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哼哼,早熟的孩子傷不起

91 哼哼,早熟的孩子傷不起

鍾皓寒想起昨晚危險卻又啼笑皆非的那一幕,再想想那份婚前協議,還有平時她緊張僵直的反應,鍾皓寒篤定沈蕭瀟在遭遇男人某種程度的非禮時,受到過很大驚嚇。

此男人絕對不是姚飛,不然蕭瀟不會和姚飛來往。

問這話,鍾皓寒也沒指望沈蕭瀟會回答,因為更多時候,她都在敷衍他,比如沈蕭瀟明明去T市郊區一個小鎮找了一個叫謝貴英的中年婦女,她卻說沒找著,沈蕭瀟到底在提防他什麼?

跟他敞開心扉就那麼難嗎?

就在鍾皓寒以為蕭瀟什麼也不會說的時候,她卻開口了,「鍾皓寒,你昨晚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然為什麼要這樣問?」

英國發生的那事只有姚飛知道,姚飛絕對不會告訴鍾皓寒!

那麼只能說,昨晚她在遭遇危險時,潛意識做出了一些反應。

有時不好的記憶刻在腦海深處,就會出現本能的反應。

鍾皓寒看着她,眼睛與她平視,神情嚴肅認真,「首先我要糾正你一下,我們是夫妻,我對你做什麼都不能說是見不得人,然後就是,男人有這方面的欲求很正常,你是我妻子,我不跟你做那事會失眠,會狂躁不安,這麼說吧!我對你如果連欲求都沒有,還算男人嗎?」

「……」蕭瀟選擇不應聲。

鍾皓寒短暫沉默,開始切入正題,「昨晚,我拉着你的手,讓你感受我對你的渴求,可是你忽然尖叫用力,差點把我給廢了。」

要想讓她道出隱情,他需要如實道來。

蕭瀟扯了扯唇角,輕輕的笑,只是那笑終究太顯艱澀,於是,她看到鍾皓寒那雙平時冷靜強勢的眼眸,在這一刻竟沾滿了哀柔,他伸手理了理她臉側散落的發,「直覺告訴我,你一定遭遇過什麼。」

沉默良久,蕭瀟低低的警告他,「吃一塹長一智,所以今後請你離我遠點,說不定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讓你變成太監。」

鍾皓寒微微皺眉,「能否告訴我原因?」

蕭瀟嘴角下意識扯了扯,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晦澀的開口,「在英國時,一個男人想要欺負我,當時渾身衣服被他撕的所剩無幾,那人牛高馬大,我掙不過他,只能舉起雙手表示妥協,等他脫下褲子后,我的手也不知怎麼就抓住了他的……然後死死捏住不放……再然後他就廢了……」

姚飛趕到的時候,用腳踢著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而她卻縮在角落裏發抖,顯然是嚇著了,姚飛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身上,她才安靜下來,害怕的縮在他懷裏,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蕭瀟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姚飛在第一時間報了警,可那個英國男人卻找律師告我,在英國,防衛過當不會重判,但會糾結你到底算不算防衛過當還是故意的,後來,是姚飛找人幫我擺平了這件事。」

說完這些,鍾皓寒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臉上,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他把她抱得更緊,吻也越來越深,直到他的氣息佔據她的意識,她才甩開雜亂的思緒,伸手推開他。

鍾皓寒依然抱着她,漆黑的眸深不見底,唇貼着她,柔聲道,「那件事讓你有了心理陰影,所以你提出無性婚姻。」

「……」蕭瀟抿唇,其實還有一個陰影就是六年前的那一夜,這話埋在她的心裏沒有說出來,難以啟齒。

鍾皓寒伸手,輕輕摸着她的臉,聲音低柔,「從今天開始,我會幫你邁過這道心理陰影,就像十年前,羅晉幫你克服對電梯的恐懼感一樣。」

剛開始,蕭瀟眼神安靜,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情緒,只是在聽到鍾皓寒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笑了笑,只是那笑,實在是沒有多大的意義,令人猜不透其中所要表達的意味。

果然,鍾皓寒調查了她的陳年往事。

也是,睿達集團的董事長,鍾家的獨子,不把自己的結婚對象調查清楚,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結婚呢?

