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諷刺,她不需要證據

92 諷刺,她不需要證據

第四條短訊:蕭文傑為了找出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在一個下午駕車出事……

短訊里,蕭文傑開的車,車牌號,出事地點,出事時間交代的一清二楚。

發短訊人之所以交代這麼詳細就是為了讓沈之歆相信:田繼洲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彷彿有冰水劈頭蓋臉的淋了下來,沈之歆全身發涼,有一種震驚和憤怒直衝腦際,身體綳得緊緊的,宛如一張被拉開的弓,她努力剋制自己的怒火,強自鎮定的躺在床上,全身開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她躺下去閉着眼睛想睡覺,但心臟卻像被人狠狠的攥住一般,除了疼還是疼……

當她如同一隻困獸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腦海中鋪天蓋地都是血紅之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敲擊她大腦,幾欲撐破頭骨。

這時,卧室的房門被推開,田繼洲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來,「歆歆,我看你卧室的燈還亮着,就給你熱了一杯牛奶。」

沈之歆從床上溜下來,穿上拖鞋,「我剛被一個噩夢驚醒。」聲音隱忍,平淡的不起絲毫波瀾,但雙手已死死攥起,要不然她擔心自己會衝上去——掐死他!

「哦?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噩夢?說來聽聽。」田繼洲剛從外面回來,穿着一件白襯衫,外面套了一件休閑西服馬甲無袖背心,黑色西褲。

一片血霧裏,沈之歆識的,那是出自意大利的正裝款式,他的喜好一如經年。

溫牛奶出現在她面前,沈之歆靜靜看着,但僅僅只有幾秒,她就移開視線,伸出掌心印滿深深指甲印的右手去接那杯牛奶。

那一刻,她雙眸赤紅,痛徹心扉,呼吸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斷了,心臟在痛苦中麻木的跳動着,沈之歆接過杯子的時候,田繼洲鬆開了手,可就在這一刻,沈之歆放任杯子從右手滑落,「啪——」的一聲砸落在地。

水杯四分五裂的同時,沈之歆面無表情,但田繼洲的心忍不住一緊。

「抱歉。」雖是道歉,卻沒有絲毫道歉的誠意。

「沒關係。」田繼洲蹲下身體,動手去撿那些玻璃碎片,若是沈之歆沒在場,若此刻是在客廳,他都會吩咐家裏的傭人來做這些,為了在沈之歆面前表達自己的有心,他需要親自動手。

「我夢見了蕭文傑。」她在笑,不過卻是冷笑。

「……」田繼洲撿拾碎片的手驀然一僵,緩慢抬眸。

沈之歆嘴角勾起譏嘲的弧度,「他竟然在夢中告訴我,當年和他上床的女人叫謝貴英,他還說,謝貴英是你田繼洲的女朋友。」

話落,沈之歆抬腳,當腳落在田繼洲手背上的那一刻,有鮮血從田繼洲的手掌下緩緩溢出……

卧室很靜,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沈之歆的右腳還在田繼洲的手背上踩着,當她看到濃稠的鮮血從田繼洲手心溢出來的時候,冷冷的笑,「聽到這個夢,你有何感想?」

田繼洲眼神縮了縮,「只是一個夢而已,沒有感想。」

沈之歆看着眉目依舊溫和的田繼洲,腳心使力,「你就不害怕?」那一刻,她甚至能夠聽到玻璃刺穿肌膚帶來的囂張猙獰聲。

當沈之歆惡意踩向田繼洲手背時,田繼洲單膝磕在地板上,玻璃碎片深深的扎入手掌中,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倒抽了一口涼氣。

「夢有什麼好害怕的?」此刻的田繼洲除了臉色有些煞白之外,神情依然淡漠如昔。反觀沈之歆,眉目宛然,雖在笑,但眼睛裏卻籠罩了一層薄薄的血霧。

血腥味在卧室里充斥瀰漫,沈之歆不緊不慢退後一步,這才對田繼洲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說她踩上田繼洲的手背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地板上不多時竟已凝聚了一灘鮮血,田繼洲起身,忍痛拔掉掌心的玻璃片,手心鮮血瞬間宛如小溪匯流成線,快速的砸落在地……

沈之歆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那麼紅,就像從蕭文傑嘴裏湧出來的鮮血。

不,不像,蕭文傑嘴裏湧出來的血太多太多……他吃力的抬起手,指向站在一旁,哭得聲嘶力竭的沈蕭瀟,伸出的手,是一種無言的召喚。

肝腸寸斷中,她跪在地上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臉上,可他的手為什麼還那麼冷。

她徹底崩潰了,捂著嘴……

「歆歆,就算我有千錯萬錯,請善待我們的孩子……」蕭文傑呼吸遲緩,話語很輕,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心臟失去了往日跳動節奏,那些淚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遺言嗎?沈之歆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對蕭文傑咆哮,「蕭文傑,你欠我太多,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會把對你的怨恨全部轉移在沈蕭瀟身上……」

她是惡毒的,她說到也做到了!

