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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也算是情理之中,阿瑋失蹤一事,余氏很快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惴惴擔憂的情況沒有發生,季歌幾乎是喜極而泣抱住余氏的,心裏格外的慶幸,也不知是在慶幸什麼,就是覺的特別高興。

余氏看着滿噹噹的一屋子人,一股子溫暖一直暖到了心坎里。她覺的她才是該慶幸的那個人,比起十幾年前,現在的她,擁有了更多,她不再是一個人苦苦堅持着,有這些人陪着她,她是幸福的,儘管她命里多坎坷。

「二郎,你好好的養著身子骨,我相信阿瑋他們三人會平安歸來,咱們一起等着他們。」余氏走到二郎跟前,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流瀉出如春陽般的溫柔慈祥。她知道遷怒的滋味有多痛苦,她不會讓這個少年,承受她當年曾遭遇過的場面。

瀰漫在劉家宅子裏的厚重陰霾,在這一刻消失的一乾二淨,屋外仍是大雪紛飛,可屋裏卻有着陽光明媚般的美好。

這日過後,劉余花三家的感情更勝從前,秀秀和花長山之間的感情也有了質的飛躍改變。所有人看着這對,都知道,將來的他們,定會過的幸福。

十二月十三,連續飄雪飄雨的天氣忽然放晴,中午的陽光特別的明亮,就是沒什麼溫度,可是很好看,瑩瑩亮亮。康康很喜歡冬日裏的陽光,他一直望着院子裏的盆栽,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他的眼睛明亮的亦如陽光下的盆栽,他咧著嘴笑,嘴角上揚,淺淺的,顯的含蓄而內向,看着他的笑心裏會覺的格外柔軟。

雖說出了陽光,可屋外還是很冷,又是融雪的天,季歌不敢把康康抱出去,只得開半扇屋門,屋裏炭盆燒的熱乎,也就不懼這點子寒意了。

相較於康康的安靜乖巧,安安就顯的很是活潑好動,他笑的時候,會發出咯咯的笑聲,歡快十足,很能感染周邊的人,像個開心果。現在是七個多月,吃的好睡的好長的結實,小胳膊小腿有力極了,最喜歡吭哧吭哧的爬來爬去,為了能讓他高興些,大郎特意把竹榻墊了厚厚的毛毯和褥子。

康康坐在一端,樂呵呵的跟個彌勒佛似的,看着屋外亮瑩瑩的日光,安安就鼓著胖嘟嘟的臉,一臉的專註認真,吭哧吭哧的從這頭爬到那頭,累了就趴着歇會,歇好了又繼續爬,那股子認真勁,把屋裏的大人逗哈哈大樂。

如今余氏沒有出攤做賣買,主要是天氣不好,停了攤子后,她成天的窩在劉家,吃睡都在這邊,如同從前般。就在跟前看着,見她狀態確實好,季歌他們暗地裏徹底的鬆了口氣,連二郎在她的影響下都釋懷了不少,相信再過些時日,他就能看開了,經了這事,二郎有驚無險的從男孩成長為一個足以頂天立地的男兒。

融雪的日子裏,好像在下着淅淅瀝瀝的雨般,屋檐下一天到晚叮叮咚咚的落着雪水,季歌發現,康康這兩天着實高興,都不太跟安安一塊玩耍,不是看着外面,就是豎起耳朵聽叮咚響,嘴角總是掛着淺淺的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滿天星辰在裏面。

這孩子,和她一樣也喜歡這自然奏樂麽?季歌抱安靜的康康摟在懷裏,只覺的對他怎麼怎麼都愛不夠,她的小寶貝喔。正在爬前爬后的安安,見娘親把哥哥抱懷裏了,他立即換了方向,鼓著張紅撲撲的小臉,吭哧吭哧的爬到了哥哥跟前,伸手拉着哥哥的褲子,咿咿吖吖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康康在娘親的懷裏扭了兩下,表示不想要娘親抱着。季歌就把他放到了安安的旁邊,不想,康康剛剛坐到床上,安安這壞傢伙,猛的把康康給撲倒了,還趴在他的身上,樂哈哈的笑啊笑,笑的眉眼彎彎,別提有多高興,嘴角有口水緩緩流着。康康也笑,嘴角咧的有些大,發出了稚嫩的笑聲,伸手戳了戳弟弟白嫩的小臉,笑的更歡喜了些。

季歌站在床邊,看着這倆兄弟的互動,眼角眉梢都帶了濃濃的笑意。

「大郎媳婦,你娘家大哥過來了,剛剛到的。」余氏自門口走了進來,看着床上玩鬧的倆兄弟,頓時就喜笑顏開。「不是說要帶他們睡午覺麽?這就玩上了?不得越來越精神。」

「一時半會的怕是睡不着。」季歌也有些無奈。「我大哥來了,那正好,抱着他倆出門看看舅舅。」

余氏樂呵呵的直點頭,輕輕鬆鬆的抱起安安,邊逗着他邊往屋外走。身後是季歌抱着康康,看了眼亂成一團的被褥,想着回頭再來收拾吧。

「大哥。」前腳剛進花廳,季歌就笑着出了聲,溫和親呢的問。「一路過來挺冷的吧,這太陽看着亮,就是沒什麼熱氣兒。」

那廂,洪婆子早就手腳麻利的端了熱騰騰的茶,還拿了凍梨凍柿子,以及倆個攢盒的零碎吃食。

季大倉憨憨的笑着。「還好還好。」眼睛看着安安和康康,明顯的亮了兩分。「都長這麼大了啊,長的越來越好了。」他說的真心實意。

「大哥要抱抱麽?我手裏的是康康。」季歌走到了季大倉的身旁,逗著懷裏的康康。「康康這是你大舅舅,笑一個。」

大人們經常會逗著倆個孩子,說笑一個抱一個等等,這種常見的詞類,說的多了,倆孩子也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康康聽着這話,立即露出一個笑,那笑淺淺的,像極了在害羞般。