此刻,鍾皓寒眼神晦暗,看着她,她也在看他,一雙眼睛漆黑而幽靜,他下意識伸手覆蓋住蕭瀟的眼睛,顫抖著輕吻她的唇,然後說道,「曾級有婚姻專家做出調查,婚姻里沒有性可不可以?結果當然是不可以的,這個說法來自於500份各階層的家庭問卷。蕭瀟,我說這些,你能明白嗎?」

蕭瀟選擇沉默。

鍾皓寒為了讓她開口說說話,換了一個話題,「如果不是你母親放話要在你二十四生日那天高價收購你10%的股份,你依然不會現身,是嗎?」

「應該是這樣。」接到羅晉的電話,她就猜到母親採用這招釜底抽薪就是逼她現身,如果7月29號她不出現在沈氏的會議室,田繼洲等人恐怕現在做夢都在笑。

話說除了英國男人侵犯她的那次噩夢,她和沈微瀾在英國生活的還不錯。

笑意漸漸收斂,鍾皓寒眸光一黯,俊雅的臉上帶着混合表情,煩躁莫名,「偷偷生下我的孩子,躲在國外,你就沒有想過我?」

「這個,好像沒有。」確實是沒有。

鍾皓寒挫敗地皺了一下眉,「聽姚飛說,你當初想要離開夏令營,需要給自己找個『自甘墮落,水性楊花』的理由,不然,你的母親不會同意你離開。」

蕭瀟溫溫的點頭,「嗯。」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選我?」

「因為你長的比較養眼。」不是比較,而是很養眼,蕭瀟給了一個保守的評價。

「是么……」鍾皓寒笑了笑,似乎對答案並不怎麼熱衷。

蕭瀟不想再和他這樣沒完沒了說下去,關鍵是她穿着他的襯衣,裏面什麼也沒有,而且直到現在沈微瀾也沒有打電話過來,她很擔心。

那天早上,鍾皓寒來到「1601」,按了門鈴,很快有人給他開門。

開了門之後,沈微瀾看都沒看他一眼,更別說跟他打招呼了,小傢伙穿着拖鞋,返回到餐桌前坐下,吃早餐。

鍾皓寒換拖鞋的時候,呵呵一笑,「臭小子,怎麼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傢伙有情緒。

「沒怎麼!」如果換做是其他孩子,應該不會搭理他,但沈微瀾還是努力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

鍾皓寒走過來,摸了摸小傢伙的頭,「臭小子,你左邊臉上寫着『不開心』,右邊臉上也寫着『不開心』。」

小傢伙白了他一眼,「知道我不開心,你還問我怎麼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不開心,誰惹你了?」鍾皓寒拖了一把餐椅,坐着小傢伙身邊,很有耐心的看着他。

「你和蕭瀟都惹我了。」小傢伙哼哼。

「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和你媽媽疼你都來不及,誰敢惹你?」鍾皓寒伸手去捏兒子的鼻子,被小傢伙偏頭躲開。

「我讓蕭瀟別喝酒,她就是不聽,這不是惹我是什麼?還有你,為什麼要把蕭瀟帶到你那兒去,擔心我打擾你們是不是?以前,蕭瀟眼裏只有我,自從你出現之後,總來和我搶蕭瀟,更可惡的是,昨晚還讓我一個人在家裏睡覺,直到現在也不打個電話過來,你們是不是想再生一個孩子,然後不要我了?」沈微瀾一口氣說了很多。

面對兒子的指責,鍾皓寒忍俊不住,伸手摸著小傢伙的頭,「臭小子,誰說不要你了?即使今後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你也是我和你媽媽的孩子,我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有時候的應酬,蕭瀟免不了要喝酒,不過,你放心,有爸爸在,會照顧好她的,至於你所說的我把蕭瀟帶到我那兒,是擔心你打擾到我們,說實話,我還真有這個想法,兒子,我和你媽媽是夫妻,夫妻之間應該會有許多私秘的行為,比如我要給她洗澡,我要吻她,我要讓她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可你不是睡在你媽媽床上,就是站在卧室門口,我什麼也不敢做。」

沈微瀾瞪了他一眼,這話說出來,也不知道害羞。

後來,小傢伙又哼哼,「你要把蕭瀟佔為己有?」

鍾皓寒再次失笑,「你是我兒子,蕭瀟是我妻子,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不存在我要把蕭瀟佔為己有。」

說完,颳了一下小傢伙的鼻子,好笑的問道,「你這是在吃醋嗎?」蕭瀟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居多,所以小傢伙不高興了。

