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封后

第一百零三章 封后

朝宋公公將剛才在大殿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方淼晴。

方淼晴面上凝重,她將茶遞給朝宋公公:「公公,你幫我送進去,我還是不進去了。」她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子啊!」她轉頭往外走。

「方姑娘,方姑娘……」脾氣怎麼這麼倔呢,朝宋喚了一個宮女讓她跟上去。自己端著茶送進去,楚昭然看了他一眼:「淼晴呢?」

朝宋道:「回皇上,方姑娘回屋呆去了。」

楚昭然敲著桌子道:「朝宋,給方淼晴一個皇貴妃如何?她會要嗎?」她說她不要,可是皇貴妃已經是現如今後宮最大的位份,大不了,他往後不再立后鰥。

朝宋道:「哎呀,方姑娘就是個倔脾氣的。皇上,方姑娘現在瞧著皇后好,可皇貴妃當一段日子,她便能感覺到皇上對她的好,到時候是皇貴妃還是皇后都無所謂。」

楚昭然看着桌上的冊后書,如果立她為後,朝中大臣都在反對,就連一向與他順着他的司馬韻都不同意,沒有得到朝堂大臣的擁護,就算冊立她為皇后,她也坐不穩。楚昭然撕了冊后書:「叫中書令重寫。砦」

就在此時,一名宮女急匆匆的闖進太極殿:「皇上不好了,方姑娘自殺了!」

楚昭然大驚,跟着她們來到房間。屋裏面已經圍繞着一群宮人,在床上方淼晴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鮮血,從她手腕霎時間大股的噴射而出,十分恐怖。

楚昭然一愣,隨即猛的撲上前去,一把就捂住了她那個猙獰的創口。大聲的對後面的人吼道:「御醫!御醫呢!」

有宮人道:「已經去請了。」

方淼晴毫無生氣的躺在楚昭然的懷裏,他一把扶住她的肩着急的說道:「淼晴,淼晴,你醒醒,醒醒啊!」心裏的恐慌像是無盡的深淵,就好像五年前看着葉晴晴被打死的那一刻,茫然、不安和惶恐。

他伸出手指,想將她抱起來,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指尖輕顫,泄露出那麼一絲絲的難以自控。她的手腕上的血痕很深,無論他怎麼止,鮮血還是不斷流出來。像是浸了水一樣將床單都染紅了。

「方淼晴,你醒醒……」楚昭然無力的喚着她。

御醫來了,為她包紮好傷口,心有餘悸的說道:「再晚一點,這姑娘的命就沒了。」

方淼晴依舊在昏迷,楚昭然眉頭緊皺着,那眉頭就像永遠舒展不開來一樣,一直懷抱着她一動也不動。

過了好一陣,方淼晴才蘇醒,她艱難的抬眼看着楚昭然,目光迷茫:「皇上……我死了嗎……」

楚昭然嚴肅的看着她:「方淼晴,你這是在拿你的命威脅朕嗎?」

方淼晴怔楞了一眼,過了好久,終於緩緩滑落下兩行眼淚。她那那隻好手捂著自己的臉,哽咽道:「皇上,像我這般不忠不孝不義之人,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間上,皇上,你賜死我吧。」

進宮這麼久,楚昭然每一次見到方淼晴,她都是一副倔強冷漠的樣子,就連第一次她被太后杖責奄奄一息也是那副堅強不肯認輸。而現在,她趴在他懷裏哭得那麼傷心。

楚昭然胸腔里有一股莫名的感情在涌動,他將她抱得更緊,略顯沉重的說道:「就因為這樣,你想要死?」

方淼晴眼淚像絕堤一般流下來,她不言不語,沒有半分力氣的將頭埋在楚昭然懷裏。

楚昭然看着她,突然將頭垂下來,好像他才是重傷的人一樣,就這樣不負責任的將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可是卻那麼輕,沒有一點用力。但是方淼晴卻仍舊可以感覺的到,他身上的力氣,似手霎時間就被抽空了。

