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為一個只有幾集戲份的配角，林妙世的戲份很快就拍攝結束了。只是回到家后，妙世總覺得家裏的氣氛怪怪的，似乎有什麼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暗地裏進行。

「阿珂，你有沒有覺得家裏怪怪的。」推門而入，家裏一片漆黑，沒有自家哥哥的碎碎念與訓導，林妙世還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她對着阿珂這樣問說。

林妙世最近要發行新的專輯，歌曲事先都準備好了。雖然之前也錄好了一部分，現在的任務相對來說不是很重，但依舊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她回家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可是林嘉世還沒有到家的跡象。這讓林妙世覺得很是奇怪。

「林先生平日裏也不閑吧。」阿珂清理了下堆積在玄關處的各式東西，回答說：「畢竟你要發新專輯了，林先生他需要加班加點也算正常的吧。畢竟宣傳呀，發行呀，這些都需要他操心的。」

「也是，估計是我想太多了吧。」林妙世把包包甩上沙發，整個人也栽進沙發里，感覺沒有力氣出來。

「你歇會吧。我幫你把浴缸里的熱水放好，然後給你熱杯牛奶……」林妙世此刻是可以休息了。可作為照顧妙世生活的助理，阿珂此刻還有得忙活。

她們兩個一個懶得跟沒了骨頭似的，一個忙碌得跟個不停被人抽著轉的陀螺，倒是忽略掉了豪宅的深處，家裏最大也是最少用的書房裏還亮着燈，一絲橘黃的燈光從縫隙里泄出。

「爸，你覺得我的意見怎麼樣。妙世也該有所改變了。她如果繼續按著現在的路走下去，恐怕只會泯然眾人，只能成為所謂的流行天後。」林嘉世對着鏡頭裏的林父如此說。兩人在視頻通話里商量着什麼。

林父雖然端坐在鏡頭前，但並沒有直接注視着鏡頭。他低頭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眼鏡，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心思所想。

「商業和藝術並不是矛盾的。」林父開了口，「如果妙世更做到商業化和藝術共存，流行天後什麼的，那也是她的造化。」

「可妙世才幾歲，哪裏有那樣的能力和底蘊。她之前走得太順利了。我不是說她現在飄飄然了，而是她現在需要沉澱、需要轉型。讓她多些經歷，開開眼界，鍛煉鍛煉自己，那沒有壞處。」

終於，林父抬起了頭。雖然他眼角皺紋叢生，眼睛老花了還沒有戴上眼鏡，但神色里還是泄露出絲絲精光。

「我只能承認一點，多經歷，多鍛煉，開眼界，這些對妙世她沒有壞處。」林父如此說，「只是你突然怎麼升起了這樣的想法。我覺得很是奇怪。」

「爸！你也想得太多了吧。」林嘉世笑了笑，但目光多少是有些躲閃，「爸，學校的資料我發你一份了。其中還有您以前進修的學校呢。」

林父又問道：「這一出去，最少也是兩年。你就不怕妙世兩年後回來，早就被健忘的歌迷遺忘。復出已是過氣？」

「如果妙世還是保持着現在的水準，那她確實是有過氣的風險。」林嘉世回答著，「以她的天分，學習回來，我相信她回來只會是王者歸來。」

最後在掛斷通話之前，林嘉世低聲補充道：「不管怎麼說，我這個當哥的總不會害了妙世的。」

孫思齊入獄一事造成的動靜可不小。要說孫家有財有勢，按道理是不會犯上去。可孫思齊偏偏在大元旦的撞上槍口。這事情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邪乎。哪怕孫家都認了，覺得是孫思齊本人玩過了頭，自己作死，可林嘉世心裏總覺得不對勁。

在這份不對勁的驅動下，林嘉世起了將林妙世送出國的心思。哪怕從任何一方面，兩件事都沒有必然關聯。反正在他看來，出國沒有壞處。為了那麼一丁點點的好處，出國也就有了價值。

兩個大家長似的男人討論著這一切。林嘉世甚至下意識的隱瞞着林妙世。大概除了最後決定時通知一聲，他們沒有誰會想到需要事先同林妙世商量一下，哪怕只是是徵求下意見也好。

林家父子隱藏的，對於林妙世來說是驚嚇；而賀潮隱瞞的，對於杜良蔭卻是驚喜了。

經過了一天的拍攝，杜良蔭身心俱疲的，回到房間里發現手機上一堆的未接電話。排除掉垃圾廣告，來歷不明的奇怪號碼，竟然是賀潮導演撥來的最多。

「喂，導演。你大晚上的找我有什麼事兒呢。」洗漱完畢，杜良蔭伸了個懶腰，將電話回了過去。然後她開免提，將自己摔進床里。

賀潮那邊似乎是有點嘈雜，但聽到杜良蔭的聲音，賀潮就猛地興奮了起來。因為興奮，聲音有了穿透嘈雜的穿透力，賀潮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小杜，你知道日內瓦金冠電影節么？」

「不知道。歐洲電影節，我只知道戛納、威尼斯、柏林這些電影節來着。」

「你說的那些是歐洲最著名的三大電影節，還有其他的國際電影節百花齊放，就連亞洲都有個青龍獎呢……」

賀潮在那邊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杜良蔭卻是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整個人都快被周公勾走了。她帶着睡意迷迷糊糊的問道：「那那個日內瓦的……什麼金帽子電影節，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哎！瞧你說的。什麼金帽子呀。是金冠國際電影節。我們入選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了！」賀潮似乎還沒說完，但電話那頭似乎有人在找他說着什麼。

賀潮低聲回復了幾句，然後對杜良蔭說：「這邊有媒體朋友在。電影節的事情我會打通好關節好好宣傳的。路演什麼的，你可要做好配合宣傳。」

「知道了，知道啦……」睡意已經徹底把杜良蔭的神智奪走。她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完，電話就「咔噠」一聲掉到了地上。這顯然是因為杜良蔭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