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他 你在和他交往

第40章他 你在和他交往

人/妖,真正的人/妖,我當時腦袋裏只冒出這個詞兒來。相比較而言。我過去被稱為人/妖,和他比起來簡直是牛糞一堆。那「人/妖」察覺到別人的異樣目光,拍拍自己的手,收回蘭花指又拍起來,再次用蘭花指指着我:「你,你,你,是你撞到的我!」

刺耳的聲音刺穿耳膜,我被他指點的連連後退,盯着那張**的麵皮臉,無意識的吐出兩個字:「人/妖。」

「啊!」他捂著耳朵尖叫起來,指着我氣得渾身哆嗦。忽然一跺腳,號哭起來:「老婆,快出來啊,有人欺負人家啊!」

焦辛成護住我,擋在我面前,一把堵住「人/妖」的嘴:「她不是有意撞到你的,對不起。」

那人/妖忽然不說話了,翹指一指:「啊,就是你,我一直拚命找的模特就是你!」

說着,他竟掛在了焦辛成的身上,焦辛成緊鎖眉頭,太高了胳膊,幾乎將人/妖吊了起來。

「周明軒。你又在鬼叫什麼!我讓你去拿衣服。你鬼嚎什麼?」從一個店裏出來一個女人,身材稍微有些胖,穿着矮跟高跟鞋,雖然一身名牌,但那彪悍的氣勢卻嚇住了所有人。

「老婆,我找了到模特!」周明軒大叫一聲,那女人急忙走來,一把撥開我,盯着焦辛成色/光流露,她一把拽住焦辛成另一隻胳膊:「老公,就是他嗎?好,我幫你把他拖進去。」

那女人抱着焦辛成就往屋裏拖,我咧咧嘴,不是替焦辛成擔心。而是替那個女人擔心。

果然。沒有三秒鐘,巨大的晃動聲響起,如同地震一般,那女人躺在地上呻吟著。焦辛成又看了周明軒一眼,他還緊緊抱着他的胳膊:「我不放,我不放!除非你穿了我衣服,我才放開!」

焦辛成又要將那人/妖摔到地上時,我一把攔住了他:「學長,不如你試試吧,我還沒聽過有人這麼求人試衣服的。」

周明軒緊閉的雙眼睜開一隻。因為我一句話,焦辛成就這樣被周明軒和那個明顯對他有企圖的女人一起「擁抱」著進了店面,我也跟着進去了,很大的一個店,富麗堂皇。

焦辛成被那兩個神經質的人包圍着,他回頭看看我,我站在不遠處沖他笑笑,那個胖女人幾乎立刻就噌上了焦辛成的身上,我忍住笑的衝動。

低頭看見一件黃色的毛衣,毛衣上掛着可愛的小飾物,我剛揪起一端,手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下:「別動我的衣服!」人/妖竟然對我怒目而視,絲毫不對我剛才的救援心存感激。

「敢叫我人/妖的人,統統格殺勿論!你給我出去!」尖銳的聲音響起,焦辛成被狠狠的塞進了更衣室,那個胖女人堵在外面一臉的紅暈。

「你確定我出去?我要出去,他也會出去……」我指指更衣室里的焦辛成,「你認為你老婆能擋得住他嗎?」周明軒臉色一暗,又跺腳:「好,你可以留在這裏,但不準動我的衣服!」

我撇撇嘴,也懶得再動他那些所謂名牌卻稀奇古怪的衣服,不過剛才他們給焦辛成穿什麼衣服呢?

「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要了。」纖細的手指揪着衣服,我的血剎那變冷,抬眸便看見和我說結束的人。

林彤彤帶着一定花邊貌,依偎在陌蘇白的身邊,嘴角帶着笑容:「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蘇白,你說這件衣服適合我嗎?我覺得很好,周明軒,周老師,我想試試這件衣服。」

「哈哈,你居然知道我的名諱。當然可以啦,小淑女!當件衣服可是我為名門淑媛專門設計的,你穿上一定會像公主一般。」周明軒拿着那件衣服去拍馬屁,林彤彤也微微一笑道:「這樣好嗎,這是她先看上的衣服,我可是後到的。」