如今,那個對她許諾此生相依到老的男人,也早已消失在時空長河裏。

此刻,卧室里,凝滯的空氣,帶着陰沉死氣,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幻化出魑魅魍魎。

田繼洲走過來,伸手想觸一觸她的臉,但鮮血淋淋的手掌讓他打消了念頭,將右手背在身後。

於是,四目相觸的那一刻,沈之歆對上一道讓人無法猜透的視線。

「歆歆,我不知道你都聽說了些什麼,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在這樣一個夜晚,田繼洲聲音更是平靜的不起絲毫波瀾。

沈之歆忽然笑了,笑容濃郁譏嘲,「田繼洲,你是個聰明人,也應該很清楚,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跳樑小丑,我之所以容忍你的存在,是因為沈家大院的戲台上,需要你這個小丑。」

「……」田繼洲眸色變了,嘴唇緊抿成線,表情冰冷,和之前的溫柔模樣判若兩人,好像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前一秒可以笑臉相迎,后一秒卻可以翻臉無情。

那是兩人結婚以來,第一次劍拔弩張,之前的每一次都是沈之歆一個人在怒髮衝冠,而田繼洲則是在一旁賠笑臉,但這一次明顯不一樣了。

被沈之歆知道真相,田繼洲雖然有些驚慌,但聽她出口傷人的話,一顆心冰寒徹骨,所以田繼洲就連話語也變得格外強勢,「說話要講證據!」

二十年了,已經是物是人非,死無對證!

「二十年前,沈國棟的內侄,也就是你的同學在沈氏財務科做假賬,被蕭文傑抓了現行,可惜我那時和父親出差在外地。沈國棟知道蕭文傑會向我父親告密,就找人偷了他弄到的證據,而你喪盡天良,給你的女朋友謝貴英下藥后,送到同樣被你們下了葯的蕭文傑床上,那晚我回來,沈國棟內侄給我提供一個信息,讓我將蕭文傑抓姦在床,所有人都以為蕭文傑是婚內出-軌,事實上一切只是你和沈國棟內侄的陰謀。我怎麼會那麼傻,竟然以為……」沈之歆越說越激憤,「田繼洲,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陷害算計蕭文傑?你知道我有愛他嗎?我以為我找到了我的陽光,但你卻在我擁有陽光的時候,殘忍的打碎了我的夢。可悲的是,我竟然相信蕭文傑背叛了我,相信你的花言巧語,還嫁給你……」

田繼洲看着她,胸腔里有一把無名火熊熊燃燒着,「你不能憑空想像就給我定罪……」

「閉嘴!」憤怒的聲音被窗口的風吹得變形,沈之歆眼神陰鬱,聲音冰冷,「我就是證據!我的話就是鐵證如山!你以為我是因為蕭瀟出走和你分居的嗎?錯!因為六年前,我就知道你田繼洲不是一個東西,或者這個時間可以更早一些!」

田繼洲站在原地沒有動,窗口的風吹在臉上,他沉沉閉上了眼睛。

二十一年來,他對她念叨千萬遍「我愛你」又有什麼用?她從未對他說過「我愛你」,他們的婚姻在無望中度過,他反思過,痛苦過,心思沉澱過,他強迫自己百鍊成鋼,但沈之歆有一種魔力,她能讓一個人掙扎在希望和絕望中無力自救。

很多時候,他都不願意去想,沈之歆對他究竟有沒有情感?他已經在這場看不到硝煙的戰場里迷失了太久,也許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就迷失了愛人的能力。要不然,他怎麼會在沈家大院的戲台扮演小丑這些年?

