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有情無情:夜訴

030有情無情:夜訴

夜闌人靜,月色凄迷。

整座占鰲島,沐浴在月光之下,寧謐且安詳。

偌大的主宅之內,燈火淺淡,除了暗衛巡視的腳步聲外,聽不到任何多餘雜音。

啪嗒——

鎖芯轉動,門,應聲而開。

抑制住劇烈的心跳,溟澈步入房內。

窗扉半掩,月華皎皎,傾瀉在床面之上,大紅的被單,瑰麗絕艷。

就在這片嫣紅錦繡之中,昭思暮念的身影靜然卧躺。

如瀑青絲逶迤鋪展,映襯著如水月光,如同一匹上好的浮光織錦,掬一捧,絲絲滑膩。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溟澈怔忡,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等覺察的時候,已經深陷其中,無可自拔。

行至床邊,緩緩落座,近乎貪婪地打量着眼前著安然沉睡的面孔。

是了,就因為這張臉,兩人從一開始就站在了敵對面。

溟澈自詡貌美,月無情的出現讓他警鈴大作。

卻不得不承認,那一襲紅衣出現在眼前的瞬間,他是真的被驚艷到了。

戰意油然而生。

所以,這些年,溟澈逮到機會就損月無情,從不手軟,可他呢?

不回應,不應戰,不計較。

像一個大人,看着一個調皮搗蛋、不服管教的孩子,包容,退讓,只有太出格的時候,才會出言提醒。

溟澈覺得很無力。

你把他當對手,他卻拿你當小孩兒?

用盡全力,卻一拳打在鬆軟的棉花上,不溫不火化解了力道,好像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無理取鬧。

當一個人的存在變成了習慣,逐漸演化為依賴,而這種依賴,帶着愛意和憧憬,滿心期盼,最後,愛上了,卻猶不自知。

「我對你,應該是這樣吧……」

「可惜,你從不在意,也從不正視,永遠站在制高點,以俯瞰的姿態觀望,冷靜得可怕。」

「性別是差距嗎?非陰陽不可調和?還是,我根本不入你的眼……」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疑惑,天下女人那麼多,優秀的男人也不少,怎麼就偏偏看上你了?」

「月無情,這輩子,你都別想甩開我。非死,不棄。」

桃花眼中掠過一抹決絕的幽光,通透,攝人。

千言萬語,都化作沉聲一嘆。

起身,推門離開。

室內再次恢復平靜。

他沒想過用強,提拉米蘇里只放了一些安眠藥。

若非如此,月無情怎麼可能安安靜靜聽他把話說完?

即便,他已經睡著了,也比平時那副冷麵無情的樣子好呀……

長路漫漫,前途渺茫,既然一頭栽進去了,就斷然沒有退卻的道理。

有勇氣選擇遠方,就要有毅力風雨兼程。

月華之下,原本沉睡的人卻緩緩睜眼,明亮通透的目光不帶半點迷濛。

並非初醒時該有的模樣。

垂眸的同時,也斂下其中翻湧的複雜。

清晨,陽光正好,鳥叫聲聲。

「澈澈叔叔,早!」

「寶寶早。」

「月月叔叔,早!」

「乖。」

溟澈轉身,月無情就站在他身後,一襲紅衣襯得他氣色絕佳。

青絲垂墜而下,雙頰桃李色,明眸暗生光。

若生在古時,不知會如何傾城絕色?

「早。」頷首,淡笑。

雖然知道會被他無視,溟澈依然樂此不疲。

都說,愛上一個,就推開了犯傻的門。

以前他不信,現在親身體驗過,不由得他不當真。

「早。」

溟澈怔愣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月無情側身,擦肩而過,唇角卻無意識抿緊。

「澈澈叔叔,你怎麼了?是在玩木頭人嗎?怎麼動也不動?」

「寶寶,剛才你月月叔叔說話了?」

「對呀!他誇寶寶乖~」唇畔漾開甜笑,兩個小梨渦如花綻放。

「他還說過其他的話嗎?」眼底陡然爆發出一陣驚人亮光。

「他向你問早安!」

「真的?」

「你沒聽到嗎?」

下一秒,圓滾滾的安旭被溟澈箍進懷裏,左轉三圈,接着右轉三圈,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寶寶,你真是我的福星!」

「福星?是什麼?」

「LuckyStar!」

言罷,直接上嘴,啵一大口。

安旭擦擦臉,嘟嘴,略帶嫌棄:「人家才抹了香香……」

整個早上,溟澈都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他想問清楚,月無情到底什麼意思,突然之間跟他問好,總覺得不踏實。

