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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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暫的交談,我已經摸清楚了金髮青年的性格,像他這種心高氣傲,死要臉子的類型,激將法是最管用的了。

看着金髮青年的反應,我暗中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總算將矛盾從我的身上轉到了黑衣人那裏,接下來就看金髮青年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了。

我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很響,但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祭壇上的黑衣人見又有外人前來搞局,早萌生退意,何況他在這裏的事情已經辦完,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

他操縱黑霧將纏上來的煩人觸鬚盡數砍落,然後他將黑霧纏在自己的身上,黑霧化作一隻大鳥,竟然帶着他展翅高飛。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愣了一愣,這名黑衣人可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怎麼能夠輕易放他逃走,我將右手的斷刀當作暗器朝黑衣人全力擲了出去。

黑衣人一直在注視這邊的情況,見下面金光閃動便知道不好,操縱一部分黑霧擋在向前,險險地將我投出的斷刀擋了下來,但他還來不及鬆一口氣,眼前金光一閃而過,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投出斷刀之後,右手隨即從身上的皮甲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再一次用盡全力投了出去。

斷刀和匕首一前一後直追黑衣人而去,斷刀瞄準的是黑衣人的前胸,而匕首則是對準了黑衣人的腦袋,斷刀雖然被擋了下來,但黑衣人為了確保視線,黑霧只保護了身體並沒有將腦袋也擋起來,結果額頭被匕首一瞬間貫穿。

被鬥氣包裹的匕首在刺穿黑衣人後,化作一縷金光消失在夜幕當中。

我手上已經扣上了第二柄匕首,但看樣子已經不需要了。

黑衣人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一頭栽在廣場北側一棟被大火包圍的民宅內。

我的「飛刀」絕技可不是隨手亂丟,因為羅特大叔的投槍本領實在太帥氣了,所以我一直在練習投擲的本領,不管是長槍還是小刀,因為我不喜歡跟敵人近距離肉搏,投擲技迎合了我的喜好,今天牛刀小試效果不凡,說不定我有一手小李飛刀的天賦。

「呼!」終於解決了一個**煩,我禁不住長長鬆了一口氣,我雖然很想活捉他,從他口中逼問出瘟疫的驅除方法,但總比被他逃掉強多了。

「哼哼!竟然當着我們的面前殺人滅口,看來你是打算頑抗到底了,看你這次還能找出什麼借口?」

耳邊聽着某人陰冷的笑聲,我嘆了一口氣,從賴安的手中接過一柄長槍。

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金毛為什麼一直在找我茬?能想到的是我不小心格飛了他的長劍,讓他覺得丟臉,但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面對實力比自己強的對手還手下留情什麼的蠢事我可干不出來,而且在這之前,金毛貌似就一直在找茬。

總結一下原因,得出的結論是,問題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眼前這金毛,他是鐵了心要找茬,繼續跟他講道理已經行不通。

我耍了耍手上的長槍,對我來說,長槍比刀要來得順手,不管是刀還是長槍我都是個外行人,接觸的時間十分有限,但長槍比刀多了一個優勢,那就是攻擊距離。

「怎麼?終於露出強盜的本來面目想要動手了嗎?我對你非常感興趣!」

我冷冷地打量著露出一面得意笑容的金髮青年,淡淡地道:

「雖然你不斷地不斷地向我激烈地示愛,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對你說一聲抱歉,我對男人沒興趣,就算你的臉蛋長得跟娘們一樣也沒有用,能不能去找別人!」

「噗嗤!」

旁邊傳來非常動聽的笑聲,一直提槍在旁觀望的藍發美女,突然掩嘴爆出非常可愛的笑聲。

她的笑聲清脆婉轉,明明身處酷熱的火海當中,但她的笑聲卻像盛夏的風鈴一樣,讓聞者神清氣爽,一股涼意直通腦門,如果找她去當薄荷糖廣告的代言人,想必很快就賣斷市。

她的笑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美女知道自己失態了,臉上一紅,嬌羞地垂下臉,但隨即她便重新抬起頭來。