我望着陌蘇白,我和他的眼光膠着在一起。

洛情緣,我會徹底忘記你。

我扭過頭看向另一邊,周明軒橫了我一眼:「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好/馬配好/鞍,這件衣服只適合你這個小淑女穿,才不適合那些沒有教/養的女人。」

「好/馬配好/鞍,這是馬鞍,你就是一匹好馬?」我揪着衣服笑嘻嘻的問,感覺到陌蘇白的目光漸冷,我也毫不在乎。

「你!」周明軒氣得說不出來話來。

「洛情緣,我得罪你了嗎?為什麼你三番四次的針對我,找我麻煩?我知道你討厭我,你是陌蘇白的前女友,你看我們兩個在一起不順眼,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嫉恨我了。」

丫的,林彤彤說着竟還哭了起來,靠在陌蘇白的懷裏抹著淚。

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繼續諷刺下去,我的「壞心眼」又發作了:「我又把她弄哭了,你打算怎麼對我?哥……」

冰霜,鋪天蓋地的冰霜,從陌蘇白的眼底迅速的凝結。林彤彤一聲也不哭了,她趴在陌蘇白身上慢慢回頭:「你叫他什麼?」

「哥,你怎麼還不告訴她,我們其實……是兄妹?」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惡毒得就像毒死白雪公主的老巫婆。

我不知道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刻薄。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卻死揪著不放。

「兄……妹?你們是……兄妹!陌蘇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當我是什麼,你就那麼看着我……為什麼你不說!」林彤彤哭喊著捶打陌蘇白,陌蘇白按住她的手,徑直走到我面前,我的手心裏已經攥得出了一圈汗。

他終於又向我走來,縱使只有微弱的交叉,我們也再次相逢。

「我說過,你再叫我哥,我會掐死你,你活膩了嗎?」陌蘇白真的掐住我的脖子,青筋暴露。

「我就是活膩了!如果你可以忘記我,你告訴我,讓我怎麼忘記你!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走路想你,吃飯想你,照顧洛嵐的時候她還會問起,我對你是什麼感覺!陌蘇白,你告訴我,我怎麼能忘記你!」眼淚噴薄而出,他的手卡在我脖子上,一動沒動。

我握着他的手,不知廉恥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更不知羞恥的傾過身去:「哥,我不相信你是我哥。陌蘇白,我不要你做我哥。」

我含着淚哆嗦的貼上他的唇,但瞬間,我就被他推到了一邊:「別再來煩我。」

我倒退兩步,一雙手從後面摟住了我:「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總是這麼冒失?」焦辛成貼在我耳邊,我的臉頰瞬間發燙。

「學長……」我的淚一滴滴的落下,「帶我走。」

「怎麼能走?你哥哥在這裏,我還想告訴他一件事情。」焦辛成擁住我,抬眼對陌蘇白說,「我喜歡她,我不會再把她讓給你。」

「學長。」我被他包裹在懷裏,我驚的叫道,下一秒,我就被焦辛成的唇堵住了嘴巴,我竟然忘記了掙扎,焦辛成只是貼着我的唇,我瞪大眼睛,卻看不清楚他。

「我帶你走。」焦辛成來開我,然後拉着我一路狂奔,我再也看不到陌蘇白,再也找不到他。

不知跑了多久,我再也忍受不了,將他的手摳開,焦辛成沒有半點驚訝的望着我,似乎等我發怒,等我生氣。

「焦辛成,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我不是物品,不是你和陌蘇白的買賣!我有自己的感情!」我聲嘶力竭的喊道。

風,不止;人,都停住了腳步。

我絲毫不顧忌別人怎麼看我們,焦辛成又是帶着那惱人的微笑,有那麼一會兒,我想將他的微笑撕裂。

「四年前,我就被一個女孩兒吸引,但她的厭惡讓我不敢靠近,我只能看着她整天去糾纏別的男生,大聲的說要追他,做他女朋友。我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但現在我又遇上了她,這不是天意嗎?這個女孩兒就是你。學弟,你以為我真的喜歡這麼稱呼你?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我曾經以為我的放手,會讓你幸福,但你現在卻一點也不幸福,所以,我不想再放手。洛情緣,你一定要問我為什麼要對他說那些話,因為我真的喜歡你。」

