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妖孽龍胎

14 妖孽龍胎

燕子的話有些急切,有些低沉,帶着一絲希翼回蕩在刑部大堂的上空。

後知後覺的小童總算是聽明白了怎麼回事,敢情這個燕子姑娘過了三年又來追他們世子爺了。

只是他從未見世子爺對誰上過心,這燕子姑娘只怕要失望而歸了。

塵然看着燕子,只是一瞬間的時間,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便又低下了頭去「如果燕子姑娘只是來送飯的,現在飯已送到,你可以走了」把自己埋在那些沉重的案件當中,不再抬頭。

小單趕緊上前把燕子手裏的藍子接了過來。

心裏默默的為燕子默哀,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還是有些同情燕子,畢竟一個姑娘家家為了一個男子豁到這個程度也着實是不容易。

燕子只是怔怔的看着塵然。

沒有眼淚,也沒有傷心。

這樣的結局早就在預料之中。

嘴角只是笑了笑「沒關係,我會等你」

轉身朝外面走去。

三年之間已過,終於又把心裏的話對他講了出來,她的心裏好受了許多。

不管如何,她是不會放棄的。

輕言放棄不是她的風格。

塵然聞言抬頭看了看燕子離去的背影,只是搖了搖頭。

「少爺,奴才差點認不出燕子姑娘了,過了三年沒想到出落到這麼水靈,倒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小童望着燕子的背影興嘆。

