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墨蓁是黑著臉出去的,實則一出去心裏便悔了,她來時打定了主意不管南喬淵如何氣她惱她都要端著好脾氣來哄的,雖然他說話氣人了些,也不該如此直截了當的離開,可眼下她卻也是拉不下臉回去的。

何況她心裏也存了火,眼下燒的她心口處灼疼灼疼的,她也是個要臉皮的人,這氣賭上了,哪肯輕易服軟?狠了心還是走了。

輕歌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一句勸阻的話都說不出來,剛才裏面兩人的話他聽了大半,雖然也覺得他家主子話說的傷人了,但他到底還是他家主子的奴才,心眼兒總歸是偏的,更覺得墨蓁無情了些,這說走就走了……他撇撇嘴,倒是有點認同他家主子的話了。

一轉頭便看見南喬淵站在門口,臉色也很不好看,目光沉沉的看着墨蓁離開的方向,他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的嚴實了。

長安城內很快就流出一個傳聞來。

長安城每天都有流言傳出來,只此一個卻不同,說是一日裏葉大公子的聚會上,三殿下公然親近了一個女人,雖然最後沒帶回府,但據說當天墨蓁進了淵王府,第二天卻怒氣沖沖的離開,一看就是吵了架。之後兩人在朝中幾乎是勢如水火,各不相容。這事兒對老百姓來說就是個笑料,說幾句男人本色,再編排編排墨蓁,笑笑也就過去了,朝上的那些官兒可不這麼想,他們聯想到之前這兩人的針鋒相對,再瞧瞧如今局勢,眼珠子轉了數圈,私底下思量的可多了。

沒幾日,禮部的劉大人設宴,專門給南喬淵遞了帖子,三殿下很賞臉的去了,當晚就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是劉大人的庶女,據說是三殿下在園子裏散心的時候撞上的,還說了幾句話,劉大人有心攀附他,便獻殷勤道:「殿下若是喜歡,便是教小女做個丫鬟,也是她的福氣。」

於是他還真的將人給帶回來了。

墨蓁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是深夜,她剛忙完,正打算在宮中自己宮室里歇下,聞言神色不動,只慢吞吞的喝着茶,織錦也摸不准她什麼心思,也不敢說話,只覺得他家主子自從三殿下那裏回來之後,就一直是這副殭屍臉,說什麼也沒反應。

直到墨蓁將那一杯茶慢吞吞的喝完,才對他道:「去查查,那個女人什麼性子。」

織錦迷糊了一下,不去查那女子相貌,為何要查性情?卻不敢問,只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墨蓁便收到了回話,織錦道:「那女子倒有幾分姿色,性情溫和,還有幾分才情,而且……據說三殿下那日還當眾贊過她一句善解人意……」

說着偷偷覷了她一眼,猶豫着接下來的話到底要不要說。

有這四個字在,墨蓁就是頭死豬,也要蹦躂上兩下。她喝茶的動作一頓,額頭狠狠的跳了兩下,心裏頭一股怒火噌噌的往上冒,她喝了口茶,勉強才壓下去,沒說什麼。

織錦又道:「屬下還探聽到三殿下昨晚便歇在那女子房中了。」

他這句話說的又平又穩,心裏面卻在打鼓,想着墨蓁會不會暴怒,哪知道墨蓁卻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織錦:「……」

他也差點跟輕歌一樣以為他家主子心裏當真是沒三殿下了,不然何至於聽到這話,還能鎮定若斯?他家主子何時這麼大度了?

但很快,他就黑著臉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家主子不僅不大度,且心眼小的緊,連根頭髮絲兒都穿不過去。

只因幾日後,朝上的時候,她手底下的一個御史突然參了那劉大人一本,罪名往貪贓枉法上給安,還拿出了明晃晃的證據,那劉大人一開始還狡辯了幾句,後來見罪證如山,灰白著臉便不說話了。

換往常,墨蓁眉頭都不眨一下便處置了,只這一事上卻拐了個彎兒,當着滿朝大臣的面似笑非笑的問三殿下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置?畢竟那是他手底下的人。只問了這一句便不說了,自有底下的臣子替她說。

三殿下沒說話,一直盯着她看,倒是他底下的一個官兒想替劉大人求個情,於是有個膽大的正直的油鹽不進的御史,對墨蓁的忠心的,直接就說南喬淵是因為劉大人給他送了個女兒,他貪圖人家女兒美貌……這話說的墨蓁都替他虧心,咳嗽了聲以示提醒,哪知這貨梗著脖子就是不改詞兒,口口聲聲三殿下好女色,說到最後還扯到人家修身養性方面去了。

滿朝大臣哪個不曉得三殿下最是潔身自好,好女色那三個字誰聽着都虧心,這收了個女人便是好女色,那他們這些人算什麼?

