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朝陽升

第五十七章 朝陽升

……

卻說那屍魔空證直往後面跑,一身皮肉去之**,再加之劍被拔出,彷彿被卸了力,不光體格變得和常人大小,就連速度也早不如原先。

一路跌撞好不容易到了後院,卻發現,這後院竟然沒有後門。

的確,那裏沒有後門,只有一堵薑黃色的牆。

這蘭若寺其他地方灰牆黑瓦,唯獨後院一堵牆卻是薑黃色,顯得格外矚目。

他白茫茫的眼球盯着,顯得陰晴不定,恨意凜然道:「好你個離都長明,算天算地算得貧僧這麼苦,無門之牆焉能阻我,有了這淵魔鍾,待我出去屠城收血,練就天屍魔身,定要殺得你……」

「你沒機會了。」淡淡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將他臆想打斷。

此時,天月升至最高空,亦開始漸漸西沉,過了子時,這山峰之上風大,也格外冷。

薑黃色牆前,一人一屍,一前一後,寂靜無語,一聲呼嘯,風卷著沙塵,在兩者間飄流而過,然後一切又恢復死寂。

「哼!」忽然,屍魔空證冷哼一聲,身形直往牆上撞去。

這不過是一堵石牆而已,又如何能阻擋得了他這個半步純元的屍魔?縱然是現在渾身沒了皮肉,他的力道也足可貫穿這牆!

可他這次錯了。

剛一碰到牆時,這強竟然大放光亮,四個黑字浮現其上,只見是用古銘鼎文所寫——回頭是岸,然後屍魔被往後一下彈飛。

他適才這麼一衝,朝歌也跟着,如今這往後彈,正好往朝歌身上撞去。

「來得好!」

朝歌出拳,啪一聲,將屍魔砸向薑黃牆。

「真是老天助我。」朝歌捏著拳頭,一步一步逼近屍魔,看來這牆上有着禁制,這屍魔今日要麼將自己打到從前門出去,要麼就留在這裏。

從地上爬起的屍魔,眼中滑過一絲憤恨。

他忽而將手中淵魔鍾朝朝歌面上一扔,大喊道:「還給你!」同時,身形猛地躍起,伸出骨爪向朝歌心窩掏去。

打得真是好主意,朝歌定會被這淵魔鍾吸引,然後空證就可以一下擊殺朝歌。

然而,朝歌甩手掃掉打來的淵魔鍾,一把攥住了那隻緊接着而來的骨手,淵魔鍾落地撿起塵土,發出聲響。

叮——叮、叮……

「這就是你現在的修為?沒了皮肉,三百斤的力道,能嚇唬誰?」朝歌說道。

還未等屍魔反應過來,下一刻,朝歌用力一扭一掰,咔嚓,整隻骨臂直接被拉斷下來,青黑色腥臭血髓從骨頭斷處噴出。

「啊……」空證發出慘叫,朝歌嘭地一腳把他踹到薑黃色牆上。

牆體大亮,浮現「回頭是岸」四個大字,空證像個球,再次彈飛,回到朝歌身前,被一腳踩在地上。

咔嚓、咔嚓……朝歌用力,踩碎他兩根肋骨。

「道友、道友……啊、小兄弟別殺貧僧……貧僧有話說!」空證自知今日已敗北,開始討饒。

「你說你的,我踩我的。」說話間,朝歌又是一用力,踩碎一根骨頭。

「小兄弟、你有那淵魔鍾這等太古奇物,莫說修為日益精進,就算開創一派也無妨,何必拘泥如今的琉璃寺呢!你能使出金剛彈指劍通這一門琉璃寺六神通之一,說明地位身份不淺……啊!!!」

朝歌聽到這裏,一腳踩碎他五根肋骨。

「小兄弟你若不信,可以用這淵魔鍾祭煉生人取生魂,以此精進修為,只消屠一村,就可以提升修為一個小境界,屠一城直接提升一個大境界,屆時道行在手,想要什麼唾手可得,小兄弟你道心堅定,定然是執着什麼……啊!!!」

朝歌啪啪兩腳,將他剩餘肋骨都踩碎,淡淡說道:「再廢話,馬上殺了你。」

「小兄弟若是不信,我可發心誓,願將身上『逆浮屠功』盡數傳與你,屆時、屆時只消祭煉時分我些便可。」

「說完了?」

朝歌問,屍魔點頭,然後他鬆開了腳。

正當屍魔以為朝歌放了他時,後者猛一下抓住他腳踝,幾步上前,將其一下甩到薑黃牆上。

嘭!

牆大亮,浮現四個字——「回頭是岸」,屍魔慘叫着被往後彈,內臟爛肉濺得滿牆都是。

嘭!

