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三個人一起朝飯廳走.快要到飯廳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臉睡眼惺忪的霍祺芬正從側面的小路拐過來.「祺芬.」玉雪瑤叫住她.連忙鬆開跟霍祺康緊緊相握的手.高興地跑到她身邊.悄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上.」霍祺芬睜著疲倦的眼眸.哀怨地說道.
「你幹嘛這麼疲憊.回來的很晚嗎.」玉雪瑤壓低聲音.怕被前面的兩個人聽見.
「有點晚.最要命的是回來后還被我娘審訊了一個多小時.不會是你在我娘面前說漏了嘴吧.」霍祺芬有氣無力地說道.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
「沒有.」玉雪瑤連連搖頭.見她只是隨口一問.沒有要繼續追究的意思.繼而問道：「是不是他送你回來.」玉雪瑤詢問道.聲音仍舊很輕.
「嗯.」霍祺芬立刻來了精神.開心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幸福又嬌媚的笑容.
「你們私底下見過幾次面.」玉雪瑤好奇地問道.心裏有些為她擔心.想要仔細地打探她們的進展和有關那個男人的訊息.想起昨天霍祺康說了幾句反對的話.立即惹得她不高興.
「很多次.我上次離開家一個多月.就是跟着他去了北平.當然還有別的同學.我們的感情也就是這一個多月發展起來的.」霍祺芬停下腳步.故意等霍祺康和霍祺瑞進入了飯廳.她才興奮地大聲回答.完全不想用壓抑的聲音講述自己的感情.正如她此刻的心情.臉上寫滿了幸福.讓玉雪瑤心裏越發為她擔憂.
兩個人邊走邊聊著走進了飯廳.見人員已經到齊.玉雪瑤跟往常一樣坐到霍祺康身邊.但她很快發現她的身邊坐着的不是霍祺軒.而是一個嶄新的珍珠.她看着旁邊這張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裏一下慌了神.
即使她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個乞丐搖身一變.成為霍府的坐上客.短短一日的光陰.她從一個被人唾棄的乞丐.到卑賤的婢女再到尊貴的賓客.怎能讓玉雪瑤不覺得害怕.無論是她手段高明還是她真的運氣太好.總之玉雪瑤見到她那雙時而一汪秋水.時而狡詐陰沉的眼睛.心裏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霍祺芬也發現了今天的餐桌上多了一個陌生人.而且還坐到了她準備入坐的位置上.尤其這個女人一臉得意洋洋地表情.還一身炫服靚妝的打扮.
「你是誰.」霍祺芬不屑地問道.同時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朝龍珠看齊.
「咳……芬兒.不得無禮.」大太太假裝咳嗽兩聲.對霍祺芬輕聲喝道.
霍祺芬呶呶嘴.不悅地走到二太太旁邊的空位置坐下.
「我首先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龍珠.之前大家一直誤會她逃婚.實際上她是被人販子打暈后綁走的.想不到我們千方百計打探她的消息無果.她卻陰差陽錯來到我們霍府當下人.這就是她跟我們這個家的緣分.儘管人販子從中作梗攪亂了一門好姻緣.但最終老天爺還是把她送回到這個家裏.送回到我們的身邊.這說明她跟康兒的緣分還沒有盡……」大太太一句一頓地說道.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
「娘.你在胡說什麼.」霍祺康從進門就沒往旁邊瞧.只顧著替自己和玉雪瑤各盛了一碗熱湯.然後一邊輕輕地攪動.一邊吹着氣.聽到霍祺芬問話后.他才朝旁邊望去.一眼認出珍珠來.臉上的震驚還沒回過神來.又聽大太太這樣說道.他連忙就出聲打斷了大太太的敘述.
「是呀.雅茹.你這樣太突然了.都沒聽你事先跟我商量.我這剛一回來.你就給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嚇.而且祺康和雪瑤大婚在即.你現在還說這些話也確實太不妥當.」霍雲霆這幾天到外縣去處理一些事情.今天中午剛回到家.正巧碰上家裏有喜事.他問大太太什麼事這般高興.大太太還神秘地說：「待會再宣佈.」沒想到竟是這件事.這在他看來怎麼都是麻煩事.何喜之有.
「我還沒說完.你們父子打什麼叉.」大太太臉帶慍色地說道.
「我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總之拆散我跟雪瑤就是不行.還有.我早就跟你說過.無論龍珠是有心逃跑.還是真的被人綁架.我都不可能再接受她.我這輩子非玉雪瑤不娶.」霍祺康一早就發現了玉雪瑤的轉變.在聽到大太太說出的話后.玉雪瑤臉色發白.握住筷子的手在瑟瑟發抖.霍祺康急忙握住她的手.透過手指的溫度傳達他的真情.讓她放寬心情.交由他來處理.
「可是你們早有婚約.你對她有義務.你不能就這樣拋棄她不管.」大太太嚴厲的聲音.與平時慈祥的樣子判若兩人.
「喲.大姐.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呀.想一想是誰不離不棄地照顧你兒子到痊癒.是誰讓祺康能夠健健康康地坐在這裏跟大家共享美食.」三姨太從一進門就盯着龍珠看.越看越覺得有種熟悉感.以她在風月場所閱人無數的直覺看來.這個女人絕非善類.
「是呀.大娘.雪瑤為大哥付出了這麼多.她們兩個走到現在多麼不容易.您向來菩薩心腸.怎麼會做出棒打鴛鴦這種事情來呢.」霍祺芬從見到龍珠開始就發生了本能的排斥.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心裏更是對她充滿了不屑.儘管當初大太太隱瞞了龍珠逃婚的事實.但在大家心裏隱約都能猜到.這樁婚事也許就這麼無疾而終了.現在當他大哥和別人正熱熱鬧鬧籌備婚禮的時候.她這個程咬金又突然殺出來.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她有些多餘.
「我又沒有說要拆散他們.你們一個個跟着起什麼哄.」大太太想想自己平時多麼受人愛戴.如今卻成了過街老鼠一般.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對.心裏開始徘徊.懷疑自己堅持這件事情真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