三殿下最後似是怒了,也不等退朝便拂袖而去,對小皇帝連禮都沒行,那梗著脖子的貨更是口沫橫飛,拿這點君臣禮儀做了好大的文章。

墨蓁想着這貨真正直,是不是要提拔一下,可是她聽着這貨罵南喬淵她不是很開心,還是決定讓他不上不下的好了。

她全忘了之前是誰將這正直的貨叫過去就差明言說讓人攻擊三殿下了。

那劉大人事後被革了職,這時候大臣們要是再回不過味兒來,也就白瞎了在官場混這麼多年了。

墨蓁肯定是故意的,可要讓他們相信墨蓁這麼個人會像后宅里那些夫人們爭風吃醋才發作劉大人的,那他們肯定不信,只管那兒女情長的,卻壓了他們不止一頭,這誰都接受不了,尤其是墨蓁手底下的官兒。

於是他們苦思冥想,想出了一條理由來,這二人針鋒相對不是一日兩日了,近幾日更是勢如水火,定是早就鬧翻了,但翻了是一回事,墨蓁卻是個心高氣傲的,佔有慾更加嚴重,她不要的東西吧,便是扔了也不會給別人,雖然拿三殿下當東西看不厚道了些,可也不能說人家不是個東西,這理兒都是一樣的,三殿下收了別的女人,那是明晃晃的在打墨蓁的臉,且那劉大人也是個不知死活的,照墨蓁那脾氣,又怎能受得住?這發作一場也是情有可原,出了口惡氣,又給政敵添了堵。

這下子,原本那些見三殿下收了女人也想進獻美女以作攀附的大臣們,頓時不敢動作了,雖說討好頂頭上司是件很重要的事,但得罪墨蓁當真不划算。

只是大家心裏都忍不住想,三殿下真是可憐,以前不愛女色也就罷了,想必最近是知道女人的妙處了,喜歡了,卻又遇上這檔子事……

墨蓁當真是南喬淵的剋星,霸道到這份兒上。

被人可憐的三殿下卻是不急,沒人給他送女人了,他就自己找,左不過葉璃那個花花公子過兩天有個聚會,宴上必有艷女,他自己過去不就可以了。

葉璃雖不知道這兩人鬧了什麼彆扭,卻是明白其中風險的,上次南喬淵在他這兒沾了一身脂粉香回去,隔日他出門上馬,馬卻發了狂,他被摔出去老遠,要不是隨從眼疾手快,他便是不被摔死也得被摔慘了,就這樣,還是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才能走動。

他不傻,很快就明白過來那馬是被人做了手腳,接着她娘被太後傳進宮說話,說着說着竟說到他婚事上了,太後娘娘還說她前兩日見了不少貴女,其中有個永寧侯府的小姐,她覺得不錯。那永寧侯府的小姐是長安城出了名的小辣椒,一條鞭子抽斷過不少人的脖子,如今已經十八歲了,還是沒人上門提親。他娘當時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末了太后還有意無意的提起,說那永寧侯府的小姐墨蓁見過,很是得她的眼。

他頓時就明白這是墨蓁變着法兒的收拾他來了。

明白之後,哪裏還敢接待南喬淵,他已躺了七八日,不想再繼續躺下去。

可三殿下也是個會以權壓人的人物,明晃晃的已經來了,總不能再趕走,留就留吧,不讓女人上去伺候便是,可南喬淵便是故意來這兒的,開口要個女人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可這口一開,席上眾人紛紛告辭,留下葉璃一個愁眉苦臉的,眼神恨恨的都要化成刀子割三殿下的肉了。

三殿下表面在笑,心裏何嘗不是一肚子的氣,他不好受,也不許別人好受,強硬的拉了葉璃去花滿樓,光明正大的尋歡作樂,要花魁出來陪他,得知花魁有客,更不顧身份衝過去將人搶了,那客人見是他,也不敢得罪,直接將人讓給了他。

墨蓁最近因他正氣悶,加上公務一大堆,忙的焦頭爛額時乍然聽聞,臉色一沉,尤其是當織錦說到南喬淵稱讚那花魁善解人意,贖了身給帶回府中去了。

他說到這兒,也皺了皺眉,口氣不豫,這分明是置了氣的,只是再如何置氣,南喬淵也不能拿一個妓子來作賤他主子!

這可不就是在告訴墨蓁,她還比不得一個花樓女子!這可不是單單的打臉。

墨蓁聽到那善解人意四個字,怒火已起,恰巧有個宮人進來添茶,見她面色不好慌張了些,不小心將茶水碰翻,當即慌張跪地求饒,墨蓁滿腔怒火卻是有了發泄的由頭,當即怒吼著讓人拖下去打板子,又砸了東西,然後又沉默了下去。

半晌后,她卻低低一笑,沉着目光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織錦聽着那笑聲,渾身就是一抖,下意識的就要落荒而逃。

朕厚顏無恥的又來了……搓手,告罪,這字數實在不好意思……八號就要回學校了,明天是在家待的最後一天,一回到學校,如果暑假不回來,就是一年時間沒法同親朋見面了,這幾天肯定是要去找朋友走走親戚,陪陪父母,明天還要收拾東西,後天坐車回學校。

所以,朕是來請假滴……兩天……愛卿們准了朕唄……么么么么么么額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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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非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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