塵然沒有接話,小童繼續道「聽說,原先的齊州知府現下升任為按察使了,那就是三品大員了,少爺,按理說這三品大員配我們王府也差不多」

塵然繼續看案卷,任由小童在一邊天馬行空。

「少爺,你看我,王妃好不容易送了一回飯過來,你趕緊趁熱吃,要不一會就該冷了」小童一拍腦門,都在瞎講什麼,少爺的事何時輪到他操心了。

趕緊把藍子裏的飯菜擺上來,讓自家少爺趁熱吃。

「去拿點豆腐乳過來」塵然放下手中的案卷,拿起手中的筷子看着桌子上的這幾個菜,對着小童吩咐道。

「唉」小童立馬應聲而去。

自家少爺吃飯有個習慣,那就是必須要有一份豆腐乳,還非味香閣的不吃。

所以現下小童對於自家少爺的吩咐才會覺得十分自然,沒有覺得一絲奇怪,只當是少爺喜歡吃豆腐乳。

「少爺,豆腐乳來了」

「嗯,放這吧」

小童為塵然盛了一碗飯,塵然開始動筷。

……

二月二,據說是龍抬頭的日子。

而皇帝是真龍的化身,這一天可想而知有多麼的隆重了。

這一天,皇帝要攜帶國母,攜帶文武大臣前往天壇祭祀,為百姓的安居樂業祁福,為百姓這一年能夠風調雨順祁福。

天壇位於京都城外的天外山上。

是專門用來皇家祭祀用的地方。

每到二月二,清明節,還有各位海滄國先祖忌日的時候,這裏就會隆重非凡。

有尋常百姓過來尋個熱鬧的,也有想跟隨着皇家氣脈拜個平安的。

當然他們自然是不可能靠近天壇,只能遠遠的看着。

然後覺得這氣勢真是磅礴。

南宮天的龍攆,笑笑的鳳攆,早早的就從皇宮出發了。

龍鳳攆要經過京都城的幾個主道。

為睹天子國母真容的百姓們早已等候在兩邊,看見龍鳳攆一前一後的過後,山呼萬歲。

有人感嘆天子的容顏,俊美無雙。

更多人感嘆的是國母的麗姿。

那一顰一笑彷彿能攝人心弦。

早就聽聞風家有女天姿國色,今日一見,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這是何等的天資。

與他們的皇上一起又是多麼的般配。

笑笑看着兩邊百姓眼裏露出對他們的崇拜,心裏思緒萬千。

就是這樣一個時代,皇帝的形象支撐着他們的信仰。

皇家的行為,直接關係到在民間的聲望。

路上的人群一直延綿到天壇。

每到一處都是兩邊都站滿了人,然後很多人想看又不敢抬起頭,只能等龍鳳攆走出一段距離才敢抬起頭遠遠的望着,然後驚呼著「我看到咱們皇上還有娘娘了」

「天壇到」

聽到聲音,笑笑就知道已經到了目的地。

南宮天被人扶著從龍攆上下來。

然後來到她的鳳攆前,牽她出來。

笑笑把手交給南宮天,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今天的她身着鳳袍,頭帶鳳釵。

十足十的威儀。

南宮牽着笑笑一步一步的朝着天壇上神壇而去。

從下面走到神壇一共有一百九十九個台階,笑笑在抬階前停頓了下來。

「皇后,怎麼了」對於笑笑突然停下來的動作,南宮天問道。

「沒事,不過是詹望下」說着任由南宮天牽着自己一步一步朝上面走去。

滿朝的文武大員早早就到了,位列在兩邊,肅穆的看着他們的皇上皇后一起走向那神壇。

「今天不會有什麼事吧?」笑笑看了看兩位守衛森衛的皇家侍衛們,低頭問道。

「塵然說兩邊出現不少的百姓,一時間很難分辨,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難保他們不會趁機動亂」南宮天同樣小聲的說。

最近這些天太平靜了,平靜的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而這樣的節奏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不得不做些措施,預防萬一。

「只怕會不平靜」笑笑忽然抬起頭,掃視了一圈道。

「他們只管來,保管讓他們有去無回」南宮天眼裏有一絲寒光一閃而過。

兩人不再說話,繼續向上走着。

終於走完一百九十九個台階。

兩人握著雙手相視一笑。

緩緩轉過身,俯視着下方的眾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愛卿都平身吧」帝王之儀的聲音響起,回蕩在這天外山的附近。

