。」

隨即嘆了口氣:「緣聚緣散,何須強求。」

「你我本不同道。」

正欲離開,只見端木衡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我不信你鐵石心腸,我知你不是凡人,我是真心歡喜你的。」

只聽白淵嘆了一口氣:「你可要想好了,若是跟我走了,你便不可再見你父母兄弟,如此不忠不孝不義,你也願意么。」端木衡不由得愣在原地。

「如此,你便將那鼠籠拿來,打開籠門。」端木衡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只得忍痛將鼠籠拿來,打開了籠門,只見那兩隻小白鼠「嗖」的一聲躥了出來,蹲在白淵的腳下。

「靈兒,瓊兒,你二人切不可再這般胡鬧,被人收了去。」

「父王,孩兒知錯。」說罷,只見兩隻小白鼠一左一右躥進白淵的兩隻袖籠里。

只見白淵又道:「先前我以為你會對靈兒瓊兒不利,而這籠子只有你能打開,動了你的糧倉,直到你待我那幾日,才發現你本性並非如此。現在物歸原主。」

說罷白淵便消失在眼前,只餘下端木衡站在原地心痛不已。

就在白淵離開的一剎那,糧倉內的糧食盡數復還,還多了數十擔。而端木衡卻在不久后愈發形容憔悴,似對一人念念不忘。竟在不久后與世長辭。

直到端木衡的魂兒升了天,一人站在南天門口迎道:「萬靈清君,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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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系統追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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