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切該結束了

第265章 一切該結束了

第265章一切該結束了

陳鶯眉心緊蹙,心中思緒飛轉,在想明白了事情關鍵之後,心思沉了沉,暗地裏將青蘿太后罵了千八百遍!

但,即便如此,她臉上卻顯什麼,只是面露憂色道:「若皇后出事,皇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點你放心,此毒乃是姑母特意差人秘制,服用后一個時辰后才會毒發,屆時慈寧宮的宴會早已結束,想要徹查,卻也不太容易……」眸中得意之色盡顯,青蘿太后唇角勾起:「你要記得,無論皇上再如何看重皇后,哀家終究是吳國的皇后……只要事成,人都死了,他還能殺了哀家不成,至於你……哀家自有法子保你萬全。」

聞言,陳鶯呼吸一窒!

又開始自稱愛家了啊!

她沉默了下,輕輕啟唇,蹙眉問道:「毒死了皇后,太后就不怕新越方面……」

「新越?!」

青蘿太後涼涼一笑,輕道:「你放心吧,且不說她並非新越真正的帝姬,即便她是,依照如今天下大勢,她意外身亡,只要新越抓不到證據,便絕對不會再起戰端!」

看着青蘿太后信心滿滿的樣子,陳鶯仍舊緊蹙娥眉,一臉沉思。

見陳鶯一臉沉思,青蘿太后對她投以安然一笑,再接再厲道:「屆時皇后之位虛懸,只要有哀家在,這六宮之主的位子,便是你的!」

聽得此言,陳鶯被青蘿太后拉着的手微微一僵。

她倒不在乎那皇后之位!

不過青蘿太后即是如此說了,她總該給點反應!

眸中光華一閃,在太后的注視下,她的嘴角漸漸勾起。

鬆開太后的手,將藥瓶收起,她低眉斂目的在青蘿太後身前跪下,而後鄭重叩首!

「鶯兒謝姑母成全!」

聞言,青蘿太后眸中不禁浮現一抹亮色!

「快些起來!」

抬手將陳鶯扶起,青蘿太后滿懷欣慰道:「哀家老了,日後在這皇宮之中,一切還要看你的!」

「鶯兒明白!」

陳鶯微微頷首,站起身來。

青蘿太后含笑,又看了陳鶯一眼,輕道:「如今天色已晚,你早些歇著,哀家回宮了。」

陳鶯俯首:「恭送姑母!」

青蘿太后輕點了點頭,搭著劉姑姑的手,轉身離開。

看着青蘿太后離去的背影,陳鶯臉上的笑,漸漸變得僵硬,直至片刻后不復再見。

「來人吶!」又過了片刻,她喚自己的貼身隨侍。

自殿外進來,隨侍丫頭守禮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伺候本宮寬衣!」

陳鶯輕輕一笑,轉身向里。

「喏!」

丫頭輕應一聲,跟着進入寢殿。

在榻前站定,陳鶯看着身邊的丫頭道:「脫衣服!」

聞言,丫頭不禁一怔!

「今日你便來做回娘娘吧!」

陳鶯輕輕笑着,笑的極為柔美。

不多時,陳鶯將丫頭脫下的宮服換在身上,低眉斂目的自寢殿內緩步走出。

不曾抬頭,不曾掌燈,她於夜色中前行,一路朝着奉賢宮行去……

……

奉賢宮中。

赫連遠批閱完奏摺后,照例如以往一般,來到雲紫璃的寢殿之中。

腳步輕穩地在榻前站定。垂首凝著床榻上熟睡着的一對母子,赫連遠的臉上,總算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

榻上,雲紫璃已然擁著赫連緬沉沉睡去。

凝望着她酣然的睡顏,他心下感慨良多。

自從雲紫生死後,她便再沒對他笑過,且每每與他四目相對,都是極為冷淡的直接將視線別開。

她,似乎果真是要應證她說過的話——對他不再抱任何希望!

每次想到這些,他的心都會忍不住抽痛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性格,太過要強,但在青蘿太后的事情上,他卻一再觸碰她的底線。也許以前,因為愛他,她可以一再隱忍,就好像一隻刺蝟,拔掉了自己所有的刺一般。

可是現在,隨着雲紫生的死,他已然觸碰到她所能忍受的極限!

所以,她才選擇不再隱忍,不再依靠他,而是主動出擊!