焦辛成等我撒完潑,低身扶着我的肩膀無比認真的說。瞬間,心有一絲慌亂,我搖搖頭:「學長,我們……」

焦辛成低頭吻住我,奪走了我剩下的話,我呼吸急促,猛然推開他擦著嘴巴,伸出手:「學長,我們……不該這樣!。」

「我過去的放手是要讓你過得幸福,但你現在根本不幸福!陌蘇白即便不是你哥,我也不能容忍他那麼對你!洛情緣,我會給你時間,我會等你忘記陌蘇白。我不希望你再逃避,你必須學會面對現實,你和陌蘇白永遠不可能了,你忘了他,讓你們都解脫。」焦辛成握住我的手,誠懇的說道。

「焦辛成,我求你別說了!」我甩開他,捂著耳朵往後退,「我知道我現在揪着他不放,多麼的無恥,我知道我很無恥……很沒有尊嚴,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了,四年,我用四年的時間都忘不了他,你現在還讓我怎麼忘記他!」

「你可以!相信我,你可以,讓我和你一起忘記他!我不管這時間有多長,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都和你一起忘記他!嗯?」焦辛成拉下我的胳膊,擦着我的淚道。

「學長……」我哽咽了,悠然間,被焦辛成摟入懷中,他拍着我的背:「我會和你一起分擔你的痛苦,直到你忘記他。」

後來,焦辛成帶我去了江邊,不遠處有幾個人正釣著魚。

憑欄而靠,我望着靜靜的流水發獃,發綠的湖面上隱隱約約映出我們的影子,淺淺的,偶爾還會晃動兩下。

焦辛成仰望着天空,我們許久都沒有說話。

「學長,我是不是很傻?」許久,我才問道,嗓子像被石頭堵住一般。

「想聽一個故事嗎?」焦辛成轉頭問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遲疑的點點頭。

「有一個女人,她在29歲的時候才結婚,因為她一直在等她愛的人。29歲,對她,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一個尷尬的年齡,但她還是在快要三十歲的時候嫁給她等著的那個人。她以為就此可以和那個男人幸福的度過一輩子,不管在婚前還是婚後,她為那個男人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愛,從襪子都領帶,都是她一一為那個男人精心挑選的。因為他不喜歡吃辣的,她便不再菜中加一點辣,但那個男人一直不知道,她其實最喜歡吃辣。一年後,他們有了孩子,孩子也是她一手照顧。孩子在三歲的時候,那個男人變得很忙。女人一定沒有在意,只以為是他工作上很忙。在她35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男人已經包養情婦三年了,那個情婦也是他曾經的戀人。女人很傷心,男人這才告訴她,他根本不愛她,之所以沒有提出離婚是因為他怕提出來,女人就會去尋死。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人第二天就和那個男人離了婚,她說她曾經百分之百的付出過,是他沒有珍惜,她不該對自己不好。後來,女人又遇到了一個男人,他的細心照顧讓她動心,女人也學會了享受愛情,享受生活。後來他們結婚了,女人很幸福。她說,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最初選擇的那個人適合自己,愛情不是一次性的,幸福也不是。」

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最初選擇的那個人適合自己,愛情不是一次性的,幸福也不是。

焦辛成說完覆上我握著欄桿的手:「這個女人其實是我母親,她常說,幸福不是別人給的,有很多的時候,痛苦就是因為我們不願放手。」

「你媽媽一點也不後悔曾經對你……父親的付出嗎?」我沒有掙脫焦辛成,似乎期待一個答案,別人的生活給我的答案。

「她後悔當初太執著。她也說,如果當初沒有那麼執著也不會碰到真正憐惜她的人。學弟,讓你放棄這段感情或許很難,但我希望你去試着努力,每天忘記他一點點就可以。」

他的手又緊了緊,真誠的對我說道,望着他心中忽然有一絲慌亂,我縮回了手:「學長,我想回去了。」

我很想唾棄自己的烏龜行為,但這一天讓我心煩意亂,我根本理不清任何的情緒。

「我送你回去。」團何他扛。

我讓焦辛成送我到了家,下了車,嘴角有些僵硬:「學長,我……進去了。」

「學弟,晚上我會給你打電話。」焦辛成忽然加了一句,帶我回身的時候,他已經開車離開了。

打開門,看着空蕩蕩的家,我靠在門扉上,胸中的空氣似被抽離一般。我閉上眼,眼淚順着眼角無聲的滑落。

『她後悔當初太執著。她也說,如果當初沒有那麼執著也不會碰到真正憐惜她的人。學弟,讓你放棄這段感情或許很難,但我希望你去試着努力,每天忘記他一點點就可以。』

每天忘記他一點點……真的可以嗎?

