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惡因惡果

第264章 惡因惡果

第264章惡因惡果

赫連遠本想着,阿媚與雲紫璃感情甚篤,將阿媚召回,好讓她勸勸雲紫璃。但阿媚帶給他的回話,毫無疑問,讓他整個人越發落寂了些。

阿媚見狀,低垂著頭,略微沉吟了下,方才抬起頭裏:「阿媚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赫連遠抬眸,「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阿媚看着赫連遠說道:「姐姐因青蘿太後幾近迫害,皇上本就有保護不力之嫌,如今皇上不但不幫着姐姐報仇,還對青蘿太后多加維護,着實讓人心寒!」

聞言,赫連遠眸色微沉,直直看着阿媚。

阿媚怡然不懼道:「阿媚不知道皇上為何忽然維護青蘿太后,也不想知道,不過阿媚知道,不管皇上有什麼原因,說到底無非是在皇上心裏,姐姐永遠不是排在第一位的……」言語至此,阿媚語氣微微一頓,又道:「皇上可還記得曾經對姐姐說過的江山與她之間的選擇?」

赫連遠心思一晃,腦海中浮現出他與雲紫璃說過,江山與她,他會選擇她,但她卻不信的情形……

阿媚見狀,淡淡笑着:「如今看來,姐姐不信皇上,是對的,不是嗎?」

言盡於此,阿媚微微福身,轉身就要離去。

「阿媚!」

赫連遠心思沉沉浮浮,忽地出聲喚住阿媚:「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朕跟樂兒之間的事情,你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過赫連堂對你的心思,你又看透了幾分?」

聞言,阿媚身形一僵,剛剛抬起的腳步再次落下。

「阿媚!」

赫連遠似是破釜沉舟一般站起身來,目光深幽的看着阿媚:「朕以前所為,也許真的是顧慮太多,口中說着天下與她定會選她,會將她放在第一位,到底卻傷了她的心,那麼你呢?你在赫連堂和她之間,會選擇誰?會將誰放在第一位?」

「我?」

阿媚出聲,雖略有遲疑,卻很快又展顏一笑,轉身看向赫連遠:「阿媚這條命是姐姐的!」

沒有命,哪裏有心?

她的命,是雲紫璃的。

那麼,在赫連堂和雲紫璃之間,若是必須有一個人死,便是她的心會疼死,答案也毫無疑問!

聽得阿媚的回答,赫連遠微微勾唇:「既是如此,那麼便為了你姐姐餘生能夠安然幸福,丟了你的心吧!」

聞言,阿媚心頭一震,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一般,怔怔地看着赫連遠許久許久……

***

不久,阿媚離去,赫連遠於御書房內,面召見赫連堂。

經由劫獄,和雲紫璃再放這番周折,赫連堂見到赫連遠,早沒了以往的囂張和忿忿,十分恭謹的對赫連遠跪下身來,「臣弟參見皇上!」

見狀,赫連遠眸華微眯!

眸光閃爍的看了赫連遠片刻,他淡淡勾唇:「皇弟如今與早前判若兩人,朕都不敢認了呢!」

「臣弟惶恐!」

赫連堂叩首,面露悔色:「臣弟早前自不量力,全賴皇兄仁慈,如今臣弟能跟心愛之人在一起,已然別無所求!」

「你能想明白最好!」

赫連遠定定看着赫連堂,輕挑了下眉梢,垂眸說道:「朕原本已然放你們走了,本不該召你們回來,此次召你回來,你可知所為何事?」

赫連堂皺了皺眉,卻是不語。

如今他是階下囚,不該知道的,統統的不知道。

「關於皇后的身份,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朕此次讓你和阿媚回來,是因為雲紫生一事!」赫連遠沉眸,看着赫連堂,無奈說道:「在皇後放你跟阿媚離開的那一夜,太后毒死了雲紫生!」

聞言,赫連堂臉色一變:「是母后?」

「嗯!」

赫連遠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人證物證俱全,確實是太後下的毒手!」

「那皇后……」

赫連堂想到雲紫璃會有的反應,心中思緒莫名。

「皇后要太后的命!」

赫連遠雙眸一動不動的注視着赫連堂,苦笑着說道:「如今朕將太后保了下來,皇后也因此跟朕鬧翻了,她說要不惜一切代價要太后的命……」

「那怎麼辦?」

赫連堂一臉緊張的看着赫連遠,面色變了幾變:「皇兄,不管怎麼說,母后都是大吳國的太后,便是殺了雲紫生又如何?絕對沒有為雲紫生償命的道理!」

「但是皇後跟太后之間,還有生死大恨!」赫連遠眸光微綻,臉色深凝的嘆道:「若只是雲紫生的事情,倒也簡單,可是皇後跟太后之間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你應該也是清楚的,你可知道,如今新越已然為此事出兵,有將近二十萬新越大軍就囤在新越與我吳國的邊境交界處!」

聞言,赫連堂大驚失色!

