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憑什麼禍害能活下去

第二百一十章 憑什麼禍害能活下去

古樹逃跑后,能去哪裏?他第一個想法,是回到自己的神庭里。

因為,那是除了本體巨樹之外,積累了他最多力量也做足防護的地方。

就是這個要求被履行的結果,是濟新用一種「你說真的?」的口吻回問見他點頭后,讓那隻巨大的魚,飛進了海底,直衝沉進海中的神庭。

理所當然的,屬於古樹的空之神庭阻止誰進入,都絕對不會阻止他。

卻是到了被封閉的空之神庭里后,古樹驚愕的獃獃瞪大了眼。

整個廣場上,全部堆滿了奇形怪狀的,以前從來沒看過的古怪物品。

「列羅總要有地方擺他那些各式各樣的實驗機器,用來救你。」

印暄比古樹更快反應過來,同樣的,看了大變樣的空之神庭廣場一起呆住的巨大島魚定軍,似乎得回一些關於列羅的記憶,開始繼續往前飛。

幾乎被一堆奇怪機器堆滿的廣場,怎麼看都找不到空地把人放下去……

「去花廳吧?」印暄懷念的說。

以前他最愛做的,是在花廳里泡茶曬太陽外加抱一隻黏人的小水母。

舊地重遊感覺微妙,大概是因為沒有陽光可照,上頭是海水一片?

不曉得是不是想到同樣的畫面,巨大島魚隨着飛向花廳的距離越來越靠近,體型忽然漸漸縮小,直等到花廳門口時,已經小如巴掌大小的直接把坐在牠上頭的兩個一起從空中放下去,當然,離地面極近。

近到古樹跟印暄落地時,連腳步踉蹌都沒有的踩得極穩。

印暄甚至能伸出手去,把島魚定軍一如過去的小水母那樣牢牢捧進懷裏。

古樹想邁進花廳的腳步,被印暄跟那隻銀灰色小魚的互動絆住。

他在七水世界待了不短時間,這隻銀灰色的魚是不是在哪看過?

因為被一心、二用以鹽水荼毒過一段時間,後來紮根在島上也只忙着修復身體,除了引導者雪鶚、白夢,對其他的人都沒留下多少印象。

不過,七水不是鳥人、魚人、海妖跟人魚嗎?這個是什麼?

「這是定軍在七水的樣子,擬態過後的。」印暄猜出了他一臉疑惑的原因,在無寧里島魚這種品種是根本沒有的,嗯,因為牠會飛。

「是定軍啊!」古樹點點頭,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件事遺忘太久沒說?

「怎麼了?」印暄捧著定軍剛踩進花廳,就見外頭的古樹神色古怪。

古樹想起白嵌的某些不正常,再看看眼前這兩個,他說不出來怎麼辦?

「想說什麼?」印暄沒有再往前走,而是乾脆正面對着古樹。

定軍在他掌心上跳了跳,短短的小魚鰭沒有緩衝的能耐,一個不小心,牠就跳出了手掌範圍,然後自己飛了小半圈的撲回去,落下。

「不要鬧。」印暄沒意識到小島魚的動作代表什麼,只是拍了牠一下。

古樹看了看定軍,再看看印暄,現在更難決定該不該說了。

「我想,有些事最好不要在力所難及時開口說破,會比較好。」

難得說出這種「良心建議」的相融,滿身疲憊的擠過遠處的機器堆,有些遲疑又不得不來的一步步往花廳這裏走過來。

古樹沒料到會看見他,卻提不起防備,又認為他所言有理的點點頭。

印暄無語的看了看古樹,再瞧了瞧相融,最後移動視線,對上自己掌心裏的小島魚,呃,這個品種圓滾滾的看不出眼睛在哪,真是不方便施壓!

定軍鎮定的滑了滑魚鰭,努力避開跟管家爺爺視線對望,他什麼都不知道,猜出來的事沒有經過證實就有可能是錯誤的,他才沒有故意隱瞞。

「算了。」印暄倒沒有覺得不開心。

相融開口,古樹附和,連定軍都站在同一立場上,他可能真不適合知道。

「相融你來是想找我說說話嗎?」印暄認為這最有可能。

被問的直接,相融尷尬的獃獃張著嘴,居然找不到話回。

前頭他才操縱着古樹的本體巨樹樹根襲擊了管家爺爺一把,現在又在大受打擊,徹底省悟,明白不能真破罐破摔,想要滅乾淨自己的分身,需要試試不同道路的現在,他是有什麼臉來尋求幫助?即使這個人是管家爺爺。

「古樹,你去幫我泡兩杯茶過來好嗎?唉,我不在這麼多年,我以前用來泡水喝的葉子還有沒有存貨?」印暄捧著定軍一面往裏頭走,一面問。

「我跟深淵一直年年備新貨。」古樹話完,抬頭看看空之神庭現在的位置,有些不確定深淵還會不會按慣例去弄可以泡水喝的茶放在這裏,「我去找找。」

至於一副「有話要說」表情的相融,古樹表示,他沒有看到。

相融一臉獃滯的看着古樹跟他擦肩而過後,一去不回頭,再偏頭看到的是很久以前落坐在窗邊位置上,膝上有隻小水母……有個定軍在打滾,正看着門外,等他走進去,準備和他好好說話的管家爺爺。