這段時日裏,她要行使六宮之權,他便給她!

即便,他知道,她想要的,其實不是行使六宮之權,而是要讓青蘿太后,嘗盡在後宮失勢的滋味。

他之所以答應她的要求,不為別的,只為她的心裏能夠舒服一些!

但這樣,她的心裏,便真的能舒服了么?

應該不能吧!

只要青蘿太后還活着,她的心裏,就永遠都不可能舒服!

深深的,近乎貪婪的凝望着她無暇的睡顏,見她眉心一直緊擰,赫連遠心下微動,悄然伸手,想要替她撫去心中憂愁。

但,手方伸出,他便又頓下了動作。

他知道,若雲紫璃醒來看到他,必然會不悅!

到那時,他便連如此安靜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念及此,心中泛起濃濃的苦澀,他的手頹然而落。

一文緩步自殿外而入,見赫連遠如此,不禁神情微怔了怔,忍不住搖頭嘆了嘆,方才抬步上前。

聽到一文的腳步聲,赫連遠眉梢輕抬。

「皇上……」

「有事出去說!」

赫連遠輕輕的微轉過身,沒有讓一文再出聲,再回過頭來又深深的看了雲紫璃一眼后,這才輕抬腳步,離開寢殿。

腳步聲,由近及遠。

雲紫璃原本緊瞌的雙眸,緩緩睜開。

眸色平靜如水,她的臉上,始終一片冷寂,不見一絲波瀾。

每日夜裏,赫連遠在處理完公務,便會到寢殿內待上一會兒。

雖然,他的動作極輕。

但她在他第一次來時,便是醒著的。

可即便如此,她卻從來不曾睜開眼睛去看他一眼。

心,已死,便一切枉然!

以前的她,拖泥帶水,將自己害的遍體鱗傷不說,還賠上了杏兒和雲紫生的兩條命,如今既然她已然下定了決心,對他絕情絕愛,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再心軟!

絕對不會!

……

「何事?」

赫連遠在寢殿外駐足,側身問著一文。

一文恭身稟道:「方才微臣在外面見一宮女鬼鬼祟祟的,便上前查看,沒想到……」

赫連遠眉峰一擰,追問道:「沒想到什麼?」

「那宮女,乃是皇貴妃喬裝!」

一文抬眸看了赫連遠一眼,見他面色微沉,復又低下頭來:「她好像有急事要見皇後娘娘!」

「她人在哪裏?」

赫連遠雙眸微眯,問道。

「微臣請她在偏殿等著!」一文恭身,對赫連遠做引臂動作。

赫連遠皺眉,抬步去了偏殿。

偏殿內,陳鶯垂首恭立於一側。

她的手裏,仍緊緊攥著青蘿太后早前給她的藥瓶。

如今局勢,不管怎麼看,赫連遠和雲紫璃的贏面都比青蘿太后大,而青蘿太后對她,不過是利用罷了。

如此,她今夜才會出現在奉賢宮!

但是,即便立身奉賢宮中,此刻她的心裏,卻正處於天人交戰之際。

雖然,她選擇了棄暗投明,站在雲紫璃這邊,但是……雲紫璃會不會與她冰釋前嫌呢?更要命的是,她來此,本是要見雲紫璃的,卻不成想,赫連遠這個時辰居然會在。

「皇上駕到!」

隨着一文的一聲唱報,陳鶯身形一僵,忙朝着門口方向福下身來。

「臣妾參見皇上!」

一進殿,看到陳鶯的裝扮,赫連遠的眉頭,不禁一皺!上下打量着她的一身行頭,他心神微斂:「深更半夜的,你何以如此裝扮至此?」

陳鶯將頭埋得極低,輕道:「臣妾有要事需覲見皇後娘娘!」

原本便緊皺的眉頭,再次皺了皺,赫連遠抬步向里,在桌前落座。伸手接過一文遞上的茶水,他低頭淺啜一口,方輕聲問道:「最近這段時日,皇后在宮中風頭正盛,而你卻一直陪在太後身邊……你對太后如此忠心,何故會忽然至此?!」

因赫連遠的話,陳鶯心下微顫!

她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唇角輕勾,嗡聲回道:「臣妾至此,自然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對赫連遠,陳鶯的心裏,其實是十分矛盾的。

說起來,赫連堂才是陳鶯的表哥,赫連遠不過是她名義上的表哥,但是她的眼裏從小到大就只有他。

撇開青蘿太后不說,她對他其實……是真心的!