可話到嘴邊,又喪失了說出口的勇氣。

萬一他矢口否認,好不容易看到一丁點兒希望的燭光,轉眼就被掐滅了。

「跟我來書房。」

安雋煌突然開口,兩人對視一眼,皆有慎重。

「家主。」

「甘比諾家族最近動作頻繁,據傳回來的情報看,已經和澳門賭王賀碩那邊在談合作。」

安雋煌把文件遞給兩人。

「甘比諾跟賀家有什麼好談的?他們怎麼會攪在一起?」溟澈皺眉。

「能讓此前並無牽涉的兩方勢力聯繫在一切,除了利益,再無其他。」

月無情神色淡淡,一語中的。

「去年華夏內地博彩業監管政策有所調整,較往年,放寬了很多限制,這兩家想玩聯手壟斷。」

「嗤——就憑甘比諾那群廢物?」溟澈諷笑。

「別忘了,還有個賀家。」月無情涼颼颼插話。

「獨攬澳門博彩業半壁江山,甚至在拉斯維加斯也有相關產業分佈。而且,賀碩這個人,從古惑仔摸爬滾打,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會只是個草包。」

溟澈聞言,若有所思。

「我有個疑問。」

「說。」

「這兩家是誰搭的橋?」

「一個香港風水師,叫洪態,自詡第一神算,金雀門沒落後,猛然躥紅,隱約有梵音我第二的趨勢。」

洪態是賀碩的座上賓,不僅幫他佈陣護宅,還算命相運。

或許,洪態真有些本事,反正賀碩近兩年一直順風順水,功勞落在他身上,自然受盡禮遇。

前段時間,還把遷移祖墳的事交由他全權負責。

對於港澳人來說,奉神明,循長幼,是做人根本。賀碩既然把遷墳的大事交給洪態,可見其信任之深。

甘比諾搭上洪態,能說服賀家也就不奇怪了。

「你們有什麼想法?」安雋煌沉聲發問。

「想要破壞這兩方勢力聯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剪斷兩者之間連繫的紐帶。」

月無情緩緩開口,淡漠似從骨子裏流瀉。

站在原地,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遺世獨立」四個字。

「意思是,殺了洪態?」

「眼前,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我去。」月無情冷不防開口。

「我也去。」

4月21日,印有安家族徽標記的直升機,從占鰲跨越太平洋海域,直抵華夏。

「這樣就能轉移視線?就怕我們能想到的,賀碩也能想到。」溟澈面色凝重。

「賀碩這個人,的確有些頭腦,但性格乖戾,多疑,剛愎自用。就算他猜到安家會有所動作,也只會往暗殺這方面想。」

從占鰲直飛京都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地還是澳門。

出了機場,兩人驅車直奔海邊別墅。

當年,夫人還未上島之前,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裏住過。

安絕和安旭也在此處降生。

別墅還是那幢別墅,花園的格局一如往昔。

涼亭也還在。

抬手撫上白色柵欄,溟澈一時恍惚。

那段日子,彷彿歷歷在目。

月無情亭中煮茶,自弈取樂,而他就在一旁看着,不時說幾句風涼話,間或討茶喝,還非要某人親自斟上。

有一次,拿錯茶杯,嘗到了不同以往的幽香。

食髓知味。

那個時候,他真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奇怪。

明明是同一個茶壺裏倒出來的茶,為什麼之前喝的,跟之後喝的會有所不同?

事後,仔細回想,才理清楚關鍵。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月無情就在跟他裝了!

明明知道他拿錯茶杯,卻悶聲不響,整個一葫蘆罐子。

王嫂將兩人迎進來,笑得滿臉褶子,老眼含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一個人,兒女不在身邊,和老伴兒守着空蕩蕩的別墅,就盼有一天家主和夫人能夠重返華夏。

如今,盼來了溟澈和月無情,她依舊滿心歡喜。

吃過晚飯,兩人回曾經的房間休息。

穿過走廊,月無情在前,紅衣裊裊,青絲染墨,溟澈在後,近乎痴纏地盯着眼前那人的背影。

回憶,蜂擁而至。

曾經,他闖入月無情的房間,偷窺到出浴時的美態。

曾經,他將他壓在床上,用暗示性的話,出言挑釁。

或許,那個時候,他就陷進去了,只是不敢承認……

「月無情,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

腳步一頓,卻並未回頭,溟澈只能看到一個挺直蒼勁的背影。

「你想聽什麼?」

「說說你對我什麼想法唄?」兩手一攤,揚唇笑開,將緊張和忐忑悉數隱藏在玩世不恭的表面之下。

溟澈還是溟澈,沒有為愛成痴,也沒有因人而狂。

像等待末日宣判的虔誠信徒,他很平靜,甚至帶着苦中作樂的輕鬆。

「你,很好。」

砰——

就在溟澈愣神的當下,房門關上,待他反應過來,哪裏還有月無情的影子?

你,很好?

啥意思?

溟澈一臉大寫的懵逼。

------題外話------

6月2號,比快樂的六一,更快樂一天!愛大家,愛孕妻,愛拽媳!天天快樂~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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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娛樂圈之孕妻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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