「方淼晴……」她聽到他小聲喚了一句:「如果你這是在用死威脅我,你做到了。」

窗外在下着小雪,屋裏面沒有人敢說話。楚昭然小心翼翼的將棉被蓋在方淼晴身上,將她抱起來,不小心動到她的傷口,傷口處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她輕輕一皺,面色頓時白了幾分。

楚昭然看在眼裏,卻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疼痛過去,然後更加將她攬至懷裏:「忍着點。」

楚昭然將她抱起來。朝宋公公打着雨傘跟在旁邊。

還未出門便見朝安公公來報:「皇上,司馬大人領着御史台的人跪在太極殿門口。」

方淼晴茫然得張開眼,眼淚又流了下來:「皇上,我有罪,皇上不要為我和司馬大人之間鬧了嫌隙!」

楚昭然面無表情。抱着她往太極殿走去。

大雪紛飛,司馬韻跪在太極殿已經有一些時間了,雪落在他的身上,幾乎將他堆成雪人。

「司馬,你這個御史大夫是當得太閑了,連朕的家事都要管!」楚昭然懷抱着方淼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那眼神好似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一個洞來。

司馬韻沉聲道:「朕身為御史,有關國家之事都要管。皇上賜臣御史職責,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你個御史!」楚昭然冷冷一笑:「

司馬,朕不信朕娶了一個皇后,就會將國家弄得亂七八糟。」

有御史看不下去,道:「皇上,您忘了秦貴妃嗎?宣宗為了她不理政事,荒廢國事,後來,宣宗死後,秦貴妃就帶領着八皇子造反。皇上,像如此妖姬怎可留在身邊。」

楚昭然不屑的冷哼一聲,細長的眼睛冷冷的掃向那此匍匐於地的御史官員,淡淡說道:「首先,朕不是宣宗,其次,淼晴也不是秦貴妃,她是皇后。你們這些御史只會危言聳聽。來人,將此人拖下去杖責一百棍!」

他冷漠的看着底下的人:「若你們再不散去,朕不在乎全換一批御史。」

「請皇上明鑒!」眾人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

楚昭然不理會他們,抱着方淼晴走進大殿。

雪花靜靜的飄着,吹過方淼晴的眼睛,她探出腦袋,可以看見司馬韻跪在那裏,那雙眼睛就像海底一樣深沉,靜默的看着她。冷風從他們面前經過,一切都變得飄渺且模糊,她閉上雙眼,忍住最後一滴淚,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

「皇上。」方淼晴被楚昭然放置在床上,雙目茫然:「皇上,我和御史大人無仇無怨的,他為何就一定要逼死我呢?」

楚昭然安慰道:「他和你無仇無怨,和你外祖父家有一些仇怨。」

這件事比較早,她可能不清楚,楚昭然將過往的事講給她聽:「他的父親原是幽州領兵,在和北齊大戰中,丟了幽州幾個城池,後來被葉國公大人領兵追回來,上書彈劾司馬家,他父親羞憤自殺。自此,他就恨上你們葉家。他拜在你外祖父家求學,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報仇。」

方淼晴恨恨道:「這個人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可是他身為臣子,卻不能為皇上解憂排難,反倒利用御史之位威逼皇上聽他的,這是不忠;他身為葉國公的徒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卻處心積慮想要報仇,可見這個人是個白眼狼,視為不孝;我與他無冤無仇,他就處處針對我,一點也沒想過扣下那不忠不孝不義的帽子,我如何在世間處之,視為不義……皇上,他才是不忠不孝不義之人。」

楚昭然默然的想了半天,才點頭道:「是,司馬這件事做得太過了。」

「來人,傳朕旨意,暫罷司馬御史之職,讓他好好在家中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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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十一月,方家長嫡女方淼晴溫婉淑德、嫻雅端莊,著,冊封為後,為天下之母儀。內馭後宮諸嬪,以興宗室;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授金冊金印。冊后,為六宮之主。