「這也正是朕召你回來的目的!」赫連遠轉身,自桌案上取出一道聖旨,抬手遞給了赫連堂:「這是朕的親筆,任你調遣邊關將士,將此聖旨送到新越守將面前,待新越退兵,則太后無虞!」

赫連堂看着赫連遠手裏的聖旨,眸光亮了亮,抬手便要接過。

「此事,事關太后性命,王弟務必辦妥!」赫連遠抬了下手,將聖旨交到了赫連堂手裏。

「臣弟必不辱命!」

赫連堂接過聖旨,起身朝着赫連遠又恭了恭身,方才退了下去。

看着赫連堂離去,赫連遠微抬了頭,唇角的笑高深莫測!

他原本,想以赫連堂跟阿媚的命,來緩和他跟樂兒的關係,但是到頭來,全讓青蘿太后給毀了。

既是如此,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那都是青蘿太后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

翌日,赫連堂便又與阿媚一起秘密離宮。

至於他們去了哪裏,世人皆不知曉!

一晃數日,已是秋末。

繁華似錦過後,便是一片落敗與蒼涼。

經由一段時日的修養,雲紫璃的身子,日漸豐腴,精神狀態倒也好了不少。

阿媚離開后不久,她便與赫連遠請旨,要接掌六宮事宜。

雖然,赫連遠知道,她此舉是要孤立青蘿太后。

但既是她開了口,他便也應了下來。

六宮之中,雲嬪被廢,如嬪身死,剩下的兩位,陳鶯位居皇貴妃之位,蕭染兒也已然位列貴妃,經過一段時日的磨合,她們皆都對雲紫璃尊重恭謹。

如今的雲紫璃,才算鳳凰涅槃之後,真正的統馭六宮!

但,之餘她懷孕之事,仍舊未曾與赫連遠提及。

因為,如今在她的心裏,赫連遠已然無關緊要,待大仇得報,她便會帶着赫連緬離開吳國,離開有關赫連遠的一切。

至於,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則會是上天單獨給她的一個禮物。

一個,最親,最重的禮物!

這一日,天高氣爽,雲淡風輕。

奉賢宮的後花園中。

落座八角亭中,雲紫璃手裏拿着一件剛剛為赫連緬做好的新衣,正與他身上仔細比對着。

在她對面,正抱着赫連緬的,是剛剛過來請安的蕭染兒。

自上次安王叛亂平定之後,她們兩人如今在宮中可以說是互相扶持,並以姐妹相稱!

「姐姐的手藝真好!」笑看雲紫璃手中的新衣,蕭染兒掂了掂懷裏的赫連緬,眸中傾羨不已!

以前,待字閨中之時,她父親雖特意尋了江南的名師教她刺繡女紅,但她總心不在焉,更喜歡琴棋書畫,故對女紅所學有限!

「手藝是練出來,你看我眼下手藝好,卻不想這背後下了多少功夫!」遙想當年,與阿媚一起在樊城的日子,想到阿媚如今帶着她的書信一路向北,雲紫璃的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反正我每日閑着也是閑着,日後要好好練習才好!」看着雲紫璃五味雜陳的樣子,蕭染兒就此話題打住,將赫連緬遞給候在邊上的乳母,她略整衣衫,翩然落座。

左右看了看,她有些好奇的問道:「姐姐身邊的蕭姑姑呢?自那次與太后舞劍之後,好像便再沒見着了。」

「這位姑姑性子乖張,自打上次離宮,到現在都不曾回來,不過無妨,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了!」嘴角微翹,雲紫璃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說起來,她也好久沒見過自家老娘了。

許是她家老娘覺得她為雲紫生所騙,卻為她傷心,實在是沒出息,便是雲紫生死了之後,也不見她進宮來,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哪裏逍遙呢!