「我不否認。」沈微瀾的臉有點紅。

「兒子,你有戀母情結。」其實沈微瀾的心理,鍾皓寒還是能夠理解。

「我和蕭瀟相依為命五年多,我戀母,她護犢,難道不可以嗎?」小傢伙說得理直氣壯。

「可以!」鍾皓寒點頭,然後靜靜的看着他,「我是你爸爸,是你媽媽的丈夫,但你不能排斥我跟你媽媽的親近和恩愛。」

「可是你有些過分!」小傢伙強烈指責。

「哦?」鍾皓寒抱着雙臂,滿臉微笑,「說說看,我怎麼過分了?」

「從昨晚到現在,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見蕭瀟了,可是你卻把她藏在你那兒,不讓她回家。」

鍾皓寒輕笑着摸了摸下巴,聳聳肩,「我沒有把她藏起來,而是……我那裏沒有她的衣服,她回來不了,我現在是來給她拿衣服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那裏?」

「我才不去,免得成為你們的電燈泡。」沈微瀾噘著嘴,起身,端起早餐盤子,走到廚房的水池前,把水龍頭擰到最大,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鍾皓寒看着過於早熟的兒子,一時覺得無語,不過,他知道小傢伙現在還不習慣,覺得他擠佔了屬於他們母子的時間,其實小傢伙心裏還是很喜歡爸爸媽媽恩恩愛愛的。

上樓拿了衣服,鍾皓寒再次開口,要兒子去他那裏,小傢伙還真犟,「不去。」

也不知遺傳了誰?

鍾皓寒哪裏知道,就在他無奈的離開之後,原本生悶氣的沈微瀾驀然噔噔上樓,打開電腦,找到姚飛,兩人有了這麼一番對話。

沈微瀾:蕭瀟昨晚住在鍾皓寒那裏了。

姚飛:你昨晚一個人在家?

沈微瀾:嗯。

姚飛:看情形,你有些失落。

沈微瀾:有那麼一點點,但是又沒有。

姚飛:此話怎講?

沈微瀾:他們兩人關係發展的還不錯,但是我卻成了電燈泡。

姚飛:我怎麼感覺到了一種酸酸的味道,是你散發出來的嗎?

沈微瀾:蕭瀟原本是我的,現在被鍾皓寒霸佔了,我有一種被蕭瀟拋棄的感覺。

姚飛發了一個「嘔吐」的頭像給他。

沈微瀾:不過我知道,這都怪鍾皓寒。

姚飛:那你現在怎麼辦?

沈微瀾:涼拌!誰叫他是我的爸爸呢?我沈微瀾肚子能撐船,不跟他計較!

姚飛:你倒挺想得開。

沈微瀾:跟你學的!蕭瀟嫁給鍾皓寒,我也沒見你有多傷心。

姚飛:臭小子,你十一長假都選擇跟鍾皓寒了,我爭蕭瀟還有意義嗎?再說了,即便蕭瀟答應嫁給我,你從中作梗,那我豈不是死的很難看?

沈微瀾:我有那麼壞嗎?

姚飛:你這個臭小子有了爸爸,就忘了姚叔叔,還不壞嗎?

沈微瀾:我怎麼也感覺到了一種酸酸的味道,是你散發出來的嗎?

小傢伙這是在用姚飛的原話取笑姚飛吃醋了,哈哈。

姚飛:不說你是臭小子,還真是不行。

……

後來,兩人又聊到了星期三,直到姚飛手機響了,聊天才告一段落。

姚飛的電話是沈蕭瀟打來的,她詢問謝貴英的事。

「那女人口風太緊,若是生在抗日戰爭時期,絕對是個人才,特別適合做地下工作者。」姚飛這個時候開玩笑是為了緩解蕭瀟的着急。

着急!怎能不急?

蕭瀟恨不得敲開謝貴英的嘴巴,讓她說出與田繼洲等人的狼狽為奸,然後告慰父親蒙冤的在天之靈,當然最重要的是揪出當年的幕後黑手,讓田繼洲被沈之歆趕出沈家。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謝貴英不開口。

「蕭瀟,你有什麼辦法?」姚飛在電話另一端問道。

「我想了兩個方案,第一個就是讓田繼洲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二十年前的事,也找到了謝貴英,讓他方寸大亂之後,自己跳出來;第二個就是直接告訴沈之歆,讓她去和田繼洲對陣廝殺。」有很多事情,她雖然查不出來,但能逼出當年的始作俑者。

「我選第二個方案。」從T市回來的路上,姚飛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只是顧慮沈之歆是蕭瀟的母親,他不方便提出來,蕭瀟雖然恨沈之歆,但沈之歆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

姚飛頓了頓,說出他的理由,「第一個方案風險太大,一旦田繼洲狗急跳牆,殺謝貴英滅口,或者對你和沈微瀾採取行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第二個比較保險,蕭瀟,我們來個隔山觀虎鬥,怎麼樣?」