方淼晴的手腕還沒有好,雖被立為皇后,暫行皇后之職,但是由於冊封大典定在下個月,因此她暫住在太極宮旁邊的華沐苑療養。

禮部和內侍省近日來十分繁忙,在冊后大典之前,晉王殿下和齊敏公主的婚禮要先舉行。

十一月底,晉王殿下在京都的府邸建成,而晉王也移出白虹宮,入住晉王府邸。第二日,南燕和北齊結姻聯盟,婚禮開始。

皇上和准皇后一同親臨晉王府主持婚禮。

當晉王殿下從驛站迎娶齊敏公主的半路上,突然殺出一批刺客,在廝殺與混亂當中,齊敏公主受傷,而晉王殿下卻消失不見。

此後,刺客全被誅殺。皇上大怒,下令全力尋找晉王,查出真相。

京兆府尹的人通過那些刺客屍體的模樣,確認這批人是北匈派來行刺的。

北匈一二三再而三的阻攔南燕和北齊的聯盟,先後殺了齊國太子,齊國公主,齊國四皇子,還有失蹤的晉王殿下,無所不用。南燕和北齊的使者在燕山共商聯盟之事,由燕山大將易驚天和齊國使者簽下聯盟協議書,共同出兵對抗北匈。

然而,搜尋多日,晉王楚昭夜依然查無所蹤。

楚昭然連續幾日沒有睡好,他請國師來太極殿商討了很久,後派了自己的親隨前往晉地,暫管晉地一切事務。

而在塞外,北匈在北齊和南燕的聯合圍攻下,往西敗去,漸漸退出漠北。漠北之地由燕齊兩國共同分管,這個消息傳來舉國同慶。

然而,沒有過多久,國師在出宮回府的路上失蹤了。

楚昭然派出人馬到處搜尋國師而沒有找到,他越發的驚疑不定,往晉地派出了三千驍騎營鎮守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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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彥家母帶着最小的兒子彥天喬進宮探望女兒彥珍清,方淼晴聞訊而去。

正殿裏燒着融融炭,四面帳幕低垂,爐中一縷幽芬傾吐,方淼晴愛不釋手的看着懷中睡熟的天兒,難怪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這個孩子怪熟悉的,這模樣活脫脫就是她哥哥的翻版。

彥母看着她,想起自己的大女兒,霎時間淚如雨下。

彥珍清趕忙遞過帕子,小聲道:「娘,皇後娘娘在此,你這是做什麼?」

彥母才哽咽著止住,道:「我對不起小喬,為母不強,只能讓她在尼姑庵里孤孤零零的長

大,這輩子就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事,不配為母。」

她慢慢的道,「小喬死後,我是多想和她一起去了,但看着這個孩子,畢竟是她最後的血脈,在悲傷也得捱過,不能對不起她,連她的孩子也護不住。」

方淼晴低聲道:「如今都過去了,你再提,不過徒然悲傷,現在孩子安好,比什麼都好。」她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軟榻上,站起身,對着彥母深深鞠躬:「若不是彥伯母,我葉家也不會留有血脈。請彥伯母受淼晴一拜。」

彥母的眼淚掉得更多了,她扶起她,連話也說不清楚,只是看着榻上熟睡的天兒,又看了看方淼晴,淚流不止。

方淼晴覺得奇怪,扶住她:「彥伯母,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先別哭了,你慢慢說。」

彥母到底是久經事故之人,她哭過了這一場,很快就收斂了起來,擦了眼睛道,「天兒……他……他命不久矣。」

一想到如此,她的眼淚又流下來。

方淼晴被這句話震到,她轉頭看看天兒,只覺得看他怎麼看怎麼可愛健康,一時有一些無措:「彥伯母,這是怎麼回事?天兒……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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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還巢,嫡女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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