季大倉看在眼裏,心坎軟的一塌糊塗,他緊張的搓了搓手,過了會,才伸出佈滿了厚厚繭子的粗糙大手。

季歌小心翼翼的抱康康放到了大倉的懷裏,大倉抱孩子的姿勢,倒也不顯僵硬,明顯露了兩分熟練,看來,他在家裏沒少抱大妞或二妞,季歌瞧著,眼裏的笑意就更深了些,心想晚間把這事跟大郎說說,讓他踏實心安。

逗著倆個孩子玩,有一搭沒一搭的嘮了些家常,後來倆孩子挨不住睡著了,季歌就把他們放在了厚實暖和的搖籃里,還細心的蓋了小被子,掖實了被角。

這邊大倉沉着聲,說了來意。「這回來縣城,是爹娘看着天氣好,家裏頭也沒什麼事,讓我過來趟,跟你說件事,手裏寬鬆的話,就多存點糧食,別在縣城裏買,這裏死貴死貴,要是你們沒門路,家裏可以想想法子走動走動,有不少人家還是存了糧食的。」

頓了頓,他臉上的神色忽變的沉重起來,顯的十分陰鬱。「地里的麥子,凍壞了九成,餘下的一成不知能挺到什麼時候。今年的冬天又是雪又是雨,實在是太冷了,爹說有生之年裏,還未遇到過這樣的年景,明年春上糧食該緊張了。」

「本來想着拿錢買點地,眼下是不成的,得先攢點糧食在手裏,大妹也知家裏的情況,是佃了附近地主家的田,交了租金,交了稅收,余的僅夠溫飽,壓根存不了多少。」大倉的聲音顯的很是無力。年景一壞,又碰著爹傷了身子骨,二弟又是那模樣,三弟四弟頂不用,這一家子的重擔算是落他肩上了。

季歌聽着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完全沒有想到,情況會壞到這份上。「大哥在這住一宿吧?家裏也沒什麼事,應該沒問題,晚上大郎和二郎會回來,正好和他們說說話。」

「二郎回來了?」大倉聽着鬆了口氣,眼裏透了歡喜。「二郎他們回來了就好,爹說,小時候他聽曾祖父說過一些年景不好的事,年景一壞,世道就亂了,二郎他們回來了就好,宅子裏多幾個男人安全些。」一屋子婦孺,僅靠着大郎也難支撐。

季歌心裏驀的一酸,她側頭用手帕按了按眼角,過了會,才說。「阿瑋和阿河阿水他們三個沒回,路上出了事,就二郎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大倉眼裏的歡喜都未褪盡,臉色忽的犯了白,心裏緊成一團。訥訥的想,這世道就開始亂了麽?

季歌把事簡短的說了說。

季大倉聽着,更加認真的叮囑著。「大妹你得跟大郎好生說說,定要多多存糧,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這事輕慢不得。」他這模樣,看着才有點兄長的氣勢。

傍晚,大郎和二郎回來。飯桌上,季歌把事說了個頭,大倉就接着說了,說的還要仔細些。隔日一早,大倉走時,大郎和季歌拿了十兩銀子給他,說是今年的年禮就直接給錢算了,讓家裏張羅著買點吃物,其實也就是變相的接濟。

晴朗了四天,氣溫再度下降,厚厚的陰霾重新籠住整塊天地,陰沉沉的天,沒有飄雪也沒有下雨,就是寒風刮的有些猛烈,呼啦呼啦的作響,想起大倉說的話,眾人心裏彷彿壓了塊千斤重石。

劉余花還有大康衚衕的白家,幾個婦道人家,尋了個沒飄雪沒下雨的天氣,由著白花父還有大郎三人,護著一路去了郊外的寺里上香,廟裏仍是人山人海的場景,少了平日裏的熱鬧繁華,莫名的多了幾分壓抑,好像在無端的預兆着什麼般。

回來后的次日中午,大郎和一朵夫妻倆,趕着一輛牛車冒着一路風雪來了縣城,牛輛里裝了四袋糧食,還有些耐燒的柴木,老南瓜老冬瓜土豆地瓜等吃食。送完東西,他倆也沒多耽擱,說不放心家裏,還道家裏眼下很好,爹的身子骨恢復的好,聽了爹的話,壘起了高高的土院子,還存了不少糧食柴禾,讓他們放心莫擔憂。

小年夜那晚,寒風,大雪,相當的厲害,聽着屋外那凌厲凜冽的風聲,幾乎沒幾戶人家屋裏是歡喜熱鬧的場面,眉宇間都或多或少的添了擔憂。隔日一早醒來,擔憂成了真,昨夜大雪就縣城裏,出現了眾多房屋倒塌,一時間街道上衷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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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長嫂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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