蕭瀟沉默著,沈之歆十月懷胎,生她,縱使她對她有着無盡的失望和無力,但親情難斷,只要她身體里一日流淌著沈之歆的鮮血,她就忘不了她是她女兒的事實。

但有些事,不能想的太多,如果顧慮所有人感受的話,她只會變得步步維艱。

蕭瀟咬牙,下定決心,「就這樣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眉眼間的陰鬱之色愈發濃了幾分。

「這事交給我。」姚飛說完,以為蕭瀟很快會掛斷電話,但是她沒有,她在沉默,更確切的說,她心事重重,後來,他打破沉默,開口問她,「在想什麼?」

「我在想,想要傷害一個人其實很簡單,就像抽血一樣,只要找對脈,很快就能抽出鮮血來,如果找的地方不對,就算把他/她扎的全身都是窟窿,也註定什麼都抽不到。」沈之歆很愛蕭文傑,所以蕭文傑當年的婚內出-軌幾乎掏空了沈之歆的悲喜,一旦沈之歆知道蕭文傑的婚內出-軌是田繼洲等人設下的陷阱,只怕沈之歆會肝腸寸斷,然後與田繼洲等人來個竭力廝殺。

勢單力薄的沈之歆怎麼斗得過心狠手辣的田繼洲,想到這個,蕭瀟有些於心不忍,但想想她年幼時,母親何曾愛幼護犢?在她孤苦伶仃,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她的母親在哪裏?

如果那天她就死在電梯里,她的母親會流淚,會自責嗎?

曾幾何時,親情對於蕭瀟來說諷刺到了極點!

姚飛笑着,開口問她,「你的脈在哪裏?」他太清楚她的脈就是沈微瀾。

蕭瀟半開玩笑道,「你也想抽我的血嗎?」

笑容從姚飛唇角流溢蔓延,「捨不得。」

如果不是隔着電話,姚飛可以看見蕭瀟因為他的話,臉色有些不自然。

想了想,蕭瀟說,「我的脈其實一目了然,我的親人,還有身邊我在乎的每一個人。」原本以為沒幾個,但仔細想想,她在乎的人其實還是有很多。

姚飛不緊不慢道,「如果分輕重的話,我排在第幾?」他好像只是隨口問問,至於她答不答,其實並不重要。

蕭瀟問,「男人也熱衷這個話題嗎?」

姚飛笑了笑,聲音很輕,「想聽聽你怎麼說。」

蕭瀟表情平靜,唇角弧度卻在無意識加深,「你覺得你應該排在第幾?」

停了幾秒,姚飛說,「自我感覺應該還是前十名。」俊雅的臉龐有些晦暗不明,但唇角卻微微上揚,看的出他心情很不錯。

蕭瀟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其實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心裏都明白著。

這天,蕭瀟回到家,沈微瀾上下打量着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聽鍾皓寒說孩子吃醋了,蕭瀟挑眉問他,「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有事,也要說沒事。

蕭瀟看着他,眸光微微閃爍,「要不,我們談談?」

「我現在挺忙,改天吧。」他才不要談,先冷落蕭瀟和鍾皓寒幾天,讓他們不要忽視他的存在。

其實吧,有些道理沈微瀾都明白,就是不習慣蕭瀟被鍾皓寒霸佔。

星期天,蕭瀟帶着葉南迪和雲美娜去了一趟星星日化,一同去的還有陳梓桐。

鍾皓寒則帶着沈微瀾去玩什麼軍事演習,小傢伙穿着迷彩服,面上抹著油彩,軍人的范兒倒是十足。

這天晚上,可能是流汗后又吹了涼風的緣故,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孩子開始發燒,鍾皓寒要抱兒子去醫院,蕭瀟不讓,兩人爭論不休時,鍾皓寒的電話響了,他拿着手機走出卧室,清了清嗓子,喚了一聲,「爸爸。」