在場的男人不少,狼牙寨的餘孽還有躺在地上的獵戶村村民,男人們大都露出貪婪的目光,在眾多目光同時注視下,她卻不閃不躲,還逐一狠瞪了回來。

賴安這傢伙從剛才開始一直死死地盯着對方的臉猛瞧,幾乎要流出口水來,不對,他嘴角的口水早已經滿溢而出,但他剛剛在對方手上吃過苦頭,被對方狠狠一盯便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脖子立即縮了起來,他慢慢移動身體躲到了我的身後。

我在心裏暗罵一聲無膽匪類,怕就別一直盯着看個不停。

對於賴安的舉動,同為男人的我十分理解,因為我跟賴安一樣,目光在對方身上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巡視了好幾遍還不願意離開,那怕對方的目光已經狠狠地瞪了過來。

像眼前這種級別的大美女可遇不可求,百年難得一見,確實要把握機會多看幾眼,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要是有相機該多好,我開始懷念沉入江底的智能手機了。

「這根本就是藝術品!」

我無意識地將心中想到的話說了出來,當然音量並不高,純粹是喃喃自語的程度。

但這廣場本來就不大,中間位置又被一個古老祭壇佔據着,空間十分有限,美女跟我們相隔並不遠,自然將我的話都聽了去。

美女臉色一沉,咬着下唇,她看過來的視線甚至讓人產生刺痛感。

就算你瞪我也沒有用,一點都不嚇人,只會讓人覺得更加可愛。

「你這個低等的賤民竟然敢侮辱我!」

金髮青年渾身發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變來變去,握劍的手由於太過用力已經泛白了。

哦?原來這傢伙還在呀,我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剛才說到那裏來着……竟然想不起來了,美女的破壞力還真是可怕。

此時,金髮青年臉上露出了一副如同飢餓猛獸一樣的表情,隨時準備躍起擇人而噬。

他表情真的非常恐怖,甚至讓人覺得噁心的地步,早前那張俊俏的臉蛋已經蕩然無存,這傢伙該不會是戴着一張人皮面具吧,沒想到一個人的相貌會因為一個表情而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轉變。

某種意義來說,這邊的也是「藝術」,不過是抽象藝術,讓人看不懂。

這傢伙幹嘛這麼生氣,不就是被美女輕輕地嘲笑了一下,這個時候太認真就輸了,一旦發怒就會將氣氛搞砸,應該更加平穩地處理,應該用微笑敷衍過去。

這時從金毛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已經險惡之極,相信不管說什麼都不可能聽得進去了,都是美女惹的禍,我嘆了一口氣,金毛在美女臉前丟不起這個面子,雖說我開的玩笑稍微惡劣了一點,雖說我是故意的。

這種時候該做什麼好呢?

金毛打一開始就不是一個能夠正常溝通的對象,我試着變更一下談話的對象,我看着抱手站在不遠處的中年女性,再次表明立場道:

「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強盜,我們的村子就在附近,這裏狼牙寨的人因為村子瘟疫泛濫,食物緊缺,就突然起了賊心,搶劫我們的車隊,擄走我們的姑娘,我們此行就是為了奪回被擄走的人質,你們既然是來除賊的,想必是仁義之輩,應該先將是非曲直弄清楚,免得產生誤會,好心做了壞事!」

「你們當真不是賊人嗎?」

一直保持沉默的美女終於開口說了她到場的第一句話。

聲音果然動聽之極,明明只是非常普通地在說話,但卻像唱歌一樣,讓人飄飄然起來。

這小妞不得了,我暗自咋舌,這可是難得的機會,終於可以換一個溝通的對象了。

我立即介面道:

「當然不是,我們看起來像強盜嗎?如果我們真的是強盜,那些孤兒寡-婦早就跑光了,還留在這裏幹什麼?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只要捉幾個狼牙寨的賊人問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就你這打扮還有臉說自己不是強盜!」