「謝皇上」文武百官起。

「皇上,吉時到了,您和娘娘該上香了」禮部尚書段長安手持香燭上前。

南宮天接過香燭,笑笑也接過香燭。

緩緩的轉過身。

他們現在站着的這個位置叫神壇,神壇上面位列著八個牌位,分別是日夜星辰,風雨雷電。

日夜星辰代表的是安居樂業的生活,風雨雷電代表的是風調雨順,代表着豐收。

南宮天先在日夜星辰前拜了拜,然後插上三根香。

笑笑也學他的樣子,拜了三拜,然後插上三根香。

隨後就是拜風雨雷電,流程一樣。

南宮天與笑笑剛拜完風雨雷電,就要插香,卻聽見下面一陣燥動。

「啊,死人啦,流血啦」

南宮天與笑笑對視一眼,把手裏的香插到牌位前面才轉過身,看向外面。

「怎麼回事」南宮天首先問了出聲,聲音裏帶着一絲冷咧。

「回皇上,聲音是來自百姓那裏,臣帶人去看看看,或許是有百姓在鬧事也不一定」一個侍衛頭領過來請命道。

「速去看看」

「是」那頭領速帶幾個侍衛前往出事地點查看。

不一會,有侍衛前來彙報「回皇上,死者莫名其秒七孔流血而死,旁邊很多人說這人剛剛對神壇不敬,以至於遭了反應」

「皇上,那邊又有人死了,百姓已經有些燥動了」又有侍衛上前。

「皇上,已經死了三個了,很多百姓說,今年祭祀時見了血,這是神在處罰他們啊,現下百姓們有些人心惶惶,就怕下一個神會處罰到他們身上」

「皇上,臣帶人下去看看」塵然上前請命道。

這個事非同小可,在二月二龍抬頭祭祀這一日接連的出現人命,還在神壇的周圍,那是會動搖人心,馬虎不得。

「好,你立即帶人前去安撫那些百姓,然後找出那些百姓的真正死因」南宮天雙眼如鷹一般掃向下面,該來的還是來了。

沒想到他們不是直接面向他們下手,而是把手伸向了無辜的百姓,豈圖攪亂百姓的心。

「皇后,我們也過去看看」南宮天看向外面已經有些激動人群,嘴唇緊抿。

「皇上,娘娘,不可」禮部尚書段長安立即匍匐在地「現場太過混亂,為了皇上和娘娘的安危着想,還請皇上和娘娘速速回宮」

「不行,現下如果我們走了,百姓心裏就會更回慌亂,朕和皇后就站在這裏」南宮天不同意禮部提出來的意見。

現下正是動搖民心的時候,他們如果一走,那才真是令百姓慌亂,六神無主。

「皇上說的沒錯,越到這個時候,越要拿出天家的氣派來,加強人手,巡視周圍,不能再出現同樣的情況發生」笑笑完全同意南宮天的觀點。

即然他們是海滄國的主宰,現下百姓們有難,他們自然要和百姓們一起度過,為了自身的安危而棄百姓而不顧,那他們不是和暗地裏那些人一般。

「是」禮部尚擦了擦了額間的細汗。

不知道好端端的怎麼就生了這個事。

「皇上,娘娘,依老臣看,這事八成是人為的破壞祭祀,老臣根本不相信什麼天意之說」風義明站了出來。

今天的事出得突然,也出得奇怪,更出得詭異。

如果把這一現象丟給天意,那他這些年的相爺也是白做了。

「靖王兄認為如何?」南宮天看向南宮齊。

南宮齊一身墨色茫袍,臉上謙恭的模樣當中多了一些要破裂的痕迹,見南宮天看向他,嘴角動了動「回皇上,臣以為此事乃天意」

南宮齊的話一出,文武百官一陣嘩然。

齊齊的盯着南宮齊,希望南宮齊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噢,王兄認為這是神在表達着它的何種天意,需要把憤怒轉嫁到朕的臣民身上呢」南宮天直視着靖王爺,希望一眼就能把南宮齊看穿。

「臣以為,神的天意有兩種,一莫非是因為人們做錯了什麼事需要懲罰,二就是它在向天子傳達一個信息,有些地方需要天子適當的注意並加於改正,今天的百姓接連二三莫名死去,臣以為這不是神在處罰,這是神在表達着它的旨意」南宮齊說的一本正經,卻不時有人抬起頭觀察著龍顏,卻發現龍顏並沒有想像中的黑如鍋底,反而還有些笑意。

對,笑意。

南宮天薄唇輕勾,直直的看着南宮齊,他們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他們的皇上還笑得出來,不應該是雷霆大恕嗎?

「那王兄認為這是神想向朕表達着什麼旨意」

「這個臣也不知道,不過臣認識一個道士,這個道士精通天相,為免更多無辜的百姓遭殃,臣認為可以讓那個道士過來看看」

「是嗎,朕也有些好奇是什麼道士竟然可是讀懂神的旨意」南宮天冷笑。

「一直聽聞民間奇能異士眾多,本宮也很好奇這個道釋到底有什麼通領的本領呢」笑笑捂嘴輕笑。

「臣就這去派人去把他請過來」

南宮齊對着身後吩咐了幾句,立馬有人離去。

不出一刻鐘的時刻,就有幾個侍衛簇擁著一個老道長而來。

那個道長鬍須長白,身穿乾坤服,手執羅盤,瀟灑而來,很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風姿。

那個老道長一進來,就對着南宮天和笑笑跪了下去「天山老道叩見聖上和娘娘」

笑笑的嘴角抽了抽,這山名叫天外山,這老道卻自稱天山老道,她也想看看這老道到底能說出些什麼花樣。

「今天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朕率領文武大臣前來天壇祁福,卻不想祭祀祭到一半,就有無辜百姓暴病身亡,靖王爺說你有通天的本事,你幫朕看看,這些百姓為何會喪身」

「回皇上,待老道聆聽一下神的旨意便知」說着那天山老道像模像樣的在天壇的四周走了一圈,然後在天壇的中間席地而座,手持羅盤嘴裏更是念念有詞。

嘴裏的詞越念越快,越念越響,砰的一聲那老道像是被什麼東西彈了出來。

一口鮮血自嘴裏噴了出來。

「皇上,皇上,神恕啊」那老道嘴裏吐了一口鮮血,悲哀道。

「麻煩天山道說清楚點」南宮天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盯着這個天山老道。

「皇上,神恕啊,神大恕,神說當今國母肚子裏的龍胎實為不祥之胎,今天娘娘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來到神壇,神大恕,於是神就把他的恕氣發瀉到那些百姓身邊」那道長臉色蒼白,閉上眼道。

那痛苦的樣子看起來神真的和他談過話一般。

「胡扯,皇上,臣認為這個老道就在這裏蠱惑人心,娘娘肚子裏的即是龍胎,那就是吉祥之兆,怎麼可能會不吉祥,臣建議把這蠱惑人心的老道托下去」風義明第一個不淡定,眼睛還朝那人老道瞪了一眼過去。