再一甩,亦是如此。

朝歌眼神平淡,眸底掩藏着殺意,像是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將其甩上牆壁,一次又一次聽着慘嚎轟擊耳膜。

「你卑鄙無恥……啊!!!」

「我從沒答應你什麼,我趕上你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了你,但是聽完剛才你說的,我改變主意了,因為那樣太便宜了。」朝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站在薑黃牆前,一隻手中拽著屍魔腳踝。

這時的屍魔,渾身皮肉盡去,隻身下一副稍顯慘白的骨頭架子。

「我在意的,就算想覬覦都不可以。動了念頭……死!碰了……萬倍嘗!壞了……命來嘗!要是拿了的話……老子,讓你死前死後都後悔!」

說吧,朝歌瘋狂地將屍魔往牆上甩!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屍魔從慘聲大嚎,憤怒大罵,凄厲哭叫,到沙啞求饒,直至喑啞無聲,徹底斷氣,他還是沒休止地往牆上甩。

「回頭是岸」四個大字,浮現不滅。

直到牆體開始龜裂,最終嘭地一聲,牆被甩爛,這一把骷髏架也被拍得粉碎。

此時,這位於東方的牆面碎掉,西月沉下東日升,天邊萬丈霞光映照到朝歌臉上。

原來,一夜已過。

「對了,壬鴻!」朝歌全身散架似得疲憊,想要一下癱坐在地,突然想起自己那個手下,頓時鼓起精神再次爬起,拾起淵魔鍾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就從廢墟中找到了打為原型,半死不活的嬴魚怪壬鴻,旋即將其收入鼎中。

正要走時,眼睛一掃,發現了插在坑中的一柄劍。

這柄劍可不就是自己從屍魔頭中拔出,用來斬殺赤蠕的那一柄么,貌似自己還沒仔細瞧瞧。

等走上前去拔出劍一看,這個坑裏面到處都是陰氣凝結成的冰渣,劍插在一塊圓形玉牌上。

「玉牌?」朝歌拔起劍,將玉牌帶出,發現這塊玉牌出奇得重,差不多有着四五十斤,顏色白中透青,其上除了四個好像是用來穿洞的小孔外,別無他物。

朝歌卻是不知,這快玉牌正是他用手中古劍插入赤蠕身體后,赤蠕重新化為陰氣消失,所留下來的東西。

「師父這廟都被拆得差不多了,咱們還來幹嘛?」

「就是啊,那殭屍好可怕。」

「為師自有安排……」

「又是撿漏……」

遠遠的細微聲音傳入朝歌耳中,朝歌心想這老道心機狡詐,使得如今身體也無大礙,但自己先前一番作為算是得罪了他,要是相遇,憑藉自己現在,定要被殺死剝奪一身寶物不可。

「不成,我宏願未達,豈能在此地喪命,即便不喪命,依著那老道性子,即便不殺我,也要將我身上淵魔鍾取走,然後強行逼問出功法,運氣差些還要被廢去修為,當真生不如死。」

朝歌一念既定,便小心翼翼地跑出了蘭若寺。

人說「下山容易上山難」,朝歌邁著勁兒一路奔行,不過片刻就下了這山峰,接着依靠重陽護身符護體,再次狂奔出重重山圈。

終在午時之前,到達了「兵主廟」。

他剛一踏進廟門,就見一道銀色劍氣直逼自己額心,一夜苦戰加之長途奔行,此刻他都累得不行了,哪還躲得開?

幸好,這道銀色劍氣懸停在朝歌額前三寸后,又收了回去。

「道兄!」一聲清悅婉轉的女孩呼聲從廟中衝出,朝歌就見一黑色人影朝自己撲來,整個人一下被撲得仰躺在這兵主廟前。

「靈殊……」朝歌大喘著氣。

沒錯,這人真是小和尚,可是剛才那聲音明顯是不對的。

先前小和尚一直是公鴨嗓子,如今卻完全變了個樣兒,可是朝歌只微微感覺了詫異一下,便沒再多說什麼。

「小和尚」壓在自己身上,雖然感覺沉沉的,但是,他頭一次感覺到,內心是這般充實,胸口,好像有什麼問問暖暖的流了進來,比之前一個人走着時,舒服多了。

「啊……」小和尚忽然發現了自己的不對,一下從朝歌身上爬起,然後捂著自己嘴,本就蒼白的臉,徒然惹上一層酡紅:「道兄、我、我其實是……」

「他」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下暴露了,也慌亂了。

「不用說什麼,我早已知道了,本來你不說我不問,也就隨便你了,但是——」朝歌說到此,停了下來。

靈殊一聽,心中頓時又羞又怒,你這傢伙既然早知道了,那還和本姑娘靠得那麼近,莫不是想吃我豆腐不成,真壞,當即沒好聲好氣地問了句:「但是什麼。」

「但是,你能不能先扶我起來?」朝歌躺在地上,如今一旦安全了,就全身鬆懈。

酸疼和痛楚,以及疲乏無力,就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他感覺眼皮就好似灌了鉛,怎麼都睜不開,好像睡上那麼一覺。

「啊呀!」靈殊一聽,頓時手忙腳亂地過去準備將朝歌攙扶,卻未料,她自己也沒多少力氣,這沒扶起多少,兩人忽然一下就滾做了一團,臉兒貼著臉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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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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