小美女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旁的金毛便先叫囂了起來,他說話的同時已經朝我刺出了長劍。

金髮青年的意圖十分明顯,就是不希望我繼續跟美女交談下去,他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打算直接動武。

我立即出槍反擊,槍頭上閃爍著金色的鬥氣光芒,本以為對方會直接衝上來拚命,但金毛卻出乎意料的謹慎,竟然退了回去。

我挺槍指著金髮青年,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一眾村民道:

「帶上雪麗和其它人先離開這裏!」

「別人逃得了,唯獨你別想從我手上逃脫!」金髮青年死死地盯着我不放,看來是真的沒打算放我離開。

「勉強沒有幸福,我都已經清楚地拒絕你了,同樣的話別讓我反覆說那麼多遍,我對男人沒興趣,能不能別再死纏爛打!」

「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快!」

「你為什麼要殺我,能不能給我個明確的理由?」

「強盜人人得而誅之,根本用不着什麼理由!」

「所以說我根本不是強盜,你難道逢人就說對方是強盜嗎?這裏明明有這麼多證人,你先去問個清楚明白我們再動手也不遲,我在這裏等著!」

「區區強盜,你以為這種花言巧語能騙得了我嗎?我親眼所見,又何必多此一舉,你就這麼想多苟活一會兒嗎?」

「我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不是強盜?」

「放下武器,我會給你一個跟罪名相稱的死法!」

「你確定自己的腦袋沒問題嗎?」

「你最後的遺言就只有這些嗎?」

「別急,我還有話要說!」我制止急着想動手的金毛。

村民正在撤退,必須爭取時間,被打倒的村民大都是輕傷,看來美女動手時有手下留情,但被金毛撂倒的村民傷勢十分嚴重,必須在同伴的攙扶下才能夠移動。

獵戶村的人緩緩從西門離開狼牙寨,他們的行動並沒有受到阻攔。

「其實你心裏很清楚,我們並不是強盜,你攔着我的去路只是看我不爽,純粹在找碴而已,看你的打扮應該是貴族吧,現在的貴族都愛干這種無恥下流的事情嗎?」

「你的話已經說完了嗎?事到如今,任何花言巧語都無法替你開脫罪狀!」金髮青年目露凶光地道。

「還沒,說到罪狀,我們拚死殺敵,為民剷除強盜,不僅沒得到表彰,反而遭到你們無情殺害,面對死難者,你們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我記得本國有明文規定,就算是貴族也不能夠隨意殺害平民,高貴的貴族大人,你又是打算如何面對自己的罪狀呢?」

我所說的規定是確有其事,但根本沒有真正執行過,這時候翻出來說,純粹只是拖延時間。

「前提是你們這些人真的只是普通的平民,而且他們剛才不是全部活着離開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滿?」

「當然有不滿,因為作為模範良民的我還被留在這裏,而且聽起來我好像就要被人殺死的樣子!」

「現在才想求饒未免太遲了!」

「如果求饒你們就願意放過我,我倒是沒什麼所謂,但事情看起來不是這麼簡單能了結!雖說多此一舉,但容我最後問你們一次,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區區盜賊之流,沒資格知道我們的名諱!」

「說得也是,本來想逞英雄抱打不平,結果強盜一個沒殺着,倒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打傷了大量平民,做下這麼丟人的事情,果然還是覺得會給家族蒙羞,羞於自報家門!」

「你這傢伙……!」金髮青年因為憤怒,表情再次嚴重扭曲起來。

難道沒人跟他說過,他的表情真的很噁心嗎?