當我趕回醫院的時候,我又看見洛嵐和洛如正坐在一起聊天,我沒有敢進去,開始在外面徘徊。

再進去的時候,洛如已經走了。

「媽,我回來了,你餓不餓,今天感覺怎麼樣?」我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笑容滿面的問道。

「媽媽現在感覺很好,小緣,扶媽媽起來。」我扶起洛嵐,她拉着我的手,「你老姨剛剛來過,說我出院想要大家一起吃個飯。」

我的臉瞬間就綠了,洛嵐忙道:「沒事,媽媽也只是說說,是媽媽太心急了。」

洛嵐的謹慎敏感讓我心中一縮,我緩和了一些情緒:「媽,我沒事,如果你想大家聚一聚,那就聚一聚吧。」

「小緣,你真的願意……」洛嵐眼睛閃亮,我重重點點頭:「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願意。」

「小緣。」洛嵐揉着我的耳朵,「媽媽已經好差不多了,要不然媽媽現在就出院吧?」

洛嵐的興奮難以掩蓋,我搖搖頭:「還不行,你要再好好檢查一遍才能出院。」

「小緣,媽媽已經沒事了,護士,我要出院!」洛嵐居然像個孩子一般,說風就是雨。

「媽!」我拉住她,但我媽已經亢奮了,第一次我見識到了洛嵐的脾氣,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傍晚的時候,經過最後一次檢查,洛嵐真的就出院了,醫藥費是洛如早就幫忙結算的,我說會還給她,她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我回到病房,收拾了一下,給洛嵐蓋好毯子和帽子:「媽,我們回家啦。」

「嗯,終於要回家了。」洛嵐滿面春光,我好久沒有見過她這麼開心了,我貼着她的臉,高喊了一聲:「我們回家!」

我推著洛嵐出了醫院,晚霞染紅了天空,幾朵半明半暗的雲彩悠悠的飄着,洛嵐嘮嘮叨叨的說着,我應着聲,心思卻飄出了老遠。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囂張的底氣,連洛嵐看病的錢都是我最不想接受的人所付的,我卻還在一直糾纏我和陌蘇白之間不可能的感情……

當我推著洛嵐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便有一個人恭敬的走上來,低頭道:「太太,好久不見了。」

洛嵐一愣,眼光波動,她伸着手:「你是司機老張?」

「太太,是我!老張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老張一把握住洛嵐的手,鼻涕眼淚一起流。

「老張,真的是你!我們二十多年沒見了,你還好嗎,桂桂還好嗎?」我媽連聲問,老張連連點頭:「都好,都好!我那口子天天念叨太太,她也巴望着見着太太!」

「老張,你怎麼在這裏?對了,這是我女兒小緣。小緣,快叫叔叔。」洛嵐拉過我激動的說道。

老張抬眼看我,我這才看清他的面容,約有五十多歲的樣子,皺紋一圈一圈的。

「這就是太太的女兒,都這麼大了?我聽,我聽老爺說過,真漂亮。」老張嘴巴像抹了密一般,我則是充滿戒備的望着他,不客氣的問:「你是陌國城的司機,你來幹什麼?」

我和洛嵐是臨時打算出院的,但是陌國城卻派人來接我們,他在監視洛嵐?

「小緣,不準對張叔叔這麼說話,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洛嵐責怪我道,我繼續逼問:「我們一出院你就等在外面,你是他派來監視我媽的?你轉告他,我媽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別再這麼卑鄙無恥,否則,我不會再客氣!」

「小緣!」她拽着我吼道,忽然扶住頭,我嚇得忙問:「媽,你怎麼樣?」

「太太,太太,你怎麼樣?」

洛嵐閉目養神了很久才搖搖頭:「我沒事,小緣,你不要這麼對張叔叔說話,他不是國城派來監視我的。」

老張也點點頭:「小緣,我確實不是老爺派來監視太太的,其實是我自己想過來的,我和桂桂現在守着一個大房子,每天都無所事事。太太,你知道嗎?少爺為了讓太太重新站起來,特別為太太裝修了一套房子,幫太太康復用,還讓我和我那口子留在那裏,就是有一天怕太太搬過去,沒人照顧。少爺知道太太一旦回了家再出來就難了,我看到他好幾次都在屋子裏發獃,我想他還沒對對太太說,所以我今天就過來,就在醫院外面要不要去見太太,誰知掉偏偏這麼巧,太太今天出院。太太,小緣小姐,你們願不願意搬過去?」