蕭染兒可不知道沈凝暄的真正身份,撇了撇嘴:「依我看姐姐是太慣着她了!」

聞言,雲紫璃淡笑不語。

她老娘即便她不慣着,也自會有人慣着。

「對了!」

將茶杯放下,雲紫璃看向蕭染兒:「上次我讓托你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已然辦好了!」

蕭染兒頓了頓,滿是疑惑的問道:「那小鄧子乃是慈寧宮的人,既是阿媚將他掉包押入天牢,何以姐姐不就勢將他除去?」

雲紫璃早已與青蘿太后交惡!

合著除了她安插在身邊的奴才,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雲紫璃不但沒有殺掉小鄧子滅口,反倒在聽說他家鄉大災之後,讓蕭家人幫他在外面妥善安置了家人。

「有誰說過,太后的人,就一定不能為我所用呢!」輕輕的,笑靨絕美,雲紫璃仰望天空,看着上方飛翔而過的鳥兒,她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

但凡在宮中當差的奴才,沒有哪個是沒有過過苦日子的,當然小鄧子也不例外!

越是吃過苦的人,便越容易記得別人對他的好!

在明知他身份的前提下,雲紫璃先救他一命,再與他家人周全,這份恩惠已然足以讓他捨命相還了……

深深的,凝望着雲紫璃的笑靨,蕭染兒心中意會,便也不再多問什麼。

微微抬眸,見有位上了年歲的姑姑自不遠處過來,她不禁輕笑了下:「姐姐,這是太後身邊新晉的姑姑,關姑姑!」

聞言,雲紫璃眸華輕抬。

須臾,於雲紫璃和蕭染兒身前站定,那關姑姑對二人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參見惜妃娘娘!」

視線輕飄飄的自關姑姑頭頂掠過,雲紫璃並未出聲,只端起茶杯,悠閑自在的繼續喝茶。

見她不為所動的樣子,蕭染兒微挑了挑眉,對關姑姑抬手:「關姑姑起來吧!」

「奴婢謝貴妃娘娘!」

掂了掂手,關姑姑笑容諂媚的起了身。

輕輕抬眸,看着關姑姑,雲紫璃語氣清冷:「關姑姑不在慈寧宮伺候太后,來本宮這裏作甚?」

自從雲紫生死後,莫不說雲紫璃不見青蘿太后。

即便是見着了,也是一臉清冷,從不曾露出過一絲笑容。

是以,此刻她如此對待關姑姑,關姑姑倒也習以為常!

臉上,依舊堆滿笑容,關姑姑對雲紫璃垂首回道:「回皇後娘娘,三日後太後娘娘將在慈寧宮設宴,只求與娘娘講和!」

「講和?!」

雲紫璃眉梢輕抬,斜睇著關姑姑。

青蘿太后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

可此刻關姑姑卻說她要與她講和?!

關姑姑點頭:「太後娘娘道是過去與娘娘感情融洽,如今落得如此,着實非她所願!所以……她老人家特意設宴,希望能與娘娘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么?

她們直接,是血海深仇,當真還能冰釋前嫌么?!

雲紫璃心下自嘲一問,轉頭放下茶杯,卻不看關姑姑:「你回去與太后復命,本宮三日後必會準時赴宴!」

「喏!」

笑意再次爬上眼角,關姑姑點了點頭,恭身退下。

「姐姐覺得,太后此舉所為何來?」直盯着關姑姑離去的背影,蕭染兒轉頭看了雲紫璃一眼。

「你難道不知嗎?安王如今雖不在天牢,卻被皇上送到了一個隱秘之處……」哂然一笑,自桌前起身,雲紫璃抬步向外,並不咸不淡的輕聲道:「想來……太后她老人家,這陣子挂念親兒,心中委實不安,已然不惜放低姿態,也要保全自己兒兒……」

「是這樣么?」

蕭染兒輕輕一笑,也跟着起身:「姐姐可會賣她這個人情?」

「會么?」

雲紫璃捫心自問后,想到那夜阿媚苦澀的神情,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微微上揚。

雲紫璃輕抿著唇,抬步向外:「都要冬天了,身子卻還總是如此睏乏……」

……

是夜,月色明朗,秋風徐徐。

長春宮中,被禁足多日,才自由不久的陳鶯在沐浴之後,側卧睡榻上,昏昏欲睡!