「是啊,皇上,臣也以為此話不可信」南宮陽也站出來。

這可關係到娘娘的威儀以及皇家子嗣,豈容這個老道在此胡言亂語。

笑笑卻是神色平靜,像是老道說的不是她一般。

心裏卻把這老道咒罵了千百遍,搞了半天,原來重頭戲在這裏,想拿她肚子裏的孩子做文章,孩子何其無辜,讓他們如此詛咒。

「皇上,不是老道非要編排娘娘才這麼說的,實在是剛剛神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如不是神的旨意,就算是借給老道一千個,一萬個膽也不敢對娘娘以及龍胎不敬啊」那老道雙手俯地跪了下去,很是虔誠。

「天山道長,既然神已經向你表達了他的旨意,那神需要我們的皇上怎麼做?」南宮齊步步緊逼,眼睛透出一絲寒意道。

「罷了,都道天機不可瀉露,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今天老道就把這條命豁出去了,也要把這個天機講出來」那老道突然睜開眼,一身凜然正氣,好似神的化身一般。

「皇上,娘娘,神說娘娘肚子裏的這個龍胎是逆天的存在,不可以存在於這世間的,除非娘娘不把他生下來,神的恕氣才可平息,若是娘娘執意要把龍胎生下來,神的恕氣會一直存在,並且會越來越大」

「胡扯,胡扯」風義明在一旁氣的發抖。

這是明顯的是在胡扯。

「相爺,既然如此,那你去跟外面的百姓解釋一下,看看外面的百姓會不會相信」南宮齊溫和的聲音在此時也顯得異常的刺耳。

風義明突然抬起對看着這個平時為官十分低調的靖王爺,不明白他今天的話語里為什麼句句綿裏帶針,不把笑笑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就不罷休的意思。

眼睛一眯,悶聲道「靖王爺,你是皇上的王兄,是海滄國的靖王爺,你怎麼可以相信這個妖道的話,這個妖道就是在妖言惑眾,擾亂我海滄國的根本,這個道理靖王爺不會不知道吧」

「風相,正是因為本王是海滄國的靖王爺,本王才不想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換句話來講,今天神只是稍稍發了下恕,就有那麼多人喪生,本王實在是不敢想像如是神大恕起來,會怎麼樣」說着南宮齊還痛苦的閉上了眼。

柔和的臉上還讓人看到了痛。

這時,卻在外面湧來了大量的百姓,那些百姓爭前恐后的欲湧進來,那些守在一邊的侍衛因為百姓欲衝進來的人數較多,根本就阻擋不住。

那些百姓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嘴裏高喊道「打死妖孽,不讓讓妖孽出世」

「不能讓妖孽出世」

越來越多的聲音加了進來。

場面一時間有些失控。

看着那些發了瘋般湧進來的百姓,笑笑眼裏閃過一絲沉痛。

這些百姓經不起任何的流言匪語,人家不過就是那麼隨便一說,便認定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罪該萬死。

雙眼朝南宮齊眯了過去。

很好,他們果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驚人。

把京都城的民心攪得一團亂。

「皇上,這~」好多大臣也慌了起來。

那麼多的百姓湧進來又不可以對他們用武力,可如此下去,此早會出大亂子。

「皇上,臣求你和娘娘先離開吧,不然以這些百姓的瘋狂的程度,一定不會放過娘娘的」這些大臣就算是再笨,也知道現下是怎麼回事。

但是皇上沒有發話,他們是不敢說娘娘肚子裏的龍胎有任何問題的。

眼下之見就是能對這些百姓避而不見就避而不見。

南宮天看了一眼笑笑,見她神色完好,握了握她的手知道她的意思是和自己一樣的「不行,現在若是走了,謠言將會越來越甚,直到無法收拾,今天朕和皇后就是要讓大家看看,今天的是到底是神明在作怪,還是人為的在作怪」

神明?

他是天子,若要說神的話,他就是這海滄國的神,別的神馬,他都不信。

「皇上,龍胎或許還會再有,但是神明的旨意不可為,還請皇上三思,千萬不要惹了神明大恕啊」那天山老道鐵了心般要皇上放棄皇后肚子裏的孩子。

讓南宮天和笑笑放棄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不可能。

就算是神明自己來了,也不可能,更何況他們根本不信神明之說。

「來人啊,把這老道押起來,省得其在此蠱惑人心」笑笑摸了摸肚子,突地喝了一聲出來。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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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個農婦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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