都說愛情是一場修行,在愛恨間不停循環,相互衍生。他之所以會感到痛,是因為他的道行還比較淺,沒有修成正果。

說到底,在這場婚姻里,她無心,而他用心,但他卻沒有辦法譴責她,因為一切的禍事根源,全是由他導演的。

沈之歆臉色陰沉,微仰著頭看着默默無語的田繼洲,眼神裏佈滿了寒意,「自從生下沈田甜,你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可我不想要,你就對避孕套做手腳,後來我懷孕了,你欣喜若狂,之後我卻流產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你知道為什麼那次流產之後,我再也沒有懷孕嗎?」

她在笑,她的笑聲宛如砂礫,颳得田繼洲耳朵生疼,刺得田繼洲心驚肉跳。

「我找一位熟人做了流產手術,也在那次順便做了節育手術。」此刻,沈之歆不是想落淚,而是風太大,吹得眼睛生疼。

田繼洲像是一頭被惹怒的雄獅,表情陰鷙,「你的心太狠了。」

沈之歆狠狠的瞪着田繼洲,似乎想把他剝皮拆骨一般,「我不是心太狠,我是沒有心。」她的心在看見蕭文傑出-軌的那一刻就死的。

此刻,田繼洲越痛苦,她就越高興,「所以說,你的天衣無縫也好,你的百密一疏也罷,對於我來,都是枉然,因為我不需要證據,因為我沈之歆就是證據!」

田繼洲看着沈之歆的目光開始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著變化。

這個女人流掉他的孩子,並做了節育手術……

「你現在要為了蕭文傑報復我嗎?」田繼洲怒了,手指指節泛白,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

「報復?」沈之歆低低的笑,「田繼洲,你還沒見過什麼叫真正的報復。」真正的報復,應該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說完,沈之歆背過身去,田繼洲看不見她的表情,他也無心再看,離開卧室前,田繼洲開口說道,「這輩子你我已經這樣了,你想怎麼報復都行,但是不要讓田甜知道。」

「……」兩行淚從沈之歆眼眶倉惶滑落。

後來,每當想起獲知真相的那一夜,沈之歆都會覺得那是一場噩夢,讓人想永遠沉睡,永遠都不醒來的噩夢。

那天晚上,田繼洲離開后,沈之歆覺得她的卧室就像一座墳墓,她一刻都待下去。

推開父親和蕭瀟曾經居住過的院落,她的喉嚨里止不住迸發出一道嗚咽聲,淚水在那一刻,洶湧而出,那天晚上,她似乎要把積壓多年的眼淚一夕間全部流完。

——爸爸,我們都錯怪了蕭文傑!

——爸爸,當年,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卻不相信蕭文傑,是我太任性,太自以為是,那時候我但凡對他多一點信任,多一點包容,我和他也不至於走到後來的生死相隔。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選擇跟蕭文傑一起面對,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不聽他的解釋,就給他定罪,將他趕出沈家,爸爸,我當初真不該不聽你的話,匆匆再婚的,我真後悔啊!

——我詛咒蕭文傑不得好死,可當真看到他出事,我全身血液彷彿被寒冰過濾。我恨他,恨他帶走了我所有的情感喜悲,恨他掏空了我的一生,到頭來,還把女兒越推越遠,遠到想聽她叫我一聲「媽」,都成了奢望!

——我知道我變得面目可憎,有時候我看着鏡子,會忽然認不出鏡子裏的那個人是誰?午夜夢回,我時常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我固守自己的天地,因為太過聰明,被很多同齡人排斥。你說,我朋友太少了,催促我應該常出去走走,多接觸一些年輕人。當時我還滿不在乎的告訴你,我說朋友太多了並不好,這說明了解你的人有很多,還是少點好,這樣呼吸空間會更大一些,可是現在,我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爸爸,我悔啊!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蕭瀟手機響了幾聲,然後銷聲斂跡,她以為是垃圾電話,沒在意,後來無意拿起手機查看時,她失神了。

來電號碼沒有署名,但她對數字向來敏感,只看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的手機號碼,凌晨三點多,沈之歆還沒睡?想必是姚飛向她透露了二十年前的事,所以她……睡不着!

