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女還是惡魔

「庄舒妍，你不要過來！」

孤兒院的一處無人角落裏，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被一個矮他半截的女孩一巴掌拍到了牆上，此時正呻吟著縮在角落裏，眼神像是見了鬼一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剛剛不是打得最狠最痛快嗎？怎麼，現在不出手了？」

庄舒妍在剛才人群四散之後就跟着出了房間，正好碰到了打算從孤兒院角落的狗洞裏溜出去玩的男孩陳力。

她記得他，上輩子的時候，陳力總是帶頭欺負她最狠的一個，有一次甚至還把她的腿打斷了，害得她發了高燒，差點在半夜喪命，後來在她被蘇家收養不久就聽說陳力被林家收養，也是他鼓動林煜假裝追她，欲謀奪蘇家的財產。

在最後那天的天台上，庄舒妍在跳下去之後，其實並沒有死透，而在蘇澈等人離開之後，她看到了陳力拿着刀的影子漸漸地接近她，然後一刀一刀地捅在她的心上，再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庄舒妍不知道為什麼陳力於她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連一絲生的希望都留給她，但是無論前世怎麼樣，重生一世，自己絕對不能放過他！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陳力咬着牙，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不要顫抖，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原本任由他欺負的小丑，怎麼忽然間變得如此可怕，讓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叫吧，沒人會聽到的。」

庄舒妍微微一笑，映在滿是污垢的臉上說不出的詭異。

她剛剛為了防止萬一已經在外面設立了結界，沒有人會聽到裏面的聲音。

無視掉陳力拚命地求救聲，庄舒妍心神一動，黑色的怨氣頓時從身體內部涌盪而出，然後在陳力驚恐的目光下輕輕一揮手，這些黑色的氣體頓時飛掠而出，將陳力的身體上上下下地纏繞而進。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陳力的身體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被腐蝕出一個個黑洞，黑洞裏空蕩蕩的，連血液也直接被融化而去。

庄舒妍鬆了一口氣，直接坐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之上，臉上帶着微笑地看着陳力的方向，好像在欣賞什麼特別美好的事物。

陳力此時渾身猶如被千百隻蟲子同時噬咬着，痛苦地想要立刻死去，可是這些黑色怨氣卻被庄舒妍控制地很好，雖然以她的能力可以一下子要了陳力的命，可是現在卻是僅僅釋放了三分之一，一個令人想死卻死不了，痛苦到不行的分量。

「真是美麗的畫面啊。」

眼睛一眨不眨，享受般地看着陳力痛苦地在怨氣纏繞下掙扎，最後化為一攤黑水，庄舒妍才意猶未盡地站起身，用泥土將地上的黑水掩蓋而去，然後轉身，哼著小曲從容走出了這個作案地點。

在孤兒院的大廳里，所有的孩子都端正地坐在桌前，等待着張阿姨發早餐。

孤兒院的早餐很簡單，只是一杯牛奶一個饅頭，很多大一點的孩子都吃不飽，一副瘦弱的樣子。

「庄舒妍呢，怎麼還沒見到她來？」

張阿姨在每個孩子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牛奶和一個裝着饅頭的盤子后，發現少了一個人，原來是平時最惹人嫌的庄舒妍沒有來，至於陳力的位置空着，沒人去注意什麼，陳力是大孩子了，總是溜出去玩，有時候孤兒院裏沒他是正常。

自從庄舒妍來到孤兒院起，就一直花著一張臉，髒兮兮的，十分不惹人喜歡，孤兒院裏幾乎所有的小孩子都愛欺負她，而這個女孩子被人打罵從來不還手也不開口，膽小懦弱，是眾人很好的發泄對象。

可是昨日……

一想到昨天庄舒妍可怕的樣子，一眾小孩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此時張阿姨好巧不巧地又提到了她，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人敢開口，昨天的庄舒妍舔舐自己鮮血的那一幕場景在腦海里如何也抹不去，魔鬼，對，就像是魔鬼一樣！

而此時眾人都在想着的主人公卻獨自一人在水池旁邊悠悠然地洗著臉。

庄舒妍昨天經過一個晚上的思考已經很好地接受了自己重生的這個事實，既然上天給她這個機會，那麼上輩子，所有害自己的人都不能放過，這輩子，她要泯滅所有的善良，將這些人一個一個地拉入無邊的黑暗之中，而昨日的陳力，便是第一個！