幼崽版的管家爺爺,好小一隻,定軍也和過去甲殼狀生物模樣完全不同。

站在門外看着,相融這才徹底有一種一切都變了也再回不去的感慨。

「還站那裏做什麼?過來坐啊,離佐。」印暄招呼著。

相融下意識順着話抬腳往前邁,剎那后已經失態的猛一轉頭往後看。

啪的一聲,這一次離佐沒有捅刀子、下黑手,真真就揮了一拳而已。

從門外被一拳打飛的相融,摔進花廳里后,被巨大衝擊力道帶着滾了兩圈,狼狽爬起后,他只是擦了擦瘀青一大片的臉頰,沒說什麼話的起身。

「一見面就打,要不要我跟定軍先出去,你們打死了一個,我再跟剩下的那個說話?」印暄深知這種時候,是絕對要比另外兩個硬氣才行。

離佐揮拳時是很爽快,揮完后聽到管家爺爺這番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相融放下擦臉的手,默默的走到桌邊,像個乖孩子一樣的坐好。

「離佐?」植物人幼崽平靜的拉長尾音。

「是。」離佐立刻衝過去,雖然很不情願,依舊坐到了相融身邊。

兩個難搞的壞孩子,印暄把嘆息忍住,拍了拍膝蓋上打滾的另一個壞孩子,真是一個、兩個、三個的全部讓人不省心,麻煩極了。

久違的位置、許久不曾好好坐下來說話的對象,一個神奇的發展。

好在花廳里的位置,從當年有許多幼崽寄住時,就把桌椅位置調整過。

印暄坐着並不覺得離桌面太遠,桌椅間的空隙也沒大到他碰不到桌面。

連定軍也能歡樂的滿足過去野望,安穩待在管家爺爺膝上打滾,一圈又一圈的,滾的印暄每次想開口說話,就不得不伸手把快滾出去的他揪回來。

「白夢都沒有你鬧騰。」印暄用力拍拍島魚,「沒有下一次。」

嘖,島魚定軍不滿的又滾了小半圈后,不動了。

好吧,白夢以前沒有他鬧騰,那是因為他都在睡好不好?

「噗。」相融撇開臉,偷笑了一秒后,裝沒事的把臉移回來。

「你仇恨值早拉高到所有人都痛恨你,現在裝什麼裝?」離佐刻意氣他。

相融在無寧能活的長久、佈局深遠,唯一優點就是夠能忍,所以他沒有理會離佐的諷刺,而是鄭重的雙手按在桌上,朝管家爺爺低下了頭。

上一次,相融請求他幫忙處理副作用嚴重的問題時,也不曾這麼低聲下氣。

印暄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才發現如今是幼崽形態,手短了點……

「謝謝。」相融抬起頭,沒有刻意湊過去蹭管家爺爺的手,因為他覺得自己如今不夠資格做這麼親暱的動作,更何況定軍散發的殺氣真兇殘。

「你們接下來想怎麼做?」印暄沒有單問哪一個,而是直接問「你們」。

離佐忿忿的偏頭瞪着相融,對方卻不以為意的瞥他一眼后,無視。

「經過那位惡魔的『演示』,無寧應該很快會迎來各種改變,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容易,我們總能做點什麼的,反正分身多到能隨便死。」

相融不愧活了很多年,經歷過太多次王的更迭,接下來無寧會在前任暴君冤離的整治下發生些什麼事,都能輕鬆的預想到。

只是,跟過去會想着怎麼在暗處搞破壞不同,他現在得幫着拾缺補漏。

「恐怕死不幹凈吧?」離佐嗤笑着提醒,難得沒帶人身攻擊的用詞。

「要不是怕死不幹凈,我現在不會妥協的這麼徹底。」相融是那種一條死路走到底的蠢貨,想被打醒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努力的忽略萬一滅世了,深淵為了古樹把人殺光,卻刻意留下你,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又或者,不止留你一個,又多留好多你的分身,又怎麼辦?這些問題你過去總不敢想吧?現在,不這麼愚蠢的認為了?」

印暄跟古樹、深淵相處時間不一定有相融這個生命悠長的人多,可是,交淺言深什麼的,反而是他跟古樹、深淵彼此了解最多。

要是按相融原先的做法,真的害死古樹逼深淵動手滅世,哼哼……

自討苦吃、自尋死路,這兩個詞絕對夠讓相融再次體會悔不當初的滋味。

相融苦笑着低下頭,身邊是離佐嘲弄的冷笑聲一連串做配音。

他不是真把深淵想的太直接,才會認為沒有這種可能,僅僅是管家爺爺回來后的深淵才有那麼理智、冷靜跟正常的思維,在這之前,被他無數年下來各種逼仁王變暴君的惡行影響的對無寧失去信心的深淵,心裏早有滅世傾向。

他做足了準備,連從七水以死亡離開時,都堅定計劃會成功。

結果,原來真有世界規則這種東西,更足以影響一個世界的大小事。

轉世后不該記得無寧的管家爺爺什麼都想起來,還主動回到無寧,他早該在見到管家爺爺時認輸,偏偏不服輸的想再拼一把,結果輸的更慘。

「我再不敢那麼想了。」相融認真的闡述,就差舉手發誓。

「最好是。」離佐根本不想相信相融的任何一個發言。

「你可以盯着他,全程。」印暄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提議。

離佐卻臉上不屑的神色一僵,變成了莫可奈何的苦澀表情。

「離佐怎麼了?相融。」印暄不以為問離佐有用,乾脆換一個對象。

「基本上,他能力超支了吧?又幫我承擔一半副作用,壽命將盡?真好啊,死了之後可以把『相融』的能力刪除,下輩子又能幸福的活着。」

相融是說真的,用着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在注視着可以死掉的離佐。

人生最艱難的,並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希望居然長的像奢望,想要實行真的比登天還難,難到如同鏡花水月般,虛假的永難實現。

離佐被他古怪的眼神看的好想揮拳揍過去,再不然捅他一刀也行!

憑什麼自己被害的命在旦夕,這個禍害還能好端端的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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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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