什麼叫「少爺知道太太一旦回了家再出來就難了!」但我亦沒有想到陌蘇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洛嵐更是激動,她一把抓住老張:「老張,你說,你是說白兒,白兒要讓我站起來?白兒,我的白兒……」

「是啊,太太!雖然少爺嘴裏不承認想您,但他這一個月來一直忙着為您裝修那套房子,所有的設計和用具還有幫您康復的器具都是少爺一手包辦的,他還聯繫了兩個給您治病的專家,說要給太太最好的治療,一定要讓您站起來。太太,你們就跟我過去吧,你去看看少爺對你的心思,少爺這些年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啊。」老張又開始抹淚,洛嵐也淚流滿面,她顫抖的拽着我:「小緣,讓媽媽去看看,行嗎?」

「嗯。」我最終還是無法拒絕洛嵐,點點頭。

陌蘇白沒有食言,他真的要讓洛嵐重新站起來,但我們的協議卻永遠的不可能實現了。

或許,不關協議的事情,又是我多想了。

老張興奮的打開車門,將洛嵐抱進車裏,又興沖沖的對我道:「小/姐,你也上車吧。」

「我不是小/姐!」我有些憎惡說道,鑽進車裏。

洛嵐緊緊握着我的手,我給她擦著淚:「媽,別哭了。」

洛嵐笑着:「小緣,謝謝你能體諒媽媽。」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閉着眼,不讓淚流出來。

車開進了一幢別墅中,當我和老張扶著洛嵐下車的時候,洛嵐看着燈光閃耀的房子:「小緣,你讓媽媽這麼站着看看,媽媽要仔細地看看。」

「太太!」從門內衝出一個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我們面前,來回捏著圍裙從頭到腳的看着洛嵐:「太太,我是桂桂,你還記得我嗎?」

洛嵐微笑着點點頭,張開手:「桂桂。」

張嫂小心地抱住洛嵐,驚天動地的哭聲隨之而來:「太太,我一直盼着你回來呢,太太,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了。」洛嵐拍着她的背,「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我再也不走了。」張嫂一直用力點頭。

推著輪椅讓洛嵐重新坐上,然後張叔帶着我們參觀房子。整個房子設計的十分大方典雅,傢具也佈置的井井有條,有足夠大的活動空間。

如果洛嵐真的住在這裏,一定很適合她。

張嫂打開一扇門,我們便看見一個很寬闊的活動場地:「太太,這是少爺專門給您準備的康復訓練室。」

我推著洛嵐進去,一整套的康復器具,柔和的淡藍色讓人心中安靜。洛嵐摸著那些光亮的器具,淚順着她的臉滑下來:「白兒,他不恨我嗎?」

「這都是少爺為太太準備的。太太,我看得出,少爺並不恨你,他希望你回來。」

洛嵐久久的徘徊在裏面,張嫂和張叔都退了出去。洛嵐一邊流淚一邊說:「我對不起他,我根本不配做他的母親。」

「媽,喜歡這裏嗎?」我蹲在她面前低聲道,洛嵐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知道她喜歡。

許久,我認真的說道,「媽媽如果喜歡這裏,我們就這裏好了。」

「小緣……」洛嵐猛將我拉入懷中。

「媽,我快喘不過氣兒來了。」我嗔怪道,抬頭抹乾她的淚,「媽,他為你能做多少,我也能為你做多少。」

吃過飯,張嫂推著洛嵐徹夜長談,我本無留意,但老張和張嫂卻熱情給我安排了房間,洛嵐也說我累了一天,明天再回去收拾東西,我也就無法婉拒了。

「這裏很少有人過來,這房子裝修好了以後,少爺也偶爾才會過來。小姐和太太能搬過來,這裏就能熱鬧起來了,我和張嫂也就有事幹了,不用整天守着一個大空屋子無所事事。」老張絮絮叨叨的說着,我環視了一周,統一的明黃色,就連地板也是明黃色。

