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魂穿了

001:魂穿了

「滾開!」

在京城最大的月樓門前,衣着錦衣華服的青年男子一腳踢在安淺懷的肩頭。天色暗淡,厚重的烏雲下面驚雷滾滾,磅礴的大雨如大豆般灑落下來。

安淺懷倒在雨坑中,濺起不小的水花,滿身是泥和散落下來的頭髮,讓她整個人都狼狽不堪。但是她卻着急的爬起來,拉着青年男子的衣袖。

周圍看客儘是指指點點,嘲笑這家姑娘怎麼這麼不知檢點。而月樓舞姬們,滿身的胭脂水粉。擁護在錦衣華服的男子胸膛。對於地上髒兮兮的女人,滿眼的鄙夷。

孫泰寧狠狠的甩開自己的衣袖,「別以為我們兩家有聯姻你就了不得了,我告訴你。即便現在我讓你做我的侍妾,也沒人敢說什麼!」

被再次推搡在雨地中的安淺懷,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而出。

「不,你肯定是騙我的!你是騙我的!」

等到她再次抬起頭,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孫泰寧卻直接左擁右抱的將大門關上。留給安淺懷的,只是個決絕的背影。

哈哈哈!東霜盡頭幽幽傳來悲歌。安淺懷凄厲的慘笑輕吟。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安淺懷心如刀絞,最終昏厥過去。

等到安淺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日夜。而安府裏面的人依舊在忙忙碌碌,焦慮不斷。安若顏來到長姐房門口的時候,心裏還是有幾分不情願的。

那個孫泰寧,真是害人不淺。

「姐姐怎麼樣了?」

「回二小姐,大小姐清醒了,大夫說好好修養幾日,就能痊癒。」

安若顏點點頭,讓下人將送過來的鹿茸吩咐去煮。「長姐真是的,何苦要降低了自己的身價。父親大人只是奉命前往邊塞,卻也並不意味着我們安家就無立足之地。」

對於這些話,做管家的只能夠在旁邊聽着。不說話。而安若顏也不去計較,隻身來到安淺懷的屋子。屋裏都是齊國貴族才能夠用的東西。比如上等的香爐,香料。御賜的玉器,可長姐偏偏一條心,落在孫泰寧那個禽獸身上。

屋子裏的熏香裊裊,珠簾輕顫。人影晃動,窗外的芍藥便驚落了枝頭。不知哪裏來的笛音,幽幽回鳴。讓湖心凌波瀲灧。

「姐姐,現在身體可有大礙?」

然而等到她真正見到現在的安淺懷時,卻被她眼睛裏閃爍出來的戾氣嚇了一跳。長姐的眼睛裏,從來都不會有這種情緒的。溫文儒雅,小家碧玉。才是長姐應該有的姿態。

若顏頓時不敢再說話了。這等眼神,跟父親是十成十的相似。

安淺懷睡在床頭,瞧著窗外的雨,依舊連綿不絕。雨水打在芭蕉葉上,和磚瓦片中。清脆的聲響擾的人不得安生。她靜靜的分析了下自己的身世,莫不如是安家的小姐,至於自己的記憶,卻是模糊。只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也罷,既然上蒼讓她在這個身體重獲新生,從今日起,她就是安淺懷。

安淺懷,至於你之前所受到的恥辱,我會一一幫你報回來!

繼續在床上睡了幾日,她的身子已經大好了。而管家在她的的床頭站着,翻閱著書卷。「孫家在齊國已經有百年的基業,經商。主做古玩絲綢產業,所以孫少爺的父親花重金買了左徒官位。為朝廷選舉人才......」

安淺懷嘴角慢慢浮現起難以捉摸的笑容來,「齊國的官位,都是可以花重金買的。看來,齊國也不過如此。」

管家手裏的書掉落下來,砸在木質地板上,『咚』的聲。這......在皇帝背後肆意議論朝綱的,可是殺頭的罪名......

「小姐......」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罷。」

說完這話,扶著太陽穴。頭痛欲裂。

小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管家也沒有什麼能夠反駁的。把掉落在地上的書拿起來,安靜的往後退。直到出了房門。而正在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路過安淺懷的屋子。看見睡在床上的堂堂安家大小姐,心有怨懟,不知好死的湊過來。

「喲。這不是我們安家的大小姐嗎?怎麼,被自己的情郎給轟出來了?嘖嘖,要是我啊,直接撞死在柱子上,以死謝罪得了。安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卿菊瞧著還滿臉病容的模樣睡在床上的安淺懷,覺得只要她說這樣的話,這個安家的大小姐必然是面容憔悴愁苦,和難過。但是今日奇怪的是,安淺懷的臉上安靜的跟什麼似的。好像跟從前變了個人樣。