鍾紹達聲音平淡,「最近好嗎?」

「還行。」如果你們不去法國,就好了。

「蕭瀟和微瀾呢?」嗓音無波,聽不出情緒。

「也還行。」

鍾紹達說,「回答的很牽強。」

鍾皓寒小聲提意見,「你們忽然去法國也就算了,這麼長時間,你也不跟蕭瀟和微瀾打電話,他們母子心思敏感,會有想法。」

「哦。」鍾紹達拖長尾音,似是恍然大悟,又似是懵懂不解,「做事一向我行我素的鐘董,什麼時候起,開始顧慮別人的感受了?」

鍾皓寒哭笑不得,尋找合適措詞,「好吧!兒子承認在結婚這件事上,沒有徵求父母大人的意見、我行我素了。」

鍾紹達笑了,但聲音卻犀利無比,「終身大事,先斬後奏,你確實太有主見了。」

「這與父母大人平時的教育息息相關。」

「你……」

「息怒。」

「還息怒?你媽都快被你氣病了。」

「我媽人呢?」

「她和喬冰正在視屏通話。」

鍾皓寒陷入沉默,喬冰離開星海市,已有六年,這六年,她沒有回來過,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而他也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逢年過節,兩人連一聲最簡單的問候都沒有,還真做到了他的那句「從今往後,我和你喬冰老死不相往來。」

鍾紹達微微嘆了一口氣,凝聲道,「你和沈蕭瀟都摒棄前嫌了,為什麼就不能和喬冰和好如初呢?她畢竟是你表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讓你姑姑為難。」

「我明白。」頓了頓,鍾皓寒溫聲道,「有機會,我會跟喬冰聯繫的。」

沉默片刻,鍾紹達言歸正傳,語重心長道,「你的性情,我和你媽媽都很了解,理智如你,你不會在沒有調查沈蕭瀟一些情況下,跟沈蕭瀟結婚,既然你們在一起,那就代表你對姚飛的存在有着充分的思想準備。」

「我想,你們都誤會了,姚飛只是沈蕭瀟的一個普通朋友。」是這樣嗎?應該吧,直覺告訴鍾皓寒是這樣。

過了良久,鍾紹達輕聲問兒子,「你們過得好嗎?」

「好。」真的很好。

鍾紹達聲音更輕了,「喜歡跟她在一起?」或許這樣的話,不應該由他這個做父親的來問,但鄭晞臨正在慪氣中,她是不可能來問的,而他又牽掛着兒子的幸福與否。

「……喜歡。」

「兒子,感情這種事情,我沒辦法給你任何忠告,需要你一點點去摸索。婚姻就像在海上行使的船,再好的水手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不觸礁,之所以有不同的家庭模式,那是因為處理的不同罷了,妻子是你自己選的,只要你們彼此喜歡,我沒有任何意見,至於你媽媽那裏,只要給她時間,她也會慢慢接受,但前提是,在這場婚姻里,你是認真的。」

鍾皓寒抿了抿唇,眼眶一熱,「我是認真的。」

「那就好。」

又是長久沉默,鍾寒皓輕輕喚了一聲,「爸……」

手機那頭,傳來鍾紹達感慨萬千的聲音,「皓寒,不知不覺間你也做爸爸了……」

鍾皓寒站在窗前,愣愣的拿着手機,秋天的夜空有些涼,他眯起眼睛,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一紮,時光殘酷傾軋著親情,那句「不知不覺間你也做爸爸了」讓他覺得莫名傷感。

莫名其妙的,鍾皓寒眼睛紅了。

……

很多人喜歡秋天,是因為秋天的陽光溫馨舒適,秋天的風和煦輕柔,秋天的藍天白雲飄逸悠揚,但沈之歆覺得,秋天是蕭然、是落敗、是凄涼、是悲傷。

誰叫她和蕭文傑的愛情凋落在那個秋天?

卧室窗戶大開,穿着單薄睡衣的沈之歆也不嫌冷,放下抱着的雙臂,肩后長發在夜風中肆意浮動。

耳邊響起手機短訊提示音,她沒在意,這年頭,垃圾短訊太多。

後來,又響了一聲,再後來……

當第三聲短訊提示音響起的時候,她不得不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柜上放着的手機。

第一條短訊:二十一年前的秋年,沈小姐隨沈董出差,蕭副總經理接到一個財務科有人做假賬的舉報電話……

第二條短訊:蕭副總當晚用計抓住了做假賬的人,他就是沈國棟的內侄……

第三條短訊:沈國棟的內侄跟田繼洲是同學,田繼洲雖然有女朋友,但仰慕沈小姐已久,更確切的說是覬覦沈小姐的家世已久,在沈小姐出差回來的當天晚上,田繼洲夥同沈國棟內侄給蕭文傑下藥,並將自己的女朋友謝貴英送上蕭文傑的床……

這一刻,沈之歆臉色慘白,就連周身也開始溢滿了徹骨的寒。

不錯,當年她是和父親一起出差,沈國棟的內侄是在財務科,當年蕭文傑的出-軌對象是叫謝貴英……

沈之歆一陣天暈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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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第一辣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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