「娘娘!」

隨侍丫頭的聲音,有些急促,將陳鶯的睡意悉數驅散。

「何事?!」

陳鶯坐起身來,掀起床紗,看向床榻邊上隨侍丫頭。

「啟稟娘娘,太後娘娘駕到!」對陳鶯略福了福身,隨侍丫頭的面色,有些緊張。

「太後娘娘?」

陳鶯眉心緊蹙,脫口問道:「這個時辰?」

隨侍丫頭點了點頭:「太後娘娘眼下正在外殿等著,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不必了!」

陳鶯起身下榻,抄起屏風上的一件紗衣,快步向著外殿而去。

外殿中。

青蘿太后只帶了關姑姑過來。

一出寢殿,對上青蘿太后深幽的眸,陳鶯心下一凜,連忙上前行禮:「鶯兒參見母后!」

「平身吧!」

青蘿太后對陳鶯微微抬手。

「謝母后!」

陳鶯站起身來,凝眉問道:「太后若是有事,大可命關姑姑過來與鶯兒通傳一聲,鶯兒到慈寧宮便是,何必這大半夜的還要走夜裏……」

陳鶯的話,說的體貼。

聞她此言,青蘿太后的臉上,頓時浮現笑意。

輕輕抬眸,她對關姑姑使了個眼色,便見關姑姑上前,將當值的宮人,一一屏退了。

見狀,陳鶯不禁娥眉輕蹙。

視線,重回陳鶯身上,青蘿太后眉頭緊皺,語氣低沉道:「鶯兒……哀家如今只有你了!」

聞言,陳鶯的心中,不禁微微一窒!

起身行至陳鶯身前,青蘿太后拉起她的手,滿是懊惱之色:「你該知道的,你堂表哥本來逃走了,如今卻又被皇上追了回來,追回來也就罷了,可是哀家找遍了能找的所有地方,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如今在這偌大的皇宮裏,姑母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姑母……」

陳鶯咂了咂嘴,滿是動容的跟着青蘿太后改了稱呼,暗地裏卻縮了縮被青蘿太后拉着的手,心思轉了無數轉。

她正在思忖著青蘿太后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見青蘿太后輕嘆一聲,又道:「以前哀家待你本是最親的,可是後來我們姑侄二人的關係卻……說起來,這一切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雲紫璃那個賤人!」

青蘿太后的話,說到這裏,陳鶯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她是想利用她來對付皇后!

陳鶯雖然早已知道,跟着自家姑母,無異於與虎謀皮,卻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微微泛起涼氣,看着面前一臉慈愛的太后,她不禁冷冷一嘆!

如今的青蘿太后,只想將她的恨意,燃燒到雲紫璃身上,卻可曾想過,一切有因才有果,有今日的惡果,那是她自己種的惡因。

「姑母……」

陳鶯深吸口氣,輕聲說道:「如今堂表哥下落不明,皇後於宮中專權跋扈,臣妾便是想要幫您,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青蘿太后就在等她這句話!

如今聽她說了,便脫口說道:「你當然可以幫姑母!」

聞言,陳鶯身子一僵!

青蘿太后輕拍她的手,將一隻瓷瓶擱在陳鶯手中:「三日後,姑母會宴請皇后,屆時你可借鄰近之機,將此葯暗投於皇后杯盞之中……」

她的好姑母,這是想要借刀殺人啊!

緊緊地,握着手裏的藥瓶,陳鶯凝著青蘿太后,恨不能將手裏的藥瓶直接砸到青蘿太后那張老臉上!

最近這陣子,雲紫璃執掌六宮,青蘿太后的日子,過的並不如意!

自雲紫璃執掌六宮之後,對青蘿太后冷淡至極,處處給慈寧宮以白眼,蕭染兒更是因當初安王一事上,青蘿太后對她的態度,對青蘿百般抵觸。對慈寧宮的事情,雖不說跟皇后同聲同氣,卻也是能避則避,從不問津!

為今,在這宮裏,也只有她陳鶯,一直依附着慈寧宮……

眼下,青蘿太后覺察出皇后對她的威脅,自然想要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將雲紫璃這個最大的威脅剷除掉!

是以,看似跟青蘿太后最為親近的她,便成了她殘酷利用的最佳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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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后策,狂后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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