鍾皓寒推門進來,看見沈蕭瀟拿着手機定定望着某一處,小聲問道,「誰的電話?」

「垃圾電話。」蕭瀟放下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輕輕取出沈微瀾腋下的體溫計,看了一眼度數,臉色微微鬆了一下。

「多少度?」鍾皓寒湊過來,今天兒子發燒都是他一手導致,他都做好準備挨訓了,可是蕭瀟沒有訓他,而是耐心的告訴他,今後孩子若出汗,一定要用干毛巾給孩子把汗擦乾,或者把干毛巾墊在後背上。

蕭瀟小聲說道,「37度6。」剛開始的時候,孩子的口腔體溫為38度5,口腔測五分鐘,正常值為36度2至37度2度,顯然孩子是高燒了,鍾皓寒抱起孩子就要去醫院,被蕭瀟攔下了,一番物理降溫之後,腋測十分鐘,孩子的體溫為37度6,腋測十分鐘,正常值為36度到37度,雖然孩子的體溫還有些燒,但屬於低燒,只要再堅持進行物理降溫,應該沒問題,五年來,她都是這樣做的。

鍾皓寒揉了揉她濃郁的發,愛憐的看着她,「你去休息一會兒,我在這裏看着。」都凌晨三點了,她一直忙着,守護著,他看着都心疼。

因為他揉頭髮的舉動,蕭瀟很不習慣,所以皺眉,「我不累,你去休息。」讓他看着,她還真不放心。

某人毫不掩飾眼中的笑意,「心疼我?」

「……」他想怎麼理解都行,蕭瀟不解釋。

她又用溫濕毛巾擦拭孩子的頭、腋下、四肢,以便促進散熱。

鍾皓寒也不勸了,他知道兒子這燒如果不完全退下去,蕭瀟註定不會去睡覺。

「這些年,你都是這麼照顧兒子的?」鍾皓寒坐在一旁,淺淺和她說話。

「嗯。」

鍾皓寒看着她,眸色轉深,「蕭瀟,謝謝你在六年前留下孩子,把他生下來;也謝謝你把孩子照顧教育的這麼好。」這些話,他曾經在心裏說過,但沒有說出來,但今晚說出來了,是發自肺腑的。

可是蕭瀟根本不領情,「你的謝謝我不接受,因為我做這些的時候,沈微瀾只是我的兒子,跟你鍾皓寒無關。」事實也是如此,他在英國做這些的時候,鍾皓寒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不着邊際的人。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和他結婚。

昨天從星星日化回來,葉南迪特意帶她去吃炸醬麵,蕭瀟告訴了葉南迪,沈微瀾是鍾皓寒的兒子,而她已經和鍾皓寒結婚。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番話說出來,葉南迪差點失手打翻桌上的小菜。

好一陣之後,葉南迪說,「你和鍾皓寒結婚,老實說,我很震驚。」

在這世上,對異性有幻想之心的,並非只有男人,女人也不例外。

看到帥氣的男人,女人會在瞬間開啟情感上的敏感度,葉南迪講鍾皓寒,眼眸明亮,露齒微笑時,笑容溫婉恬靜。

蕭瀟當時認真的回了一句,「我也很震驚。」

葉南迪嘴角浮現出笑意,靠着椅背,吃飯的地點是她選的,復古的長條桌、桌子上是藍白瓷大碗餐具,服務員也穿着青花瓷風格的衣服,一看就特別有品位。

對於沈蕭瀟能夠嫁給鍾皓寒,況且沈微瀾又是鍾皓寒的兒子,葉南迪很欣慰,通過星期五晚上的吃飯,她能夠感覺到,蕭瀟遇見了最適合她的男人。

後來,葉南迪手指敲著桌面,盯着沈蕭瀟看了一會兒,說道,「鍾皓寒冷靜自持,有修養,無疑他很出色,他選擇你,剛開始可能會是為了沈微瀾,但我昨晚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不錯,這下好了,有了鍾皓寒這個大靠山,你現在可以好好對付沈家那些人了,特別是田繼洲。」

蕭瀟雙手支著下巴,看着八碟精緻小菜,笑道,「就算沒有嫁給鍾皓寒,我也要和沈家那些人玩下去!」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葉南迪眼神里有淡淡的歡喜,因為清晰,所以很容易就能辨認。

蕭瀟把這種改變理解成:友誼使歡樂倍增,悲痛銳減。

這天凌晨,既然蕭瀟不領情,鍾皓寒還能說什麼呢?看了一眼不知好歹的女人,去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兒子的房間抱着電腦辦了一會兒公,心想着時間打發一下也就過去了,可郵件看了、回了,就連平時交給陳梓桐處理的企劃書也被他細細的遊覽了一遍,最後看了看時間,覺得有些挫敗,竟然才過去一個半小時,抬頭,看見蕭瀟又在給兒子查體溫。