這份真心,始於嫁他之前。

但,他是皇上!

天底下最多情,也最薄情的男人!

是以,在做了他的女人之後,在見識了他對雲紫璃的痴情之後,她的這份真心,便如那落花流水,已然不再重要了。

靜靜的,凝視陳鶯片刻,赫連遠到底淡淡一聲:「深更半夜,你喬裝出行,為的該是避開太后的眼線……說吧,你要見皇后的理由為何!」

若他猜的沒錯!

陳鶯此行,該是與他青蘿太後有關!

陳鶯眉心緊皺,微微抬眸,看向赫連遠。

看着他淡漠的目光,她心下終是一橫,自懷裏取出藥瓶:「因為這個!」

「這是什麼?」

赫連遠只掃了藥瓶一眼,看着陳鶯,並沒有將藥瓶接過。

「這是……毒藥!」

握著藥瓶的手微微泛白,陳鶯苦笑一聲,擰眉說道:「皇上應該已經得了消息,太后三日後要設宴與皇後娘娘講和,這是太後方才交給臣妾的,她讓臣妾在三日後的晚宴上,將裏面的東西,偷偷放入皇後娘娘的杯盞之中。」

「你說什麼?!」

赫連遠眸光如電,臉色瞬間冰冷。

他為了保全青蘿太后,不惜傷了跟雲紫璃之間的感情,可青蘿太后竟然還不死心,毒死了雲紫生不說,竟然……敢向雲紫璃下毒手!

「皇上已然聽清楚了不是嗎?太后……臣妾的姑母,終於忍不住要對皇後娘娘下手了!」陳鶯抬起頭來,直直的看着赫連遠,見他面色冷沉,她不禁有些激動的說道:「她要藉著臣妾的手,毒死皇後娘娘……」

「青蘿太后……」

心中,原本濃濃的失望,漸漸的幻化為憤怒,赫連遠眸色深沉如海!

雖然,這個結果,多多少少,他已然料到一些。

但是當它真正發生,他卻發現,保全青蘿太后一命,到底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靜靜的,任赫連遠平復情緒,陳鶯輕聲嘆道:「太后想要作死,臣妾還有二皇子,還想要好好的活着。原本臣妾是要去見皇後娘娘的,既是見着了皇上,此事便由皇上做主吧!」

「由朕做主么?」伸手接過陳鶯手裏的藥瓶,赫連遠的視線,緊緊鎖着她的雙眸。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藥瓶上的紋路,半晌兒之後,他竟是怒極而笑。「這毒藥再毒,能毒過朕的愛么?」

雲紫璃的噩夢,始於他對她的愛!

而雲紫璃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傷害,也全是因他而起。

他愛她!

但他的愛,對她而言,卻是要命的毒藥!

而他,不但一直都不曾保護好她,卻一再讓她傷心絕望!

若非是他,她如今應該還在北燕過着無憂無慮,恣意飛揚的生活吧!

他……還真是個混蛋!

徹頭徹尾的混蛋!

漸漸的,他的笑聲漸歇。

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的那抹淚光……

「皇上?!」

瞥見赫連遠眸底的濕意,陳鶯檀口微張,一臉驚駭。

身為男兒,位尊帝王,赫連遠落淚的時候,少之又少。

可此刻,他卻哭了……

想來……他的心裏,已然難受到了極點。

「朕本不想如此,父皇又何必一定要逼我……」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着,赫連遠心下鈍痛不已,對陳鶯哀然一笑,他將藥瓶輕輕置於陳鶯手中:「你既是原本就打算去見皇后,此事還是交給皇後來做主吧!」

「皇上!」

陳鶯眼帘緩緩落下,看着手裏的藥瓶,直覺它有千鈞之重。

「一切……該結束了!」

赫連遠臉色沉下,原本的傷感被冷魅和無情所替代,不再看陳鶯一眼,他轉過身去,抬步離去……

陳鶯愣了愣!

心中思忖着他話里的意思!

許久之後,她嘴角澀澀一勾!

世人都道赫連遠薄情,可他卻一直是個痴情種子!

只不過,他的薄情,是對世人,而痴情,卻只對一人罷了!

如今,他說一切該結束了,還讓她將裝着毒藥的藥瓶交給雲紫璃,這是否表明,他真的可以允許雲紫璃與青蘿太后清算了?!