雙手捧起一汪清水灑在臉上，洗去臉上積了許久的污垢。

緩緩地抬起頭，在鏡子裏映出了自己的模樣。

庄舒妍此時才只有五歲，因為孤兒院伙食苛刻的原因，渾身消瘦，臉上也沒有一絲贅肉，於是將微尖的臉龐輪廓很好地體現了出來。

雖然年紀小的孩子臉蛋都微圓，但庄舒妍的瓜子臉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而襯托地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更加地漂亮，就像兩顆黑曜石鑲嵌在一塊潔白的美玉之上。

微微眨了眨眼睛，庄舒妍用毛巾擦乾了臉上的水跡，然後開門走了出去，報復，就從現在開始吧……！

「張阿姨，對不起，我遲到了。」

就在眾人快要吃完早餐的時候，一道稚嫩卻清亮的嗓音卻突兀地在安靜的大廳之內響起。

眾人紛紛轉過頭看向門口處，在見到站在門口的女孩的時候，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啊，五官精緻柔和，微尖的下巴凸顯出臉龐姣好的輪廓，過於白皙顯有些病態的肌膚在窗外陽光的映射下微微透明，長發用紅繩系在腦後，綁了一個蝴蝶結，雖然穿着孤兒院統一發的洗得有些褪色的紅色裙子，卻更像是一個穿着衣服的玻璃娃娃，給美到不真實的面容添加了一點生氣。

「這是誰？仙女嗎？」

一個大一點的男孩子看得呆了，手上的筷子都掉到地上卻毫不自知，好半晌才喃喃地吐出這幾個字。

眾人聞言都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女孩，唯恐他們一眨眼，門口這個如同小仙女一般的女孩子就會在下一刻消失在他們眼前。

「不是惡魔嗎？」

庄舒妍微微一笑，開口打破了這片平靜。

眾人一愣，疑惑地將目光投射而去，卻是看到這個好像與他們處在兩個世界的女孩緩緩地走到了庄舒妍的位置之前，伸出白皙到幾乎透明的右手，拉開凳子，坐在了位置上，動作優雅卻乾淨利落，隱隱呈現出一絲上位者的氣質。

「你是……庄舒妍？！」

之前開口的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自己認為是仙女的女孩坐在了惡魔庄舒妍的位置之上，再聯想起剛剛女孩坐下之前說的那句話，頓時臉色大變。

「怎麼，昨天還一個勁地羞辱我，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庄舒妍淡淡地掃了那個男孩一眼，稚嫩的面孔之上帶着完全不符合自身年紀的成熟。

「果然是你……！」

男孩好半晌才說出這一句話，剛剛庄舒妍看似平淡的一個掃視，其中卻帶着一絲無形的壓力，讓他在她的眼神掃視之下動彈不得。

此時的五歲孩童坐在桌前，凌厲的氣質掩蓋了原本柔和的面容，雖然嬌小，卻讓人有種臣服在她腳下的衝動。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目光注視着庄舒妍，而她就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直接無視了所有外來的眼神，泰然自若地開始用餐，雖然只是簡單的一杯牛奶一個麵包，庄舒妍卻好像吃西餐一般，動作優雅，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庄舒妍小朋友？」

張阿姨看着庄舒妍優雅的吃飯動作，忍不住開口試探性地問道。

庄舒妍她不是不認識，平時那個女孩子是孤兒院裏最邋遢，最丑的一個女孩，每天都髒兮兮的，黑著一張小臉，頭髮凌亂不堪，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玩耍，只是把她當成發泄心中不快的物品來可勁地欺負。

這些她不是沒有看到，但是作為孤兒院的管理阿姨，張阿姨認為她自己並不是保姆，她和庄舒妍無親無故，憑什麼要幫她打理乾淨，護着她不讓他人欺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還幫庄舒妍？做夢吧。

所以，這些年庄舒妍就在管理阿姨的眼皮子底下越來越凄慘，常常一天下來滿身的傷痕，臉上也髒得完全瞧不清原本的模樣。

此時這個如同星星一般美得不真實的女孩，真的是庄舒妍嗎？

「張阿姨，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坐在這裏嗎？」

庄舒妍抬起頭，嘴角微微帶起一絲笑容，看着張琳的眼神里有着遠遠超乎年齡的成熟，配合著她那張如同玻璃娃娃一般的稚嫩小臉，有着強烈的視覺衝擊感，這樣強烈的反差看得張琳心裏莫名地一陣毛骨悚然。

張琳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着優雅吃着早餐的庄舒妍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本兇悍的氣勢在這個只有五歲的小娃娃面前也萎縮了下去。