鍾皓寒不得不承認,沈蕭瀟雖然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但她絕對是一個盡心盡責的好母親。

沈微瀾醒來,發現蕭瀟睡在他床上,鍾皓寒卻坐在床畔。

「噓!」鍾皓寒擔心吵醒剛剛睡着的蕭瀟,朝兒子做了一個噤聲手勢,然後伸出手臂,示意要抱小傢伙。

沈微瀾輕輕坐起身,很乖順的投入鍾皓寒懷抱,任由他抱着去洗手間,發燒高熱使人呼吸增快,出汗使機體喪失大量水分,所以蕭瀟一整晚都在時應給孩子充足的水分,以便增加尿量,促進體內毒素排出。

在洗手間撒尿時,小傢伙非要鍾皓寒轉過身去。

「臭小子。」小屁孩都知道害臊了!

後來,小傢伙看着某人眼眶裏的血絲,小聲問道,「你也一夜沒睡?」每次他生病,蕭瀟都是徹夜不睡的照顧他。

鍾皓寒摸了摸兒子的頭,不以為然,「一夜不睡對於爸爸來說小事一樁。」別忘了他曾經可是特種兵。

這天,沈微瀾在退燒的情況下堅持去學校,蕭瀟無奈之下給班主任打電話,讓班主任在課餘時間提醒沈微瀾多喝水,量一量體溫,如果沈微瀾身體不舒服,請務必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

這天,蕭瀟沒有去學校,卻分別接到院長張昱晟、系主任宋洋,還有雲美娜的電話,只因星海大學校網論壇上的一些帖子……都是關於蕭瀟的!

上午十點多鐘,鍾皓寒被手機鈴聲驚醒,是蕭瀟的手機在響,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沈蕭瀟,她還在睡,但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音,無意識的皺眉。

手機是必須要接的,縱使很煩人,鍾皓寒幫她把手機拿過來,下意識看了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直接接通電話。

「蕭瀟,校網論壇上的帖子是真的嗎?」張昱晟聲音傳過來,很嚴肅,院長打電話的時候,宋洋就在一邊站着,當初是他們兩人面試蕭瀟的,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要給學校,要給學生一個交代。

「什麼帖子?」鍾皓寒聲音里有着晨起的暗啞。

「……」張昱晟一愣,呼吸聲有着片刻的凝滯,他大概沒想到說話的會是一個男人,而且聲音有些熟悉。

張昱晟看了一眼宋洋,遲疑的問道,「你是……」

「我是鍾皓寒!」

張昱晟腦袋嗡了一下,懵然的看着宋洋,後者驚詫的表情甚是誇張……鍾皓寒?鍾皓寒和蕭瀟……

「鍾先生。」張昱晟似乎呼吸加重,聲音還算和善平靜,他問,「蕭瀟呢?」

「在睡。」又是兩個清涼至極的字眼,似乎只是在敘述事實,而他說的確是事實。

「咳……」張昱晟這一次是真的受了驚嚇,還有宋洋,張昱晟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上午十點鐘還在睡……

大家都是過來人,一些該想的和不該想的,都想了……

「……」死寂在話筒里緩緩流淌。

「什麼帖子?」鍾皓寒聲音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咳……」張昱晟再次清了一下嗓子,「帖子上說,蕭瀟是沈氏集團的大小姐沈蕭瀟,還說了她在03和04年的高考成績,還說她在04年問題學生的夏令營里……勾引了一名教官……還說她在英國的學位都是用身體換來的……」

就在張昱晟一一道著帖子上的內容時,蕭瀟已經醒了,她輕輕坐起來,靠在床頭,靜靜的看着他接電話。

她的意識還處於不清醒狀態,所以難得泛起小迷糊,要不然看到他手裏的手機是她的,只怕早就跳起來了。

鍾皓寒見她醒來,把手機拿開一點,坐在床盤,摸了摸她的額頭,小聲問她,「還疼嗎?」早上的時候,她說頭疼,他擔心兒子把感冒傳染給她,所以讓她吃了感冒藥睡覺,他連公司星期一的例會都取消了,只為照顧她。

蕭瀟搖頭,看起來很沒精神。

鍾皓寒微微傾身間,吻落在她的額頭,「喝水嗎?」

「嗯。」

「躺着別動,我去給你倒。」

電話另一端,張昱晟和宋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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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第一辣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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