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二)十年

(二)十年

殺了人後,燕孤嵐就一個人跑回煉獄火山下的小木屋內,躲在屋角一邊喝着烈酒一邊嘔吐。

當這次殺人的過程因為酒精的麻醉而有些模糊的時候,他就會跑到藏香閣去找那裏的女人和美酒。

殺人前,燕孤嵐是完全冷靜的,絕對的冷靜。

可是殺人後,他就不再控制自己,他必須放蕩,必須狂醉。

直到他下一次殺人的時候。

他又會跑到煉獄火山頂最大的冰石上躺着,什麼事情也不做,什麼事情也不想。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他必須使自己冷靜下來,只有極端的冷靜,才能去殺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和他沒有恩怨,甚至他根本不認識,可是他卻必須要殺掉這個人。

只因為雲淵要這個人死。

第一次見雲淵的時候,燕孤嵐才六歲,那時因為飢餓與寒冷,燕孤嵐昏倒在雲府門前的雪堆里已經整整一夜了。

兵部尚書雲淵早朝出門的時候發現的燕孤嵐,而此時的燕孤嵐已經奄奄一息,離死亡只有半步了。但是雲淵看到孩子身上雖渾身染滿血跡卻不俗的穿着以及胸前微弱的閃著藍色光芒的琥珀玉佩,立即聯想到剛剛平息的宮廷政變。憑他獨特的敏銳感,使他意識到這孩子似乎不簡單。

雲淵沒有驚動任何人,把孩子放進密室的溫泉,並準備好食物以後就跟什麼事情也發生一樣繼續去早朝。

燕孤嵐真正看見雲淵是在第二天的深夜,雲淵獨自一人來到密室。燕孤嵐看到的是一張並不和藹卻十分真誠的臉。

雲淵看着燕孤嵐十分平靜卻滿懷關懷的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孩子?」

「我???我???」燕孤嵐似乎在回想什麼,可是什麼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是滿臉的恐懼。

雲淵看到這一幕,似乎更加明白了什麼。

「孩子,不要怕,這裏很安全,你先在留在這裏,哪也不要去,我把吃的給你留在這,不要多想,累了就在那邊的床上休息。」雲淵說完關懷的看了看燕孤嵐,轉身走出了密室。

接下來的三天,雲淵用盡了一切辦法,一切關係探聽周遭發生的每一件事,可是關於孩子的事情卻一無所獲。

燕孤嵐再一次見到雲淵雲淵時,雲淵還是獨自一人,只是給他帶來了一個包袱,裏面裝了一年四季的衣物,卻都是尋常百姓家穿的。

「孩子,你不能總留在這,你也不方便出現在我府上,所以我只能安排你去一個最普通的百姓人家裏,接下來的幾年你都將在那裏生活,明白嗎?」

燕孤嵐雖然不怎麼明白,但還是點點頭。

「孩子,你也不用擔心,每個月我都會去看你一次,你在那裏要聽話,那裏的大伯大嬸你就喊他們爹、娘。而且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姓燕,叫燕孤嵐。而我,你就叫我淵伯吧。懂嗎?」

燕孤嵐雖然還是不怎麼明白,但也還是點點頭。

「看你似乎有些武功底子,這本「凌雲步」秘籍是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來,如果練成就能在瞬間把自己的身法速度提高至極限,我苦心鑽研了十幾年也只練得一點皮毛,你拿去吧,無人在旁的時候照著書上練,能不能練得成就看你的造化了!但是如論是否練得成都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顯露武功。」

從此,燕孤嵐就在那個不知名的小山村裏開始了他長達十年的生活。

在第二年的時候雲淵辭去了兵部尚書之職,隱居江南創立了「墨響雲庄」。

在這十年裏雲淵也如約的每月都來看他,除了給予足夠的生活資費外,每年總會給燕孤嵐帶來一本武功秘籍。而天資聰穎的燕孤嵐也總能在一年不到時間就能練成秘籍上所記載的武功,到第十年的時候燕孤嵐竟把全部所學武功融會貫通自成一套非常獨特的刀法。

這套刀法,不,不能說是刀法,因為沒有任何法則可循,沒有固定的一招一式,應該說根本沒有招式,卻似乎融合了天地萬物,融合了燕孤嵐的本能,燕孤嵐每劃出一刀,都看似平平無奇,極為簡單,然而每一刀卻都劃在最致命的地方。

雲淵最後一次考校燕孤嵐武功的時候,彼此相距十丈,當雲淵的雲墨劍如閃電般抵在燕孤嵐咽喉的時候,燕孤嵐還是一絲未動。

「為什麼不出刀?」雲淵收回雲墨劍低聲喝道。

「孤嵐該死。」燕孤嵐單膝跪在雲淵面前,一手握刀,一手拿着雲淵前襟的衣扣。

雲淵摸摸胸前,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短短十年你的凌雲步和武功竟已到了如此境界。孩子,難為你了,快起來!」雲淵的眼角濕潤了,年邁的他竟喜極而泣。

「今日起,你就隨我離開這裏吧。」雲淵突然似乎很沉重的說。

從此,燕孤嵐和他那個生活了十年的家似乎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而江湖上卻多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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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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