庄舒妍也沒有理會張琳的異常，不緊不慢地吃完了麵包，將最後一口牛奶喝完，然後用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在眾人的注目下慢悠悠地邁著小碎步離開了大廳。

「張阿姨，那個小妹妹真的是那個醜八怪嗎？」

在庄舒妍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盡頭的時候，一片死寂的大廳頓時如同炸開了鍋一般的沸騰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應該是吧。」

平時在孩子們眼裏一向威嚴的張琳此時說話也磕磕絆絆的，看起來有些窘迫。

「什麼醜八怪，那是小仙女！」

最先開口的男孩左邊的一個孩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不滿地嘟囔道。

「可，可是那不是庄舒妍嗎？怎麼會這麼漂亮！」

一個*歲的女孩子開口說道，眼裏滿是艷羨卻沒有嫉妒之色。

「是啊，比我們院裏最好看的趙姿都好看地多！」

先前那個男孩看了遠處臉色晦暗不明的趙姿一眼，淡淡地道。

「王小海你說什麼！」

那個叫趙姿的女孩大概十歲的樣子，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在聽到王小海的話之後頓時爆發，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小姿你別生氣，一個五歲的小丫頭而已，有很多都是小時候好看長大就殘了的。」

坐在趙姿旁邊的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頓時出聲安慰道。

「林梅，你的意思是你也同意王小海的話了？！」

趙姿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直接把火氣轉移到了閨蜜林梅的身上。

「小姿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什麼意思我很清楚，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而已，怎麼能和我趙姿比，一群眼界低俗的人。」

趙姿直接打斷了林梅的話語，扔掉手上的麵包，直接向著外面走去。

眾人見狀也都是見怪不怪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談論起庄舒妍來。

張琳對於趙姿這樣大小姐的脾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姿和孤兒院裏其他的小孩可不一樣，趙姿可是有父母的，只是因為有一次父母的失誤差點讓箱子把趙姿砸死了，法院就不管受害人父母雙方的求情，把他們的行為判為了故意虐待孩子的罪名，然後把趙姿送到了孤兒院。

現在趙姿的父母還在打官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女兒接回去了，這個千金大小姐可惹不起。

而且趙家可是傳說中的古武世家之一，不僅趙家家主趙青是修鍊之人，連只有五歲的趙姿也踏入了修鍊的門檻，這也是趙姿狂妄與看不起世俗人的原因。

雖然在世俗界之中還是要遵守法律，但是趙家本事不小，相信很快就能打贏官司。社會中普通人是不知道古武世家的存在，但是張琳的遠親家族中有涉及，趙家也就透露了這一點，以保證趙姿在孤兒院更好的生活。

這種人張琳也惹不起，所以一直遷就著趙姿，幫她處理好惹出來的事情，對此趙家也都看在眼裏，表示很滿意。

早餐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接下來的幾天，孤兒院的日常活動庄舒妍都照常參加，一身孤兒院的舊裙子，卻穿出了別人沒有的氣質，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副從容優雅的樣子，各種活動的表現都讓人-大跌眼鏡，比如繪畫時間，最大的十三四歲的孩子也只是畫了一副豐富一點的彩色漫畫，而庄舒妍卻緊緊只用一隻鉛筆，畫出了西方素描的感覺，把畫里的東西表現得栩栩如生。

再比如算數課，庄舒妍總是能想也不想的就報出答案來，快到讓人無法置信，有幸和她一組的人都能毫不費力地勝出。

還有女生的舞蹈時間，眾人的手工課，孤兒院的大合唱……

所有的活動庄舒妍都一言不發地默默參加，很好地配合，然後在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情況下大放光芒。

很優秀，優秀地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到後來，所有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靜靜地在遠處仰望着這個女孩，這個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默默綻放着光芒的女孩。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很快就到了領養開放的月份，明天，就可能會有人到孤兒院來領養他們之中的人。

這些日子庄舒妍一參加完活動就回房間，讓趙姿根本沒有機會找她的麻煩，而明天，所有的孩子都要出現在大廳里，並且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趙姿不怕沒有機會。

「四月十三號么，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而遠在房間里的庄舒妍則是一個人低頭喃喃道，眼裏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陰冷。

前一世，就是在四月十三號，她踏入了蘇家，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些人給她佈置的陷阱當中，那麼今生，就輪到她庄舒妍來設計陷阱，狩獵，就在明天開始……！

－－－－－－題外話－－－－－－

下面就進行我們女主華麗麗的報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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