若顏剛好要給長姐做新衣裳,親自過來給姐姐量尺寸。走到半路,聽到了卿菊所說的話。頓時滿臉的怒容。

「你這什麼意思!」安若顏說這話的時候,安淺懷的眉頭挑了挑。

若顏緊接着說,「把你娶進來,是指望你能夠給安家懷上子嗣。誰允許你在這裏大喊大叫了?」

原來這個女子不是安家的姨娘什麼的,在安家竟然連個孩子都沒有。安淺懷啊,安淺懷。你生前真是被欺負到什麼樣了,活脫脫安家嫡女的身份,竟然這麼憋屈。

安淺懷下了地,慢悠悠的站起來。青絲黑髮席捲半個肩頭,倒是很有幾分惹人憐愛的模樣。卿菊看見她這病怏怏的身子,就覺得可笑。都成這樣了,還是早點選個棺材落了地吧。

而卿菊眼睛裏的蔑視,被安淺懷半點不落的收入眼底。

『啪』!

響亮的聲音震驚了整個屋子,連若顏的臉上都是滿滿的震驚。長姐竟然會打人了?平時不是連個小草被踩歪了,也要去扶一扶的人嗎?

「你不過是個侍妾,而我是安家的嫡女。你拿這種語氣跟本小姐講話,從現在起,此人的月銀全扣。杖責二十。」

前面的那句話本就讓卿菊不高興了,後面那句話更是讓她花顏失色。露出猙獰的面孔,「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不過是個沒用的小姐,你沒資格打我!」瘋女人發起瘋來,真是夠嗆。幾乎不需要屋子裏的人多說,從外面迅速飛來幾個黑衣侍衛。將此女子拖走。

若顏還記得此女子被拖走前,那滿頭散落的髮絲。

「姐姐......」

「怎麼,你要為她求情?」

「額,不是。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要不是因為姐姐百般說情,她定然活不到現在。」

安淺懷扶額,看來齊國的女子,身份廉價的,真是半點價值都沒有。這個女子在安家唯一的作用便是開枝散葉。她很明白,這個開枝散葉背後意味着什麼。

「只是,長姐。你變化的太快了......從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嗎?」安淺懷回過頭,默然不語。

二小姐安若顏的瞳孔猛然的收縮。

姐姐......是因為打擊太大了嗎......

安淺懷卻坐下來,她大病初癒。身子還是有幾分孱弱,所以站久了,太陽穴這個地方就有幾分疼痛。「你明日幫我找些會古玩和絲綢的人,去他們家放些貨物。對了,這些人手頭上的東西,千萬不要與孫家的主事打交道,要親自交給孫泰寧。」

安若顏的目光凝住,「姐姐的意思是......」

「我要讓得罪我的人,和背叛我的人,生不如死。」

姐姐......姐姐這是怎麼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外面。堂堂的安家大小姐,平日裏連下人做了錯事都捨不得打罵的。今個竟然杖責了安家的侍妾。雖說那侍妾侮辱大小姐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從未見過安淺懷如此失態。

辰時,安淺懷起身。瞧了瞧桌子上放的蒙頂茶。皺起眉頭。「把這茶端出去吧,我不愛喝。」

管家愣住,「小姐,這是你最愛喝的茶呀。每日微醺之時,都會抿上兩口......」

「端出去吧,從今日起。不必再弄這些。」

管家怔了神色,吩咐下人,最終還是把茶具送出去。那些茶具上,還有原主喜愛的圖案。但今個兒,小姐卻沒瞧上半眼。

天氣晴好,外面盛開着芍藥花。濃郁的花香讓人沉醉,上面晶瑩的露珠還閃爍著晶瑩的光澤。若不是身子好全了,安淺懷也沒這個機會看見這些爭相鬥艷的花。

今個兒,朝廷上發生了件大事。有人謠言從孫家買來的古玩都是假貨,而孫家唯一的貨物出口都是齊國的貴族。其中不乏安家。

若顏拿着手裏的簪子,色澤咋一看還算是上等貨。但只要碰了水,立馬沒了色澤。從孫家買來的布匹也是,只要染了水。那是連看都不能看,可不用說穿戴在身。

氣得若顏直接把簪子摔在雕刻着梅花的案牘上,「這是什麼玩意兒。孫家的東西就是這麼膈應人的么?」

奴婢丫鬟個個都不做聲,嚇得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謠傳越傳越盛,說孫家謀反的話也出了些。安淺懷靜靜的坐在花窗前,瞧著滿院的芍藥,面色沉穩。似乎外面的那些謠傳,本跟自己沒多大關係。若顏來的時候,正碰到姐姐在院子前賞花。便吩咐貼身的奴婢。

「等會兒去的時候,步伐小些。可別驚擾了姐姐。」

奴婢連連點頭,沒有半點遲疑。

然而若顏剛剛路過,就被安淺懷叫住。「妹妹如此匆忙,可是有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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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惹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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