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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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皇甫霖,三個月。」

皇甫霖這個名字燕孤嵐並不陌生,而且武林中不知道到皇甫霖這個名字的人簡直比男人不知道自己老婆不是處女的還要少。

武林盟主,皇甫霖。這個顯赫的名字此刻在燕孤嵐眼裏變的毫無意義。

三個月,這個期限意味着皇甫霖在六個月之內必須死。

燕孤嵐甚至可以想像出自己的刀鋒劃過他咽喉的感覺,當然也能想像出皇甫霖的劍刺入自己心臟的情況。不是皇甫霖死,就是他死。

這其間已經別無選擇了,只不過無論誰死,他都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燕孤嵐或許可以不在乎,但是晴兒呢?

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那個無論何時都會在窗前為他點一盞長明燈的晴兒呢?

天漸漸破曉,東方開始現出曙色。

青藍色的曙光靜悄悄地透過了各處險峻的山口,薄薄的晨霧漸漸的在山脊上,叢林間升起,又隨風飄散,飄散的很遠。

人生,有時豈非也正如這晨霧一般?

晨曦里,燕孤嵐喃喃著心中的那一份永恆與幻影,觸動着一種生命的嘆息。

燕孤嵐慢慢地站了起來,朝山下走去。

小木屋就在山下的竹林旁,昏黃的燈光依然還亮,照着慘白的窗紙,偶爾還有零星的笑聲傳出來。屋子裏的人顯然不知道歡樂已隨着黑夜逝去,現實的痛苦已跟着曙色而來。

燕孤嵐推開門,站着,瞧著。

屋子裏還有四五個人,四五個幾乎完全**著的人,白花花的大腿,圓潤的**,蓋在她們身上粉色的薄紗遮不住這滿屋誘人的春色。

她們都很美麗,也都很年輕,有的是青春可以盡情的揮霍,所以她們每一個都笑得很甜,很開心!但是她們總將有一天會為今天的出賣青春而後悔,並為之付出可怕的代價。

看到燕孤嵐,沉醉的,半醒的、相擁的都很快的分開了,半裸著的女孩子嬌笑着奔過來,白生生的手臂似蛇一般纏住了他的脖子,溫暖的**貼上他的胸膛。

「你溜到那裏去了,害得我們連酒都喝不下去了。」

燕孤嵐冷冷地瞧着她們。這些女人都是他找來的,兩個時辰前,他還會拿着酒杯,躺在她們懷裏,像念書般說着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甜言蜜語。現在他卻只想說一個字。

「滾!」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女人們驚慌失措,雖然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每一個都飛快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物。

「你叫她們滾?」

燕孤嵐隨着話音回頭看去,站在他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可以彼此換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應涵山。

應涵山永遠那麼瀟灑,那麼儒雅倜儻,永遠都是一身白色長衫,腰間圍一條鑲著銀絲的腰帶。

「你怎麼來了?賭坊不用管了?」燕孤嵐雖然知道應涵山這個時候來找他,絕對不會是平白無故。

「賭坊在那裏,永遠也跑不了,可是你卻不同,今天我要是不來,恐怕又要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了吧?」

「進來喝一杯。」

「咦???????這個時候你應該不是絕不沾酒的嗎?」應涵山有些驚訝。

「進來說!」說完,燕孤嵐徑自走進小木屋。

木屋中已沒有別的人,樽中卻還有酒。

燕孤嵐慢慢地躺下,斜斜的拿着酒樽。酒慢慢地自樽中流出,一半澆在他胸膛上,一半流入他的嘴裏。

辛辣的酒經過他的舌頭,穿過咽喉,流入胸膛,與胸膛外的酒彷彿已融為一體,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住。

他忽然覺得有種暈眩的感覺。

應涵山手裏也拿着酒樽,但是不像燕孤嵐那麼躺着,喝酒也不像燕孤嵐那樣用倒的,而是一口一口細細的品著。

然而,喝的卻一點也不慢,當燕孤嵐喝完第七杯的時候,應涵山也為自己斟滿了第八杯。

「這次我不想去,我有一種不祥的陰影,這不祥的陰影似乎在吞噬着我,更重要的是皇甫霖並不該死。」燕孤嵐在朋友面前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不,燕孤嵐,你錯了,皇甫霖該死,很該死。」應涵山放下手裏的酒杯,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繼續說:「皇甫霖表面上是個謙謙君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武林謀福祉。但他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暗地裏乾的全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而且他還是天魔谷最大的走狗之一。」

「那麼再讓他活三個月都太長了。」燕孤嵐冷冷的說。

「燕孤嵐,對於你心裏不祥的陰影,或許我無能為力,但是你可以去見見雲慕晴,她應該可以幫你釋懷。你也有好久沒有見她了吧?去見見她吧!」

雲慕晴如詩般的臉,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姻靜立即浮現在了燕孤嵐眼前,燕孤嵐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羈動起來。

「是走,還是繼續喝酒,你自己決定。」話音落下的時候,燕孤嵐已消失在叢林里。

應涵山笑笑,隨即也離開了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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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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