「他,今天還會來嗎?」我憋了一晚上,終於問了出來。

「少爺這幾天有事都沒有來。」老張頓了頓說道,我又張張嘴巴,「那麻煩,明天在告訴他,我媽會暫時住在這裏。」

「我已經給少爺打過電話了,但少爺的手機已經關了。那好,就按照小/姐的意思,張叔明天再告訴少爺,小姐和太太搬進來了。」張叔笑容可掬的說道。

捏在心裏的緊張才慢慢消失。如果張叔說他今晚會來,我一定會逃得無影無蹤。

「少爺,一定很高興太太和小姐能搬進來住,少爺忙了這麼久,就希望太太能搬進來。」老張又開始嘮叨。

他是真的盼望洛嵐來這裏吧,洛嵐那夜在半昏迷中扯住他的衣服,也許就扯住了他所有的思念。

「我媽為什麼會和陌國城離婚?她離開的時候,陌蘇白……多大?」我繼續問道,這些事情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心間,因為顧及洛嵐的病和情緒,我才沒有問,或許張叔能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

「太太,太太和老爺感情不和才離婚。太太走的時候,少爺才一歲。」老張支吾的說道。

一歲,洛嵐就離開了陌蘇白,那是什麼概念?那一刻沒有別的感覺,只有鋪天蓋地的疼痛襲來。

陌蘇白,竟然一歲的時候就失去了母愛,我卻獨霸了洛嵐二十多年。

「張叔,這裏有安眠藥嗎?幫我拿兩片兒,我怕睡不着。對了,這事別和我媽說。」我扶住桌子對老張說,老張詫異了一會兒才答應:「你張嫂那裏有,我幫你去找兩片兒。小姐,真難為你了。」

「沒事,我只想早點兒睡覺。」我笑道,張叔連忙道:「我現在就去拿。」張叔下了樓,我坐在軟軟的床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吃不消。

「我們,今天,正式結束。」

「你可以!給我機會,讓我幫你一起忘記他!我不管這時間有多長,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都和你一起忘記他!」

我閉上眼,努力忘記這一切,但是卻越來越混亂,睜開眼的時候,老張正拿着安眠藥和一杯水,有些擔憂的看着我,我接過葯,一口水吞下去:「張叔,剛才對不起,是我沒禮貌,,我不該說那些話。」

「沒事,小姐!你早點兒休息吧,我把門給你關好。」老張又欣喜萬分的退出去,我一下躺在的床上,腦袋像有六個車輪在轉。

我盯着屋頂,只等著藥效發作,終於,我慢慢的困了,上眼皮打下皮睡了過去。

我睡得很沉,但依然能感到似乎有人拉開了門,濃濃的酒氣躥進來,我想睜開眼,卻覺得像是在做夢。溫熱的氣息撲倒我的臉上,心頭一緊陌蘇白,在夢中也全是他的冷酷無情。

那絲熟悉的氣息在我面前似乎停留了很久才漸漸退去。

『再叫我哥,我掐死你。』

秋風沿着窗戶鑽了進來,一陣寒冷,我悠然從夢中驚醒,手緊緊的攥著被子,張開手掌已經濕了一片。

屋子裏飄着淡淡的酒味,門也打開一個小小的門縫,我記得睡之前明明鎖好門的!

如果,剛才不是我做夢,那,就是他真的來過?

幾乎沒有想太多,我赤着腳拉開了門,靜謐的燈光打在地板上,讓整個屋子都顯得安靜極了。

以極輕的步伐,我一點點靠近二樓的扶手處,還未至便順着欄桿縫隙看到了那抹沐浴在月光中的頎長身影。

他背我而站,月光透過落地窗鋪撒在地板上,隱隱的顯出窗欞。他一直望着外面,雙手抱臂,用和洛嵐幾乎一樣的神態,曾經我還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原來他真的和洛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呼吸一窒,我靠在牆上,隱沒在二樓的陰影中。我緊緊的貼著牆,不讓自己去想去看,而他就在樓下。

喉頭彷彿有幾斤重的石頭壓住一般,焦辛成說每天忘記他一點點,如果連一點也忘記不了,我又該怎麼辦?