……

片刻之後,那瓶輾轉了幾人之手的毒藥,終於擺在了雲紫璃的面前。

「好一招借刀殺人!」

雲紫璃與陳鶯對桌而坐,笑看擱在桌上的藥瓶,冷冷一笑,笑意未達眼角。

陳鶯明眸微動,拾起桌上的藥瓶,垂眸道:「太后說了,若此事能成,后位便是我的。」

雲紫璃哂然一笑,眸華微抬:「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要將這毒藥給本宮?」

聞言,陳鶯微微斂起雙眸,眸中略帶黯然:「太后此生,只為自己,不會為任何人,如說你死了,皇上必然震怒,屆時為緩和與皇上之間的關係,她必會棄車保帥……依著常理,我與你有私仇,若你被我毒殺,此事倒也說的過去。」

在來奉賢宮的路上,她已然想了很多!

雖然,青蘿太后說過,這毒藥服用后一時半會兒不會毒發,且若事成之後,會有辦法保她萬全!

但在青蘿太后眼裏,她只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這毒藥,雲紫璃只要服下,她便又成了棄子!

到是即便立即發作,她又能如何?!

且,若皇上真的追究起來,青蘿太后大可將一切推到她的身上,裝作一問三不知,而皇上……即便對太後有所懷疑,也終是不能拿她怎麼樣!

雲紫璃含笑,看着陳鶯傷感的神情,不禁心下微涼!

她深諳醫理,藥理,對毒藥自然也不陌生。

她大約能猜到陳鶯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

「以前臣妾諸多冒犯,還請皇後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如此言語了半晌兒,見雲紫璃不語,只盯着自己瞧,陳鶯有些不自在動了動嘴角,轉而問道:「三日後的那場鴻門宴,皇後娘娘打算如何應對?」

雲紫璃轉睛,對上陳鶯的眸子,輕輕抬手,將藥瓶自陳鶯手上接過,微微揚起眉頭,她淡淡說道:「這陣子,本宮一直都在養精蓄銳,該料理的事情,也都料理的差不多了,如今我還不曾與她如何,她卻又忍不住要對本宮動手了,如此盛情,還真是讓人難卻啊!」

陳鶯凝眉,明眸微動。

雲紫璃仔細凝注着手裏的藥瓶,輕問:「你說這毒藥要到一個時辰之後才毒發?」

陳鶯點頭:「太后是這麼說的,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雲紫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也輕點了點頭。

「三日後,宴會之上,我會如她所願,身中劇毒!」淡淡的語氣中,包含一切,雲紫璃笑看陳鶯:「這一次,本宮倒要看看,皇上到底還會不會護著太后!」

陳鶯聞言,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她知道,雲紫璃此舉,不過是為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是,她這樣,真的可以嗎?

皇上會答應嗎?

「此毒乃是劇毒,皇後娘娘如此,是不是太過冒險了?」

「我還沒有傻到要與她同歸於盡的地步!」輕輕的,將藥瓶置於掌心,雲紫璃輕盈起身:「這藥瓶里的東西,本宮自然是不能用的!」

知道雲紫璃有自己的打算,陳鶯便也不再多問。

不過,當她的眸光,淡淡掃過藥瓶時,不禁再次出聲問道:「那……這裏面的毒藥呢?」

「自然是讓某人自食其果……」輕聲呢喃,雲紫璃眸光如刃,哂然一笑,將手裏的藥瓶收好,她雲淡風輕的說道:「如此,才不枉費太后一片苦心,不是嗎?」

聞言,陳鶯心下一凜!

「你是想……」

「本宮只是在想,一切大約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迎著陳鶯的視線,雲紫璃嫣然一笑:「你放心,這是殺頭的死罪,你是為了活,才投靠本宮,本宮自然不會讓你去冒險!為了你的識時務,本宮饒你一命,你只管看着便是。」

語落,笑容盡斂,她的眸中,閃過一抹嗜血的鋒芒!

赫連遠想要保全青蘿太后,但是怎麼辦?青蘿太后她自己不想活了!如今人家欺上門來,她也只能奮力反擊了!

雲紫璃的眼神,讓陳鶯心悸!

但她說出的那句話,卻又讓她心中酸澀莫名!

一切,都該結束了!

她的話,竟與赫連遠的話,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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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后策,狂后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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