「據我所知,貴族在初此見面的時候,一般都會先自報姓名,這才適合貴族的基本禮儀!但你不僅沒有這麼做,在自我介紹之前反而先動起武器來,難道現在的貴族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還要我這個山野小民教你貴族的基本禮儀不成?」

「我叫威廉?托里?哈特?史密斯!」

「聽起來很有來歷的樣子,想必你十分自豪吧,但非常可惜,你名字的偉大之處,並不是我這樣的山野村民能理解的!然後呢?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在此正式向你提出決鬥!」

「嚇?為了什麼?」

「你侮辱了我的家名!」

「我侮辱了你的家名?在什麼時候?你的家名我才剛剛得知,我甚至還來不及去侮辱!」

「從你說羞於自報家門的時候!」金髮青年咬牙切齒,臉上青筋都露了出來。

「你自取其辱,也能算在我的頭上嗎?一開始說出來不就好了,不知道是那位裝模作樣不肯說,把貴族禮儀仍在一邊,才使得家名受辱!」

「貴族的禮儀還輪不到你這個賤民來操心!」

「也對,像我這種從來沒受過半點貴族禮儀熏陶的粗野小民,沒必須迎合你們貴族的興趣,能不能請你讓開!」

「事到如今,就算你不是強盜,都必須留下來跟我決鬥!」

「既然你已經承認我不是強盜了,我就更加沒理由留在這裏了!至於你說的決鬥,你剛剛不是才說了,貴族的禮儀輪不到我操心,決鬥這種東西是你們貴族之間的遊戲,跟我這種山野邊民半點關係都沒有,你想玩決鬥遊戲,請找你的貴族朋友去,我現在很忙,請你別擋再我的道!」

「錚!」的一聲,金髮青年將長劍狠狠地抖了一下,繼續攔在我身前。

一直在找我麻煩的只是眼前這個金毛,跟他一起來的其它人貌似對這裏的事情並不關心,也就是說解決金毛,問題就迎刃而解,但是,把金毛宰掉的選項是不存在的,也不能將他弄成重傷,否則他的同伴不可能放過我。

我在心裏盤算好方案之後,才好整以暇地繼續道:

「我沒興趣,也沒時間繼續陪你這種小少爺在這裏玩耍,在攻入狼牙寨的時候我們得到了確切消息,狼牙寨的一部分賊人趁着我們離開村子的時候打算偷偷攻打我們的村莊,本來我是打算了結這邊的事情后立即趕回去救援,但我帶來的精銳都被你們打倒了,他們傷的傷殘的殘,恐怕是指望不上了,我現在要趕回去救援,你的決鬥遊戲恕我無法奉陪,請讓開!」

「……」

「現在情況危急,你還打算將我強行留了下來嗎?你這樣做,跟強盜幫凶有什麼兩樣?現在狼牙寨的賊人很可能在屠殺無辜的村民,凌-辱村裏的婦女,你知道情況后還要擋我的道嗎?現在是你彌補過失,挽回家族聲譽的時候,要不跟我一起去打強盜?」

「……」

得不到回應,我試着從金毛旁邊繞路過去,但金毛再一次提劍擋在我的前面。

我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上下打量了眼前擋道的金髮青年好一會兒才道: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名字?」

「……?」

「你的名字?」

「你置家族聲譽於不顧,還打算繼續玩貴族的決鬥遊戲嗎?」

「強盜我會去殺,但那是在殺了你之後!」

「……」

「不想死的話,拿起武器,如果你覺得沒所謂,我就這樣攻過去了!」

「原來如此,我第一次碰上貴族,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原來所謂的貴族跟鎮上的地痞流︶氓也沒什麼區別,只會欺軟怕硬,如果我鬥氣再強一點,想必你現在連屁也不敢放一個,你叫威什麼?斯來着,能不能再說一次名字,我現在非常感興趣,到底是那個偉大的家族教育出了這麼一個低級的無賴!」

「威廉?托里?哈特?史密斯,記好了,這將會是殺死你的人的名字!」

「這可未必,殺人的方法有很多,如果我想殺你,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現在為什麼還活着嗎?」

我臉上掛着笑容,但眼神卻冰冷刺骨,來到異世界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想殺死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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