相見,不如,不見。

我握緊了拳,洛情緣,即使忘不了,你也要忘記。

「啊,為什麼你又要撥打我的電話,我的電話快沒電了,難道我的嗓音就這麼好聽嗎?我接了你又要哭啊,我哭了你又要打啊!好吧,這次我就不接了,讓你多聽一下我的嗓音,啊」

手機的鈴音在屋內大作,我條件反射般的看向樓下,陌蘇白慢慢的回頭往樓上望……

心中一急,沒有看清他的神情,我就已經閃了屋,帶着微微的喘息我抵在門上。

我還是不夠勇敢,我還是害怕面對他。

「啊,為什麼你又要撥打我的電話,我的電話快沒電了……」手機的鈴音漸漸停歇下來,我發獃許久才拿起手機,一條短消息還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焦辛成的。

打開短訊,手機上顯示出這條內容:『學弟,你睡了嗎?我正和客戶談事,談完會給你打電話。』

學弟,焦辛成說他並不喜歡給我叫『學弟』,現在已經成了習慣了吧,不管喜歡還是厭惡,時間一長,就成了習慣。

手機再次響起來,我接了:「學長……」

「這麼晚了還沒睡,是在等我電話嗎?我可以這樣認為嗎?」焦辛成的笑聲傳過來,我能想到他的唇角多少帶着一絲嘲諷,其實無關嘲諷,也許不過是我四年前的感覺,四年後依然在維持,也就成了某種不經意察覺的習慣。

「你剛和客戶談完事?都這麼晚了。」我側耳傾聽,似乎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是啊,才談完。學弟,明天有時間嗎?我們的飯還沒吃呢。」焦辛成揶揄道,我才忽然想起他白天要和我一起去吃飯的。

「嗯,好啊。焦辛成,我想……」屏住呼吸,門縫底下的光被一道陰影蓋住,我盯着那道陰影低聲說,「我想……我們比較合適在一起。」

陰影漸漸散去,心也漸漸的像沒了呼吸。

「學長,對不起……」我掛了電話,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

窩在床上,我拉緊被子,將自己團團圍住。

不知過了多久,睡意又開始瀰漫,我一頭栽在床上睡了過去。

唇上一片冰涼,濃烈的酒味兒撲面而來,我下意識的躲了躲,但那痒痒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我張嘴想要罵人,溫涼的舌尖便探了進來,霸佔住了我的氣息。

隨後,舌尖一陣疼痛,他的舌捲住了我的。那種窒息的糾纏讓我徹底清醒,陌蘇白俯身,閉着眼睛貼在我的唇上,我只能隨着他的動作遊走在深淵和烈火間。

陌蘇白!

他熟悉的真實不能再真實的容顏就在我眼前晃動,他的睫毛也分外清晰的顫動着,頃刻被他壓在了床上。

「唔!陌……伊……白!」我的話變得支離破碎,我的眼珠子上下的動着。

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已經不去招惹他了!

他壓住我,兇狠的吻着我,手在我身上不安分的遊走。

「陌蘇白,唔,你快停下!你喝醉了!」我推着他,他再次吻住我,另一隻手探進我的衣服里,驚得我全身戰慄。

「哥……」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低聲叫道。

陌蘇白渾身一震,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半撐著身子俯看着我,一隻手沿着我被他咬破的唇往上走,他醉眼朦朧,眼神卻依然可怕:「別叫我哥,不準叫我哥!」

「陌蘇白,你不是說我們今天正式結束,你不是說別讓我煩你,但你現在為什麼還有這樣對我!是你沒有記住我們的兄妹關係還是你根本也忘不了我?」我躺在那裏,眼淚漸漸模糊。

「不許哭。」他低頭慢慢的吻干我的淚,吻着我的額頭,「你可以忘記我嗎?你在和焦辛成交往,是不是?」

「是,我是和他交往!如果我知道你是我哥,我死也不會回來。你不是和林彤彤在一起嗎,你滾,你去找她!」

「對不起,洛情緣,對不起。我現在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洛情緣,如果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你,換做誰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他貼着我的額頭,「如果我現在還是要和你在一起,會不會遭天譴?」

我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睜大了眼,臉上滾燙。

淚順着他的臉龐滑下來,落在了我的臉上,如同烙鐵一樣的痛。

他,竟然落淚了。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為我流淚,那淚熨燙了我的心,抽痛一波高過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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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愛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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